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背叛的暴雨夜倾盆暴雨砸在“创艺设计”冰冷的玻璃幕墙上,
蜿蜒的水痕扭曲了窗内那些模糊又冷漠的办公隔间光影。
沈灼夭站在设计部总监张鹏那间宽敞得刺眼的办公室里,浑身湿透,廉价衬衫紧贴着皮肤,
勾勒出她单薄身体控制不住的细微颤抖。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毯上,
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污渍,像她此刻被彻底践踏的名誉。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和权力傲慢混合的味道。张鹏肥胖的身体深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
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一双被肥肉挤得只剩细缝的眼睛,
正用一种混杂着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垂涎的目光,扫过沈灼夭被湿衣勾勒出的曲线。
他粗短的手指不耐烦地敲击着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盖过了窗外隆隆的雨声。“沈灼夭,证据确凿!”张鹏的声音拔高,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威严,“‘星澜湾’的核心方案是你负责的,
昨天下午下班前只有你最后接触过源文件!今天一早,
‘瑞峰’那边就拿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方案抢先发布!不是你泄露的,还能是谁?难道是我?
还是林经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嗡嗡作响。
又妒又羡的王莉、总爱围着林媚打转的李明、还有两个新来的实习生——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王莉嘴角飞快地撇了一下,
那是一种混合着幸灾乐祸和“果然如此”的得意;李明则避开了沈灼夭投过来的目光,
假装盯着自己脚尖;实习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
眼神里充满了对这场风暴的恐惧和对沈灼夭隐约的同情。“我没有!”沈灼夭的声音嘶哑,
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钉子,砸在压抑的空气里。
她挺直了被雨水浸得冰冷的脊背,目光锐利如刀,
方、那个穿着精致香奈儿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女人——她曾经掏心掏肺当作亲姐姐的闺蜜,
林媚。“林媚,昨天下午四点,是你!以项目组临时会议的名义,把我叫到小会议室,
还‘顺手’拿走了我放在工位上的U盘,说里面有会议需要的参考图!
会议只开了不到十分钟,散会后,U盘你根本没还给我!”沈灼夭的指控字字泣血,
带着被至亲之人背叛的剧痛和难以置信的愤怒。她清楚地记得林媚拿走U盘时,
那故作亲昵的笑容下,一闪而过的算计。林媚精致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受伤,
她捂着心口,后退半步,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委屈的哽咽:“夭夭!
你…你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我是拿了你的U盘,
可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会议资料,开完会立刻就还给你了呀!是你自己后来没保管好,
怎么能赖到我头上?”她转向张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显得楚楚可怜,“张总,
您要为我做主啊!夭夭她…她这是狗急跳墙,胡乱攀咬!”“够了!”张鹏厉声打断,
脸上肥肉抖动,显然对沈灼夭的“不知悔改”和林媚的“委屈”都失去了耐心。
他抓起桌上那份薄薄的、却足以将沈灼夭打入地狱的解聘通知,像丢垃圾一样甩到她脚下。
“白纸黑字,公司监控显示你昨天最后接触文件,林媚有不在场证明!沈灼夭,
看在你是老员工的份上,公司不起诉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收拾你的东西,立刻滚蛋!
保安——”他冲着门口吼了一声。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应声推门而入,面无表情,
一左一右地站在沈灼夭身后,形成无形的压迫。办公室内外,
无数双眼睛透过玻璃隔断或敞开的门缝窥视着,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沈灼夭的耳朵。
“啧啧,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装得清高……”“听说她男朋友周扬是瑞峰那边的,
该不会是……”“活该!让她平时那么傲……”“张总发这么大火,
林经理哭得好可怜……”那些曾经或虚伪或平淡的同事面孔,
此刻都化作了模糊不清的、带着恶意揣测的背景板。巨大的屈辱感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沈灼夭的心上,比冰冷的雨水更让她窒息。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腥甜,
才遏制住那股想要尖叫、想要撕碎眼前一切的疯狂冲动。她弯下腰,
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颤抖着捡起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斤的纸。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面,
也划破了她在创艺三年所有的心血和骄傲。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挺直背脊,
在保安“护送”和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一步步走回自己那个狭窄的工位。
她的动作机械而僵硬,
、一本翻旧了的设计年鉴、几张压在玻璃板下的灵感草图——胡乱塞进一个半旧的帆布袋里。
周围同事的目光或躲闪,或毫不掩饰地打量,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身上。
当她拿起桌角那个小小的水晶相框,里面是她和周扬在海边夕阳下的合影,
两人笑得灿烂无忧时,一直强忍的酸涩猛地冲上眼眶。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笔挺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她的男友周扬,
捧着一大束刺眼的红玫瑰,脸上带着惯常的、能迷惑所有人的温柔笑意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和明显气氛不对的众人,最后落在沈灼夭身上,
看到她手里的帆布袋和那张刺目的解聘通知时,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随即被浓浓的“担忧”和“震惊”覆盖。“夭夭?这是怎么了?”周扬快步上前,
声音充满了焦急,试图去拉沈灼夭的手,“我刚开完会就赶过来了,
想给你个惊喜……发生什么事了?”沈灼夭猛地甩开他的手,
力道之大让周扬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那束红玫瑰“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娇艳的花瓣散落一地,如同她此刻被彻底碾碎的爱情。她抬起头,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和星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直直地、像淬了毒的冰棱一样钉在周扬脸上。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清晰地割开所有虚伪的假面:“惊喜?周扬,和林媚一起,把我推进这个深渊,
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用我的方案,去讨好你的新主子瑞峰,
踩着我的尸骨往上爬……这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她甚至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带着血腥味的笑容,
目光扫过瞬间脸色煞白、眼神躲闪的林媚,
最后回到周扬那张再也维持不住温情的、变得有些扭曲的脸上。“这束花,
真配你们这对狗男女,一样的……令人作呕。”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设计部。
连张鹏都忘了敲桌子,张着嘴,错愕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所有窥探的眼睛都瞪大了,
窃窃私语声诡异地消失。王莉捂着嘴,
眼里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李明彻底傻了眼;实习生们更是大气不敢喘,
被这**裸的背叛和指控惊得目瞪口呆。周扬的脸色由红转白再转青,
被当众戳穿的羞恼和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他猛地扬起手:“沈灼夭!你疯狗乱咬人!
”那一巴掌裹挟着风声,眼看就要狠狠掴在沈灼夭苍白的脸颊上。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有人倒抽冷气,有人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降临。
一只骨节分明、戴着昂贵铂金腕表的手,如同铁钳般,
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攥住了周扬的手腕,硬生生将他下落的巴掌定格在半空。那力道极大,
周扬甚至听到了自己腕骨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痛得他瞬间额头冒汗,脸上血色尽褪。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住。
目光顺着那只充满力量感的手向上移——笔挺考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西装袖口,
宽阔的肩膀,线条冷硬的下颌线,最后,
是一张英俊得极具侵略性、却又冷冽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原的脸。男人的身高极具压迫感,
站在门框投下的阴影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
没有任何情绪地扫过脸色惨白、额头冒汗的周扬,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冰冷刺骨。被他视线扫过的人,无论是暴怒的周扬、泫然欲泣的林媚,还是惊疑不定的张鹏,
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傅……傅总?!”张鹏最先反应过来,
肥胖的身体像装了弹簧一样从老板椅上弹起,脸上的倨傲瞬间被极致的谄媚取代,
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惶恐,“您…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快请进!快请进!小刘,
还不快给傅总倒茶!最好的龙井!”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招呼,
一边狠狠瞪了周扬和那两个保安一眼,“还不快放开!瞎了你们的狗眼!”傅烬野。
这个名字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死寂的办公室里炸开。
创艺设计最大的客户、云城商界真正的巨鳄、傅氏集团的掌权人。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恰好拦下了周扬打向沈灼夭的手?周扬的手腕还被傅烬野牢牢攥着,
剧痛让他整条手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脸上血色尽失,冷汗涔涔而下,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林媚更是僵在原地,连伪装哭泣都忘了,
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傅烬野,又看看狼狈不堪的沈灼夭,眼神复杂难辨。
保安早已吓得松开了沈灼夭,退到一旁噤若寒蝉。傅烬野并未理会张鹏的谄媚,
甚至没有多看周扬一眼。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此刻只落在身前那个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如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眼神却倔强得不肯低头的女人身上。她的帆布袋半敞着,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
那张刺目的解聘通知一角露在外面。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脸颊,更显得脆弱,
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屈辱、愤怒、不甘,
还有一丝绝境中尚未熄灭的孤勇——却奇异地吸引了他。他松开了钳制周扬的手,
仿佛扔掉什么脏东西。周扬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手腕,痛得龇牙咧嘴,
却一个字也不敢再说。傅烬野的目光在沈灼夭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锐利如鹰隼,
似乎能穿透她狼狈的表象,直抵她灵魂深处翻涌的恨意。然后,他微微侧身,
对着身后一个同样西装革履、气质精干的助理模样的人,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陈默,处理干净。”“是,傅总。”助理陈默立刻应声,
眼神锐利地扫过张鹏、周扬和林媚。傅烬野的目光重新回到沈灼夭身上,他什么也没问,
仿佛对她为何落得如此境地了然于心。他微微抬了抬下颌,示意门口的方向,
那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矜贵和掌控力。他的声音不高,
穿透哗哗的雨声和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清晰地落在沈灼夭耳边,
像一道劈开混沌黑暗的冷电:“想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的语调毫无波澜,
如同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跟我走。”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迈开长腿,
径直朝着电梯间走去。锃亮的黑色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而规律的轻响,
每一步都像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鼓上。陈默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想要开口的张鹏面前,
脸上是职业化的冰冷:“张总监,
关于贵公司涉嫌商业泄密及恶意解雇我司重要项目关联人员一事,
傅氏集团法务部会正式发函与您沟通。请准备好相关证据材料。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脸色煞白的周扬和林媚,“以及,相关涉案人员。”张鹏如遭雷击,
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瘫软下去,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扬和林媚更是面无人色,惊惧地看着陈默,又看向傅烬野挺拔冷漠的背影。
沈灼夭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傅烬野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
在她被背叛和绝望冰封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跟他走?代价?这个男人,
这个站在云城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为什么要帮她?他能给她什么?又想要她付出什么?
无数疑问和本能的警惕瞬间涌上心头。她看着傅烬野即将消失在电梯口的背影,
那道身影在明亮却冰冷的灯光下,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也像唯一能撕裂这绝望黑暗的光。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颈,冰冷刺骨。脚下,是散落的红玫瑰花瓣,被践踏得污浊不堪,
如同她此刻的人生。身后,是张鹏惊恐的喘息、周扬怨毒的目光、林媚闪烁的眼神,
还有无数道或惊疑、或畏惧、或幸灾乐祸的视线,像一张无形的网,勒得她喘不过气。留下?
承受这莫须有的污名,背负泄露商业机密的指控,被整个行业唾弃?像垃圾一样被扫地出门?
不!一股比雨水更冷、比屈辱更烈的火焰,猛地从她心底最深处窜起,
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那火焰的名字,叫复仇。她猛地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雨水的湿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种破釜沉舟的清醒。
她不再看身后任何一张脸,不再理会任何声音。
她用力攥紧了手中那个装着可怜家当的帆布袋,粗糙的布料磨砺着掌心,
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感。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甚至带着点看疯子般的目光注视下,沈灼夭迈开了灌铅般沉重的双腿。
她挺直了那被雨水和屈辱压得几乎要折断的脊梁,
朝着电梯口那道即将关闭的、代表着未知却也可能是唯一生路的缝隙,跑了过去!
高跟鞋在湿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击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像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
帆布袋随着她的跑动,一下下撞在腿上。她能感觉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的聚焦,像芒刺在背。
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合拢的最后一瞬,一只带着昂贵腕表的手,
稳稳地按在了外侧的开门键上。金属门无声地重新滑开。傅烬野站在明亮的电梯厢内,
身姿挺拔如松,光线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微微侧头,
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停在电梯门外的沈灼夭身上。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怜悯,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淡漠,
和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审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按开电梯门的姿势,
仿佛在无声地等待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沈灼夭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着,
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电梯内那个如同神祇般冷漠尊贵的男人,
又看了一眼身后那片狼藉、充满恶意与背叛的深渊。没有退路了。她猛地咬紧牙关,
将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狠狠碾碎。一步跨入。电梯门在她身后缓缓、无声地合拢。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窥探、以及张鹏那张瞬间灰败绝望的脸和周扬眼中淬毒般的怨恨。
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顶级皮革和冷冽雪松香水的淡淡气息,
混合着沈灼夭身上挥之不去的雨水湿气和狼狈。电梯平稳下行,数字无声地跳动。
逼仄的空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沈灼夭压抑的、带着劫后余生的急促喘息声。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衣角滴落在光洁如镜的电梯地板上,
发出细微却清晰得刺耳的“嘀嗒”声。傅烬野就站在她斜前方,
姿态放松却依旧透着无形的威压。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只是垂眸,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一丝褶皱也无的西装袖口,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那份极致的从容,与沈灼夭此刻的狼狈和内心翻江倒海般的剧烈情绪,形成了最尖锐的对比。
沉默如同实质的重压,沉甸甸地落在沈灼夭的肩上。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紧紧攥着帆布袋带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痛楚来维持摇摇欲坠的镇定。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中疯狂冲撞:他为什么帮她?他想要什么?跟着他走,会踏入怎样的境地?
是另一个更华丽的陷阱吗?“傅…傅先生。”干涩的喉咙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
“谢谢您刚才……出手。但……”她艰难地寻找着措辞,试图在绝对的被动中抓住一丝主动,
“您说的‘代价’,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做什么?”傅烬野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住。
他终于抬起眼帘,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那眼神深邃依旧,
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探究。他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薄唇轻启,
声音低沉平稳,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创艺设计,‘星澜湾’方案的核心创意,
是你独立完成的。从概念草图到空间推演,耗时七个月零九天。
”他的视线扫过她帆布袋露出的一角,
那里是她昨晚加班到深夜、疲惫不堪时随手塞进去的几页灵感碎片草稿。
“林媚的所谓‘不在场证明’,漏洞百出。周扬与瑞峰项目部副总监李坤的私下转账记录,
超过五笔,最大一笔发生在方案泄露前三天。”沈灼夭猛地睁大了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甚至连她创作的时间都精确到天!那些她苦于没有证据的猜测和推断,从他口中说出来,
却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可怕,也更……深不可测。
傅烬野将她瞬间的震惊和恐惧尽收眼底,却依旧面无表情。他微微向前倾身,
缩短了两人之间那点微末的距离。
一股强烈的、带着雪松冷冽和成熟男性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将沈灼夭笼罩。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无垠的夜空,清晰地映出她苍白脆弱却强撑倔强的脸,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却又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沈灼夭,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避,
“看着那些背叛你、践踏你、将你推入泥潭的人……你只想拿回清白,还是,”他微微停顿,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清晰地凿进她的耳膜,“要他们……万劫不复?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数字停在了“B1”。冰冷的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露出地下停车场略显昏暗却空旷的景象。
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如同蛰伏猛兽般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地停在不远处,
车旁垂手侍立着刚才那位助理陈默。傅烬野的问题,如同最猛烈的毒药,
瞬间注入了沈灼夭被仇恨和屈辱浸透的血液。万劫不复?
她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掌控命运的神祇般的男人,
周扬虚伪的嘴脸、林媚假惺惺的眼泪、张鹏那令人作呕的傲慢……心底那头名为复仇的野兽,
终于挣脱了所有名为理智和善良的枷锁,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她的身体不再因为寒冷和恐惧而颤抖,反而绷紧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苍白的脸上,
那双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此刻燃起了熊熊烈火,亮得惊人,也冷得刺骨。
所有的犹豫、怯懦,在绝对的力量和复仇的诱惑面前,灰飞烟灭。她没有回答,
也不需要回答。沈灼夭抬起下巴,迎着傅烬野那深不可测的目光,用尽全身力气,
迈出了那一步。不是走向那辆象征权势的豪车,
而是朝着他——这个向她递来复仇之刃、本身也如同深渊般危险的男人——坚定地踏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回响,在这空旷寂静的地下停车场里,
如同战鼓擂响。
着主动走到他身侧、明明脆弱得像风中芦苇却挺直了脊梁、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火焰的女人,
那双古井无波的深眸里,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他不再言语,
径直走向那辆黑色的幻影。陈默早已恭敬地拉开了厚重的后车门。
沈灼夭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象征着过去屈辱的电梯口。她毫不犹豫地弯腰,
坐进了那如同移动堡垒般奢华、却弥漫着陌生而强大气息的车厢。车门关闭,
发出沉闷而坚实的声响,彻底隔绝了外界。
顶级隔音材料让车内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绝对寂静。
只有她身上雨水滴落在昂贵真皮座椅上的细微声响,以及她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幻影无声地启动,平稳地滑出车位,汇入城市傍晚璀璨却冰冷的车流之中。窗外,霓虹闪烁,
暴雨如注。这座曾经给予她梦想又将她无情抛弃的城市,在雨幕中扭曲、模糊。
沈灼夭靠在柔软却冰冷的椅背上,身体依旧僵硬。
她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光怪陆离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疼痛带来一丝清醒。她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是救赎,
还是更深的炼狱?但她知道,从她踏入这辆车的那一刻起,
那个被背叛、被欺凌、只能躲在雨中哭泣的沈灼夭,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复仇者。
傅烬野就坐在她身侧,近在咫尺。他闭目养神,
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冷硬而完美,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他没有再说话,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改变一个人命运的对话从未发生。沉默在车厢里蔓延。
只有顶级空调系统送出的暖风,无声地拂过她湿冷的皮肤,
却驱不散心底那彻骨的寒意和……一种被猛兽盯上的、令人心悸的悸动。
沈灼夭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模糊的雨幕。雨点疯狂地砸在车窗上,
又被雨刮器无情地扫开,周而复始。就像她此刻混乱的思绪。他到底是谁?一个纯粹的商人?
还是一个……以操纵人心为乐的猎手?他看她的眼神,带着评估,带着一丝兴味,
唯独没有同情。他精准地戳中了她最深的伤口和最强烈的渴望,递来的不是橄榄枝,
而是一柄双刃剑。“傅先生,”她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平稳了一些,
但依旧带着紧绷的沙哑,“无论您出于何种目的帮我,这份人情,我记下了。我沈灼夭,
不喜欢欠债。您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背法律和底线,我……”“安静。
”傅烬野没有睁眼,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
瞬间打断了沈灼夭的话。沈灼夭剩下的话语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一股难堪的窘迫和瞬间升起的怒意让她脸颊微微发烫。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
这个男人,强势得令人窒息!傅烬野似乎感受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和无声的抵抗,
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没有温度地扫过她紧握的拳头和倔强抿起的唇线,
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不耐,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了然。“沈灼夭,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收起你那些无用的试探和所谓的‘等价交换’思维。在这个游戏里,筹码,由我说了算。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他微微侧过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锁住她,像深渊在凝视,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你不能抢。
包括……”他的视线意有所指地在她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
带着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审视,“提问的权利。”沈灼夭的心脏猛地一缩,
一股寒意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感瞬间席卷全身。他的话语强势到近乎蛮横,
彻底剥夺了她试图掌握一丝主动权的可能。这不再是一场交易,
更像是一种……单方面的宣判和收编。她看着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
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此刻弱小、狼狈、却不得不依附于他的窘境。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比在创艺被当众羞辱时更甚。因为这一次,
她是清醒地、主动地把自己送到了这个更强大的猎食者面前。她猛地别开脸,看向窗外,
胸口剧烈起伏,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那股想要推门逃离的冲动。不行!沈灼夭!
想想周扬的背叛!想想林媚的陷害!想想张鹏的嘴脸!想想那散落一地的红玫瑰!
想想你被踩进泥里的尊严和才华!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唯一能撕碎他们、把那些屈辱百倍奉还的机会!尊严?在绝对的力量和复仇面前,
它算什么东西?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再次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
那痛楚让她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残酷的清明。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再次睁开眼时,里面翻涌的屈辱和愤怒被强行压下,
只剩下一种近乎冰冷的、玉石俱焚的决绝。她没有再看傅烬野,只是挺直了脊背,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冰雕,沉默地望向窗外那片被暴雨笼罩的、深不见底的夜色。无声地,
用她的姿态,接受了他的“规则”。傅烬野将她瞬间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从激烈的挣扎到痛苦的压抑,再到最终归于一种死寂般的顺从。
他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随即隐没。
他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交锋从未发生。
黑色的幻影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雨夜的都市丛林中,
最终驶入一片闹中取静、安保森严的高档别墅区。
车子在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线条冷硬的独栋别墅前稳稳停下。陈默迅速下车,
撑开一把宽大的黑伞,恭敬地拉开后车门。冰冷的雨气瞬间涌入温暖的车间。
傅烬野率先下车,颀长的身影立在伞下,并未回头。
沈灼夭看着车外被雨幕笼罩的、如同钢铁堡垒般的陌生建筑,
深吸了一口带着雨腥味的冷空气,攥紧了手中那个破旧的帆布袋。袋子里,
那几张她视为珍宝的灵感草图,硌着她的掌心。她弯腰,
踏入了这片未知的、由身边这个男人绝对掌控的领地。高跟鞋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
溅起细小的水花。别墅厚重的雕花大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
彻底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也仿佛,彻底关上了她过去的人生。门内,是温暖干燥的空气,
是低调奢华到极致的装潢,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她狼狈不堪的倒影。
空旷的玄关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个穿着得体制服、面容和善的中年女管家早已等候在一旁,
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恭敬微笑:“沈**,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吴妈。
您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先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吧。傅先生吩咐过,
您需要好好休息。”沈灼夭看着眼前恭敬的管家,
又看了看径直走向别墅深处、背影冷漠的傅烬野,
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和无所适从的茫然瞬间攫住了她。她像一个闯入者,
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谢谢。”她低声道,声音依旧沙哑。吴妈引着她走上旋转楼梯。
楼梯扶手是冰冷的金属,触感陌生。她的帆布袋在光洁的地板上拖过,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在楼梯转角处,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楼下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模糊的雨夜城市灯火。傅烬野站在吧台旁,背对着她,身姿挺拔如松。
他正给自己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晶杯,姿态矜贵而疏离。
暖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完美雕塑。他没有回头,
仿佛她的存在与否,与他毫无关系。沈灼夭收回目光,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
疼痛让她清醒。这不是救赎。这是一场与魔鬼共舞的交易。而她,已经签下了灵魂的契约。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踩在刀尖上,走向那未知的、名为“万劫不复”的复仇终点。
第二章:新锐与耳光响亮清晨的阳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
在傅氏集团总部顶层设计中心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金色光带。
空气里弥漫着顶级咖啡豆的醇香、新纸张的油墨味,还有一丝紧张忙碌的精英气息。
这里是云城设计界的巅峰,汇聚着最顶尖的头脑和最挑剔的目光。
沈灼夭站在“星曜”项目组专属的开放式工作区边缘,
身上穿着吴妈昨晚熨烫平整送来的、剪裁极佳却低调的米白色丝质衬衫和黑色阔腿裤,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清瘦却不失力量感的线条。她的长发挽成一个利落的低髻,
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线。脸上只施了薄薄的粉底和淡色口红,
遮掩了昨夜的苍白和狼狈,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簇经过淬炼后更加冷冽沉静的光芒。
她不再是创艺那个被随意呼来喝去、被轻易泼上脏水的小设计师。
她是傅烬野亲自点将、空降“星曜”核心团队的“新锐”。这个头衔如同一道无形的光环,
也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周围的同事——无论男女,
无论资历深浅——目光都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逡巡。好奇、探究、审视,
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质疑,如同实质的丝线缠绕过来。“看到没?就是她,沈灼夭,
空降的!”“听说昨天傅总亲自从创艺门口带回来的……什么情况?”“嘘!小声点!
陈特助亲自带过来交给苏总监的,背景肯定不简单……”“啧,看着挺有气质,
就是不知道是真有本事还是……”“星曜可是傅氏下半年的重头戏,跟**合作的地标项目,
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苏总监也真敢用新人?”窃窃私语如同背景音,沈灼夭置若罔闻。
崭新的工作台上——顶级配置的电脑、成摞的“星曜”项目资料、还有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萝。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电脑外壳,一种久违的、渴望战斗的血液在血管里悄然沸腾。这里,
将是她的战场。“沈灼夭?”一个清冷干练的女声响起。沈灼夭抬头。
设计中心总监苏瑾一身利落的深灰色套装,妆容精致,气场强大,正站在几步之外。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毫不掩饰地打量着沈灼夭,
带着审视和一丝职业性的挑剔。“苏总监。”沈灼夭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傅总亲自推荐的人,我自然要重视。”苏瑾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公事公办,
“‘星曜’的核心是‘城市之眼’主馆的设计。你的任务是,三天内,
拿出一个足够惊艳、能压过所有竞争方案、包括老东家创艺的……初步概念提案。有问题吗?
”三天!压过创艺!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同事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这简直是地狱开局!
创艺虽然被傅氏压一头,但实力不容小觑,尤其“星曜”这种项目,他们必定倾尽全力。
让一个“空降兵”三天出方案去硬碰硬?苏总监这哪里是重视,分明是下马威!
沈灼夭的心脏也因这苛刻的要求猛地一缩。三天,独立完成一个地标项目的核心提案?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压力如同巨石瞬间压下。但苏瑾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睛里,
除了审视,似乎还藏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挑衅的试探。电光火石间,沈灼夭明白了。
这不仅是苏瑾的考验,更是傅烬野的意思!他要看的,不是她的感激涕零,
而是她究竟有没有资格握紧他递来的刀!他要用最残酷的方式,验证她复仇的价值!
一股冰冷的战意瞬间取代了所有的紧张和疑虑。她迎着苏瑾审视的目光,脊背挺得更直,
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清晰地回答:“没有。三天后,我会准时提交方案。”她的声音不大,
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苏瑾眼中那丝极淡的挑衅似乎凝滞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深的探究。她微微颔首,
不再多言:“很好。资料都在你桌上。开始吧。”三天。七十二小时。
灼夭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电脑屏幕、堆叠如山的资料、无数的草图、模型和疯狂燃烧的灵感。
她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困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饿了就啃几口吴妈让司机送来的精致便当,咖啡成了续命的唯一液体。
傅烬野那栋冰冷的别墅成了她短暂休憩的旅馆,两人几乎再无交集。她甚至没再见过他,
仿佛那场暴雨夜的交易只是一个幻觉。但沈灼夭知道不是。
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每一次看到资料里创艺参与竞标的熟悉名字(周扬、林媚赫然在列)时,
那股被背叛的屈辱和刻骨的恨意,就如同最烈的燃料,让她重新燃起斗志。
她要在创艺最引以为傲的领域,在他们志在必得的项目上,亲手将他们碾碎!第三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设计中心染成一片温暖的金橙色。沈灼夭终于敲下最后一个键,
点击了“保存”。她靠在椅背上,用力闭了闭干涩刺痛的眼睛,脸上是无法掩饰的疲惫,
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亢奋的光芒。她的方案,成了。云城国际会展中心,
穹顶高阔,水晶灯折射出璀璨光芒。今天,是“星曜”城市文化地标项目竞标开标的日子。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滚动着参与竞标的公司名称和logo。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味,
西装革履的业界精英们低声交谈,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沈灼夭作为傅氏“星曜”项目核心成员之一,坐在傅氏集团专属区域的前排。
她穿着苏瑾特意让人准备的简约黑色小礼服,衬得肌肤胜雪,气质沉静。她的位置,
正好能清晰地看到斜前方创艺设计团队的区域。周扬穿着骚包的银灰色西装,
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正侧头跟身边的林媚低声说着什么。
林媚一身香槟色长裙,妆容精致,巧笑倩兮,时不时掩嘴轻笑,目光流转间,
带着刻意营造的妩媚。张鹏则挺着啤酒肚,红光满面,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正跟旁边另一个小公司的老总高谈阔论,唾沫横飞。“哼,一群跳梁小丑。
”坐在沈灼夭旁边的项目组资深设计师赵工,推了推眼镜,不屑地低声冷哼,
“仗着之前偷了沈工你的方案在瑞峰那边露了脸,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这次‘星曜’,
看傅氏怎么教他们做人!”沈灼夭端起手边的矿泉水,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周扬和林媚那刺眼的笑容,
如同在看两个陌生人。快了,就快了。竞标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
一家家公司的方案被投影在巨大的屏幕上,由专家评审团提问、打分。轮到创艺设计时,
整个会场的气氛明显被调动起来。张鹏挺着肚子,意气风发地走上演讲台。巨大的屏幕上,
清晰地投射出“创艺设计”的logo和他们引以为傲的“城市之眼”方案。
当那熟悉的、带着强烈个人风格的空间解构和光影运用呈现在所有人面前时,
沈灼夭端着水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那是她的心血!
是她熬了无数个日夜、在无数草稿上反复推演的核心创意!
虽然被林媚和周扬做了些表面上的修改和包装,但那骨架、那灵魂,
分明就是她的“星澜湾”核心概念的升级版!剽窃!**裸的剽窃!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和滔天的愤怒瞬间冲上沈灼夭的头顶!
她几乎能感觉到周围傅氏团队同事投来的、带着同情和愤怒的目光。周扬在台下,
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虚伪的、胜利在望的笑容。林媚更是挺直了背脊,下巴微扬,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众人的瞩目。“……综上所述,”张鹏的演讲进入尾声,
声音洪亮,带着刻意营造的**,“我们的‘城市之眼’方案,
完美融合了云城的历史底蕴与现代活力,必将成为这座城市最璀璨的‘星曜’!
我们有绝对的信心……”就在这时,会场侧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如同自带聚光灯,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傅烬野。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
衬得肩宽腿长,气场迫人。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迈着沉稳的步伐,
径直走向傅氏集团区域最前方预留的主位。他的出现,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冰水,
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连张鹏激昂的演讲都诡异地卡壳了一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好奇、探究。傅烬野恍若未觉,
在陈默拉开的椅子上从容落座,姿态矜贵疏离。他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台上僵住的张鹏,
又掠过台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周扬和林媚,最后,
若有似无地落在了前排沈灼夭紧绷的侧脸上。沈灼夭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了一下。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演讲台。
张鹏似乎被傅烬野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额角渗出了细汗,声音也不复刚才的洪亮,
草草结束了演讲。评审团开始提问。问题尖锐而专业,
直指方案中几个关键的、看似新颖实则存在巨大落地风险的“亮点”。张鹏支支吾吾,
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周扬在台下坐立不安,几次想插话又被旁边的人拉住。
林媚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张总监,
”一位头发花白、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
“你反复强调这个核心光影交互结构是你们团队的独创突破,但据我们了解,
其底层逻辑和空间推演方式,与三个月前瑞峰地产抢先发布的‘星澜湾’核心方案,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对此,您作何解释?是否存在……借鉴过度?”全场哗然!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张鹏、周扬和林媚身上。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涌起。“什么?
抄袭?”“难怪看着眼熟!原来是‘星澜湾’的翻版?
”“创艺这次玩脱了……”“傅总脸色不太好啊……”张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对着话筒语无伦次:“不!不是抄袭!这是…这是我们独立研发的!
是…是创新!对,是创新!瑞峰那个…那个才是剽窃我们的!”他的辩解苍白无力,
在专家团洞悉一切的目光和全场怀疑的视线下,显得格外可笑。周扬猛地站起来,
脸色铁青:“各位专家!这绝对是污蔑!我们……”“够了。
”一个低沉平静、却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开口的是傅烬野。
他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微微抬了抬下颌,
目光冷淡地扫过台上台下创艺那几张惊惶失措的脸。“商业信誉,是立足之本。
”傅烬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会场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冰冷的、宣判般的意味,
“傅氏集团,对任何形式的剽窃和恶性竞争,零容忍。”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助理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