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楚灵,青云宗最没存在感的“废柴”导师。
教的是没人听的灵植理论课,拿的是最低的月例供奉。
所有人都觉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没人知道,我是重生的万古丹神。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摸鱼,顺便重新修炼。
直到我发现,我班上那个病秧子学生,快被他那对自作聪明的爹妈给活活喂死了。
他们管剧毒之物叫“灵丹妙药”,把孩子的垂死挣扎当“药力发作”。
我好心提醒,换来的是一顿羞辱和驱赶。
“区区一个杂役导师,也敢妄议我儿的病?”
“滚!再敢靠近我儿一步,废了你的修为!”
行,我滚。
我等着他们哭着回来求我。
后来,那孩子毒体爆发,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丹峰首座都束手无策。
他们一家,真的跪在了我的门前。
而我救人的药方,只有一碗他们最看不起的草木灰。
我叫楚灵,青云宗外门导师。
听着风光,其实就是个教杂学的。
我的课,叫“灵植辨析”,狗都不来听。
来的几个,也都是些被内门挑剩下的歪瓜裂枣。
我坐在讲台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下面的学生,睡倒一片。
挺好。
我乐得清闲。
反正我来这儿,也不是为了教书育人。
我是来养伤的。
说养伤不准确,我是渡劫失败,神魂重生在了这具同名同姓的身体里。
原主是个小可怜,修为低微,性格懦弱,在宗门里被欺负到死,最后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没了。
正好便宜了我。
我,曾经的丹神,现在只想当条咸鱼,慢慢恢复实力。
所以,这“废柴导师”的身份,我很满意。
够低调,没人关注。
“楚……楚导师……”
一个细弱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
我抬眼看去。
是林鸢。
我班上唯一一个还算认真听讲的学生。
也是个小可怜。
长得瘦瘦小小,一张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他站在那里,身体晃晃悠悠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什么事?”我问。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双手递上来。
“导师,这是……这是我爹娘给我寻来的‘紫血龙参’,他们说对我身体好。”
“可我吃了之后,总觉得……心口更闷了。”
他说话都带着喘,每说一句,额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我没接那个玉盒。
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这孩子,不是生病。
他身上盘踞着一股极阴寒的死气。
不,不是死气。
是毒气。
深入骨髓的毒气。
他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全靠他自己那点微弱的灵力吊着。
我前世身为丹神,玩了一辈子丹药,跟各种毒物打了无数交道。
他身上的毒,我熟悉。
九幽寒煞。
一种生于极阴之地的奇毒,无色无味,却能侵蚀修士的灵根,吞噬生机。
身中此毒的人,会变得体弱多病,灵力不济,最后在痛苦中慢慢枯萎。
最麻烦的是,这种毒,在初期,表现出来的症状和某些寒性病症一模一样。
很容易被误诊。
一旦用错了药,拿温补的灵药去“滋养”,就等于是在给毒药施肥。
会让毒性成倍增长。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玉盒。
里面躺着一截手指粗细、通体紫红的参须。
紫血龙参。
好东西。
大补之物,蕴含的火系灵力极为霸道。
对正常人来说,是能提升修为的宝贝。
对林鸢来说,这就是一碗催命的汤。
他在用火去浇油。
“谁告诉你,你这是病?”我问他,声音有点冷。
林鸢愣了一下。
“我……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宗门的医师,还有我爹娘请来的丹师,都这么说。”
“他们说我是天生寒体,需要用至阳至刚的灵药来调和。”
一群蠢货。
我心里骂了一句。
天生寒体?
他这明明是万年难遇的“九幽毒体”。
天生亲近天下奇毒,是修炼毒功的无上宝体。
只要引导得当,未来的成就不可**。
结果,被一群庸医当成病来治。
还用紫血龙参这种东西去催化他体内的九幽寒煞。
再这么吃下去,不出一个月,他体内的毒煞就会彻底爆发。
到时候,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活。
“你爹娘呢?”我问。
“他们是宗门的执事,平时很忙。”林鸢小声说。
执事。
不大不小的职位,在宗门里算有点脸面。
难怪能搞到紫血龙参。
“把你这一个月吃的所谓‘灵药’,都给我列个单子。”我说。
林鸢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皮纸和笔。
他写得很慢,手腕都在抖。
我看着那张单子。
赤阳花、地火莲子、烈阳草……
全是至阳至刚的东西。
他爹娘是真舍得下血本。
也是真想让他死。
“从今天起,这些东西,全部停掉。”
我把那张单子拿过来,指尖冒出一簇小火苗,把它烧成了灰。
林鸢吓了一跳,脸色更白了。
“可……可是,我爹娘说,要是不吃,我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撑不住?”我冷笑一声,“再吃,你就准备跟你爹娘说永别吧。”
我的话说得有点重。
林鸢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不是个蠢孩子,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吃了那么多天材地宝,不仅没好,反而越来越虚弱。
他心里肯定早就有怀疑了。
只是不敢说。
“那……那我该怎么办?”他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充满了无助。
看着他那双兔子一样惊恐的眼睛,我心里难得地软了一下。
算了,遇上了就是缘分。
好歹是我名义上的学生。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棵好苗子被他那对蠢货爹妈给毁了。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来我这里一趟。”
我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扔给他。
“这里面是压制你体内毒性的丹药,一天一粒,能保你一个月没事。”
“一个月后,我再想办法。”
根治九幽毒体很麻烦,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我现在这“废柴”身份,不好搞。
只能先稳住他。
林鸢手忙脚乱地接住瓷瓶,紧紧攥在手心。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泪水和感激。
“谢谢导师,谢谢导师!”
他“扑通”一声就要跪下。
我皱了皱眉,一股柔和的灵力托住了他。
“行了,别整这些虚的。”
“记住我的话,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再碰了。”
“还有,这件事,暂时别告诉你爹娘。”
以那对父母的愚蠢程度,要是知道我让他停药,肯定会闹起来。
我不想惹麻烦。
林鸢用力地点了点头,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才一步三晃地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我还是太天真了。
麻烦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