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要命的是——整节课,她记笔记时衣领微倾,我瞥见一抹淡粉色肩带。讨论时她激动咬唇,
贝齿在嫣红下唇留下齿痕。而当我"不小心"碰到她膝盖时——她没躲。下课铃响,
她突然凑近我耳边:"明天..."栀子香扑面而来。"还帮我占座,好不好?"1"周煜!
老周!救命啊!"手机在王浩的夺命连环call下震得我大腿发麻。我叹了口气,
把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倒扣在桌上,慢悠悠地划开接听键。"又他妈怎么了?
""兄弟要迟到了!帮我占个座!"王浩的声音喘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老刘的课,前排!
一定要前排!"我看了眼手表,距离现当代文学课还有二十分钟。"你丫天天迟到,
干脆住教室得了。""求你了老周!晚上请你撸串!
"王浩在电话那头作揖的声音我都能想象出来。挂掉电话,我认命地收拾书包。
阶梯教室里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些人,我挑了第三排正中间的两个位置,
把王浩的《文学理论教程》重重拍在右边座位上。"占座。
"我对旁边投来视线的同学笑了笑。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我重新翻开《挪威的森林》,
刚读到直子对渡边讲述井的故事,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飘了过来。"请问...这里有人吗?
"声音清泠得像山涧的泉水。我抬头,呼吸一滞。林雨晴。文学院公认的校花,长发如瀑,
皮肤白得像是能透光。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衬得锁骨若隐若现。
此刻她正微微蹙眉,环顾已经座无虚席的教室。我下意识瞥了眼王浩的课本,
鬼使神差地把它拿起来塞进抽屉:"没人,你坐吧。""谢谢。"她浅浅一笑,
梨涡在左颊若隐若现。我闻到她发丝间飘来的洗发水味道,像是雨后的青草香。
膝盖不小心碰到她的,触电般缩回来时,发现她耳尖微微泛红。"你也喜欢村上春树?
"她突然指着我的书。"啊?哦对..."我慌忙合上封面,"刚读到井的隐喻那部分。
"她的眼睛突然亮起来:"那段描写太妙了!
那种深不见底的孤独感...""就像站在悬崖边往下看,明知道会坠落还是忍不住探头。
"我不假思索地接道。她怔了怔,忽然笑了:"没想到文学系还有男生读得这么细。
"正当我想回话,教授夹着讲义走了进来。林雨晴迅速掏出笔记本,
我注意到她的字迹清秀工整,偶尔在重点处画个小星星。整节课我都心不在焉。
她记笔记时发丝垂落的弧度,思考时轻咬笔帽的习惯,还有听到精彩处不自觉点头的样子,
都比老刘讲的什么"后现代主义解构"有意思多了。下课铃响,
她合上笔记本转向我:"周煜是吧?我看过你在校刊发的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知道我名字?""《雨巷》那期的责任编辑是我。
"她歪着头,"那首《梧桐夜》我很喜欢,特别是'路灯把影子拉长成思念的刻度'这句。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那是我大二时写的青涩作品,没想到会被她记住。
"下节课..."她犹豫了一下,"能帮我占个座吗?听说刘教授喜欢随机点名。""当然!
"我答得太快,声音都劈了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摸出手机给王浩发微信:"孙子,
晚上不用请我撸串了。""???"王浩秒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请客。
"我咧嘴笑了,"感谢你天天迟到。"第二天我七点就蹲在了教室门口。
保洁阿姨拖地时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等开门后,我直奔昨天那个位置,
用课本、水杯和外套占了两个座。"这么拼?"王浩顶着鸡窝头出现时目瞪口呆,
"你该不会...""闭嘴,坐后面去。"我把他的书包扔到第五排。
林雨晴是踏着上课铃进来的。看到我身边的空位时,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到做到啊。
"她轻巧地落座,从包里掏出两盒牛奶,"给你的谢礼。"指尖相触时,
我注意到她涂了透明的指甲油,在阳光下泛着贝壳般的光泽。之后几周成了固定节目。
我负责占座,她时不时带些小零食。
我们在老刘枯燥的讲课中传纸条讨论《百年孤独》的魔幻现实主义,
在小组讨论时默契地选择同一课题。有次辩论赛,我引用博尔赫斯的诗句,
她立刻接上下半句,全班响起起哄的口哨声。"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王浩有次在食堂堵住我,"全院男生都想追的女神,怎么就跟你对上眼了?""滚蛋。
"我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我们就是聊得来。""得了吧,"王浩翻了个白眼,
"你看她的眼神跟饿狼似的。"我没否认。每次她俯身记笔记时衣领间若隐若现的锁骨,
讨论时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都让我喉咙发紧。有次她借我的《海子的诗》,
还回来时书页间夹着片风干的银杏叶,我对着灯光看了半小时叶脉的纹路。
转折发生在五月的暴雨天。下课铃响时,窗外已经下成了水帘洞。"忘带伞了?
"我看着林雨晴愁眉苦脸地翻书包。她无奈地点头:"早上天气预报说晴天。""我送你吧。
"我掏出折叠伞,"宿舍顺路。"其实我住东区她住西区,完全相反方向。
但当她钻进伞下时,带着雨气的栀子花香让我觉得绕整个校园都值。伞不大,
我们不得不紧挨着走。她的肩膀贴着我的上臂,湿漉漉的发梢扫过我下巴。
经过文学院楼前的樱花路时,一阵狂风把伞吹得翻了个面。"啊!"她惊叫一声,
我们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我手忙脚乱地抢救雨伞,她却突然大笑起来。
雨水顺着她的睫毛往下滴,连衣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笑什么?
"我愣愣地问。"像不像《言叶之庭》的场景?"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不过人家是新海诚的唯美画风,我们这是落水狗实录。"我看着她湿透的裙摆粘着花瓣,
突然脱口而出:"比动画好看。"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特么不是性骚扰吗?
但林雨晴只是怔了怔,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我们沉默地走到她宿舍楼下,
她突然拽住我手腕:"周五文学社有朗诵会,你来吗?
""我...""我报名了朗诵你的《梧桐夜》。"她飞快地说完,转身跑进楼里,
留下我举着破伞站在雨里傻笑。周五晚上,小礼堂挤满了人。
林雨晴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聚光灯下,声音清朗地念着我的诗。当读到"你走过时,
连月光都变得柔软"时,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找到我。结束后,
文学社社长陈明——那个总穿西装马甲**的学生会主席——拦住了她。我站在走廊拐角,
看着陈明俯身在她耳边说话,她礼貌性地微笑,手指却不自在地绞着裙边。"吃醋了?
"王浩不知从哪冒出来。我转身就走,却在后门被追来的林雨晴拦住。"怎么不等我?
"她气喘吁吁地问,鼻尖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我盯着她身后走来的陈明:"不想打扰你们。
""他只是在问下周..."她突然顿住,眼睛亮起来,
"你该不会是在...""朗诵很棒。"我生硬地转移话题,"没想到你会选那首。
"她咬了咬下唇,突然拽着我钻进旁边的安全通道。昏暗的楼梯间里,
我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周煜,"她直视我的眼睛,
"陈明刚才是邀请我参加下周的文学沙龙,我说要带男朋友一起。
"我的大脑当机了:"...什么意思?""意思是,"她踮起脚尖,栀子花香扑面而来,
"你要不要假装我男朋友?"我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瓣,喉结滚动:"不装行不行?
"她的睫毛颤了颤:"...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慢慢低头,"能不能来真的?
"在唇与唇相距0.01公分时,安全门突然被撞开。我们触电般分开,
看到王浩举着手机一脸坏笑:"老周!你妈打电话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后来每当我回想起那个充满栀子花香的初夏,总会记起林雨晴在雨中大笑时睫毛上的水珠,
记起她朗诵诗歌时发光的侧脸,记起安全通道里她急促的呼吸声。而这一切,
都始于那个阴差阳错的占座早晨。2安全通道的门被王浩撞开后,
林雨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跳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我瞪着王浩那张欠揍的笑脸,
拳头硬了。"阿姨说让你回个电话!"王浩晃了晃手机,眼神在我和林雨晴之间来回扫视,
嘴角快咧到耳根了。"知道了,滚。"我咬牙切齿地说。等王浩吹着口哨离开,
楼梯间又恢复了安静。林雨晴低着头,手指绞着裙边,刚才那股主动劲儿全没了。
我清了清嗓子:"那个...刚才的话...""我当真了。"她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
我愣住了:"啊?""我说,"她深吸一口气,"我不要假装,我要来真的。
"五月的风从安全通道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带着樱花将谢未谢的香气。
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突然笑了:"那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周煜,
喜欢村上春树和红烧肉,讨厌早起和芹菜。"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林雨晴,
喜欢海子的诗和芒果布丁,讨厌蜘蛛和..."她顿了顿,"和装模作样的人。
"我知道她在说陈明,心里暗爽。正当我想牵她的手时,楼下传来脚步声。
林雨晴狡黠地眨眨眼:"明天下午三点,文学院后面的樱花林见。"说完她就轻盈地跑下楼,
留下我一个人站在昏暗的楼梯间傻笑。第二天我两点就到了,坐在樱花林的长椅上数蚂蚁。
林雨晴准时三点出现,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
"等很久了?"她在我身边坐下,带来一阵栀子花香。"刚到。"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从包里掏出两盒芒果布丁,"给,昨天你说喜欢的。"她惊喜地接过:"你怎么买到的?
食堂这个口味总是秒空。""王浩女朋友在甜品窗口打工。"我挠挠头,"用三篇情书换的。
"林雨晴噗嗤笑出声:"你还会写情书?""专业对口嘛。
"我故作深沉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文学系高材生,情书代写,五十一封,童叟无欺。
"她笑着捶了我一下,然后突然安静下来,盯着手里的布丁:"周煜,其实我有点怕。
""怕什么?""怕..."她咬了咬下唇,"怕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后,那些闲言碎语。
"我明白她的顾虑。林雨晴是公认的校花,追求者能从文学院排到艺术学院,
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大三学生,除了在校刊发过几首诗外毫无亮点。"那就先不公开。
"我轻松地说,"地下恋情多**啊,跟特务接头似的。"她抬头看我,
眼里有光在闪动:"真的?你不介意?""介意什么?"我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
"反正我知道你是我的就行。"她的耳尖瞬间红了,
低头挖了一勺布丁塞进我嘴里:"吃你的吧!"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秘密恋爱。
每天依旧一起上课,但不再明目张胆地坐在一起;在食堂遇见,
也只是点头微笑;微信聊天记录每天定时清空,像两个搞地下工作的特工。
但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她在我课本里夹的小纸条,
比如我趁没人时飞快地捏一下她的手指,比如我们总能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的身影。
王浩是第一个发现的。"你俩能不能收敛点?"有次在食堂,
他看着我和林雨晴隔着三张桌子还眉来眼去的样子直翻白眼,"眼珠子都快黏对方身上了,
当别人瞎啊?""有这么明显?"我有点心虚。"废话!"王浩压低声音,
"陈明昨天还问我,你是不是和林雨晴搞对象了。"我筷子一顿:"你怎么说?
""我说关你屁事。"王浩得意地啃着鸡腿,"不过老周,你小心点,那孙子心眼小得很。
"我没当回事。直到六月初,学校宣布举办"青墨杯"文学创作大赛,一等奖不仅能拿奖金,
还能得到知名出版社的实习机会。作为文学社副社长,我负责收集参赛作品。"你报名吗?
"晚上送林雨晴回宿舍时,她突然问我。"当然,你呢?""嗯。"她点点头,
"我想试试写小说。"我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写诗歌和散文吗?""想挑战一下自己嘛。
"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写我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样?"我心头一热:"那肯定拿第一。
""少臭美。"她笑着推我,"说不定我赢了你呢?""那更好。"我抓住她的手,
"肥水不流外人田。"她红着脸抽出手:"到宿舍了,你快回去吧。
"看着她跑进楼道的背影,我哼着歌往回走,完全没注意到树荫下站着的陈明。
创作瓶颈交稿截止前一周,我卡文了。原本计划写一首长诗,但写了删,删了写,
废纸团堆满了垃圾桶。王浩半夜起床上厕所,被我的台灯晃得睁不开眼:"大哥,
凌晨三点了!""闭嘴。"我盯着空白文档,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王浩揉着眼睛凑过来:"写情诗啊?给林雨晴的?""比赛用的。"我烦躁地抓抓头发,
"什么都写不出来。""写你俩的恋爱故事呗。"王浩打了个哈欠,"多现成的素材。
"我摇摇头:"她已经在写这个题材了,我不想撞车。""哟,还挺有原则。
"王浩拍拍我肩膀,"要不出去走走?灵感都是撞出来的。"我看了眼窗外泛白的天色,
叹了口气关上电脑。清晨的校园安静得像个梦。我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文学院后面的樱花林,
五月初还繁茂的樱花树现在只剩下浓密的绿叶。在长椅坐下时,
我发现椅背上刻着一行小字:**Q❤ZY。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是我们上次约会坐的位置,这丫头什么时候刻的?掏出手机想给她发消息,
又想起这个点她肯定在睡觉。我摩挲着那行小字,突然有了灵感。接下来的三天,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疯狂写作。不是情诗,而是一个关于记忆与遗忘的短篇,
主角在樱花树下发现恋人留下的字迹,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是谁。写到结尾时,
我自己都鼻子发酸。"牛逼啊老周。"王浩读完打印稿直拍大腿,"这要不得奖天理难容!
"我揉着酸胀的眼睛:"林雨晴的写完了吗?""昨天就交了啊,你没问?
"王浩奇怪地看着我。我这才想起已经三天没好好和她联系了,
微信上只有干巴巴的"早安""晚安"。正想给她打电话,宿舍门被敲响了。
开门看到陈明时,我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周煜,参赛作品都收齐了吗?
"他穿着熨得一丝不苟的衬衫,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齐了,下午就送到组委会。
"我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陈明似笑非笑:"林雨晴的那篇我看了,写得不错。
"我眯起眼睛:"你凭什么先看?""我是组委会成员啊。"他故作惊讶,"怎么,
她没告诉你?"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门框。林雨晴确实没提这事。"对了,
"陈明转身前意味深长地说,"明天下午文学社要讨论暑假采风的事,
林雨晴已经答应和我一组了。你不会介意吧?"没等我回答,他就吹着口哨走了。
王浩从身后探出头:"**,这孙子太欠揍了。"我砰地关上门,胸口堵得慌。
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林雨晴,但陈明那副嘴脸实在让人火大。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林雨晴的消息:「今天有空吗?想让你看看我的小说。」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回复:「好,一小时后樱花林见。」第一次争吵林雨晴比我先到,正坐在长椅上低头看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