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度七。”电子体温计发出提示音。梁祁言用酒精棉片擦过阮琳发红的掌心,
家庭医生在电话里说可能是泡澡后着凉。当他看见阮琳无意识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时,
突然想起她裹着湿浴巾在书房外等待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连生病都安安静静的。
“喝水。”他托着后脑勺把人扶起来时,水杯沿压出了阮琳下唇一道苍白的印子。好不可怜。
梁祁言突然感觉之前所有的错都在自己,不该凶她,不该让她在书房外等那么久都不理她,
不该这么晚才发现她的身体不舒服。微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床尾落下一片冷色的光晕。
窗外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阮琳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是太阳穴一阵钝痛,
像是有人拿小锤子轻轻敲打。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抬手揉一揉,
却发现自己正枕在什么温热的东西上——不是枕头。她迟钝地眨了眨眼,视线缓慢聚焦。
梁祁言靠在床头,一只手撑在太阳穴处,闭着眼,呼吸均匀,睡着了。
而她的脑袋正枕在他的腿上,脸颊贴着他居家裤柔软的布料,
甚至能感受到他腿上传来的温度。……她怎么睡在这儿?阮琳想撑起身子,可刚一动,
太阳穴就疼得更厉害,她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这细微的动静惊醒了梁祁言。他睁开眼,
垂眸看向她,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倦意,但很快就被清醒取代。“……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阮琳没回答,只是仰着脸看他,眼神还带着点病后的迷糊。
她的唇色比平时淡,脸颊却因为刚睡醒泛着浅浅的红,头发乱糟糟地散在他的腿上,
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梁祁言喉结动了动,移开视线,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退烧了,但还是有点烫。”他的手掌干燥温暖,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上。
阮琳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掌心,声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梁祁言……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了?
”她的语气像在撒娇,又像在示弱,尾音轻轻拖长,像是怕他不答应。梁祁言的手顿住了。
他低头看她,阮琳正眼巴巴地望着他,睫毛微微颤着,像是怕他再冷着脸走掉。
——她怎么这么会拿捏他?梁祁言心头一颤,别开眼,看着她这副模样,
心里那点残余的冷硬彻底瓦解。他伸手把阮琳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拿过床头的水杯递给她。“喝水。”阮琳乖乖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连带着头疼都缓解了几分。“好喝。”阮琳评价道。“白开水也好喝?
”“你喂的都好喝。”阮琳又换上了一贯乖乖的姿态,歪头望着梁祁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