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梯子的摇晃越来越厉害,每一级踏板都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像是随时会散架。
赵猛一手紧紧攥着林婉儿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扒着梯子的竖杆,掌心被铁锈硌得生疼,
渗出血珠来。他低头往下看,黑漆漆的深渊望不见底,
只有火把的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些光斑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影子在蠕动。“快!
再快点!”赵猛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李锐背着刘梅紧随其后,
刘梅紧紧抱着李锐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背上,不敢再看洞顶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些眼睛像嵌在石缝里的绿宝石,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寒意,视线所及之处,
岩壁上的绿线正一点点往下延伸,如同毒蛇吐信。小马跟在最后,他的腿肚子直打颤,
每往下爬一步都要停顿一下,生怕脚下的踏板突然断裂。他的电台早就掉在了溶洞里,
此刻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还有头顶传来的“沙沙”声——那是绿线摩擦石壁的声音,越来越近了。“啊!
”小马突然惨叫一声,右脚的军靴被一根从石缝里窜出来的绿线缠住了。
那绿线像有生命似的,迅速收紧,勒得他脚踝生疼,皮肤瞬间传来灼烧般的痛感。
他低头一看,绿线接触到的地方,军靴的皮革正在冒烟,还散发着一股焦糊味。“别动!
”赵猛察觉到动静,回头一看,立刻抽出军刀,朝着那根绿线砍去。军刀与绿线碰撞,
发出“滋啦”一声脆响,绿线被砍断的地方冒出绿色的汁液,溅在梯子上,
顿时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小马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往下挪了几级,脸色惨白如纸,
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谢……谢谢队长……”赵猛没工夫回应他,
只是催促道:“别停下!这东西不止一根!”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左侧的岩壁上,
又有几根绿线像箭一样射了过来,目标正是林婉儿。林婉儿吓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往赵猛身后躲。赵猛反应极快,挥舞着军刀左右格挡,将那些绿线一一斩断。
绿色的汁液溅了他一身,作训服很快被腐蚀出一个个破洞,露出里面被灼伤的皮肤,
红得吓人。“坚持住!马上就到地面了!”赵猛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铁梯子的晃动越来越剧烈,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松动,随时可能坍塌。就在这时,
李锐突然喊道:“队长!下面有东西!”他举着火把往下照,只见下方不远处的岩壁上,
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周围散落着一些生锈的金属碎片,像是某种机械装置的残骸。
而洞口里,隐约有红光在闪烁,还传来一阵奇怪的“滴答”声,
像是液体滴落在金属上的声音。赵猛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小心点!
”他提醒道,同时加快了下爬的速度。离洞口越来越近,
那股奇怪的“滴答”声也越来越清晰。林婉儿凑近一看,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洞口里堆放着许多**包,引线已经被某种液体浸湿,
正冒着微弱的火星,而那些“滴答”声,正是从**包旁边的一个破罐子里传来的,
罐子里装着的,赫然是那种墨绿色的液体!“是老张!他早就设好了陷阱!
”林婉儿失声喊道。她终于明白,老张不仅仅是想利用“母体”,
他还想把所有人都困死在这地下基地里。赵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当机立断:“李锐,
带着刘梅和小马从旁边的石缝爬过去!我和林博士处理这些**!”“那你怎么办?
”李锐急道。“别废话!快!”赵猛吼道,
同时已经拽着林婉儿跳到了洞口旁边的一块平地上。他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工兵铲,
试图将那些**包挪开,可那些**包已经被绿线缠住,根本动弹不得。
绿线从洞顶源源不断地垂下来,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洞口笼罩。
火把的光在绿线的映衬下,变成了诡异的绿色。林婉儿看着那些冒着火星的引线,
急得满头大汗,她突然想起刘梅说过,这种孢子怕高温,或许火能对付这些绿线?“赵猛!
用火!”林婉儿喊道,同时将手里的火把递了过去。赵猛眼前一亮,立刻接过火把,
朝着那些缠绕在**包上的绿线扔去。火把点燃了绿线,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绿色的汁液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味。趁着绿线被点燃的瞬间,
赵猛一把拽起林婉儿,朝着李锐他们消失的石缝跑去。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包被点燃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掀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林婉儿感觉天旋地转,
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赵猛压在她身上,
后背被飞溅的石块砸中,流出了鲜血。“赵猛!你怎么样?”林婉儿哭着喊道。
赵猛艰难地抬起头,咧嘴笑了笑,
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没事……死不了……”就在这时,石缝深处传来了小马的惊叫声,
紧接着是李锐的怒吼声。林婉儿和赵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安。他们知道,
新的危险又出现了。林婉儿咬着牙,拼了命地拖着赵猛往石缝里头挪。
赵猛后背的血把作训服全浸透了,在地上拖出一道暗红的印子。岩壁上往下渗水,
冰凉的水滴砸在脖子里,跟灌了冰水似的。前面传来李锐的大喊声,
还混着“砰砰”砸东西的声音,听着像是用枪托在砸石头。
“快去……救救他们……”赵猛一把抓住林婉儿的手腕,手指头都攥得没了血色。
他每说一个字,嘴里就咳出一口血沫子,别在腰间的军刀“当啷”一声掉在岩壁上。
林婉儿赶紧捡起军刀,反手握在手里。刚转过石缝拐角,
眼前的场面吓得她腿都软了——李锐被绑在铁架子上,
手腕被绿绳子勒得皮开肉绽;刘梅瘫在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马更惨,
被一个黑影死死按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手术刀。黑影转过脸来,
脸上还沾着绿乎乎的血,竟然是大家都以为死在金条堆里的老张!
他另一只手举着个玻璃罐子,里面泡着一块不停跳动的红肉,几条绿绳子从罐口伸出来,
把李锐和小马缠得死死的。“没想到吧?”老张笑得浑身直哆嗦,
手术刀在小马脖子上压出一道红印子,“这‘母体精华’可神了,既能治伤,
还能……让人听话。”他冲李锐努努嘴,“瞧见没?现在他就是我的提线木偶。
”话音刚落,李锐突然疯狂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叫,
眼睛也慢慢变成了墨绿色。刘梅哭得更凶了:“他被孢子感染了!再拖下去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