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容颜俊美的男子闯入喜堂,揪住我夫君一顿暴揍。众人齐刷刷看向了穿着婚服的我。
我万分无辜道:“我不认识他。”夫君擦擦嘴角的血:“你谁啊?敢来小爷家里闹事,
我卸你一条胳膊。”那人盯着我,目光灼灼。我不由往陪嫁侍女小荷身后藏了藏。
夫君指着他骂:“乱看什么,招子也不想要了?”那人收回目光:“你这负心汉,
与我妹妹私定终身,现在却另娶佳人,今日只要我在,这婚便成不了。”1众人一听,
立刻把视线转移到李振脸上。李振一脸懵逼,愣了片刻才骂:“你放屁,我不认识你,
也不认识**妹,少往小爷身上扣屎盆子。”来人闻言也不恼,
对钳制住他的护院说:“刚已出了恶气,在事情分辨清楚前,在下不会贸然动手,
劳驾各位放开。”此人虽风尘仆仆,但衣饰华贵,容颜俊美,神色磊落,
一开口就让人想服从。护院们纷纷看向雇主。李振道:“放开。”护院们应声放手。
来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臂膀,开口:“李振身为长风镖局的少东家,
这些年为了押送镖物走南闯北,认识了在下妹妹,勾了深闺少女的芳心,却始乱终弃。
各位评评理,在下这个做哥哥的,是否该为妹妹讨个说法?”李振大怒:“我没有,
**妹是哪个?可有人证物证。”来人举起左手,手指一松,
落下一枚玉蝉雕件:“这便是你赠予我妹妹的定情信物。”我看向那枚玉色温润的雕件,
心里一动,那确实是李家家传的物件,共有一对。一只挂在我的脖子上,另一只,
按理在李振身上。李振看到玉蝉却是脱口而出:“这怎么会在你这里?”这话一出,
众人哗然。李振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绫,
我没有把玉蝉给旁的姑娘。”还不等我表态,未来公爹踹了儿子一脚:“孽障,快解释!
”李振垂头懊丧道:“此前我们接了去京城的生意,途中遇到匪患耽搁了行程,
我为了赔付违约金,不得已典当了玉蝉。“但我是活当,且说明了会赎回的,
怎么会在此人手中?”“你卖自己也不能当这个!”李伯伯蒲扇大的手把李振拍了一个趔趄。
随即,他抱拳解释道:“这样一来,事情便清楚了,各位都出去吃席吧。”正要散场之际,
来人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李老爷,只听李振一面之词就草草了事,不合适吧?
”李伯伯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他沉沉看着人,问:“阁下想要如何?
”来人微微一笑:“自然是双方质证,让真相水落石出。
”李伯伯点点头:“那便请阁下妹妹出来与我儿对峙。”“李老爷说笑了,我妹妹养在深闺,
不便长途跋涉,此时自然不在现场。”“我看阁下是故意找事,”李伯伯的脸色愈发难看,
显然忍无可忍,他直接对护卫们下令:“来人,把人‘请’出去。”李家经营长风镖局,
在济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手底下养着一帮武艺高强的虎狼汉子。闻言,
护院们挽袖围了上去。我摇摇头,此人看着一脸聪明,却不开眼招惹黑白两道通吃的李家,
今日怕是要吃苦头了。2谁知,还不等护卫们动手,管家气喘吁吁来报:“老爷,不好了,
又有一波人闯进来了。”那一波人穿着制式黑衣,披着大氅,提刀佩剑,眼神凌厉,
一路轻松闯入了李家正院。这些人通身的气势,便是知州府兵身上也没有。
领头的黑衣侍卫上前,冲着那人单膝下跪行礼:“主上,属下来迟,请您恕罪。
”婚礼宾客们面面相觑,均露出惊疑之色。我也在心里打了个突,
李振不会真的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不得不说,
我那混迹江湖多年的公爹确实能屈能伸,一下子变出一副和善面孔,道:“啊哈哈哈,
看各位风尘满面,定是困饿交加,正好赶上府上的喜事,不如先上桌垫垫肚子?
”那人笑笑:“李老爷,本不想叨扰,但事关吾妹,令郎这婚事,还是暂停为好。
”李伯伯脸皮一僵,随即又笑:“公子所言极是,那依您看,此事如何解决?
”“吾妹听闻李振另娶,伤心之下一病不起,在下只想携李振上京当面与妹妹解释。
在吾妹死心放手之前,李振不许迎娶旁人。”他侃侃说出条件。看看他身后气势惊人的手下,
李伯伯咬牙道:“便依公子所言。”那人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
道:“那请李公子收拾行囊,明日一早便启程。”婚宴的宾客们乘兴而来,
带了一肚子的风言风语回去。李伯伯赔着笑脸送走客人,
关起大门就要家法处置不成器的儿子。李振梗着脖子不认:“我没有招惹旁的姑娘,
是那厮故意污蔑我!”我爹娘也在,他们窃窃私语过一番,我爹上前道:“李兄,
既然未礼成,我们便先接了阿绫回家吧,待日后事情解决,再……”还不等李伯伯说什么,
李振高声反对:“怎么没有礼成,我和阿绫都拜过天地了,只不过没有洞房。
”李振红着眼睛看我,一脸的愤懑委屈。我心下一软,我才满月便认识李振了,
青梅竹马十数年,多少还是知他根底的。我不信他会是始乱终弃之人。于是,
我开口声援:“爹娘,伯父,我信振哥不会做出孟浪之事,此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
我们不能轻信外人挑拨。”李振脸上的委屈一扫而光,一下子支棱起来。
我却话锋一转:“振哥,虽说家人都信你,但是那人这样一闹,
伯父又当众应允了他对峙一事,这京城,怕是非去不可了。”李振一脸不在乎:“不怕,
我没做过的事情,和谁对峙都行。”“我也去。”“不行!”三个人同时反对,
是我爹娘和李伯伯。我抓住娘亲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抚:“我是这样想的,
此事真伪关乎我二人余生情谊。若我不能亲眼见证,日后必会心怀芥蒂。”“可是阿绫,
南下京城路途遥遥,舟车劳顿,万一遇到匪患……”阿娘一脸的担忧。
李振却是拍着胸脯保证:“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阿绫有事。”几个大人商量一番,
同意了让我陪同李振上京。3好好的婚礼,出了这样的闹剧,等到真的可以躺下歇息,
已经是夜半时分。出了这种事,李振没脸与我同塌而眠,他气呼呼抱着被褥去了客房歇息。
我一个人躺在婚床上,寂静的夜里,思绪随风飘远。我家开着绸缎庄,
与经营长风镖局的李家比邻而居。爹和李伯伯不但是莫逆之交,还是生意伙伴。
我自小就把李家当第二个家,一年里有小半年是住在李家的。我和李振青梅竹马长大,
十岁上就定了亲。刚及笄一年,两家就迫不及待将婚事提上了日程。和李振成婚生子,
好像成了天经地义的事。没想到,蓦然窜出一个怪人,破坏了这场顺理成章,
平白生出许多波澜。我不信振哥会背叛我,和他人说着山盟海誓,
但是我还是想不通那人的目的。会是爹或者李伯伯生意场上得罪的人吗?
这种风流韵事虽丢脸,却也无伤大雅,动不了两家根基。济州城不小,
但是抢亲这种事也难得,想必吃了一肚子八卦的宾客们已然将此事传遍大街小巷。
想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成为流言的主角,真是有点不爽。第二天,
还不等我收拾好上京的箱笼,便听说李宅外已有人等候多时了。李振此时也在我屋内,
听了禀告又发脾气:“催催催,催命啊,他高兴等,就让他等着。”说完,他换了副面孔,
殷勤问我:“阿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摇摇头,只让他帮着拿行李。
等我们收拾好出门,看到李伯伯在门外与昨日那人寒暄。那人一身黑衣,披着玄狐皮大氅,
身姿挺拔,眉目英挺,看着也就和李振一般大。走近了,我听到李伯伯问话,
比之昨日更添恭敬:“公子,路程迢迢,犬子与您同行自然更加安全,
不过您至今都未报家门,老夫实是有些担心孩子们。”那人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转身过来,
视线直直盯在我脸上。我皱眉,这人真无礼。不等躲开,他若无其事收了眼神,
将一封信交到李伯伯手中:“在下姬旸。”我心尖一颤,姬是本朝国姓,
此人莫不是个天潢贵胄?可振哥一介镖头,能招惹宗室贵女?李伯伯也是想到了这点,
面露惊色,抖着手接过信。我也将目光投向信,
朱漆封蜡上的翔龙图腾明白彰显着此人来历不凡。李伯伯脸色难看,颤声道:“殿……殿下。
”姬旸却低声道:“事关女子声誉,在下劝李老爷莫无端揣测吾妹的身份。
若在下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李家……”他话没说完,我们却感受到了明晃晃的威胁之意,
李伯伯连称不敢。因为接近年关,镖局生意极好,李振能带上的镖师只有寥寥数人。
我也只带了陪嫁的小荷。李振带着手下的镖师骑马,护卫在我的马车近旁,
与前面气势极强的黑衣卫队拉开了点距离。启程前几日都还算太平,但是离开济州城之后,
路上便时不时能见到三五成群的流民。北方天寒地冻,
那些瘦骨嶙峋的流民静默无声地目送我们。我们一行,一看便是极富贵的。李振每每看到人,
便捏紧了手中武器,面色肃然。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济州城,
一路上遇见那么多衣不蔽体的流民,不由心惊胆战。4爹娘偶尔提及的“这天下不甚太平”,
我在此时才有了体会。我看到抱着孩子蹒跚而行的流民母亲,心头像是压了大石,堵得慌。
我有心想给那对落单的母子一点吃食和钱财,刚掀开车帘,就看到李振对着我摇头。
离开济州城,他似乎从李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了经验丰富的游侠刀客,他说:“阿绫,
不能给,若是被缠上,就是加上前头那厮的兵力都不够看。”“若是心里难受,便不要看了。
”说着,他替我拉上了车帘。厚重的毛毡车帘阻隔了外头的寒风,
温暖的车厢内漫起淡淡的檀香,我却只觉心头沉甸甸的。数日舟车劳顿,我腰酸背痛,
也有些后悔冲动之下离开了温暖舒适的家乡,踏上漫漫长路。可念头刚转过,我又不悔了,
李振只大我两岁,却踏足过大半山河,而我,足不出城。如今,正好借着这时机,
去繁华鼎盛的京城开开眼。马车一颠一颠,像是最好的摇篮,极是催眠,
我抱着软枕昏昏欲睡。眼前景致渐渐模糊,我脑袋一垂。此时,异变陡生。
一支长箭穿透车帘,“咚”地一声扎进我脑袋上方的车壁,若非我恰巧垂头,
那一箭恐怕已取了我性命。而拉车的马也在此时嘶叫一声,挣扎起来,撒蹄狂奔。
我就像装在小木盒里的一颗松果,在车厢内滚动,撞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间,
我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阿绫。”我几度想开口,却因为浑身被颠得东倒西歪而无法回应,
和小荷两人滚作一团。车子的颠簸并没有持续很久,蓦然又停了下来。
外面的刀剑劈砍和喊杀声也慢慢变弱。我捂着脑袋低低呼痛,也不敢掀开车帘观察战况,
只趴平捏着护身符祈祷。突然,有人一把掀开了帘子。刺眼的雪光照进来,
我本能地抬头去看。那个京城来的天潢贵胄脸色焦急地望进马车,
却在与我四目相对时褪去惊惶,转而漫起浓郁的笑意,开口就似乎憋着笑:“苏姑娘,
你没事吧?”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趴在车厢地上,发髻被撞得散乱,形容一定狼狈。
尴尬恼怒的情绪袭来,我一把拉下车帘阻隔了那戏谑的目光。
李振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阿绫,你没事吧?”我理了理头发,回他:“我没事。”战后,
李振告诉我,流民中一些身体强壮的,会集结在山谷要道等商队必经之路上,
伺机埋伏截杀一些“肥羊”。这便是“匪患”。这波流寇也是饿得慌了,
才敢袭击这样一群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练家子。他们铤而走险,却踢到了铁板,死伤过半。
因为世道不太平,朝廷准许抓到流寇之人可自行处置。姬旸抬手,正要说点什么,
突然看向我,温言道:“苏姑娘还是回避一下吧。”我一怔,立刻意识到他未尽之言,
二话不说拉着小荷上了马车。不多时,马车外传来刀剑出鞘的声音,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求饶和惨叫。小荷脸色陡然惨白。**过去将她揽在怀中,
捂着她的耳朵:“别怕。”虽然知道流寇伤人,罪有应得,但我回想起姬旸冷锐的眼神,
还是觉得心惊。不久,车外声音平息。李振重新套了一匹马,我掀开帘子望了一眼。
路上粗粗打扫了一遍,已然没有了骇人的场景,唯有钻入鼻腔的血腥气,
宣告着刚才发生了什么。5看着面前恢宏奢华的肃王府,我不敢置信看向李振,
用嘴型问他:“什么情况?”李振也大张着嘴,好半天合不拢,他回望着我,缓缓摇头。
此时,姬旸开口:“委屈二位暂居寒舍,请吧。”以李振原来的脾气,
一定是冷哼一声呛声:“小爷又不是住不起客栈,谁稀罕住你家。”但肃王是谁啊,
皇帝胞弟,太后亲子,为人飞扬跋扈,横行霸道,号称大殷第一纨绔,行事只凭喜好,
不论对错。我本以为纨绔都轻佻浪荡,没想到,姬旸虽然说一不二,但一路上还算以礼相待。
姬旸勾唇,眼中殊无笑意:“怎么,看不上寒舍?”我打个哆嗦,差点想滑跪,
稳了稳心神才道:“殿下盛情,我们夫妻却之不恭。”他却沉下脸:“苏姑娘,
你们还不是夫妻。”我被他脸色吓一跳。姬旸见我害怕,脸色转晴,温声:“苏姑娘别怕,
传言不可尽信。本王并非暴戾之人,不论李振是否始乱终弃,都不会牵累姑娘。
”李振弱弱道:“我真不认识**妹。”姬旸冷哼一声。我拉了一下李振的袖子,
示意他闭嘴,然后在姬旸针刺一样的目光中立刻放手。姬旸亲自安排了我和李振的住处,
我住客苑东南角,他住西北角,隔了整个王府。我挺无语,他真的很注意保护李振的贞操,
决不让我有机会染指。长途跋涉,我休养了数日才缓过精神,
便听下人说荆胡路又下了一场暴雪。我皱皱眉,那可是我们北归济州的必经之路,
不知如今可还能通行。不过这都是后话,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洗脱李振身上负心汉的恶名。
知道姬旸的真实身份后,我便不费心猜测他的真实目的。以肃王的权势,
真想对我和李振不利,我们毫无办法。暂居的十数日里,李振白日都跑来我这里,
关起门来小声骂姬旸不是东西,随意污蔑他人,不负纨绔之名。我把窗户打开,
告诫他下次骂人得敞开窗子,盯着窗外,这样万一有人靠近就可以及时转移话题。
万幸我谨慎,远远扫见姬旸身影的时候,及时肘击在李振小腹,打断了他的话。姬旸进门,
看看端庄微笑的我,又看看龇牙咧嘴的李振,眯了眯眼:“李公子这是怎么了?
”李振揉揉小腹,哼哼唧唧道:“没事,我们闹着玩呢。”姬旸面色不虞。
我开口:“殿下亲至,可是有要事相告?”他告诉我们,
明日忠国公府遍邀京中的权贵赏梅品酒。他打算借机让李振乔装成侍卫与他妹妹见上一面,
澄清误会或坐实罪行。我赶紧问:“民女可以一起去么?
”姬旸点头:“那要委屈苏姑娘扮做本王的侍女。”6第二日,
我扮成侍女随姬旸到了忠国公府。下马车时,我不慎踩到薄冰,“呲溜”滑下来,
一头撞上刚下车的姬旸。堂堂肃王,应该是第一次被人从背后偷袭,他一个趔趄,踉跄两步,
好容易才稳住身形。我扶着他的腰站直身子,正想溜,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心里一跳,
干嘛,想当街打我?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站稳没,别再摔了。”我一怔,
他差点被我撞得在国公府门前表演狗吃屎,开口第一句竟然是提醒我站稳。我动动手指,
回话:“站稳了,民女……不对,奴婢莽撞,殿下恕罪。”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松了手。
我悄悄吐了口气,在一群侍卫中觑见李振担忧的脸,冲他笑笑,以示安抚。
身边有人低声提醒:“殿下进府了,苏姑娘快跟上。”我赶紧回神,学着身边侍女的模样,
低眉顺眼跟了上去。京城世家大族的宴会,我这种边远北地来的土包子没见识过。
开席前的歌舞倒是热闹好看,可后来的诗词歌赋就让我兴致缺缺,
再后来的推杯换盏更是让我无所适从。旁的侍女都眼观鼻,鼻观心,站成蜡像,听候吩咐。
我站久了却觉得双腿发酸,脚底发僵,忍不住左右踮脚,变换重心。不知怎的,
姬旸居然看出了我的不适,侧头对我说:“来,坐下替本王斟酒。
”他身边的侍女低眉敛目站起来,让出了位置。我如蒙大赦,赶紧跪坐到他身边,
认真给他倒酒,喝完就满上。他应付着上前敬酒的宾客们,
趁着间隙轻叹一声:“本王的酒量也没那么好,不必杯杯满上。”啊?我反省,
真是没有眼力见,不是伺候人的命。宴会男女分席而坐,用薄纱屏风相隔,
我能看到女宾那里人影绰绰,却看不分明。进府不久,我就没看到李振了。
姬旸是不是已经安排他和那个身份成谜的妹妹见上面了?我满脑子转着李振的事,
好不容易捱到散场。出了忠国公府,便看到李振呆立在肃王府侍卫丛中,面露恍惚,看到我,
竟然先移开了视线。一颗心悠悠沉下去,难道,姬旸的指控竟是真的?此时不便说话,
我还是和来时一样随着姬旸上了马车。心神不宁间,一个精致食盒递来眼前。我:?
姬旸面色不变,低声:“忠国公赠的私厨糕点,味道尚可。苏姑娘不妨先垫垫肚子。”“哦,
谢谢。”我接过来,该说不说,是饿了,一晚上尽斟酒了,什么也没吃。
只是李振那个躲闪的眼神频频闪回,让我食不知味。我用眼角余光看姬旸。
他端坐着闭目养神。上车前,我瞥见有人与他耳语过,
想来是知道了李振与他妹妹对峙的结果。可他不露喜怒,不像是确认李振蓄意勾引的样子。
回程一路,不过几刻钟,我却如坐针毡,度日如年。7马车才停稳,我立刻掀开帘子跳下去,
目光逡巡一圈,竟然只看到李振脚步匆匆的背影。我正要追,一只手伸过来,
抓住了我的小臂,姬旸道:“苏姑娘小心脚下。”我回神,皱眉问他:“殿下,什么情况?
”他挑挑眉:“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先进去。”他一路带我去了书房,
还命人给我上了一壶热茶。我捧着牛乳茶,啜了一小口,温暖微甜,既有牛乳的醇厚,
又有茶叶的清香,我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心里的焦急似乎一下子给熨平了。
姬旸脱下身上御寒的鹤氅,端坐在圈椅里,微笑:“苏姑娘问吧。
”我垂眸:“对峙结果如何,李振是否真的做了令人不齿之事?”姬旸双手交叉握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