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9.
我盯着许放发来的那条消息,心底刚刚因为沈砚而升起的滚烫和柔软,瞬间被恼怒取代。
哑巴?
说谁是是哑巴呢?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我气得想大骂许放一顿,但发烧让我没力气。
我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不想再看,更不想让沈砚看到。
第二天我再来上课时,已经好多了。
我也把许放那条消息忘了,但许放早自习时来找我。
我在一班,他在九班,我们教室相隔挺远的,平时,他很少主动来找我,一般都是我去找他。
不过,最近我忙着逗沈砚说话,就没再找过他。
没想到,他竟然来找我了。
我好奇看向许放。
“大早上的找我什么事?”
许放把我拉到走廊的一角。
“姜姜,你不知道沈砚有病吗?他不止是个哑巴,他性格还很孤僻!听说,性格孤僻的人一般都心理阴暗!你和他同桌了?他那种人,你最好离远点啊!”
他哪种人?
许放的表情和语气,让我一下就火了!
什么意思?把沈砚当成精神病了吗?
我和许放大吵了一架,最终不欢而散。
10.
我回到教室时,沈砚推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
“你不开心?怎么了?今天退烧了吗?感冒好点了吗?记得按时吃药。”
我看着纸条,又看看他,忍不住说:
“沈砚,你昨晚不是还和我说了好多话吗?今天怎么就传纸条了?如果你能把纸上的话都说出来,我就开心了。”
沈砚抿了抿唇,眼神从周围的同学身上扫过。似乎,是因为人太多,他又不想说话了。
我有点生气。
不是因为少赚钱了,而是,他明明能说话的,偏要憋着不说,岂不是给别人误会他的机会?
别人都以为他有病,就连他爸爸也以为他快自闭失语了,实际上,在我看来,他除了沉默点,哪里自闭失语了?
我气哼哼地推回纸条,“你不说,我就不吃药了!病死算了,反正和你没关系!”
“我......”沈砚见我生气了,张张嘴,过了半晌,终于小声开口说,“你......别生气。我......我说。你......记得,按时吃药。”
“好。”我悄悄笑了,接过他递来的感冒药吃下去。
11.
那个周末,沈教授给我转来整整一万块!
虽然沈砚说话的字数并没有达到100字,但沈教授开心坏了!他在后台看到字数后,激动地给我发了无数感谢的表情包。
他说,多的钱就当是给我买零食了,让我不要客气。
之前第一次的500元,我很痛快就收下了,但这10000元的转账,我却有点踌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
我的确是想赚钱的,也很喜欢钱,可是......我好像有点不想拿沈砚赚钱了。
我暂时没有收,而是等到周一去问了沈砚。
我把微信界面展示给他看。
“沈砚,你爸爸和我的交易你知道吧?你觉得......我还应该收下这笔钱吗?”
我眼神直直地盯着他,想看清他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点点头,第一次坚定又有力地吐出一个字:“收!”
接着,他的耳朵悄悄变红了,他忽闪着大眼睛,躲开了我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
“他有钱,以后......都是我的,以后......都给你也可以。”
如果不是我在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可能,我就听不清他后半句了。
我忍不住也有点脸红,但又暗暗心生甜意。
原来,那天的悸动,不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12.
高考转瞬即至。
高考前三天,我们放假了。
放假那天,沈教授从隔壁过来帮沈砚搬东西。
他一见我就笑了。
“姜同学,高考加油啊!”
“嗯。”
再次见到沈教授,我有点脸红。
不等我回话,沈教授又接着说:
“姜同学,为了感谢你对砚砚的帮助,也为了庆祝砚砚的进步,我想在高考完邀请你和你家人一起到家里来吃顿饭,你看方便吗?”
“啊?”
一瞬间,我的脸彻底红透了。
这这这、这是要双方见家长的意思吗?
我感觉头顶有点冒烟,脚下也有点飘。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我、我看方便的,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不好意思,连忙抱着书本跑了。
整整三天假期,我都没有再见到沈砚,但我们微信上一直有聊天,他偶尔也会在夜里对我说晚安。
每次听见他的声音,我都会心跳加速。
六天后,高考结束。
最后一场考完,从考场一出来,我就看见沈砚清俊的身影,正站在树荫下等我。
我朝他飞奔过去。
若不是周围人太多,我真想直冲进他怀里。
但我妈也在旁边看着呢,我不敢放肆,只好跑到他跟前后又刹车。
我怀着自豪又羞矜的心情向妈妈介绍。
“妈妈,这是我同桌,沈砚。他是我们年级的学神哦,肯定会是今年我们学校的最高分!”
“沈同学可真厉害啊!”
我妈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沈砚,随即问我。
“那你呢?你跟人家同桌可学到了?你这次感觉考得怎么样?”
“我?也还行吧,算是稳定发挥了。”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反正,照我的感觉来看,冲进211没问题!
我妈一见我这模样,也笑了。
“好好好,能稳定发挥就好,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嗯!”
我重重点头,正想跟妈妈说,沈家邀请的事,沈砚先开口了。
他转头腼腆地看向我妈妈,表情有些紧张,耳朵都红了。
“阿姨,其实,最后、这段时间......姜姜对我的帮助,特别大!作为感谢,我能不能......邀请,你们和叔叔,三天后,一起到、我家来做客?”
“嗯?”
我妈瞧了瞧他磕磕巴巴的样子,又看了看我期待的眼神,隐约明白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笑着对沈砚说:“沈砚是吧?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最近我和照照她爸都有事,就不去了。”
沈砚眼中那紧张又期待的小火苗,肉眼可见地熄灭了下去。
我也非常失望,正准备向妈妈撒娇呢,忽听妈妈又开口了。
“不过,你们高考完了都没事,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单独约照照去玩吧。”
“啊,好的,好的,谢谢阿姨。”
沈砚的眼神蹭地又亮起来,我忍不住也笑弯了眼睛。
13.
回家后我问妈妈为什么先是拒绝,后又同意我和沈砚出去玩。
妈妈用手指头狠狠地点了点我的额头,语气无奈。
“你才多大啊?你高考完了,想谈恋爱妈妈是不反对的。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快就双方见家长吧?难道你刚满18岁就迫不及待要嫁人了?”
“哦......”
我这才明白,原来妈妈的拒绝是时机未到。
我不禁脸红了。
都怪沈砚,美色太迷人,害我昏了头。
随即,我又想不通,为什么沈教授没想到这点呢?
难道,沈教授的意思并不是见家长,只是为了感谢我?
我有点疑惑又忐忑,但想到沈砚,第二天我还是高高兴兴地叫上我的另一个好闺蜜琳琳,准备去逛街买条新裙子!
约会嘛,当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啦!
更何况,这是我和沈砚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呢。
我在步行街刚买好裙子,正准备和琳琳去雪王家坐坐,就见许放脸色阴沉地站在蜜雪冰城的店门口。
他满头大汗,眼神凶狠,瞪着我的样子,仿佛要吃了我似的。
我吓了一跳,连忙问他。
“许放,你发什么疯呢?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呢?”
许放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纸袋,看清里面是条粉色的连衣裙后,他脸色更难看了。
“姜照,就你这男人婆样,也敢穿这种淑女风的裙子?你就不怕惹人笑话吗?”
“关你屁事?我又**给你看!”
我也来火了!
丫的什么意思?平时在家里吐槽我、在视频里吐槽我就算了,现在竟然敢质疑我约会时的审美?
简直是找死!
我气得摩拳擦掌就想揍他!
忽然,他放下纸袋,眼神温和起来。
“姜姜,你长点心眼吧!你以为沈砚是喜欢你?你以为沈教授给你发红包就是好人?他们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什么意思?
我冲他晃了晃拳头。
“你丫的有话讲清楚,别拐弯抹角的,否则我真揍你了哦!”
许放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示意我们进店,点了几杯冰饮坐下。
我的青提刚喝了一口,就听许放说:
“姜姜,我知道我说出这些,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你不知道,其实沈砚的自闭、失语和天才,都是沈教授的实验造成的!沈砚从小就被各种精密仪器监测着,他是沈教授‘造神计划’的一部分。”
“他从小就被注射了很多药剂......他是沈教授的‘神’之一,他不可能有感情的,他就是个实验品!”
“他们之所以找上你,只是想利用你的热情和话唠**沈砚的精神罢了!如果你在他身上投入感情,注定会没结果的!”
啥?
我一口冰水差点喷出来!
人,怎么可能是实验品?
更何况,沈砚还是沈教授的儿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打断了许放的滔滔不绝。
许放见我不信,眼神沉了沉,举例说明道:
“姜姜,你见过有谁像沈砚那么聪明吗?每次模拟考750的满分,他能拿740多分!这还是人吗?只有‘神’才能达到的高度!”
“你考的少不是因为你笨吗?”
我满脸狐疑。
丫的,不会是嫉妒沈砚成绩好,故意来搞破坏的吧?
从前沈砚一直被叫学神,考得好不是应该嘛?
“姜姜!”
许放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冥顽不灵,气得跺了跺脚。
他眼神阴鸷一瞬,随即又换了颜色。
“姜姜,如果你还不信,那你等等我!晚上我给你更多的证据!甚至,我还敢把沈砚叫出来对质,不信,你看他会反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