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拉斯岛的张家栋写的小说净身出户后，前夫求我卖他个碗在线阅读
导语我曾是为他洗手作羹汤，收敛所有锋芒的沈太太。他却为了白月光的一个电话，
摔碎了我耗尽心血、准备参赛的瓷瓶「月下」。“一个瓶子而已，我赔你一百万个。
”他轻蔑地丢下一张黑卡。我一言不发，签下离婚协议，净身出户。三年后，
我的巴黎个人作品展上，他红着眼眶，像条丧家之犬。他颤抖地捧上修复好的「月下」，
求我原谅。我微笑着接过。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再次将它砸得粉碎。“沈亦泽，看清楚。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迟来的深情，比这些碎片还要廉价。
”1我耗时三个月，烧了上百个废品，才终于从窑里捧出的那尊「月下」，碎了。
凶手是我的丈夫，沈亦泽。他甚至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西装革履地从门外进来，
一边侧耳接着电话，一边随手将公文包甩在玄关的条案上。然后，那只我视若珍宝，
准备拿去参加“青瓷奖”的薄胎瓷瓶，就这样被砸落在地。“啪”的一声，清脆，利落。
像一段感情的最终宣判。电话那头，传来苏晚柔弱又急切的声音。“亦泽，数据又出问题了，
你快来看看吧，我一个人真的搞不定……”沈亦泽的眉头紧锁，目光越过一地碎片，
落在我身上，毫无波澜。他对着电话安抚：“别急，我马上过去。”挂断电话，
他才终于舍得将注意力分给我一丝一毫。他看着我蹲在地上，伸出手，
似乎想去触碰那些锋利的碎片，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个瓶子而已，又发什么疯？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与鄙夷。“你要多少，我赔给你，一百个都行。”我抬起头，
静静地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上，是我看了三年，却依然觉得陌生的冷漠。我没有哭，
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轻声问：“沈亦泽，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他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什么？”“它叫「月下」，”我一字一句地说，
“取自‘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茫然，
随即被更深的烦躁取代。“林疏，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吟诗作对。”他扯了扯领带，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丢在地上。“密码你生日。随便刷，别再给我打电话。”说完，
他转身就走，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是什么洪水猛兽。我看着那张黑卡，
落在青白色的瓷片之间，像一个巨大的讽刺。我的生日。他大概已经忘了，
我的生日早就被他亲手改成了苏晚的生日。因为他说，两个人的生日记起来太麻烦，
苏晚又是他最重要的事业伙伴，她的生日，不能忘。我的，就可以。我的手，
终于还是碰到了那些碎片。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温热的血珠渗了出来，
染红了那片清冷的“月光”。我忽然觉得，这三年，就像这尊瓷瓶。我倾尽所有，
小心翼翼地呵护，满心欢喜地期待。而他，随手一挥，就让一切归于尘土。
连一句“对不起”都吝于给予。2我没有去医院。只是用创可贴胡乱包扎了流血的手指，
然后，我开始收拾那些碎片。一片，一片，像是在拾起自己支离破碎的心。
沈亦泽这一夜没有回来。我猜，他是在苏晚那里，
帮她解决那些永远也解决不完的“数据问题”。也好。
我终于有了一整晚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时间。我没有去碰那张黑卡，
而是将所有碎片小心地收进一个盒子里。然后，我走进我们的衣帽间。
这里一半是他的高定西装，一丝不苟，散发着昂贵的木质香调。另一半是我的。大部分衣服，
都是他喜欢的款式，温婉，素净，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我一件也没拿。
我只拿走了我嫁给他之前，自己买的那几件T恤和牛仔裤。我打开书房的抽屉，
拿出早就打印好，却一直没有勇气的离婚协议。我在“女方”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疏。写下这两个字时，我从未觉得如此轻松。房子，车子，存款。他给的一切，
我一样都不要。我净身出户。三年前，我拖着两个行李箱，满心欢喜地嫁给他。三年后，
我背着一个双肩包，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天快亮的时候，我做完了这一切。
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那把公寓的备用钥匙，并排放在那堆冰冷的碎片旁边。然后，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被称作“家”的牢笼。这里有他喜欢的极简风格，有他偏爱的冷色调，
有他习惯的智能家居。却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林疏的痕迹。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注销了我们共同朋友圈里的社交账号。我订了一张去景德镇的单程票。那里是瓷都。
既然「月下」碎了，那我就去一个能烧出千万个「月下」的地方，
为自己烧一轮永不陨落的太阳。飞机起飞时，晨光正好刺破云层。我看着窗外金色的光芒，
忽然想，沈亦泽发现我离开，会是什么表情？是会松一口气，觉得终于摆脱了我这个麻烦？
还是会像丢掉一件旧家具一样，毫无感觉？我想，大概是后者吧。毕竟，在他心里，
我从来就不是不可或缺的。我闭上眼，将过去三年的一切，连同那个叫沈亦泽的男人，
彻底埋葬在了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下。再见了，沈亦泽。再也不见。
新生的炉火3景德镇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泥土和火焰混合的独特味道。
我租了一个带小院的旧民房，就在一条安静的巷子深处。院子里有口老井，
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我把这里改造成了自己的工作室。我剪掉了及腰的长发，
换上了利落的短发。脱下了那些温婉的长裙，换上了方便干活的工装裤和T恤。
我不再是沈太太林疏。我只是，制瓷人，阿疏。起初的日子很苦。
揉泥、拉坯、利坯、上釉、烧窑……每一道工序，都是对体力和耐心的极致考验。
我的手上很快布满了新的伤口和厚厚的茧。但我从未觉得如此充实和快乐。每一次，
当我满怀期待地打开窑门，看到那些泥土在烈火中涅槃重生，
变成一件件独一无二的艺术品时，我都觉得，自己也跟着活过来了。我的作品，
不再是过去那种小心翼翼、带着讨好意味的温婉。它们开始变得大胆、凌厉，
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有裂纹，有残缺，却带着一种破碎后重生的惊心动魄的美。
我开了一个网店，也把作品寄卖在一些小众的买手店。生意不算火爆，但足以支撑我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我找回了自己。这天，我正在院子里给新出窑的一批杯子拍照，
巷口传来一阵温和的男声。“请问，阿疏老师在吗？”我抬起头，
看到一个穿着亚麻衬衫的男人，正站在我的工作室门口。他很高，很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气质干净又温润。“我就是。”我擦了擦手上的灰，站起身。他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
像春日里的新月。“你好，我叫顾言。是一家线上艺术廊的策展人。”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在一家买手店看到了你的作品，非常喜欢。尤其是那套名为「裂变」的茶具，
很有力量感。”我的心，轻轻一动。「裂变」，是我来这里烧出的第一套作品。灵感，
就来源于沈亦泽摔碎的那尊「月下」。我以为，不会有人懂。“谢谢。”我接过名片，
轻声说。顾言的目光落在我院子里那些形态各异的瓷器上，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
“你的作品，有一种野生的、不被驯服的美感。我想邀请你，
参加我们画廊下个月举办的‘新生代艺术家联展’，可以吗？”我愣住了。参加联展，
是我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看着顾言真诚的眼睛，忽然有些鼻酸。原来，被人看见，
被人肯定，是这样一种感觉。“我……我的作品，还很粗糙。”“不，”顾言摇了摇头，
语气却很笃定，“是粗粝，不是粗糙。它们有灵魂。”那天下午，
顾言在我的小院里待了很久。我们聊拉坯的手法，聊釉色的变化，聊宋代的五大名窑。
他懂得很多，却从不炫耀，总是认真地倾听，然后给出他独到的见解。
阳光透过桂花树的叶子，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忽然觉得，这个下午，
比我过去三年的任何一天，都要明亮。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A市。
沈亦泽终于在连续加班72小时后，回到了那个被他称为“家”的，空无一人的公寓。
他很累。苏晚公司的系统漏洞，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他习惯性地踢掉鞋子，
等着有人把拖鞋放到他脚边。等了半天，毫无动静。他烦躁地皱起眉，
自己从鞋柜里拿出拖鞋。客厅里一片漆黑，冷得像个冰窖。他喊了一声：“林疏？
”无人应答。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激起一阵回响。他打开灯，
刺目的白光让他眯了眯眼。然后，他看到了条案上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
以及盒子旁边的那份离婚协议和钥匙。“离婚协议”四个字，像一根针，狠狠刺进他的眼睛。
他走过去，拿起那份薄薄的纸。女方签名处，“林疏”两个字，笔锋锐利，
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决绝。他嗤笑一声。又在玩什么把戏？离家出走？为了一个破瓶子，
至于吗？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疏的电话。“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愣住，
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冰冷的机械女声。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打开微信，
找到林疏的头像——是一只她自己捏的，憨态可掬的猫咪。
他发了条消息过去：【闹够了就回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弹了出来。
【对方已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沈亦泽的呼吸，瞬间停滞。
他被拉黑了。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恐慌，像藤蔓一样，从他心底迅速攀升，
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疯了一样地翻找通讯录，打给林疏的父母。电话接通，
传来林母客气又疏离的声音。“沈总，您好。”“阿姨，林疏是不是回去了？您让她接电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林母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沈总，
小疏已经成年了。她想去哪里，我们做父母的，也管不了。而且……你们已经离婚了，
不是吗？”“我们没有！”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协议我没签！”“可小疏签了。
”林母的声音很平静，“她说，从她签字的那一刻起，你们就两清了。她说她累了，
想为自己活一次。沈总，算我这个做母亲的求你，放过她吧。”电话被挂断了。
沈亦泽握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央，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这个家里，
到处都是林疏存在过的痕迹。玄关处他从没穿过的拖鞋，是她买的。阳台上快要枯死的绿植，
是她养的。厨房冰箱里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酱料，是她为了迎合他的口味，
一道道菜试出来的。他拉开衣帽间，属于她的那一半，空空如也。只剩下几只孤零零的衣架，
像在无声地嘲笑着他。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林疏，是真的走了。带着她所有的东西，
从他的世界里，蒸发得一干二净。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不，她留下了东西。他冲回房间，
拿起那个装满碎片的盒子。他将碎片倒在地上，发了疯似的想把它们拼凑起来。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碎片都无法再变回那个完整的、泛着清冷月光的瓶子。
锋利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指，血，一滴滴落在碎片上。和那天，林疏的血，融在了一起。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林疏问他，瓶子叫什么名字。她说，叫「月下」。此时相望不相闻，
愿逐月华流照君。一句他当年为了追她，刻意背下来的诗。他早就忘了。她却一直记得。
巨大的悔恨和恐慌，像海啸一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次，
为一个女人的离开，感到了恐慌。他的围城5沈亦泽的世界，从林疏离开的那天起，
开始一寸寸崩塌。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去寻找林疏的下落。他像个疯子。
工作会议开到一半，他会突然冲出去，因为**说，在某个城市的天桥下，
看到了一个和林疏很像的背影。结果，每次都是失望。他的生活也变得一团糟。没有了林疏，
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生活上的废物。他不知道胃药放在哪里，不知道怎么预约家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