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银色遗物
傍晚七点,华灯初上。
海城(这座故事发生的城市)的核心商业区,正被霓虹与全息广告牌切割成无数流光溢彩的碎片。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香气、劣质香水味,还有公交车驶过时带起的微尘。
叶梓川背着他那只洗得发白的帆布背包,低着头,快步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
他15岁,身高一米七五,一个刚上高一的普通男生。这个身高在同龄人中不高不矮,长相也清秀有余,却谈不上英俊。他肩膀微微显宽,那是背包背得太久留下的印记,而不是运动的成果。他最怕的,就是班上同学在体育课后勾着他的脖子,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叶梓川,你怎么又在旁边看?你真是一点都不关心体育啊?”
他不是不关心,他只是……更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哎,梓川!等等我!”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梓川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林悠。
林悠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揽住叶梓川的脖子,完全不在意叶梓川瞬间僵硬的身体。林悠是叶梓川的同班好友,也是他的“反面”。他活泼、健谈、自来熟,是校园里人见人爱的“笑星”。
“你走这么快干嘛?赶着回家打游戏?”林悠挤了挤眼睛,顺手指向街角巨大的电子屏,“快看!‘天启科技’的大型展览,下周就在会展中心!听说他们要展示最新的‘城市大脑’系统,还有全息交互设备!我们逃课去怎么样?”
叶梓川的目光只在屏幕上停留了半秒。那上面闪过“市**”、“科技兴城”之类的字眼,对他来说,这些都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新闻。
“我妈今晚做了红烧肉。”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靠,没义气!”林悠夸张地捶了他一拳,“就知道吃。”
两人笑闹着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这是回家的近路。巷子很窄,两侧是老式居民楼的后墙,堆满了杂物。
忽然,林悠停下了脚步。“咦?那是什么?”
巷子深处的阴影里,一个旧纸箱旁,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微弱的光。
“别是死老鼠吧。”叶梓川嘟囔着,却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不是老鼠。
在半堆垃圾里,静静地躺着一块银色的小手表。
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像是上个世纪的电子表,款式老旧。但当叶梓川靠近时,他才发现这手表的诡异之处——它的表盘是纯黑色的,光滑如镜,没有任何数字或指针。唯一打破这份纯黑的,是表盘中央一道细细的蓝色纹路。
此刻,那道蓝光纹路正像呼吸一样,明暗闪烁,微弱,却执着。
“哇,谁这么浪费,这表看起来……还挺酷的。”林悠伸手就要去拿。
“别动!”
叶梓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出来。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种奇异的牵引力。他蹲下身,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冰凉的金属表带。
就在指尖接触的刹那,一股微弱的电流窜过他的手臂。
叶梓川愣住了。他低头看了几眼,仿佛被蛊惑一般,将它从灰尘中掏出。他抚摸着那道光纹,手指传来一种奇特的触感,仿佛那不是玻璃,而是一片被雾气笼罩的水晶。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想用手指把它“吸”进体内。
“喂,梓川,你没事吧?”林悠看他半天不动,有些担心地拍了拍他。
叶梓川猛地回过神,手一抖,手表差点掉在地上。他慌忙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背包口袋。
“没什么,一个破玩具。”他故作镇定地拉着林悠,“走了,红烧肉要凉了。”
林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被“红烧肉”转移了注意力。“等等我!最后一块是我的!”
两人跑出了小巷,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街角那块巨大的电子屏突然闪烁了一下,一道与手表上如出一辙的蓝光一闪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