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儿!纳命来——!”曹谨那淬着幽蓝死光的匕首,裹挟着他所有的疯狂与怨毒,
撕裂空气,直刺苏锦儿惊骇的双眸!速度之快,角度之刁,根本避无可避!
那幽蓝的寒芒在苏锦儿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将她彻底笼罩!
就在这电光石火、千钧一发之际!“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苏锦儿面前骤然炸响!火星迸溅!
一柄厚重、带着冰冷血腥气的绣春刀鞘,如同怒龙出海,
精准无比地横亘在匕首与苏锦儿的眼睛之间!巨大的力量震得曹谨手腕剧痛,匕首差点脱手!
是萧砚!他在曹谨身形微动、杀机泄露的刹那,就已如猎豹般警觉!护驾的命令甫一出口,
他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苏锦儿!曹谨那孤注一掷的扑杀,快,但萧砚的救援更快!
他来不及拔刀出鞘,直接以刀鞘为盾,硬生生挡下了这致命一击!“曹谨!你找死!
”萧砚怒吼如雷,眼中杀意滔天!他左手刀鞘格挡,右手已然闪电般拔出腰间绣春刀!
寒光一闪,刀锋带着撕裂一切的狠厉,直劈曹谨那肥硕的脖颈!没有丝毫犹豫!
这个祸国殃民的老阉狗,今日必死!曹谨惊骇欲绝!他没想到萧砚在如此混乱护驾的关头,
反应还能如此迅疾!面对那劈山断岳般的刀光,他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求生本能,
狼狈不堪地向后翻滚!嗤啦!刀锋掠过,虽未斩中要害,
却将曹谨肩头一大片锦袍连同皮肉狠狠削下!鲜血狂喷!“啊——!
”曹谨发出杀猪般的惨嚎,剧痛和恐惧让他彻底失去了方寸。“护住陛下!拿下曹谨!
”萧砚一刀逼退曹谨,看也不看那滚地哀嚎的老阉狗,厉声命令侍卫。
几名忠心的侍卫立刻扑上,刀剑齐指,将重伤的曹谨死死按在地上。“锦儿!你怎么样?
”萧砚猛地转身,一把抓住苏锦儿冰冷颤抖的手腕,急切地上下打量,
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和惊魂未定的双眸上停留。刚才那一瞬,他心脏几乎停跳!
“我…我没事…”苏锦儿声音发颤,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她浑身发软,
全靠萧砚抓着才勉强站稳。她看着萧砚染血的飞鱼服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冲散了心头的冰冷恐惧。然而,暖阁内的危机暂解,
暖阁外的杀声却已震天!“杀——!靖安王千岁!清君侧,诛妖妃!”“挡我者死!
”叛军的喊杀声、兵刃碰撞声、垂死的惨嚎声如同怒潮般汹涌而来,越来越近!
整个乾清宫仿佛都在铁蹄和刀锋下颤抖!窗户纸被映得一片血红,
那是宫灯被点燃、鲜血在飞溅!“陛下!叛军攻势太猛!西侧回廊已失!
李统领正在正殿死守!但叛军中有重甲死士,我们快顶不住了!
”一名满脸是血的侍卫冲进来嘶声报告,绝望弥漫。皇帝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微微发抖,
眼中终于露出了帝王不该有的恐惧。他看向萧砚,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萧…萧砚!勤王之兵何在?!”“信号已发!
但三大营驻地遥远,五城兵马司恐也遭叛军牵制!最快…最快也要半个时辰!
”萧砚的声音沉到了谷底。半个时辰!以乾清宫现在的守卫力量,根本撑不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暖阁内的所有人。曹谨被按在地上,听着外面的喊杀,
脸上竟露出一丝扭曲的快意,嘶声道:“哈哈哈…晚了!都晚了!
靖安王殿下…万岁…”“闭嘴!”侍卫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苏锦儿紧咬着下唇,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乾清宫危在旦夕!皇帝若死,天下大乱,曹谨靖安王之流将彻底得逞!
而她,还有萧砚,还有昏迷的清漪,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不行!绝对不行!她的目光,
猛地投向暖阁墙壁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大靖九域坤舆图》!那是皇帝用以俯瞰江山的象征。
宝藏线索…“千丝绕”…看得见…刺客临死的话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她看得见…!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破开黑暗的闪电,瞬间击中了她!“陛下!
”苏锦儿挣脱萧砚的手,猛地冲到御案前,声音因为激动和决绝而微微发颤,
却带着一种石破天惊的力量“民女或许…或许有办法拖住叛军!为勤王之师争取时间!
”“什么?!”皇帝、萧砚,甚至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曹谨,都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快说!”皇帝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苏锦儿指着那幅巨大的坤舆图,
语速快如连珠:“陛下!靖安王兵变仓促,叛军看似凶猛,实则人心未附,所恃者,
唯重甲死士之利与一时之勇!若…若能让其阵脚自乱,疑有埋伏,或…或能迟滞其攻势!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皇帝和萧砚:“民女需要陛下的一道口谕!
需要宫中所有能调集的烛火、琉璃镜、以及…以及最坚韧的、近乎透明的冰蚕丝线!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还有,请萧大人派最得力的锦衣卫,护送民女前往…前往太和殿顶!
”“太和殿顶?!”萧砚瞳孔一缩“那里是叛军主攻方向!太危险了!”“只有那里最高!
视野最开阔!”苏锦儿眼神坚定如铁“陛下!请相信民女!民女要以‘千丝绕’为引,
以这皇宫为‘绣绷’,借今夜星月之光,布下一场…一场‘光织幻阵’!让叛军疑神疑鬼,
自乱阵脚!”她无法解释“天机阁”的传说,只能将其归为“千丝绕”的奇技。
皇帝死死盯着苏锦儿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睛。此刻的她,身上有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仿佛撕开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里坚韧不屈的魂魄。外面叛军的喊杀声又近了几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