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都市黄昏的鎏金暮色,
玻璃幕墙将漫天霞光切割成不规则的光斑,落在林晚星线条冷硬的侧脸上。
她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冰凉的玻璃,指尖温度比幕墙更甚,
仿佛连霞光都无法焐热这具被“冰山”标签包裹的躯体。作为林氏集团最年轻的掌舵人,
二十五岁的她早已习惯用冷漠做铠甲——一袭炭灰色定制西装勾勒出挺拔利落的身形,
长发被发胶牢牢固定成低髻,碎发都驯服地贴在鬓角,唯有眉眼间化不开的寒霜,
让刚结束视频会议的合作方代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林总,
对方刚才发来了补充协议,询问是否需要修改付款条款。”助理陈默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
将平板电脑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声音压得比平时更低。刚才的会议里,
林晚星只用三句精准到骨的质疑,
就戳破了对方精心策划的财务骗局——“贵司近三年的研发投入占比不足2%,
如何支撑起号称领先行业的技术壁垒?”“这份专利证书的申请日期晚于项目启动时间,
难道是先合作再研发?”“现金流缺口高达八千万,却承诺年化15%的回报,
请问资金闭环在哪里?”每一句都直击要害,让对方从最初的侃侃而谈变得语无伦次,
挂掉电话时,陈默递来的蓝山咖啡还冒着氤氲热气,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林晚星却连眼神都没分给那杯温度适宜的饮品,仿佛在她的世界里,
只有数据和结果值得停留。林晚星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
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没有任何修饰,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告诉他们,
付款方式改为里程碑式结算,每完成一个节点验收合格后,支付30%,
尾款10%在项目交付满一年无质量问题后结清。”她的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
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如果不同意,直接终止合作意向,
备选的三家企业明天让法务部把合同初稿发过来。”“好的林总。”陈默恭敬应下,
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今晚的慈善晚宴,张总那边又派助理来确认了,
说希望您能多留一会儿,他们集团的技术总监也会到场,
正好可以聊聊新能源项目的合作细节。”林晚星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张启明,
启明集团的创始人,也是业内出了名的投机分子,为人油腻且贪婪,
这次林氏推进的新能源电池项目,恰好需要启明集团掌握的一项核心涂层技术,
否则生产线至少要推迟半年落地。父母早逝后,她十八岁接手濒临破产的家族企业,
从清理内部蛀虫到开拓新市场,靠的就是“绝不妥协”的铁血手段,可如今为了项目进度,
却不得不出席这种充斥着虚伪应酬的慈善晚宴。“九点前必须结束。”她最终还是松了口,
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十点有跨国会议,不能迟到。”陈默点头退下,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寂静。林晚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光溢彩的都市,车流如织,
霓虹闪烁,这座城市承载着她的荣耀,也藏着她不为人知的孤独。十八岁那年,
父亲突发心梗去世,母亲不堪重负抑郁成疾,留下一个负债累累、内忧外患的烂摊子。
元老们觊觎权位,供应商催款上门,银行拒绝续贷,她穿着不合身的西装参加董事会,
被老股东拍着桌子骂“黄毛丫头懂什么经营”,转身却要擦干眼泪,
拿着父亲留下的客户名单一家家登门拜访,从被扫地出门到签下第一笔救命订单,
她用了整整三个月,瘦了十五斤,也终于明白,冷漠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武器。多年来,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习惯了用严苛的标准要求自己和他人,习惯了拒绝所有可能的软弱,
直到刚才陈默提到“疲惫”二字时,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早已在这座名为“成功”的孤岛上,
待了这么久。夜幕降临,城郊的私人庄园被水晶灯装点得如同宫殿,
车道两旁的路灯缠绕着暖黄色的灯带,将修剪整齐的灌木丛映照得层次分明。
林晚星穿着一身银色鱼尾礼服,裙摆上缀着细碎的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却依旧掩不住她周身的疏离气场。她没有像其他女宾那样结伴寒暄,而是独自站在露台角落,
指尖捏着一杯香槟,酒液澄澈,气泡细密地往上冒,像极了她此刻看似平静实则警惕的内心。
晚风拂过,带着庄园里玫瑰的芬芳,她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仿佛任何靠近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算计。“林总,赏脸喝一杯?”一道油腻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林晚星缓缓转身,看到张启明端着一杯红酒走来,
地中海发型梳得一丝不苟,西装领口别着一枚硕大的宝石胸针,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张总。”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温度。“没想到林总今晚这么惊艳,
刚才在宴会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张启明笑着举起酒杯,
眼神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从精致的锁骨到修身的裙摆,让林晚星胃里一阵翻涌,
“我敬你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林晚星没有碰自己的酒杯,
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手里的香槟,刚想找借口转身离开,却觉得头晕目眩,
指尖的酒杯险些滑落。酒里被人动了手脚!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脑海,她心里一沉,
强撑着意识想要后退,身体却越来越沉,四肢发软,视线也开始模糊。张启明见状,
假惺惺地伸出手扶住她,掌心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温度,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林总,你没事吧?是不是喝多了?”他凑近了些,
呼吸里的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我送你去休息室醒醒酒,正好,
我们可以聊聊技术**的细节。”“放开我……”林晚星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叫。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被带进休息室,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多年来的防备让她在绝境中依旧保持着一丝清醒,路过花园时,
她趁着张启明分神看路的瞬间,猛地抬起膝盖撞向他的小腹,在他吃痛弯腰的瞬间,
挣脱他的束缚,踉跄着冲进旁边的竹林。夜色浓稠如墨,竹林里漆黑一片,
月光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只能透过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林晚星脚下一滑,
重重摔倒在冰凉的石板路上,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礼服裙摆被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
露出的肌肤擦过粗糙的地面,**辣地疼。意识像被潮水淹没,一点点下沉,模糊中,
她仿佛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听到母亲温柔的呼唤,
心里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难道她多年的努力,最终要毁在这样一场卑劣的算计里?
“喂,你没事吧?”一道清朗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浓重的黑暗,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质感。林晚星艰难地睁开眼,借着远处宴会厅传来的灯光,
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她面前——男生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和灰色连帽卫衣,
帽子歪戴在头上,露出几缕凌乱的黑发,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他的轮廓很俊朗,眉骨分明,眼睛像夏夜的星辰,亮得惊人,鼻梁高挺,唇线清晰,
虽然穿着朴素,却难掩一身干净清爽的气质,眉眼间带着几分未脱的青涩,
眼神里满是纯粹的担忧,没有丝毫算计和贪婪。他是沈砚,附近财经大学大三的学生,
趁着国庆假期来庄园做**园丁。下午修剪完竹林的枯枝,刚收拾好工具准备离开,
就听到竹林深处传来重物摔倒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走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沈砚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连忙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
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你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喝多了?”他语速有些快,
带着明显的担忧,“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还是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林晚星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他快走——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
更怕连累这个陌生的男生。张启明的势力在海城不小,万一被他报复,
这个还在上学的年轻人恐怕会惹上**烦。可沈砚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担心安全,
立刻挺直了脊背,像一只护崽的小兽,认真地说道:“你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会有人伤害你的。”他从双肩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时指节微微用力,
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嘴边,“先喝点水,补充点水分,会舒服一点。
”温热的水流滑过干燥的喉咙,带着淡淡的矿物质味道,林晚星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眼前的男生,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掌心带着劳作后的薄茧,
触碰到她嘴唇时,传来一阵粗糙却温暖的触感。他的眼神澄澈得像一汪清泉,
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却没有丝毫鄙夷或幸灾乐祸,
与刚才张启明那双充满贪婪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一道暖流,
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她冰封已久的心湖。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伴随着张启明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仔细找!她肯定跑不远!”紧接着,
几道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竹林深处。沈砚下意识地将林晚星护在身后,
虽然他的身形不算高大,甚至比张启明带来的保镖矮了小半头,却依旧挺得笔直,
像一棵倔强的青松。“小子,多管闲事!”张启明看到沈砚护着林晚星,
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里的狠戾毫不掩饰,“识相的赶紧滚,
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们想干什么?”沈砚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紧张,
却没有丝毫退缩,“她明显很不舒服,你们不仅不送她去医院,还强行拉扯她,
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我们的事,轮不到你一个穷小子插手!
”张启明身边的保镖上前一步,身材高大魁梧,穿着黑色西装,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透过布料都能清晰看到。他伸手就要推沈砚,动作粗鲁,
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沈砚早有准备,他高中时跟着退伍的舅舅练过三年散打,
对付一两个没经过专业训练的保镖不在话下。只见他侧身灵巧地避开对方的手,
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脚下一扫,借着对方前倾的力道,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保镖重重地摔在石板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疼得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其他几人见状,顿时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学生竟然这么能打。“快跑!
”沈砚趁机扶起林晚星,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扶着林晚星,
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着竹林外跑去,林晚星的裙摆被树枝勾住,撕开了更大的口子,
膝盖上的伤口再次被摩擦,疼得她额头冒出冷汗,却紧紧咬着牙,跟上沈砚的脚步。
张启明气急败坏地大喊:“给我追!今天一定要把他们拦住!
”好在沈砚对庄园的地形了如指掌,他知道竹林后面有一条通往侧门的小路,
平时很少有人走。他带着林晚星绕了几个弯,成功摆脱了追兵,冲出侧门后,
钻进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旧电动车里。那是他花八百块钱从二手市场淘来的,
车身已经有些掉漆,座椅上还贴着一张卡通贴纸,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抓紧了!
”沈砚发动车子,电动车发出“嗡嗡”的声音,载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电动车行驶在郊区的小路上,晚风拂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吹散了林晚星身上的酒气,
也让她的意识彻底清醒了过来。她靠在沈砚的背上,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
却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陌生异性,第一次被人这样毫无保留地保护,
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惊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悸动。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出来,
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沈砚扶着林晚星走进便利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让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