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轻叹一声,缓步走到院门口。
守在外面的婆子们见她出来,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位公主,平日里可是极少主动踏出院门的。
方才那小丫鬟,满脸是血、疯了似的,从公主院里冲了出来,她们都还在惊骇中。
这位主子,这又是要闹哪出?
“去给本宫准备晚膳。”
明月淡淡道,“要清蒸鲈鱼、水晶肘子、翡翠虾仁,再配一壶桂花酿。”
几个婆子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公主,府里的规矩,您既然没有提前说,就不会给您再开小厨房了”
“有什么,您就吃什么好了。”
明月眼神一冷,突然上前几步,抬手掐住那婆子的喉咙:“规矩?本宫就是规矩!”
她手上微微用力,“要么现在去准备,要么...本宫让你永远都不用吃饭了。”
“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婆子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应道。
明月这才松手,看着一众下人仓皇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转身回屋,却在不远处的廊下,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刘文旭的嫡兄。
将军府的嫡子,刘文昭。
刘文昭一身玄色锦袍,正负手而立,冷峻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探究。
他显然将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却并未出声制止。
“公主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他声音低沉,缓步走近。
明月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大伯哥这是何意?还关心起弟媳来了?”
刘文昭目光深邃:“听闻舍弟一整日未见踪影,特来询问公主可曾见过。”
明月轻抚鬓角,笑得漫不经心:“驸马?见过啊,不过我早就让绿竹送驸马出去了。”
“至于驸马去了哪里,本宫就不得而知了。”
“是吗?”
刘文昭锐利的目光直视明月:“可府中下人却说,今晨见二弟进了公主院落,却未见其出来。”
明月面上丝毫不慌。
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指尖绕着发丝玩味地笑道:“大伯哥这是在审问本宫?”
她突然上前一步。
几乎贴着刘文昭的胸膛,仰头直视他的眼睛:“那不如...大伯哥亲自进来搜搜?”
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只是若搜不出人来...”
刘文昭身形微僵,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弟妹说笑了。”
明月见他后退,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却故意又逼近一步,纤纤玉指轻轻搭在他的衣襟上:“怎么?大伯哥是怕了?还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刘文昭眉头微蹙,猛地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声音冷厉:“公主请自重!”
“自重?”
明月轻笑一声,忽然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若你当初同意娶妻,本公主嫁的人就会是你。”
刘文昭眸色一沉,正欲开口,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姨娘带着人来了。
张姨娘一身素色衣裙,发髻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担忧。
“大少爷,原来您也在这啊。”
她目光扫过明月,微微屈膝行礼,“公主殿下。”
随后又道,“方才丫鬟来禀告,驸马并不在公主院里。”
“可...可妾身问过门房了,驸马他并未出府啊。”
“大少爷,您就帮忙找找吧!“
“妾身实在担忧不已。”
刘文昭面色微沉,目光在张姨娘和明月之间扫过,冷声道:“二弟既不在公主院中,又未出府,那便再派人仔细搜查府内各处。”
张姨娘捏着帕子,眼中含泪:“可府里都找遍了,连驸马常去的书房、练武场都寻了也不见人影……”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明月一眼,“除非……”
明月轻笑一声,慢悠悠地抚了抚衣袖:“除非什么?张姨娘这是怀疑本宫藏了驸马不成?
张姨娘连忙低头:“妾身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
明月眸色一冷,缓步逼近她。
“张姨娘,你一个妾室,也配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
张姨娘被她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后退半步,却仍强撑着道:“妾身只是担忧驸马的安危......”
“哼,驸马的安危,何时轮到你一个妾室来操心了?”明月冷笑一声
“妾...”
张姨娘刚想开口,就被刘文邵打断了。
“够了!”
刘文昭眉头紧皱,眼神严厉,“张姨娘,注意你的身份,不得对公主无礼。”
“二弟或者只是外出了,我自会安排人继续寻找,你先退下。”
张姨娘咬了咬嘴唇,满脸不甘,却也只能福身行礼后,带着人退下。
刘文昭看了明月,也拂袖离去了。
明月望着刘文昭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吃饭,吃饭,她都快饿死了。
不多时。
婆子们战战兢兢地送来了晚膳,鲈鱼鲜嫩可口,肘子肥而不腻,虾仁**如玉,桂花酿香气四溢。
看吧!原来厨房也是能随时供应小厨房的,端看下人愿意不愿意做。
也是搞笑。
她堂堂一个公主,吃什么,还要看下人的脸色。
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鲈鱼,细细品尝,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厨子手艺倒是不错,可以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