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爆款小说由作者明月印草原所创作的和同事女朋友结婚5年在线阅读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已经十分钟。「这份报表明天就要交了，
你却告诉我数据源有问题？」妻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清脆得像玻璃碎裂。「陈默，
你答应过今晚修好洗手间水龙头的。」水珠正以每秒两滴的频率落在不锈钢水槽里。嗒。嗒。
嗒。像某种倒计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周屿的消息。「老大说季度报告需要重做，
他知道你通宵了」我的指节突然绷紧。周屿。我的下属。曾经是我妻子徐薇谈了六年的前任。
咖啡杯边缘留下淡淡的口红印。那是徐薇的习惯，即使在家也要保持妆容完美。
「五年婚姻就像这杯冷掉的咖啡」我盯着杯沿那抹红想。「表面温存，内里早已凉透」
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滑落，扭曲了窗外城市的霓虹。徐薇穿着真丝睡衣靠在门框上，
手里转着螺丝刀。「你说今天一定修好，陈默」她的目光扫过我僵直的背影。「还是说，
你又想加班到凌晨？」键盘上的ESC键被我不自觉按下去，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水龙头会修好的，报表也会做完」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干涩。
「毕竟我总是能搞定所有问题，不是吗」包括从最好的兄弟身边夺走他爱了六年的女人。
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但徐薇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她总是能看穿我。
就像五年前那个雨夜，她看着我说：「陈默，你比周屿更懂我想要什么」
当时周屿就站在三米外，手里还拿着给她庆生的蛋糕。水滴声突然变得急促，
像是加快了节奏。「我去看看水管」我起身时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洗手间弥漫着她常用的栀子花香薰味道。「五金店应该还没关门」徐薇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她明知我最讨厌雨天出门。更讨厌和她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不必了，你明天不是要早课？」我背对着她说，拧开工具箱。徐薇是大学讲师，教艺术史。
每周三早晨有八点的课。「你居然记得」她的语气里有一丝真实的惊讶。
「我以为你只记得deadline」金属扳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什么都记得，徐薇」
包括五年前周屿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偏偏是你？」当时我怎么回答的？
「感情没有为什么」多虚伪。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周屿的第二条消息：「需要我过来帮忙吗？
数据部分是我负责的」他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的体贴。恰到好处的保持距离。
从五年前那天起，就再没叫过徐薇的名字。总是说「你太太」「陈太太」「嫂子」。
「我自己能处理」回复发送后，我把手机面朝下扣在洗手台上。水龙头锈得很厉害，
拧了半天纹丝不动。「用WD-40喷一下」徐薇不知何时靠在门边，手里拿着那瓶除锈剂。
「你去年买来修门铰链的」她连这个都记得。喷雾罐冰凉刺骨，像我此刻的指尖。「谢谢」
我说。她没离开，只是静静看着我的动作。「周屿要升职了，听说吗？」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行政部传的消息，下个月公示」扳手突然打滑，
蹭掉了一小块皮肤。血珠渗出来，像小小的红宝石。「他很优秀」我用纸巾按住伤口，
声音绷得像弦。「你总是能客观评价下属」徐薇轻笑一声，意味不明。五年了，
我还是会因为她提到周屿而胃部紧缩。即使她嫁的是我。即使周屿从未越界。「他谈恋爱了」
徐薇继续说，指尖划过大理石台面。「行政部新来的女孩，研究生刚毕业」血浸透了纸巾，
我需要创可贴。「挺好」我低头寻找医药箱。「你只说挺好？」徐薇的声音忽然很近，
就在我头顶。「当年我和他分手一周，你就向我求婚」她的影子笼罩着我。
「现在听说他有了新恋情，却只说挺好？」创可贴的包装撕不开，我用力扯破它。
「你想听我说什么，徐薇？」抬头时撞进她的眼睛，那么黑，像没有星的夜。「说我后悔？
说我这五年过得像笑话？」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罕见地沉默。雨声填充了所有空隙。
「我去买新水龙头」我站起身，血迹在纸巾上晕开。她的手轻轻搭在我腕上，温度很低。
「陈默，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选你」栀子花的香气缠绕上来，甜得发苦。
「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我的领带被她攥住，像五年前那样。「因为我怕那个答案里，
全是他的影子」这句话终于说出口，带着铁锈味。徐薇笑了，眼角有细碎的光。
「你真是……」后半句消失在水滴声里。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亮起。
周屿的名字在黑暗中闪烁。「需要报表数据备份吗？我电脑里有存档」他总是这样周全。
像永远刮不破的伞面。徐薇瞥了一眼屏幕，手指仍攥着我的领带。「告诉他不用，你弄完了」
她的气息拂过我下巴。「或者我帮你回？」领带绞紧了一点，像温柔的绞索。我按下语音键，
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谢谢，我自己处理」发送成功后，我轻轻抽回领带。「去买水龙头」
我说。她忽然踮脚吻了我，口红沾在唇角。「带把伞，雨更大了」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主动吻我。在提到周屿之后。便利店荧光灯白得刺眼。
水龙头包装盒上滴着水珠。收银员打着哈欠说：「三十五块八」手机显示二十三点零七分。
周屿又发来消息：「老大让步了，说明天中午前给就行」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他斟酌语气的样子。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男人。
连失去爱情都保持得体的男人。「收到，明天见」我回复，塑料袋勒得手指发痛。
雨幕中的小区像沉没的船。我们的窗户亮着暖黄的光。徐薇站在窗边打电话，侧影模糊。
我推开门时她刚好挂断，屏幕暗下去。「买到了？」她接过袋子，手指轻巧地避开接触。
「型号应该对，不然明天再退」她翻看发票时说。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我用毛巾暂时缠住了水管」她解释道，发梢滴着水。「你洗澡了？」我问得多余。
空气中弥漫着她的沐浴露香气。「嗯，热水能让人冷静」她意有所指，
螺丝刀在指尖转了一圈。「给我吧，我来修」我伸出手。她却把工具收回背后。「陈默，
我们谈谈周屿」灯光在她眼中晃动，像浮动的琥珀。「我不想谈他」我的声音比预期更强硬。
「可你五年都没放下」徐薇向前一步，螺丝刀尖抵住我胸口。不疼，但冰凉。「放下什么？」
我抓住她手腕，扳手哐当落地。「放下抢走兄弟爱人的负罪感？」
「还是放下……你其实更爱他的事实？」最后半句轻得像耳语。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螺丝刀落在地毯上，闷响。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周屿来电。
震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徐薇瞥了一眼，轻轻按掉。「他从来不曾在半夜打我电话」
她说着，解开我衬衫第一颗纽扣。「五年了，第一次」她的指尖冰凉，像雨。
「是因为你今晚回复得太生硬，他担心了」我握住她手腕，脉搏在指尖跳动。「担心什么？」
「担心他的前任，还是他的上司？」2她的指尖停在我第二颗纽扣上。
周屿的来电屏幕暗下去，像熄灭的星。「你从没问过我和他为什么分手」
徐薇的呼吸扫过我的锁骨，带着栀子花与雨水的味道。那颗纽扣突然绷开，滚落到冰箱底下。
「我以为那是不需要问的事」我的手掌还扣着她的手腕，脉搏像被困的鸟。
冰箱发出低沉的嗡鸣，填补了沉默。「他说我胸口纹的名字太疼」徐薇忽然引导我的手指，
触到她左胸下方的肌肤。那里有极淡的凸起，像藏在雪里的弦。「他忍受了六年，
最后还是逃了」我的指尖辨认出那个疤痕的轮廓。是周屿姓氏的首字母。Z。「你洗掉了它」
我说出显而易见的事实。「用激光，分了五次」她的声音像在描述别人的事。
「最后一次时你在会议室晕倒了」我记得。三年前的梅雨季，
她苍白地倒在我presentations中途。医疗报告写的是「低血糖」。
「其实是因为麻药过敏」她轻笑，牙齿轻轻磕到我下巴。「护士说再继续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留了这道疤」我的指腹摩挲着那个微微隆起的Z。「像不像他永远刻在我这儿了？」
她拉着我的手往下，停在心脏上方。扑通。扑通。扑通。比雨滴更急促。手机屏幕又亮起。
周屿的消息：「需要我送备用硬盘吗？」附着一张照片，银色硬盘放在副驾驶座上。
背景是雨刷划过的挡风玻璃，和我们小区相同的梧桐树影。「他已经到楼下了」
徐薇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的体贴」她从我怀里退开，
真丝睡衣擦过手臂像蛇蜕。窗帘被她掀开一角。车灯穿透雨雾，在楼下划出昏黄的光弧。
「要请他上来吗？」她回头问我，嘴角是薄荷色的笑。
「说你妻子睡衣底下藏着前男友的印记？」我抓住她手腕按在窗帘上，
布料发出撕裂般的轻响。「你究竟想证明什么」指纹抵着她的脉搏，那里跳得太快了。
「证明你抢走的是他不要的？」「还是证明我这五年都在假装？」雨声忽然变大，
敲打着玻璃。周屿的车灯熄灭了，但引擎声还在低鸣。「他没走」徐薇贴着玻璃呵出白雾。
「在等你说需要，或者不需要」就像五年前那个KTV包厢。他握着话筒唱《成全》，
等我说要不要接受徐薇。当时我也在窗边看了他十分钟。「我去打发他」我松开她，
捡起地上的外套。纽扣缺失处露出皮肤，像一道伤口。电梯镜面映出我的脸，
唇角还沾着她的口红。像凶案现场的印记。周屿的车窗降下一半，雨水扫进车内。
他手里拿着硬盘，包装袋上凝着水珠。「怕你数据丢失，带了自己备份」
他的视线掠过我的领口，停在缺失的纽扣上。「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语气温和得像部门会议上的补充发言。「水龙头坏了，正在修」我接过硬盘，
塑料膜冰凉刺骨。「需要帮忙吗？我以前常修这些」他目光移向我家窗户，
暖黄灯光里闪过徐薇的影子。「你「以前」确实擅长很多事」硬盘棱角硌进掌心。
车窗完全降下，雨雾扑到他镜片上。「陈默，这五年你累吗」
他突然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音量问。雨刷器划出漫长的寂静。「什么意思」
我的指节在硬盘边缘发白。「假装不在乎她书柜最底层那个铁盒」他轻轻擦去镜片上的水汽。
「假装没发现她每次喝醉都喊Zhou」「假装……她洗文身时流的血与你无关」
引擎盖上的雨滴炸成细小水花。「硬盘谢谢，明天还你」我后退半步，踩进水洼。
他却推开车门走出来，西装肩线瞬间被雨浸透。「那铁盒里是我写给她的137封信」
伞撑开在我们头顶，隔绝出狭小空间。「从大一到分手那天，每周一封」雨水顺着伞骨滑落，
像透明的囚笼。「你娶了她五年，却从没打开看过」他的瞳孔在阴影里放大，像深井。
「因为不敢，对吗」小区路灯突然熄灭，只剩伞下的呼吸声。「周屿」我叫他全名，
像五年前那样。「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硬盘在我们之间散发寒意。「下属？朋友？
还是……」「输家」他接得很快，嘴角有笑纹。「永远礼貌得体的，前任」
伞忽然往我这边倾斜，挡住他家窗户的视线。「她腰侧还有道疤，剖腹产留下的」
这句话像刀片，割开雨幕。「你说什么」我的牙齿撞到舌尖，铁锈味蔓延。
「三年前那次宫外孕手术，其实……」刺眼的车灯突然扫过，邻居的奔驰缓缓驶入地库。
光掠过他镜片，反射出冷冽的弧度。「明天聊吧，雨太大了」他退回车内，车窗匀速上升。
「硬盘里有惊喜文件夹，密码是你生日」引擎发动时，尾灯照亮他最后的口型。
像是「对不起」。电梯上升时，数字跳动得像心跳。钥匙**锁孔的声音惊动了门内。
徐薇站在玄关，手里拿着我落下的扳手。「他走了？」睡衣换成了高领毛衣，遮到下巴。
「嗯，送了硬盘」我把湿外套扔向洗衣篮，没中。她弯腰捡起，手指捏到纽扣缺失处。
「你们聊了什么」毛衣领口随着动作敞开，露出锁骨下的疤痕。那道Z形的，洗不掉的印记。
「聊了雨什么时候停」我接过扳手，金属表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还有你书柜最底层的铁盒」扳手突然脱手砸在地板上，撞出巨响。徐薇的睫毛剧烈颤动，
像被击中的蝶。「你……看了？」她的声音裂开细纹。「不是137封信吗」我逼近一步，
扳手横在我们之间。「每周一封，写到你们分手那天」她的背抵到书柜，木纹硌着毛衣。
「周屿告诉你的？」手指蜷缩起来，掐进掌心。「他是不是还说，我为他流过一个孩子？」
这句话像冰锥，刺穿所有伪装。扳手从手中滑落，再次砸响地板。「宫外孕，三年前」
我的声音不像自己的。「你说是阑尾炎手术」窗外的雨突然狂暴起来，砸得玻璃震颤。
她慢慢蹲下身，捡起扳手。金属尖端指向自己小腹。「在这里，剖开十公分」
毛衣下摆被掀起，露出苍白的皮肤。一道横向疤痕蛰伏在腰际，像蜈蚣。「他陪的手术，
签的字」扳手冷冰冰贴上疤痕，她颤抖了一下。「因为你正在纽约谈并购案」
疤痕在扳手挤压下泛出淡红色。「电话里你说「宝贝等我回来买新包给你」」
扳手突然被她塞进我手里，引导我触碰那道疤。「摸到了吗？他的孩子曾经在这里」
我的指尖像被烫伤般弹开。「为什么……」后半句破碎在齿间。她忽然笑起来，
眼泪无声滑落。「为什么骗你是阑尾炎？」「还是为什么偏偏是他陪着我？」扳手哐当落地，
她抓住我的手按在疤痕上。「因为手术同意书上「丈夫」那栏……」她的嘴唇擦过我耳垂，
吐出冰冷的事实。「签的是周屿的名字」雨声吞没了我的呼吸。书柜最底层的铁盒露出角落，
锁孔锈迹斑斑。「现在要打开看吗，陈默」她牵引我的手伸向铁盒，指尖碰上冷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