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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线下。
阮清逸缓缓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特制的躺椅上。
360度无死角的摄影灯疯狂闪动,巨大的羞耻和绝望将他吞噬,阮清逸死死闭紧眼,两行眼泪蜿蜒滑落。
不知拍了多久,摄影灯才关闭,可下一秒,阮清逸整个人被扔到铁床上,床头满是血迹。
阮清逸惊恐地后退,声音发抖:“别过来,你要是敢动我,傅雪亭不会放过你!”
王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被傅雪亭捧在手心的人?快醒醒吧,现在她心里只有陆闻,已经不爱你了!”
是啊,她已经不爱他了,否则怎么会明知他可能会遭受什么,却依旧把他送入虎口呢?
见阮清逸愣住,王总满意的上前,突然,一个硬物砸来,王总猝不及防倒在地上。
阮清逸扔掉手里的花瓶碎片,颤抖着穿好衣服,冲进雨幕中。
夜雨滂沱,几乎要把他压垮。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摇摇欲坠。
恍然间,阮清逸想起二十年前家里很穷,他和傅雪亭只有一把伞,可傅雪亭把整个伞面都打在他头顶,任由身体被淋湿。
“清逸,我发誓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一辈子我都会替你遮风挡雨。”
可现在,她有了千亿身家,却忘了曾经的誓言......
到家时,阮清逸看到所有人都坐在客厅。
傅雪亭正在替陆闻戴那枚卖了他换来的胸针,傅意欢则趴在陆闻的腿上,不停地夸赞:“陆叔,你真帅,这枚胸针真衬你。”
阮清逸像是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她们一家三口的温馨。
“清逸,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叫我去接你,庄园离家有十公里......”
阮清逸没理傅雪亭,只直直地盯着傅意欢,“你给我下**了是不是?”
“是。”稚嫩的童音过分的冷然,“谁叫你不肯去给陆叔换胸针?”
“我是你爸爸,你怎么能这样做?!”
傅意欢冷笑着起身:“就凭你之前逼死闻叔和弟弟,你就该去赎罪。”
阮清逸的心疼得像被反复凌迟,颤抖着嘶吼:“你知不知道,我可能会被人打死......”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姑娘,就算吃点苦,又能怎么样?”
阮清逸彻底愣住。
盯着傅意欢毫无愧疚的脸,他再也忍不住扬起手——
狠厉的巴掌猛地扇了过去,也是那一刻,陆闻猛地冲过来推开傅意欢。
“啪!”
伴随着清晰的脆响,陆闻捂着脸惊呼一声,他嘴角渗出血,却仍挡在傅意欢身前。
“阮先生,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意欢可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打她?”
回过神后的傅意欢怒吼一声,抓起餐刀疯了般往阮清逸身上扎。
“**,你敢伤害陆叔,你去死吧,我不要你这样的爸爸!”
阮清逸的腿被扎出一个又一个血洞,可刀子却像是捅进他的心里,汩汩往外冒血。
看着发疯的小小身影,他轻声道。
“好,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你爸爸。”
可傅意欢根本没听他说话。
就在餐刀即将捅进阮清逸腹部时,傅雪亭抓住了她的手,声音中情绪莫名。
“住手,他好歹是你爸爸。”
傅意欢气冲冲地大喊:“我不要他当我爸爸,我要陆叔,妈,你把他赶走吧,我不要他......”
傅雪亭抱走失控的傅意欢,回过头冷冷地对阮清逸说:“还站那干什么,给我滚去院子里跪着。”
大雨仿佛带着天幕一起砸下,哪怕阮清逸用尽全力想跪得笔直,脖颈仍旧控制不住垂下。
客厅里,傅雪亭边给陆闻上药,边哄傅意欢。
“我替你陆叔惩罚你爸了,别生气了。”
傅意欢抱住陆闻,往他脸上吹风,“陆叔,不哭,以后意欢保护你。”
过分温情的一幕撕碎了阮清逸最后的叹息,他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睁眼。
阮清逸发现自己躺在房间,身上已被换上干爽的衣服。
傅雪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昨晚的事,我已经替你跟阿闻道歉了,意欢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心疼阿闻才说气话。”
阮清逸自嘲苦笑。
是啊,从前会心疼他的老婆和女儿,早就死在了回忆里。
既然这样,从此以后,他也不会再对她们心软。
傅雪亭走后,阮清逸给自己满是血洞的腿拍了照,然后忍痛去医院做化验。
拿到身中**的报告后,他面无表情往外走。
半个月后,他会让所有人知道,他的亲生女儿是如何对他的。
医生突然叫住他,“阮先生,我一个在A国的师妹研发了一种新型治癌方式,很适合你,治愈率达90%,你要不要过去?”
傅家财产过于庞大,全部转移后,他的确要暂时躲避她们去消化。
“好,医生,请帮我安排在半个月后。”
阮清逸买了一张飞往A国的机票。
航空公司打来电话确认,突然,门被大力推开——
傅雪亭阴沉着脸。
“你要去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