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香槟裙下的交易沈浩给我递过来那条香槟色的吊带裙时,眼里的光亮得有些灼人。
“念念,今晚穿这件,好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指尖轻轻划过裙子的丝滑面料,
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我接过裙子,触感冰凉。心里却莫名地一沉。这条裙子,
太暴露了些。深V的领口,后背几乎完**露,紧紧包裹着身体的曲线。
这不是我平时的风格,更不是沈浩会喜欢的风格。我们结婚三年,
他一直喜欢我穿得素雅文静,
不止一次说过:“我老婆就该是那种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温婉又知性。”今天,
他像是变了个人。“怎么了?”他见我迟疑,伸手揽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的肩窝,
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今晚的饭局很重要,张总点名要带家属。你是我的骄傲,
我当然希望你艳压全场。”张总,沈浩的顶头上上司,市场部的总负责人,
一个年近五十、名声不太好的油腻男人。我只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一次,
他那双小眼睛在我身上逡巡的目光,至今都让我感到恶心。“一定要去吗?”我捏着裙子,
心里那股不安愈发强烈,“只是一个项目汇报,为什么要带家属?”沈浩的身体僵了一下,
随即又松弛下来。他捧起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恳求和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念念,
这次不一样。‘星辰计划’这个项目,我跟了整整一年,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张总签了字,
我不但能拿到一大笔奖金,年底的副总监位置也稳了。这是我们未来的保障啊。
”他描绘着美好的蓝图,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到时候,我们就换一套江景大平层,
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所有包包,我们还可以去环游世界……念念,
我们奋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他的话很有煽动性,可我心里的那块石头,
却越压越沉。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结婚三年,我放弃了自己前途无量的翻译事业,
甘心做一个小小的自由职业者,只为了能更好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在职场上拼杀。我以为我们的爱是纯粹的,是为了共同的未来。“沈浩,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只是……想让我陪你去吃顿饭,对吗?
”他躲开了我的目光,拿起梳子,心不在焉地帮我梳理着长发。“当然。张总这个人,
就喜欢热闹。人多,气氛好,事情才好谈嘛。”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我没再说话,
默默地走进更衣室,换上了那条裙子。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像是第二层皮肤,冰冷又束缚。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过分性感的自己,心里的不安几乎要冲破喉咙。出门前,
沈浩又递给我一杯红酒,说是壮胆。“你平时不怎么喝酒,今晚可能会有点紧张。喝一点,
放得开。”酒杯壁上,映出他急切又躲闪的脸。我笑了笑,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像是点燃了一把火,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我不是傻子。从那条裙子,
到这杯酒,再到他反常的殷勤和闪烁的言辞,我已经猜到了几分。我只是,
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或许,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或许,他只是太想成功了,
所以有些急功近利。直到我们走进那间金碧辉煌的包厢,看到张总那张肥得流油的脸,
和他毫不掩饰的、贪婪的目光时,我心里最后那点可笑的幻想,彻底碎成了粉末。
二包厢里的献妻局包厢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巨大的圆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却没有动几筷。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谄媚气息。“哎呀,小沈,
你可真是金屋藏娇啊!”张总的眼睛像两颗粘腻的苍蝇,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早就听说弟妹是位大美人,今日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他说着,端起酒杯,肥胖的身体向我这边挪了挪。“来,弟妹,我老张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嘴角的笑容得体,眼神却冰冷。沈浩立刻站起来,
满脸堆笑地给我和他都满上酒:“张总您太客气了!是我该敬您才对!要不是您一直提携我,
我哪有今天。”说着,他碰了碰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命令和哀求:“念念,
快,跟张总喝一个。张总高兴了,咱们的事儿才好办。”我看着他。这是我的丈夫。
那个曾经在大学校园里,为了给我买一支**版的钢笔,啃了一个月馒头的少年。
那个曾经在我生病时,背着我跑了三条街去医院,累得气喘吁吁却还笑着说我不重的男人。
那个曾经许诺要爱我一生一世,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此刻,
他正亲手把我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用我的尊严和身体,去换取他的前程。心,
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我端起酒杯,对张总笑了笑,
一饮而尽。“张总客气了。”“好!弟妹爽快!”张总拍着手,笑得满脸横肉都在颤抖。
他的目光更加放肆,几乎要穿透我身上那层薄薄的布料。接下来的时间,简直是一场酷刑。
沈浩不停地找各种理由让我喝酒,劝酒的话术一套接一套,熟练得让我心惊。“念念,
这可是82年的拉菲,张总特意为你开的,不能不给面子啊。”“念念,
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澳洲龙虾吗?快,我给你剥。吃了这个,得配白葡萄酒,来,喝一杯。
”“念念,我们和张总投缘,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而那个张总,则借着酒劲,
言语越来越轻佻,动作也越来越出格。他一会儿说我的项链好看,要凑过来“仔细瞧瞧”,
鼻子几乎要碰到我的脖子。一会儿又说我的手真白,借着敬酒的机会,
用他那肥腻的手指在我手背上反复摩挲。每一次,我都巧妙地避开了。而我的丈夫沈浩,
就坐在我的身边,看着这一切。他不仅没有丝毫的阻止,反而像个卖力推销的商人,
不断地为张总创造机会。当张总的手,借着递果盘的姿F,不轻不重地搭在我的大腿上时,
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我猛地转头,死死地盯着沈浩。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不忍,
但那情绪只停留了不到一秒,就变成了决绝和鼓励。他甚至用口型对我说:“忍一忍。
”忍一忍。多轻巧的三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了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然后狠狠地搅动。我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彻骨的、悲凉的笑。原来,三年的婚姻,所谓的爱情,
在他那光明的前程面前,一文不值。我,江念,在他沈浩的眼里,
不过是一件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贴着“妻子”标签的商品。我的笑声不大,却像一根针,
刺破了包厢里虚伪而又暧昧的气氛。沈浩和张总都愣住了。“弟妹,你笑什么?
”张总搭在我腿上的手,收了回去。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沈浩,
慢慢地、清晰地开口:“沈浩,你还记得你向我求婚的时候,说过什么吗?
”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当然记得。那天,在漫天烟花下,他单膝跪地,
眼眶通红地对我说:“念念,我沈浩这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但我发誓,
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你,保护你,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依靠,
为你撑起一片天。”那些誓言,言犹在耳。可说出这些话的男人,
此刻却亲手把我送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何其讽刺。“念念……”沈浩的声音在发抖,
他想来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了。“别碰我。”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冰冷,
“我嫌脏。”张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混迹名利场多年,哪里看不出这其中的门道。
他以为是我欲擒故纵,脸上浮现出一丝被冒犯的恼怒和征服的欲望。“小沈,
看来你家里的工作没做好啊。”他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端起酒杯,
“这‘星辰计划’的合同,可有好几家分公司抢着要呢。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事情谈不顺,
我心里就不痛快。我一不痛快,手里的笔啊,就容易抖。”这是**裸的威胁。
沈浩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扑通”一声,竟然给我跪下了。“念念!我求你了!
算我求你了行不行?”他抱着我的腿,仰着头,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就这一次!
就这一次!只要今晚过去,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把我的命都给你!
”“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们的下半辈子就都衣食无忧了!你不是一直想开个翻译工作室吗?
我给你开!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念念,你不能这么自私,你不能毁了我啊!”自私?
毁了他?我看着跪在我脚下,这个我曾经爱入骨髓的男人,觉得无比的荒谬和可笑。
他把我当成货物一样献出去,竟然还反过来指责我自私。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我缓缓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愤怒,
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沈浩,我们完了。”说完,
我转向那个一直看好戏的张总,脸上重新浮现出得体的微笑。“张总,是吗?
”我拿起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你似乎对这份‘星杜计划’的合同,很有决定权?”张总眯起眼睛,重新打量着我。
他大概觉得我是在重新跟他谈条件。“那是自然。”他傲慢地扬了扬下巴,“在华南区,
这个项目,我说了算。”“是吗?”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江总,您有什么吩咐?”听筒里传来一个恭敬又干练的男声。
我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包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李特助,
帮我接通集团审计监察部的王部长,我有事情要跟他沟通。”“另外,
通知华南区所有总监级别以上的管理人员,十五分钟后,召开紧急线上会议。
会议由我亲自主持。”“最后,你现在马上草拟一份人事任免通知。
华南区市场部总监张建国,即刻停职,接受调查。市场部项目经理沈浩,即刻开除。
”我每说一句,沈浩和张总的脸色就白一分。当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时,
他们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恐惧。“你……你是谁?”张总指着我,
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我挂掉电话,将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我看着他们,像在看两个小丑,缓缓地,一字一句地开口。“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江念。
从今天起,是你们总公司空降而来,全面接管华舍区所有业务的,执行CEO。
”三的致命身份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张总那张肥硕的脸,颜色变幻得如同调色盘,从猪肝红到惨白,
最后定格在一种灰败的死气上。他手里的红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暗红色的酒液在地毯上蜿蜒开来,像一道丑陋的伤疤。而跪在我脚边的沈浩,
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瞬间瘫软在地。他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声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副表情,
不是懊悔,不是悲伤,而是纯粹的、被巨大恐惧攫住的,末日来临般的绝望。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没有报复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我叫江念。
这个名字是真的。我是江家的独生女,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我的父亲,
就是他们口中那个远在天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集团董事长。三年前,我大学毕业,
父亲希望我能直接进入集团核心层历练。但我拒绝了。
我想拥有一段纯粹的、与家世背景无关的爱情和婚姻。于是,我隐瞒了身份,
以一个普通freelancetranslator的身份,
和我在大学里一见钟情的沈浩结了婚。这三年,我陪着他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
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打理好一切,让他可以心无旁骛地去追逐他的事业。我以为,
我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我甚至已经和父亲商量好,等沈浩坐上副总监的位置,
根基稳了,我就向他坦白一切,让他以一个靠自己努力获得成功的男人身份,
而不是一个“赘婿”的身份,和我一起,名正言顺地走进江家的世界。现在想来,
真是可笑至极。我精心维护的爱情,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而我以为的良人,
在利益面前,连最基本的底线和人性都可以舍弃。
“江……江总……”张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下来,
想要扑过来抱我的腿,被我嫌恶地一脚踢开。“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啊江总!”他涕泗横流,
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嚣张和油腻,“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是您啊!我要是知道是您,
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哦?”我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不是江念,只是沈浩的妻子,一个普通的女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张总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脸上冷汗涔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再理他,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沈浩。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手脚并用地爬到我面前,死死地抓住我的裙角,哭得像个孩子。
“念念……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地哀求着,
“我是一时糊涂!我太想成功了!我太想给你好的生活了!我爱你啊念念,
我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走了歪路!”“求求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是夫妻啊!
三年的夫妻啊!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他声泪俱下,
表演得极其投入,仿佛真的是一个为爱痴狂、误入歧途的可怜人。若是在一小时前,
我或许还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太爱我了?”我轻轻地笑了起来,
声音里淬着冰,“爱我,所以把你的爱人,当成**一样送给你的上司?”“爱我,
所以用我的身体和尊严,去铺就你飞黄腾达的青云路?”“爱我,
所以在我被别的男人骚扰的时候,你让我‘忍一忍’?”我每问一句,
沈浩的身体就颤抖一下,脸色也更白一分。我缓缓地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伸出手,
轻轻抚上他苍白的脸颊,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他的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