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抑郁症,异食癖,怎么什么洋病都让他一个人得了,我供他吃,供他喝哪里对不起他了,是他自己想不开,承受能力太差。”
她这番话,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年轻的法医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让她安静:“想要发疯出去疯,你到底是不是死者亲妈,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
“但凡你们还有一丝丝良心,就应该马上把孩子领走安葬。”
我爸急忙上前赔不是道:“马上,我们马上就领走。”
快七个小时过去了,李昂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变的不耐烦。
“咱们赶紧走吧,这里阴森森的。”
我妈把声音放低了,嘴巴里面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
办理好所有手续后,我被暂放在了殡仪馆。
我爸说他问过大师了,像我这种惨死的需要用符咒镇压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
不然怨念未消,会对家里人不利的。
我爸是生意人,他平常最信这个。
我感觉无语,甚至想笑。
生前他们不在乎我,倒是死后为了我搞这么多繁琐的事情,就因为怕我的报复。
我倒是真没有那个心思,更没有那个能力,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希望赶紧入土为安。
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在看到他们。
可我还是离不开他们,好像是有种无形的羁绊牵引着我。
我还是随着他们,到了一个新的住处。
是酒店。
他们开了两间长包房。
我爸说那么的房子不吉利,不适合他们住,已经挂网上开始售卖了。
他们像是没事人一样照常生活,就连李昂的升学宴也照常举行。
只是我妈变得话多了起来,行为变得诡异起来。
一直嘟囔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经常半夜惊醒,对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破口大骂。
“李昭,你就是个祸害,死都死了,还要跑到我梦里来逞能,我可不怕你。”
“你自己把自己作死,跟我可没有关系,快点给我滚,不然我一把火烧的你灰飞烟灭。”
我站在她面前,平静的听着她的辱骂。
心里只剩下麻木。
李昂的升学宴只剩三天了。
可我妈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每天神神叨叨的,念咒语。
满屋子都贴满了符咒。
就连李昂每次出门回来,也要用斩了符水的柳条抽在他身上:“抽一抽,打一打,百鬼全消。”
李昂被折磨的不耐烦了,一把夺过柳条扔出了窗外:“妈,你别发神经了好不好,李昭是自己作死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看。
他现在连装都不装了,不叫哥哥,开始直呼我的名字了。
我妈没有因为李昂的发火而停止她的举动。
反而变本加厉。
经常半夜做在我爸床头,眼神死死盯着他看。
嘴里不停喊着我的名字。
我爸几次被她吓的浑身是汗。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叫来大师给我妈做法,让她喝了几碗符水后,把她所在了家里,不让外出。
我爸这个人最好面子,怕她这个样子出去惹人笑话。
这下家里只剩我们两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