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
他冲女人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他率先走向那个关着男人的牢笼。
他的步伐沉稳,看不出丝毫紧张。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无论面对多难缠的客人,多棘手的场面,表面上必须波澜不惊。
金牌**的素养,就是情绪稳定。
女人看了他一眼,也走向了关着女人的那个牢笼。
两人几乎同时走进了各自的“工作间”。
玻璃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楚言的面前,是一个被铁链锁在墙上的男人。
他**着上身,肌肉虬结,但皮肤上布满了各种陈旧的伤痕。他的眼神空洞,嘴唇干裂,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贵客您好。”楚言开口,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磁性。
这是他的“营业声线”。
男人毫无反应。
楚言也不在意。他走到**床边,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些温水。
他没有急着去碰触男人,而是先仔仔细细地,将男人身上的灰尘和血迹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男人的身体,因为温水的**,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珠,似乎也动了动。
有反应。
楚言心中有数了。
他放下毛巾,开始观察男人的身体。
这是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折磨的身体。旧伤叠着新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但楚言注意到,男人的左臂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
那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虽然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依旧能看出曾经的凌厉。
楚言伸出手,指尖轻轻地,落在了那个纹身上。
“雄鹰……渴望的是天空。”他轻声说。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澜。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楚言没有再说话。
他开始为男人**。
他的手指,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落在男人身上每一处紧绷的肌肉,每一条堵塞的经络上。
他的力道,时而刚猛,时而阴柔。
这不是简单的放松。
这是**是唤醒。
他在用自己的技术,唤醒这具身体里沉睡的记忆。
肌肉的记忆,痛苦的记忆,还有……曾经身为一个“人”的记忆。
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再是麻木的躯壳。他开始感受到疼痛,感受到酸胀,感受到……活着。
楚言一边按,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声线,在男人耳边低语。
“想起来了吗?”
“每一次发力,每一次格挡,每一次……为了守护某样东西而挥出的拳头。”
“你的身体,都还记得。”
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开始挣扎。
锁住他的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
楚言没有停。
他的手指,按上了男人背部的“至阳穴”。
“天空……在等着你。”
“嗷——!”
男人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被血色填满。
不是疯狂,不是憎恨。
而是一种……极度的不甘。
他猛地发力。
咔嚓!
锁住他手腕的铁链,竟然被他生生挣断了!
重获自由的男人,并没有攻击楚言。
他像一头困兽,用拳头用脑袋,疯狂地撞击着玻璃墙壁。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势大力沉。
玻璃墙上,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他想出去。
他想回到……属于他的天空。
楚言退到一旁,静静地看着。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个男人,生前一定是个渴望自由、不甘束缚的强者。被同化后,这份执念,就成了他内心深处唯一的弱点,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只要**到这一点,就能让他“活”过来。
而一个“活”过来的人,自然会露出表情。
虽然那表情不是“满意”,而是“不甘”。
但这重要吗?
游戏规则说的是,让贵客露出“满意”的表情。
可“满意”的定义,由谁来定?
由裁判吗?
不。
由“贵客”自己。
当一个人,重新找回了活着的动力,哪怕是痛苦的,是愤怒的,对他自己而言,难道不是一种“满意”吗?
这是楚言的逻辑,一个属于骗子的逻辑。
咔嚓!
玻璃墙终于被撞碎了。
男人带着一身的伤,冲了出去。
但他没有跑远。他只是站在破碎的牢笼前,仰着头看着那盏紫红色的水晶吊灯。
仿佛那就是他的天空。
他的脸上没有笑。
只有两行浑浊的泪,缓缓滑落。
与此同时。
隔壁的牢笼里,也传来了动静。
楚言转头看去。
只见那个**破裂的女人,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那个被同化的女囚犯脸上,一刀一刀地划着。
她的动作,精准而优雅。
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女囚犯的脸上,很快就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
但她依旧麻木,毫无反应。
“没用的。”女人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的心,已经死了。再多的痛苦,也**不了你。”
她扔掉小刀,俯下身在女囚犯耳边,说了一句话。
楚言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但他看到,那个一直麻木不仁的女囚犯,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了滔天的恨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然后她笑了。
那是一种怨毒到极致的、扭曲的笑。
她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
“这就……对了。”
**女人直起身,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满足的微笑。
“恨也是一种活着的感觉,不是吗?”
“我让你……满意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