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帐中,成元帝与贵妃正在下棋,侍卫走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手下时七求见。”
这次围猎皇后称病没有随行,所有妃子中只带了沈贵妃。
“让他进来吧。”成元帝手执一枚棋子,思考着下一步应该落在在哪?
时七匆忙走进来,拱手行礼,“参见陛下,贵妃娘娘。”
成元帝摆摆手示意免礼,缓缓开口道:“不知景云有什么事派你来啊?”
“禀告陛下,”时七趁人不注意时用力掐了大腿一把,声音中自然带了点颤音,“太子殿下在围猎时遭遇刺杀,与云昭郡主一同不幸坠崖,生死未卜。”
“什么!?”成元帝执棋的手刚放下时抖了一下。
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刚刚说谁?”
“回陛下,是太子与云昭郡主。”时九重复。
确认没有听错,成元帝立马站起来,身子险些站不稳,大吼道,“猎场中为什么会有刺客,不是有重兵把守吗?”
而后又急迫的询问,“派人去找了吗?”
“已经派人去搜寻了,暂时没有消息。”时九道。
“快去,加派人手给我找。”成元帝拍着桌案着急地吩咐道。
“是。”时九道,随后退出了营帐。
时九离开后,成元帝退了两步坐回了椅子上,神色中隐隐有点焦急。
沈贵妃在一旁安慰道:“陛下不要太担心,太子殿下和云昭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成元帝拍了拍贵妃的手,缓缓道:“朕知道,可那是安王的女儿,若是她出了什么事,那安王……”
后面的话并未说完,可彼此却都心知肚明。
良久他又补了一句,“况且,景云终究是我的儿子。”
即使他再怎么不喜那个从小病弱的儿子,但是血缘关系是否认不了的,那人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沈贵妃提议道:“既如此,陛下就应彻查此事,好给安王一个交代,也给太子殿下一些慰藉。”
此番话提醒了他,真是脑子糊涂了,竟然忘了正事。
成元帝出了营帐,去吩咐人彻查。
沈贵妃落后几步出去,结果刚好遇到朝她这里来的江景泽和楚柔。
“参见母妃。”
“参见贵妃娘娘。”
江景泽和楚柔恭敬的行礼,沈贵妃扫了一眼江景泽身旁的楚柔,淡淡的抬手表示免礼。
江景泽看着成元帝离开的方向问,“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父皇如此匆忙?”
沈贵妃也没瞒着,此事过不了多久应该大家都知道了。
“你皇兄和云昭郡主遭遇刺杀,双双坠崖。你父皇已经着人去调查了。”
江景泽听到则僵了一下,安钰怎么也会在?
他心中慌乱,一开始听到江景云落崖的愉悦也不剩多少,开口问道:“云昭郡主怎么会和皇兄在一起。”
贵妃察觉到江景泽似乎在着急什么,眼眸轻抬。
平日里她这个儿子若是听到江景云不利的消息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她审视着江景泽,严峻地开口道:“你紧张什么?此事该不会与你有关系吧?”
“儿臣不敢。”江景泽毫不犹豫的拱手说道。
贵妃凌厉的盯着江景泽,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她这个儿子做事向来不顾后果,平日里教导的话也根本无用,此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
罢了,看来也该让对方长点记性才行。
沈贵妃没再说话,随着成元帝的方向离开。
沈贵妃离开后,缩在后面的楚柔才敢上前,小声道:“殿下,安钰也在,这可怎么办?”
江景泽目光凶狠,怎么办?他们能活着回来再说吧。
那么高摔下去,不信他们还能活着回来。
外面为了找他们两人出动了许多人。
江景云本就体弱,许是受了伤的缘故,眼下又发起了高热。
江景云浑身颤抖,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呓语。
“冷,好冷。”
“好黑啊,救救我…”
“钰儿,别走别走。”
每一句话都落进了安钰的耳朵里,明明额头滚烫,可其余地方却冷的不似常人。
安钰握着对方泛起冷意的手,还是将对方拥进自己怀中,企图这样能够有点温度,此刻也没时间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了。
“不要不要,钰儿。”怀中的人突然挣扎,双手扑腾着,嘴里也喃喃自语。
安钰连忙握紧对方的手,轻声道,“我在这呢。”
一连串轻声的“我在”在封闭的山洞中显得十分大声,像是安慰又或许是承诺。
慢慢的怀中的人不再挣扎,安钰松了一口气。
许是对方动作太大,有什么东西从怀中落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钰寻声将那东西捡起,握住的那刻一瞬间怔住。
拿在眼前端详时,熟悉的样子闯入眼眸,白玉上面赫然是一只青鸾的图案。
安钰愣神,没想到之前她没有找到的玉佩,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了。
为了保证不会再次出意外,她还将玉佩伸向洞口的光处。
没想到阳光透过时,就如安王妃所说的那般背面有个十分微小的痕迹。
她收回来摩挲了几下,又把它重新塞回了江景云的怀中。
怀中的江景云呼吸清浅,安钰感到些许困意。
反正也出不去,还不如睡会儿养养精神呢。
安钰确认一旁的江景云安定下来,头抵着对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的安钰十分不安心,模糊间总是梦到上辈子的场景,恍惚之间光影闪动,只见床前被围住的人睁开了眼睛。
“钰儿,你醒了。”思绪还没回神便听到了她母妃的声音。
安钰这才看到坐在床边担心的看着她的安王妃和安王。
她撑着床坐了起来,安王妃小心地扶着她。
坐起来的安钰揉了揉脑袋,头有点晕晕的,“父王母妃。”
安王妃看到醒过来的安钰,一时情绪激动,红着眼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钰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安钰也清楚让人为她担心了,她摇了摇头,一把栽进安王妃怀里,“母妃,钰儿没事,让母妃担心了,是钰儿的错。”
安王在一旁附和,“可不就是你的错嘛,你就这么跟着他跳下去了?若是出了事,你让我和你母妃怎么办?”
“下次要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安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此次确实是她太鲁莽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江景云落崖想都没想就想去拉他。
安钰想到这又问道,“父王,江景云呢?他怎么样?”
自家女儿才醒就问另一个人,安王妃愣了一下,随后才回答,“太子殿下也找到了,只不过伤的太重还未苏醒,如今太医们还在太子府呢。”
由于此件事情,围猎提前结束,安钰正在她自己的闺房中,江景云伤的太重被抬回了太子府。
“未苏醒?”安钰担心的表情展露无疑。
“对,并未苏醒。”安王妃点点头。
而后又忍不住后怕,拉着安钰的手絮絮叨叨,“你说说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啊,幸好崖下面是条河,不然你还能活着吗?”
“下次不要如此鲁莽了,知道了吗?”
安王也在一旁附和,“你母妃说的对。”
安钰仿佛突然抓住了疑点,“等等,崖下面是一条河?”
“对啊。”
“你们是在哪条河旁找到我的?”安钰问。
安王妃点点头,悬崖下面是一条河流,找到安钰时安钰已被河流送到了岸上。
许是因为河水分担了冲击,安钰伤的并不是很严重。
但是安钰却疑惑了,怎么会是悬崖下面?
她和江景云明明是在崖壁的山洞中,脑袋一转,真相仿佛就要被她知道了。
“对了,母妃,刺杀一事可调查出结果了了?”安钰问。
安王妃摇了摇头,“此事还并未有个结果,不过陛下答应了你父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安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了,既然醒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和你父王就不打扰你了。”
安王妃说着便离开了,安钰则躺下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