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把“贤良淑德”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每天清晨,我比张翠芬起得还早,准备好一家人的早餐。她爱吃油条豆腐脑,周浩喜欢西式面包牛奶,我全都一一备好。
她挑剔我地拖不干净,我就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擦,直到地板光洁如镜,能照出人影。
她嫌我做的菜咸了淡了,我二话不说立刻重做,直到她满意为止。
我的逆来顺受和卑微讨好,让张翠芬找不出一丝错处,也让她渐渐放下了戒心。
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前几天在楼梯口的“反常”,不过是护女心切下的一时冲动。
周浩看在眼里,对我的愧疚又深了一层。他不止一次地对我说:“沈月,辛苦你了。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你多担待。”
我总是温顺地摇头:“不辛苦。妈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我越是这样,周浩心里那杆天平,就越是向我倾斜。
而我,则在暗中等待着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晚上,我哄睡了念念,正准备回房,却听到张翠芬在阳台偷偷摸摸地打电话。
“阳阳啊,那五万块够不够?不够妈再给你想办法……什么?又输了?!”
张翠芬的声音陡然拔高,但又立刻压了下去,做贼似的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不是让你拿去做生意的吗?你怎么又去赌了!那可是你哥和你嫂子攒下来给你侄女上学的钱啊!”
电话那头的周阳不知道说了什么,张翠芬的语气又软了下来。
“好好好,妈不骂你……欠了多少?二十万?!你……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张翠芬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别怕别怕,天塌下来有妈给你顶着……你千万别做傻事!钱的事妈来想办法,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被那些人抓到!”
挂了电话,张翠芬在阳台上站了很久,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走了回来。
我立刻闪身躲进了卧室,心脏因为兴奋而剧烈地跳动着。
周阳,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打着做生意的幌子,骗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全部输在了赌桌上。
而张翠芬,为了她这个宝贝儿子,不惜牺牲孙女的性命。
这一世,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我趁着张翠芬出门买菜的功夫,用她的手机,找到了周阳的电话号码。
然后,我用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给一个我早就“准备”好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这个人,是我上一世在被关进地下室之前,偶然从周浩和张翠芬的争吵中听到的一个名字——龙哥。
他是这一带有名的放贷人,心狠手辣,周阳上一世欠的,就是他的钱。
短信内容很简单:“周阳,欠债二十万,躲在城东废弃工厂。有图。”
后面附上了一张我刚刚**的、张翠芬今天早上偷偷塞钱给周阳的照片。照片上,周阳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拍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一切,我删除了所有的痕迹,将手机放回了原处。
我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当天下午,我正陪着念念在客厅里玩积木,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踹开。
几个纹着龙虎豹子、满脸横肉的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光头,脖子上戴着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正是龙哥。
“张翠芬呢!让她滚出来!”龙哥一脚踹翻了门口的鞋柜,恶狠狠地吼道。
念念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
我将女儿紧紧护在怀里,脸上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身体不住地发抖:“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龙哥吐了一口唾沫在光洁的地板上,用脚碾了碾,“你儿子周阳,欠了我们二十万赌债,今天要是拿不出钱,老子就卸他一条腿!”
我“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周……周阳不在这里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
“放屁!”龙哥旁边的一个黄毛小子指着我,“别他妈跟老子装蒜!他妈的早上才偷偷给他送过钱,当我们是瞎子吗?老子告诉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见不到钱,我们就拆了你们这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