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榜,指尖微微发抖。
【科技新贵傅瑾川归国,瑾川科技估值破百亿】
【从贫困生到亿万富翁:傅瑾川的逆袭之路】
【最年轻独角兽创始人傅瑾川的创业史】
每一条标题都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她却觉得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哎,你们看到昨晚的热搜没?"行政部的张敏端着咖啡凑过来,声音故意压低却足够让整个办公室听见,"那个傅瑾川,听说五年前还是个穷学生呢,现在身家过亿!"
"真的假的?"几个同事立刻围了过来。
林微的背脊僵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鼠标。
"千真万确!我表姐是他大学同学,说他那时候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全靠奖学金和打工。"张敏神秘兮兮地说,"最绝的是,听说他被女朋友甩了,就因为穷!"
"哇,那现在那女的不得后悔死啊?"
"何止后悔,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
刺耳的笑声在林微耳边炸开。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昨晚傅瑾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认出她了吗?那个名片是真心邀请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报复?
"林微,你怎么不说话?脸色这么难看?"张敏突然转向她。
"我...有点头疼。"林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起身往茶水间逃去。
关上茶水间的门,她终于能大口呼吸。从包里摸出那张烫金名片,指尖抚过上面凹凸的字体。五年了,他的电话号码居然没变。而她自己的号码,早在分手后就换了。
"躲这儿呢?"闺蜜陈悦推门进来,顺手锁上了门,"全公司都在传你昨晚的'壮举',说傅瑾川亲自给你递名片。"
林微苦笑:"你也听说了?"
"废话,现在全城都在讨论这件事。"陈悦凑近,压低声音,"他认出你了吗?"
"不确定。"林微摇头,"他问我们是不是见过,但我否认了。"
"你傻啊!"陈悦瞪大眼睛,"那可是傅瑾川!你知道现在多少人挤破头想进他公司吗?"
林微沉默地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水面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是明显的黑眼圈。昨晚回家后,她整夜未眠。
"微微,"陈悦突然严肃起来,"你还喜欢他吗?"
"什么?"林微手一抖,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她一哆嗦,"别胡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联系他?"陈悦一针见血,"因为愧疚?还是因为......"
"悦悦!"林微打断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和他分手。"
陈悦的表情软了下来:"因为你妈以死相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跪在地上,手里拿着安眠药,声嘶力竭地喊着:"你要是跟那个穷小子在一起,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父亲躺在医院,医药费压得全家喘不过气。而傅瑾川,那时只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学生。
"他现在不穷了。"陈悦轻声说,"相反,他富可敌国。"
林微闭上眼:"那又怎样?你以为他会原谅我吗?"
"万一他根本不恨你呢?"陈悦握住她的手,"那张名片就是证明。"
林微正想反驳,茶水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林微在吗?"是刘艳的声音,"前台有人找。"
林微和陈悦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推门出去。
前台站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见到林微立刻露出职业微笑:"林**您好,我是瑾川科技的周霖,傅总的助理。"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林微的喉咙发紧:"有...有什么事吗?"
"傅总派我来正式邀请您加入瑾川科技。"周霖递上一个精致的文件夹,"这是offer,薪资是您目前的三倍,另有绩效奖金和股权激励。"
周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林微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像生了根。
"这......"她机械地接过文件夹,"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周霖礼貌地点头,"傅总说,明天上午十点,他在办公室等您。"
周霖离开后,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林微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中逃回座位,颤抖着打开文件夹。
薪资数字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确实是现在的三倍。如果接受这份工作,父亲的医药费就能轻松解决,家里那些债务也能还清了。
"你还考虑什么?"陈悦凑过来小声说,"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林微咬了咬下唇:"我怕这是......"
"报复?"陈悦挑眉,"傅瑾川要是想报复你,有一万种方法比这更狠。何必大费周章挖你过去?"
林微没有回答。她盯着文件上瑾川科技的logo,思绪飘回五年前。那时的傅瑾川连一件像样的西装都没有,却会用打工攒的钱给她买最爱吃的那家蛋糕。而现在,他随手就能开出三倍薪资挖她这个普通行政。
命运真是讽刺。
当晚,林微去医院看望父亲。
"咳咳...微微来啦?"父亲靠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多年的肝病折磨得他形销骨立。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微强打精神,帮他掖了掖被角。
"老样子。"父亲虚弱地笑笑,"别担心我。倒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林微犹豫片刻,还是把傅瑾川的事告诉了父亲。
出乎意料,父亲沉默良久后说:"去吧。爸爸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这病......"
"爸!别这么说。"林微握住父亲的手,"不是你的错。"
"当年要不是你妈......"父亲叹了口气,"那孩子我看着挺好,踏实,有上进心。你妈就是太要强,总觉得你应该找个有钱人。"
林微别过脸,不让父亲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当年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他爸早死了,他妈在乡下种地,这种家庭能给你什么?你看看你爸的病,我们需要的是能帮上忙的女婿,不是另一个拖累!"
"他现在有钱了。"林微轻声说,"很有钱。"
父亲拍拍她的手:"那就更该去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至少薪资是实打实的。咱们家现在......"
"我明白。"林微打断父亲。她当然明白,父亲的医药费、家里的债务,这些都需要钱。而傅瑾川开出的条件,她根本无法拒绝。
第二天上午九点五十分,林微站在瑾川科技大厦楼下。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眼睛发疼。
深吸一口气,她走进大堂。
"林**是吗?"前台**笑容甜美,"傅总已经在等您了,请跟我来。"
电梯一路上升,林微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当电梯停在顶层时,她的掌心已经全是汗水。
周霖在电梯口迎接她:"林**,请跟我来。"
穿过宽敞明亮的办公区,林微能感觉到无数好奇的目光投向她。窃窃私语声如影随形。
"就是她?傅总亲自挖来的?"
"听说他们以前认识......"
"长得也就那样嘛......"
周霖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轻轻敲门:"傅总,林**到了。"
"进来。"里面传来傅瑾川低沉的声音。
周霖推开门,侧身让林微进去。傅瑾川的办公室宽敞得惊人,一整面落地窗将城市景观尽收眼底。他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如松。
"坐。"他没有转身,只是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林微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傅瑾川终于转过身来。今天的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没有打领带,领口敞开两颗扣子,整个人看起来随意又危险。
他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锐利的目光直视林微:"考虑得怎么样?"
林微咽了咽口水:"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傅瑾川唇角微勾:"你是指,为什么我要高薪聘请一个普通行政?"
林微的脸烧了起来:"是的。"
"两个原因。"傅瑾川向后靠在椅背上,"第一,我需要一个了解本地商务圈的人。第二......"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不可测,"我喜欢用熟人。"
林微的心跳漏了一拍。"熟人"——他承认记得她!
"薪资还满意吗?"傅瑾川转移话题,语气公事公办。
"很...很优厚。"林微低声回答。
"那就好。"他推过来一份合同,"你的职位是我的行政助理,直接对我负责。工作内容周霖会详细交代。如果没什么问题,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林微翻开合同,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条款上,而不是对面那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我接受。"她最终说道,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傅瑾川点点头,按下内线电话:"周霖,带林**去她的工位。"
当周霖带她来到办公室外的一个独立工位时,林微愣住了——这个位置就在傅瑾川办公室门口,几乎是整个楼层最显眼的地方。
"这是......"
"傅总的专属助理都坐这里。"周霖解释道,"方便随时沟通。"
林微慢慢放下包,环顾四周。这个位置意味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傅瑾川眼皮底下,也意味着全公司的人都会盯着她。
"傅总下午有个会议,需要你准备材料。"周霖递给她一个U盘,"相关资料都在里面。傅总喜欢简洁明了的汇报,不喜欢废话。"
林微点点头,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必须集中精力,不能出错。尤其不能在傅瑾川面前出错。
下午三点,傅瑾川走出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修改一下,六点前给我。"
他的语气冷淡疏离,仿佛他们只是普通的上下级。林微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
她翻开文件,发现是一份商业计划书,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傅瑾川的批注。他的字迹和五年前一样,锋利有力,像他这个人一样不容忽视。
林微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甚至没注意到周围同事投来的好奇目光。当她终于在五点五十完成修改,敲门走进傅瑾川办公室时,发现他正在打电话。
"......这个项目必须拿下,不管用什么方法。"他对着电话说,眼神示意林微把文件放下。
林微轻手轻脚地放下文件,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傅瑾川说:"等等。"
他挂断电话,翻开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点点头:"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林微心头一暖。
"明天八点,跟我去参加一个商务早餐会。"傅瑾川头也不抬地说,"穿正式点。"
"好的,傅总。"林微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回到座位,她长舒一口气。第一天,算是平安度过了。傅瑾川公事公办的态度让她放松,却也让她暗自揣测——他真的只是看中她的能力吗?还是说,这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的开始?
她不敢深想。无论如何,这份工作能解决她的经济困境。至于其他......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时,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适应得如何?——K】
林微盯着那个"K",心跳加速。这是傅瑾川大学时的昵称,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居然还在用这个签名。
她犹豫再三,最终回复:【还好,谢谢关心。】
短信发出后,她立刻后悔了。这样是不是太冷淡?或者太热情?五年了,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与傅瑾川相处。
手机很快又震动:
【明天别迟到。】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林微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赶紧压下这个笑容,提醒自己:他们现在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仅此而已。
走出大厦时,夕阳正好。林微抬头看向顶层那扇落地窗,隐约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在望向远方。
也或许,是在看着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