"小雨,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有人来接你。"妈妈坐在价值三百万的真皮沙发上,
头也不抬地说着。"接我去哪里?"我放下手中的作业,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福利院。
"两个字,如晴天霹雳。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生我养我十六年的女人,
她正在用镶钻的美甲刀修着指甲,动作优雅得像个贵妇。三个月前,
她还在菜市场为了五块钱跟人讨价还价。"妈,你在开玩笑对吧?"她终于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陌生:"小雨,妈妈现在是林氏集团的夫人了,你爸爸要竞选市议员,
你这样的身世会拖累我们。国家会给你更好的照顾。"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坍塌。
1三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爸妈抱着彩票在客厅里哭得像个孩子,
五千万的巨奖让我们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瞬间翻身。我还天真地以为,
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哪知道,这是我噩梦的开始。中奖后的第一周,
爸妈就搬出了我们住了十年的老小区,在市中心买了一套价值两千万的别墅。
我还在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到不真实的时候,妈妈已经开始嫌弃我的穿着打扮了。
"小雨,你怎么还穿这种地摊货?"妈妈皱着眉头看着我身上的校服,
"明天我带你去买几套像样的衣服。"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校服,这是我们学校统一订制的,
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也不至于是地摊货吧?不过我还是很开心,
妈妈终于要给我买新衣服了。第二天,妈妈确实带我去了商场,但不是给我买衣服,
而是让我在外面等着,她自己进去疯狂购物。三个小时后,她提着一堆奢侈品牌的袋子出来,
看到我期待的眼神,不耐烦地说:"给你买了一件,在那个袋子里。"我打开袋子,
里面是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价格标签还在,三十九块九。
妈妈却穿着刚买的两万块的香奈儿套装,脖子上戴着五万块的项链。"妈,
我是不是也可以...""你一个小孩子穿那么贵的干什么?"妈妈打断我,
"这些都是我们大人穿的,你不懂。"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回到家,
爸爸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声音很大,我在客厅都能听见。"对,我就是林建国,
中了五千万那个...什么?你说我女儿?哦,她啊,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没什么特别的..."我站在书房门口,听着爸爸跟别人介绍我的时候,
语气里满是敷衍和不屑。以前,爸爸总是很骄傲地跟别人说我学习好,懂事听话。现在,
我在他嘴里成了"没什么特别的普通孩子"。晚饭时间,餐桌上摆着妈妈新请的保姆做的菜,
看起来精致得像艺术品。"小雨,你爸爸最近在忙一些重要的事情,"妈妈优雅地切着牛排,
"我们可能要经常出去应酬,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一点。""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好奇地问。
爸爸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睛里闪着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我要竞选市议员。""市议员?
"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没错,"爸爸得意地说,"我现在有钱了,有资格参与政治了。
以后你爸爸就是林议员了。"我还在消化这个消息的时候,妈妈突然开口:"小雨,
你觉得林小雨这个名字怎么样?""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吗?""我是说,
你觉得这个名字配不配得上议员的女儿?"我愣住了。妈妈的意思是,连我的名字都不配了?
"要不然,我们给你改个名字?"爸爸也附和道,"林小雨确实听起来太平民化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感觉他们越来越陌生。
这还是那个为了省几块钱电费而不开空调的爸爸吗?
这还是那个为了给我买学习资料而舍不得买新衣服的妈妈吗?"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的。
"我小声说道。"你还小,不懂这些。"妈妈不屑地摆摆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窗外传来爸妈在客厅里讨论的声音。"建国,你说我们要不要把小雨送到贵族学校去?
""没必要,她就在原来的学校待着就行了。""可是她现在的同学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对我们以后的发展没有帮助。""那又怎样?反正她也就是个..."后面的话我没听清,
但我知道,他们在讨论我,就像在讨论一件物品。我蒙着被子,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开始怀念那个住在老小区的家,怀念那个为了给我买学习用品而精打细算的妈妈,
怀念那个虽然工资不高但总是想办法满足我小愿望的爸爸。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去洗漱的时候,发现卫生间里多了很多高级的护肤品,
都是妈妈昨天买的。我拿起其中一瓶面霜看了看价格,三千八百块。"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妈妈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语气很冷。"我只是看看。""这些都很贵的,你用不起的。
"用不起?我是她的女儿,她中了五千万,我怎么会用不起一瓶面霜?"妈,
我们不是有钱了吗?"妈妈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小雨,你要明白,
这些钱是我和你爸爸的,不是你的。"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原来,在他们眼里,
我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只是个外人。上学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妈妈那句话。
以前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爸妈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现在有钱了,我反而成了外人。
到了学校,同学们都很兴奋地围着我。"小雨,听说你家中了五千万大奖?""真的假的?
你现在是不是超级有钱了?""你爸妈给你买什么好东西了?"面对同学们的问题,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有钱吧,我连一瓶面霜都用不起。说没钱吧,确实中了五千万。
"还好吧。"我敷衍地说道。"哇,小雨你太淡定了,要是我家中了五千万,我早就疯了。
"我的好朋友小美羡慕地说。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满是苦涩。如果可以的话,
我宁愿我们家永远不要中这个奖。2一个月后的周末,我正在房间里做作业,
客厅里传来了访客的声音。我悄悄走到楼梯口往下看,
发现是几个穿着正式的陌生人在跟爸妈说话。"林先生,我们也是为了您好,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说道,"您现在要竞选市议员,形象很重要。
如果被人查出您女儿的身世有问题,对您的政治生涯会有很大影响。"身世有问题?
我的身世能有什么问题?"什么意思?"爸爸皱着眉头问。"据我们调查,
您女儿林小雨并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什么?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是亲生女儿?
这怎么可能?"你们有什么证据?"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个男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DNA检测报告,
林小雨与您夫妇二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我急促的心跳声。
"这...这不可能。"爸爸结结巴巴地说,"小雨从小就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怎么可能不是我们的孩子?""林先生,您想想当年的情况。
您夫人怀孕期间是不是出过什么意外?医院有没有可能搞错了什么?
"我看到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当年...当年我早产,在医院住了很久,
那时候医院确实很混乱..."妈妈喃喃自语。"很有可能就是那时候抱错了。
"那个男人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您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
对您的竞选会很不利。""那...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爸爸问道。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孩子送走,避免被媒体发现。我们可以帮您联系相关部门,
以合法的方式把孩子安置到福利机构。"我的头嗡的一下。送走?把我送走?
"可是小雨跟我们生活了十六年,她什么都不知道..."妈妈的声音有些犹豫。
"这就更好了,她不知道真相,送走的时候阻力会小一些。而且您现在有钱了,
可以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这样也算对得起十六年的养育之恩了。"养育之恩?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被养育的外人。我悄悄回到房间,关上门,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原来,我真的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突然对我这么冷淡的原因。
原来,他们已经知道了真相,只有我还傻傻地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妈妈敲响了我的房门。"小雨,妈妈跟你说点事。"我深吸一口气,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就是...妈妈和爸爸最近工作很忙,
可能没时间照顾你。我们想给你找个更好的地方生活。""什么地方?
""一个专门照顾孩子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跟你一样年纪的孩子,你会很开心的。
"我看着妈妈努力装出的笑容,心里一阵悲凉。"妈妈,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妈妈急忙摆手,
"只是...只是我们现在的生活节奏不太适合带孩子。"不适合带孩子。她说得这么轻松,
好像我真的只是个累赘。"那如果我乖一点,不给你们添麻烦,可以不可以不去那个地方?
"妈妈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小雨,你已经很乖了,这不是你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她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小雨,你会明白的。"第二天,
我装作去上学,实际上躲在附近的咖啡厅里观察我们家。中午时分,
我看到那几个穿正装的人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个穿制服的女人。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应该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他们在家里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走的时候我听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对爸爸说:"林先生,明天下午三点,
我们会派车来接孩子。您和夫人记得提前跟她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场面太难看。
"明天下午三点。我还有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晚上回到家,爸妈都表现得很正常,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吃饭的时候,妈妈突然说:"小雨,明天妈妈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好不好?""什么地方?""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个很好玩的地方。
"我看着妈妈努力装出的轻松表情,心里一阵酸楚。到了最后,她还是要骗我。
3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觉,躺在床上想了很多。我想起小时候发高烧,
爸爸背着我跑了三家医院的情形;我想起妈妈为了给我买一本课外书,
在书店里比价比了半天的样子;我想起我们一家三口在老小区的阳台上看星星,
妈妈说等我长大了,她要给我买最漂亮的衣服...可是现在,他们要把我送走了。
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因为我会影响爸爸的政治前途,因为我配不上他们现在的身份。
第二天是周六,我早早起床,看到妈妈已经在客厅里等我了。她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
化了精致的妆,看起来优雅得像个贵妇。可我知道,她是要去把我送走。"小雨,
快点洗漱吃早餐,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发了。"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紧张。我默默地吃完早餐,妈妈催促我去收拾东西。"收拾什么?
""就是...你的一些私人物品,换洗的衣服什么的。""我们要在外面住吗?
"我明知故问。"嗯...可能要住一段时间。"我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
在衣柜里找到了一张我们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是去年春游时拍的。照片里的爸妈笑得很开心,
我站在他们中间,也笑得很灿烂。那时候我们还是一家人,
那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把照片放进包里,又拿了几件衣服。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下楼的时候,我看到爸爸坐在客厅里,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小雨过来,爸爸跟你说点事。"爸爸难得地和颜悦色。
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小雨,你也十六岁了,该懂事了。"爸爸清了清嗓子,
"爸爸妈妈现在要忙很重要的事情,可能没时间照顾你。我们给你找了一个很好的地方,
那里会有专门的人照顾你。""什么地方?""一个...专门照顾孩子的机构。
那里的条件很好,你在那里会过得很好。"我看着爸爸努力组织语言的样子,心里一阵苦笑。
连撒谎都撒得这么辛苦。"这里面是五万块钱。"爸爸把信封推到我面前,"你拿着,
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就自己买。"五万块钱,这就是他们给我十六年养育之恩的补偿?"爸爸,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问。爸爸避开我的目光:"没有,你很好,
只是...只是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那等你们忙完了,我还能回来吗?
"爸爸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小雨,你在新的地方会有新的生活,会更好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这本身就是答案。我不会再回来了,这个家不再是我的家。
下午两点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家门口。妈妈拉着我的手走向车子,
她的手心全是汗。"小雨,到了那个地方,你要听话,知道吗?"妈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车门打开,我看到车里坐着昨天来我们家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还有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女人。"您就是林小雨吧?"那个女人和蔼地问我,
"我是市儿童福利院的王主任,以后我就是你的新妈妈了。"福利院。
他们真的要把我送到福利院。我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她的眼眶有些红,
但还是努力地冲我笑了笑。"小雨,去吧,阿姨会照顾你的。"我上了车,
透过车窗看到爸妈站在门口。妈妈举起手跟我挥别,但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爸爸拍着妈妈的肩膀,说着什么安慰的话。车子启动了,
我看着那栋价值两千万的别墅越来越远,心里空落落的。"小雨,别难过,
"王主任轻拍我的手,"你爸妈只是暂时没有能力照顾你,等以后条件好了,
你们还能团聚的。"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我们都知道,这种团聚永远不会发生。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了一座灰色的建筑物前。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阳光儿童福利院"。我背着自己的小包跟着王主任走进大门,
迎面遇到了几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他们好奇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欢迎,也有同情。
"这是新来的小雨,"王主任对孩子们说道,"大家要好好照顾她。
"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过来,害羞地说:"姐姐,我叫朵朵,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蹲下来抱了抱她:"好,我们做朋友。"朵朵的拥抱很温暖,
让我冰冷的心稍微暖了一点。王主任带我参观了福利院的各个房间,
介绍了作息时间和规章制度。这里的条件确实不错,房间干净整洁,设施也很齐全。"小雨,
你暂时住在三号房间,跟另外三个女孩一起。"王主任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门口,
"她们都很好相处的。"推开门,我看到三个女孩正在房间里聊天,看到我进来,
都友善地打招呼。"我是莉莉,十七岁。"其中一个短发女孩首先自我介绍。"我是小柔,
十五岁。""我是婷婷,十六岁,跟你一样大。"我放下包,
坐在分配给我的床上:"我是林小雨,请多多关照。""小雨,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这里的?
"婷婷好奇地问。我沉默了一下:"我爸妈...没有能力照顾我了。""我们都一样,
"莉莉安慰地说,"不过这里也挺好的,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晚饭时间,
我和其他孩子一起坐在大食堂里吃饭。食物虽然不算丰盛,但很干净,营养也够。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十四岁的男孩,叫阿强。"小雨姐姐,你以前是住什么样的地方?
"阿强一边吃饭一边问我。"就是...普通的住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不是很大的房子?"朵朵眨着大眼睛问。我想起那栋价值两千万的别墅,
点了点头:"还挺大的。""哇,那你以前一定过得很好吧?"我苦笑了一下:"还好吧。
""那你爸妈为什么要把你送来这里?"另一个孩子问道。这个问题让食堂里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孩子都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我知道他们不是恶意的,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能...可能是他们觉得我在这里会过得更好吧。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孩子们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继续吃饭聊天。但我知道,
他们心里都明白,没有父母会主动把孩子送到福利院,除非真的没有办法。
4在福利院的第一个星期,我努力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的孩子都很善良,
他们知道每个新来的孩子都需要时间适应,所以都很照顾我。王主任也很关心我,
经常找我聊天,询问我的情况。但是,我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家,
无法忘记爸妈把我送走时的决绝。每天晚上,我都会拿出那张合影看很久。
照片里的我们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可现实却如此残酷。"小雨,你想家了吗?"一天晚上,
婷婷问我。"想。"我实话实说。"我刚来的时候也很想家,"婷婷在黑暗中轻声说道,
"但是慢慢地,我发现这里也是一个家。""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三年前。
我爸妈离婚了,谁都不要我,就把我送来了。"婷婷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现在还想他们吗?""不太想了。人要学会往前看,对吧?"我沉默了。也许婷婷说得对,
也许我应该学会往前看。但是,十六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第二个星期,
我开始在附近的学校上学。王主任帮我办了转学手续,我成了这所普通中学的插班生。
新学校的同学们都很友善,得知我来自福利院,不但没有歧视我,反而更加关心我。
我的同桌是一个叫李明的男孩,很阳光很善良。"小雨,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随时找我。
"李明真诚地说。"谢谢。""对了,你以前是在哪里上学的?""市一中。
"李明眼睛一亮:"哇,市一中,那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学校!你的成绩一定很好。
"我点点头:"还可以吧。""那你怎么会...算了,不说这个了。
"李明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虽然李明没有说完,但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成绩这么好的学生,怎么会被送到福利院?我也想知道答案。午饭时间,
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小雨吗?我是你妈妈。"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的心立刻跳得很快。"妈?""小雨,你在那里还好吗?""还好。""那就好,那就好。
"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小雨,妈妈很想你。"这句话让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妈妈,
我也想你。我可以回去吗?"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能听到妈妈的抽泣声。"小雨,
妈妈也想让你回来,但是...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什么情况?
""你爸爸的竞选...算了,你还小,不懂这些。总之,你要在那里好好生活,
妈妈会定期给你打电话的。""妈妈,我真的回不去了吗?"又是一阵沉默。"小雨,
你要乖,知道吗?"电话挂断了,我站在走廊里哭得不能自已。李明看到我哭了,
急忙跑过来:"小雨,怎么了?""没事,只是想家了。"我擦干眼泪。
"要不要我陪你走走?"我点点头。我们走到学校后面的小花园,坐在长椅上。"小雨,
其实我也是单亲家庭,"李明突然说道,"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我妈妈一个人把我养大的。""你妈妈一定很不容易。""是的,她很辛苦。
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李明看着我,"所以我不太理解,
为什么有些父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这句话直击我的内心。是啊,
为什么有些父母会选择放弃自己的孩子?"也许...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为爸妈辩护道。"什么苦衷能比孩子更重要?"李明反问。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第三个星期,我收到了一个快递。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小雨,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和你爸爸给你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有什么需要就买,不要省钱。妈妈。十万块钱。我看着这张银行卡,心情很复杂。这是爱吗?
还是补偿?还是赎罪?我把银行卡放进抽屉,没有去查余额,也没有去取钱。那天晚上,
王主任找我谈话。"小雨,你最近情绪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把妈妈打电话的事和收到银行卡的事告诉了王主任。王主任听完,沉默了很久。"小雨,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什么事?
""你的父母...他们找过我,了解过你在这里的情况。"我心里一喜:"他们来看我了?
""没有,他们没有来,只是打电话询问。"王主任的表情很复杂,"小雨,
我觉得你的父母是爱你的,但是...他们可能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什么苦衷?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能感觉到,他们送你来这里的决定,对他们来说也很痛苦。
"王主任的话让我更加困惑。如果送走我让他们也很痛苦,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5第四个星期,我的生活开始发生变化。首先是学校里开始有人议论我的身世。
"听说那个林小雨是中彩票的林建国的女儿?""真的假的?那她怎么会在福利院?
""听说是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所以被赶出来了。""哇,这也太狠了吧?
"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我每次经过都能听到。同学们看我的眼神也开始带着同情和好奇。
李明为了保护我,甚至跟说闲话的同学打了一架。"小雨,别理他们,"李明的嘴角还有伤,
但还是安慰我,"他们就是闲得无聊。""谢谢你。"我很感激,但也很难过。
我的身世竟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是福利院里开始有记者出现。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后来越来越多。他们想要采访我,
想要了解"彩票大奖得主抛弃女儿"的内幕。王主任为了保护我,严禁记者进入福利院,
但他们还是想方设法想要接近我。有一次,我刚从学校回来,就被几个记者围住了。
"小雨同学,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吗?""你对你父母把你送到福利院有什么看法?
""你知道你不是他们亲生女儿这件事吗?"最后一个问题让我愣住了。不是亲生女儿?
记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匆忙跑回了福利院。当天晚上,
我上网搜索了相关新闻,发现网上已经有很多关于我们家的报道。
的孩子""从百万富翁到福利院:一个女孩的坠落故事"每一个标题都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点开其中一篇报道,里面详细描述了我被送到福利院的经过,
甚至连DNA检测报告的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文章的最后还有一段评论:"林建国夫妇的行为虽然在法律上没有问题,
但在道德上确实令人质疑。一个孩子跟你生活了十六年,就算不是亲生的,
感情难道是假的吗?为了政治前途就抛弃女儿,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当议员吗?"我关掉网页,
心情很乱。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我的事情。原来,我的家庭悲剧已经成了公众话题。
第二天一早,王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小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王主任的表情很严肃。
"什么事?""你的养父母要来看你。"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什么时候?""今天下午。
""他们...他们要接我回去吗?"王主任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们的具体用意,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下午三点,我坐在会客室里等待。心里既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