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调令程岩盯着办公桌上的信封,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信封是那种老式的牛皮纸,
边缘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用毛笔字工整地写着"程岩同志亲启",没有邮戳,
没有寄件人信息。"这是谁送来的?"程岩抬头问正在整理文件的助手小林。"不知道啊,
程队。"小林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早上来的时候就在你桌上了。
门卫说没看到有人进来过。"程岩拿起信封,沉甸甸的,里面似乎不止一张纸。
他熟练地拆开封口,一股淡淡的霉味飘了出来。里面是一张对折的公文纸,展开后,
程岩的瞳孔猛地收缩。"调令?"纸上的红色抬头赫然印着"青山镇派出所"几个字,
下面是正式的调令内容:"经研究决定,调任程岩同志至青山镇派出所工作,任副所长职务,
请于三日内报到。落款日期是三天前,盖着青山镇派出所的公章。程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在刑侦支队干了十年,从没听说过什么"青山镇派出所"。更奇怪的是,
调动干部需要层层审批,怎么可能直接发调令给他个人?"小林,查一下青山镇在哪。
"小林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几分钟后抬起头,一脸困惑:"程队,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啊。
我查了行政区划,省内确实有个青山镇,但二十多年前就撤镇改区了,现在叫青山新区。
"程岩拿起调令又仔细看了一遍。公章上的字样确实是"青山镇派出所",不是新区。
他翻到背面,发现还有一行小字:"请携带1992年案件卷宗一同报到。""1992年?
那时候我才五岁。"程岩喃喃自语,一种莫名的不安爬上脊背。下班后,
程岩去了市局档案室。老档案员张伯听说他要查青山镇的资料,
浑浊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青山镇?"张伯的声音突然压低,
"程队长怎么突然对这个地方感兴趣?""有个案子可能涉及那里的旧档案。
"程岩没有提及调令的事。张伯慢吞吞地走向最里面的档案架,手指在发黄的标签上滑动,
最后停在一个积满灰尘的档案盒上。"就这些了,
1992年以后的青山镇资料都在新区那边。"程岩打开档案盒,
里面只有薄薄几页纸——几份工作报告和一份撤镇改区的批文。
但最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剪报,标题是《青山镇离奇失踪案》,
日期是1992年7月16日。报道内容只有短短几行:"昨日,青山镇发生一起离奇事件,
全镇居民集体失踪,警方已介入调查。"程岩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翻遍整个档案盒,
再没有关于这起失踪案的任何记录。回到家,程岩把调令和剪报摊在餐桌上,
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酒精灼烧着喉咙,却驱散不了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程警官,"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收到调令了吧?
""你是谁?"程岩的肌肉瞬间绷紧。"别管我是谁。不要去青山镇,
那不是给活人待的地方。"电话突然挂断,只剩下一串忙音。程岩回拨过去,提示是空号。
第二章:启程第二天一早,程岩去了人事科。科长听完他的问题,一脸茫然:"什么调令?
系统里没有你的调动记录啊。"程岩出示了那封调令,
人事科长的脸色变了:"这公章...样式很旧了,而且青山镇派出所早就撤销了。
"他拿起内线电话,"我问问上级部门。"十分钟后,科长放下电话,
表情古怪:"上面说...确实有这回事,是特殊安排,让你按调令执行。
"程岩离开市局大楼时,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这个神秘的青山镇。收拾行李时,程岩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配枪。
导航上确实找不到青山镇,他只能设定到青山新区,然后再打听。车子驶出城区,
高楼渐渐被青山取代。开了两个小时后,程岩在一个加油站停下来问路。"青山镇?
"加油站的老人眯起眼睛,"沿着这条路再开三十公里,有个岔路口,右转进山。
不过那里早就没人了。""为什么没人了?"老人摇摇头,不肯多说:"路不好走,
小伙子小心点。"重新上路后,天色突然阴沉下来。程岩打开车灯,
发现手机信号格已经空了。导航屏幕开始闪烁,最后完全黑屏。他只能凭记忆继续前行。
雨点开始砸在挡风玻璃上,起初稀疏,很快变得密集。雨刷器拼命摆动,
仍难以保持视野清晰。程岩减速行驶,突然,一个白色身影从路边冲出来!程岩猛踩刹车,
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打滑。车子旋转了半圈才停下,离那个身影只有不到半米。
是个穿白裙子的年轻女人,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上。程岩赶紧下车:"你没事吧?
这么大雨怎么在公路上走?"女人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要去青山镇?
"程岩一愣:"你怎么知道?""别去。"女人的声音轻得像耳语,
"那里的人都在等着新来的人。""什么意思?那里不是没人了吗?
"女人突然抓住程岩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得不似活人:"如果你一定要去,记住,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说完,她转身跑进雨幕中,转眼消失不见。程岩愣在原地,
手腕上还残留着那种刺骨的寒意。第三章:抵达按照老人的指示,
程岩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岔路口。路牌已经锈蚀,但还能辨认出"青山镇"三个字。
道路变得狭窄崎岖,两旁树木茂密,几乎遮蔽了天空。开了约莫二十分钟,
前方出现一个破旧的牌坊,上面"青山镇"三个大字已经褪色。穿过牌坊,
程岩终于看到了这个神秘的小镇。青山镇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清一色的低矮平房,
街道狭窄,所有建筑都保留着九十年代初的风格。诡异的是,整个镇子空无一人,
却干净整洁,仿佛居民只是暂时离开。雨已经停了,但雾气开始弥漫,
给小镇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程岩停下车,
走向最显眼的一栋二层小楼——门口挂着"青山镇派出所"的牌子。门没锁,程岩推门而入。
里面出奇地干净,办公桌上甚至没有灰尘,就像有人刚刚打扫过。
墙上挂钟的指针停在3点15分,日历显示是1992年7月15日。程岩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翻开桌上的值班日志,最后一页写着:"1992年7月15日,天气晴。
全镇居民行为异常,多人报告看到'白衣女人'在镇上游荡。晚8点,
所有居民聚集到镇广场,
之后...之后..."笔迹在这里变得潦草颤抖:"他们都不见了。只剩下我。
我听到钟声了,我也要去了。如果有人看到这份记录,记住,
不要相信..."记录戛然而止。程岩的手不自觉地发抖。他继续搜查,
在档案柜里发现了一个标着"1992.7.15"的卷宗袋。打开后,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照片——青山镇广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所有人都仰头望着天空,
表情空洞。照片角落,一个白衣女人的模糊身影站在人群边缘。"你在找这个吗?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程岩猛地转身,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门口站着加油站遇到的那个白衣女人,她的裙摆还在滴水。"你是谁?"程岩厉声问道,
手指扣在扳机上。"我叫苏雨。"女人平静地说,"曾经是青山镇的居民。""不可能!
1992年这里的人就全部失踪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苏雨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出生了?"程岩感到一阵眩晕,
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引我来这里?""不是我引你来的,
是他们。"苏雨指向窗外,"整个镇子的人都在等着新来的人。三十年一次,从不间断。
"程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雾气中,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不知何时站满了模糊的人影,所有人都面朝派出所方向,一动不动。"他们是什么?
"程岩的声音嘶哑。"曾经是镇上的居民,现在是困在这里的怨灵。
"苏雨的声音突然变得悲伤,"我是唯一还记得真相的人。程警官,
你的调令不是活人发出的。"程岩想起电话里的警告:那不是给活人待的地方。
"为什么是我?""因为你父亲曾经是这里的警察。"苏雨的话像一记重锤,
"1992年7月15日,他是最后一个消失的人。"程岩的大脑轰鸣作响。
他父亲确实是个警察,但在程岩六岁时就离家出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母亲说他调去了外地,
后来再婚禁止程岩提起父亲。"你知道我父亲的事?"苏雨点点头:"他是被选中的,
就像你现在一样。每三十年,他们需要一个新的'守护者',维持这个镇子的存在。
"窗外的雾气更浓了,那些人影开始向派出所移动。程岩看到他们空洞的眼睛,
张开的嘴巴仿佛在无声地呐喊。"我们得离开这里!"程岩抓起卷宗,拉住苏雨的手腕。
她的皮肤依然冰冷。"没用的,"苏雨摇头,"一旦进入青山镇,就再也出不去了,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找到当年的真相,解开这个诅咒。
"苏雨望向墙上的挂钟,指针不知何时开始走动,现在指向3点25分,"时间不多了,
当钟声响起时,他们会带走你,就像带走你父亲一样。"程岩握紧手枪,
下定决心:"那就告诉我一切,从最开始。"苏雨深吸一口气,
改变青山镇命运的夜晚...#第四章:父亲的秘密程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卷宗边缘,
苏雨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父亲是这里的警察?那个在他六岁时抛妻弃子消失的男人,
最后竟是在这个诡异的小镇人间蒸发?"你认识我父亲?"程岩声音干涩。
苏雨的眼睛在昏暗的派出所内显得异常幽深:"程卫东,青山镇派出所副所长,
1992年7月15日晚8点17分,在镇广场钟楼下消失,是最后一个。"程岩胸口发紧。
他从未告诉过苏雨自己的姓氏,更别说父亲的名字了。"证明给我看。"他咬牙道。
苏雨走向档案柜,从最底层抽出一个尘封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份人事档案,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老式警服,面容严肃——正是程岩记忆中父亲的模样,只是更年轻些。
"这是他的工作记录。"苏雨翻开文件,"你父亲在事发前一周就注意到镇上异常,
开始调查。他发现了规律,但太迟了。"程岩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
父亲的字迹工整有力,
992年7月14日:"已确认'白衣女子'与三十年前(1962年)第一起失踪案有关。
明日将前往县局汇报,申请支援。若有意外,资料藏于..."文字在这里中断,
像是被匆忙合上时墨水未干造成的污渍掩盖了关键信息。"他发现了什么?"程岩急切地问。
苏雨摇头:"没人知道。第二天,全镇的人都聚集到广场,
然后..."她做了个消散的手势。窗外,雾气中的人影越来越近。
程岩能看清他们的衣着——老式的确良衬衫、喇叭裤、连衣裙,全是九十年代初的打扮。
他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种渴望的眼神让程岩后背发凉。"他们想要什么?
""新的守护者。"苏雨轻声说,"每三十年,需要一个新的灵魂来维持这个镇子的存在。
1962年第一个,1992年你父亲,现在...是你。
"程岩突然想起调令背面的字——"请携带1992年案件卷宗一同报到"。
这不是普通的调令,而是一个召唤,一个延续了六十年的诅咒。"为什么是我?
就因为我父亲?"苏雨的眼神闪烁:"血缘是最强的纽带。而且...你是警察,
和他们一样。""他们?""历任守护者。"苏雨指向墙上的一张集体照。程岩凑近看,
是青山镇派出所的全体合影,拍摄于1991年。父亲站在后排,
而前排正中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警衔最高。"所长林国栋,"苏雨说,
"1962年他刚参加工作,是第一个发现白衣女子的人。
一个念头:"那个警告电话...声音说'不要去青山镇'...会不会是...""老林?
"苏雨突然激动起来,"他还活着?不可能!那天所有人都..."话音未落,
派出所的电灯突然闪烁起来,随后彻底熄灭。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诡异的蓝影。
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铛...铛...铛..."不好!"苏雨脸色大变,"钟声响了,
他们要来了!"#第五章:录像带中的真相钟声在夜空中回荡,
每一声都像敲在程岩的太阳穴上。窗外的人影加快了移动速度,他们的脚步无声,
却带着某种可怕的韵律。"我们得离开这里!"程岩抓起父亲的文件塞进背包。
苏雨却站在原地不动:"没用的,钟声响起后,镇子的边界就会封闭,
直到...新的守护者被选中。""那就找出真相,打破这个该死的循环!
"程岩拉住苏雨的手腕,却被她挣脱。"等等,"苏雨突然跑向里间的档案室,
"你父亲说的资料...可能还在这里!"程岩紧随其后。档案室比外面更加阴冷,
霉味混合着纸张腐朽的气息。苏雨熟练地搬开一个档案柜,
露出后面的墙壁——有一块砖明显松动。程岩心跳加速,撬开那块砖,
里面藏着一个生锈的铁盒。打开后,是一盘老式VHS录像带和一本薄薄的日记本。
"派出所后院有台旧电视和录像机!"苏雨说。他们冲向后院储物间。钟声已经响了五下,
窗外的人影几乎贴到了玻璃上。程岩手忙脚乱地接好设备,插入录像带。雪花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