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炎。
上一秒,我还在迪拜七星帆船酒店的后厨,指挥团队做“黄金惠灵顿牛排”。下一秒,我眼前一黑。
再睁眼,我手里拎着个豁了口的破水桶。
一股刺鼻的馊水味儿直冲天灵盖。
“操。”
我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胖子,蹲在门槛上啃着黑乎乎的馒头。他看我醒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许哥,你醒啦?可算醒了。再不醒,赵管事可要扣你工钱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进来。
灵剑宗。外门杂役。伙房。
许炎,一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因为偷看外门弟子练剑,被管事罚挑水,结果脚滑,一头栽进水缸里淹死了。
然后,我来了。
我,许炎,米其林三星总厨,穿越成了修仙门派里一个烧火的。
“我日。”
我把水桶往地上一扔。妈的,老子不干了!
上一世,我为了评上米其林,从早上五点卷到凌晨两点,三十多岁就卷出了一身毛病。好不容易功成名就,结果猝死了。
这一世,还让**活?还他妈是伺候人的活儿?
门儿都没有!
“许哥,你咋了?”王胖子看我脸色不对,凑了过来,“你可别犯浑啊。赵管事说了,你要是再偷懒……”
“偷懒?”我乐了,“老子不干了。这破地方,谁爱待谁待。”
我上辈子是卷死的,这辈子,我就要躺平!必须躺平!
我把身上那件破烂流丢的灰色短打一脱,光着膀子就往外走。
“哎,许哥,你去哪儿啊?”王胖子急了。
“下山。回家。爱他妈谁谁。”
我大步流星地往伙房外走。
伙房建在山腰,烟熏火燎的。外面就是一条石板路。
我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好点的蓝色绸衫,三角眼,八字胡,一脸的刻薄相。
这就是记忆里的赵大海,赵管事。
“许炎!”赵大海见我光着膀子,手里还拎着衣服,三角眼一瞪,“你小子又想偷懒?水挑完了吗?猪喂了吗?”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
“赵管事是吧?”
“废话!”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干了。辞职。你结一下工钱。”
赵大海愣住了。伙房里其他几个杂役也都愣住了。连王胖子都忘了啃馒头。
“你……你说啥?”赵大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老子不干了。”我把手里的破衣服扔他脸上,“听懂了吗?人话。”
在这灵剑宗,杂役是什么?是奴隶。
别说辞职了,你就是死,都得死在宗门里。我这一手,直接把赵大海给干蒙了。
“反了你了!”赵大海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杂碎,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旁边几个杂役一听,抄起烧火棍就围了上来。
我眯起眼睛。
上一世我虽然是厨子,但也练过几年的自由搏击。对付这几个营养不良的杂役,问题不大。
“等等。”
我突然喊了一嗓子。
赵大海以为我怕了,冷笑道:“怎么,现在知道错了?晚了!给我打……”
“我不是怕。”我摆摆手,一脸真诚地看着赵大海,“我就想问问,你们宗门,是不是管饭?”
赵大海又愣了:“是……是又怎么样?”
“管饭啊。”我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天。
这山,**高。
我这小身板,好像……走不下去。
我默默地走回去,捡起地上的破衣服,拍了拍灰,重新穿上。
然后,我走到赵大海面前,接过他手里的烧火棍,递给旁边一个杂役。
最后,我“噗通”一声,跪下了。
“赵管事,我错了。”我抱着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刚才是被水鬼迷了心窍。我爱灵剑宗,我爱伙房。伙房就是我的家,我生是伙房的人,死是伙房的鬼!”
王胖子:“……”
赵大海:“……”
妈的。
我屈服了。
不为别的。
下山太累,而且……外面好像没饭吃。
我,许炎,一个顶尖厨师的尊严,在“包吃包住”面前,碎得连渣都不剩。
赵大海估计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一脚把我踹开,骂骂咧咧地说:“滚去后院劈柴!今天没劈完一千斤,不准吃饭!”
“好嘞!”
我爬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向后院。
尊严?尊严能吃饱饭吗?
能躺平干嘛要卷?能混日子干嘛要拼命?
我决定了,就在这伙房躺平。每天劈劈柴,烧烧火,混吃等死。
修仙?
让那帮傻子去修吧。老子不伺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