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叫什么名字?”我小心翼翼地探问。
“我叫林若薇。”她抽噎着回答,“我不想嫁,我想去找我的心上人,可我爹娘将我锁了起来,硬是把我送上了这艘船……”
我看着她哭得那般伤心,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好可怜。她不愿意嫁给沈大人。
可是,我想嫁啊。沈大人是我的夫君,我找了他好久好久。
一个念头,像一道明亮的光,倏地劈开了我混沌的脑袋。
“那……我们换一换,好不好?”我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道。
林若薇愣住了,连哭声都停了:“换?换什么?”
“你把嫁衣给我穿,我替你嫁给沈大人。然后你就可以去找你的心上人了。”我的脑子很简单,她不想嫁,我想嫁,我们换一换,这样大家就都欢喜了。
林若薇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你……你说的是真的?你当真愿意替我?”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愿意!他本来就是我的夫君。”
林若薇大约是觉得我脑子有些不正常,但求生的欲望让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飞快地将我拉到一个无人的杂物舱,我们两个手忙脚乱地换了衣裳。
我脱下自己那身粗布衣裙,换上了那身繁复精美的凤冠霞帔。头上的凤冠沉甸甸的,压得我脖子有些发酸,可我的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林若薇换上我的衣裳,又从包袱里掏出一大包银子硬塞给我:“妹妹,大恩不言谢!这些银钱你且拿着,以后……以后若有缘,我定当报答!”
说完,她趁着船只在下一个渡口靠岸补给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偷偷溜走了。
我穿着那身本不属于我的嫁衣,盖着厚厚的红盖头,被一群喜娘簇拥着,稀里糊涂地被搀扶着下了船。
码头上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周围人恭敬地喊着“恭迎夫人回府”。
我的心怦怦直跳。
沈昭远,我的夫君,他就在这里吗?
我被人牵着,走过长长的红毡,跨过炙热的火盆,然后被引入一间挂满了红绸喜字的明亮大堂。
“一拜天地——”
我跟着身侧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同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我听见上首传来一个温和却不失威严的苍老女声,轻轻地“嗯”了一声。
“夫妻对拜——”
我隔着盖头,努力地想看清对面的人。他身形很高,穿着与我身上一般无二的大红喜服,身姿挺拔如青松。
礼成之后,我被送入了洞房。
我一个人端坐在铺满了红枣桂圆的喜床上,紧张地绞着衣角。
我的夫君,他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他会喜欢我吗?他会不会也像裴砚臣一样,嫌弃我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