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忠勇侯府的续弦,守寡十年,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战死的夫君突然归来,
还带着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寿宴上,我被捉奸在床,冠上**罪名。褪尽衣物,
跪在针板上认罪,最后被我一双亲手养大的继子继女亲手沉塘。再睁眼,
我回到了夫君“战死”的半年后,腹中已怀有他的遗腹子。这一次,我没有默默操持侯府,
而是挺着孕肚,敲响了京兆尹的鸣冤鼓。“民妇秦氏,状告忠勇侯谢珩停妻再娶,抛妻弃子,
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消息传出,举朝哗然。正准备风光大婚的谢珩和公主,
瞬间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第一章:沉塘惊梦冰冷的塘水裹挟着淤泥的腥臭,
如同无数细密的针,刺破肌肤,钻入骨髓。秦明珠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
一块沉重的石头坠在腰间,拖着她不断下沉。视线被浑浊的黑暗吞噬,
唯有水面上隐约晃动的灯笼光影,
两张她熟悉到刻骨、此刻却狰狞如鬼魅的脸——她含辛茹苦养大的继女谢玉蓉和继子谢承志。
“母亲,您就安心去吧。”谢玉蓉的声音透过水流,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
“侯府有我和哥哥,还有父亲和公主娘娘,就不劳您费心了。
”“怪只怪您挡了父亲和公主的路。”谢承志的语气冰冷,
带着新科状元特有的、近乎残忍的理智,“您若安分守寡,或许还能得个善终。
偏偏……不知廉耻,与人苟且,败坏了侯府门风。”苟且?秦明珠想笑,
却被灌入口鼻的塘水呛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哪来的苟且?不过是寿宴之上,
一杯被下了药的合卺酒,一个被提前安排好的“奸夫”,一场精心策划的捉奸戏码!
她甚至来不及分辨一句,就被剥去象征侯府主母尊严的诰命服,被强压着褪尽衣衫,
跪在铺满冰冷钢针的木板上。细密的针尖刺入皮肉,鲜血淋漓,
每一下呼吸都牵扯着钻心的痛。她被迫在那份早已写好的认罪书上按下手印,
耳边是婆母冷漠的斥责,是宾客们鄙夷的窃窃私语,是平阳公主那看似怜悯实则得意的眼神,
更是她夫君谢珩——那个她等了十年、念了十年的男人,冰冷如霜的一句:“毒妇,
死不足惜!”十年!她秦明珠嫁入忠勇侯府十年,谢珩“战死”沙场,她以未亡人之身,
撑起摇摇欲坠的侯府。伺候刻薄挑剔的婆母,打理入不敷出的田产铺面,
周旋于势利的宗亲之间。她将前头夫人留下的一双儿女视若己出,谢玉蓉体弱,
她亲自煎药喂食,夜不安寝;谢承志求学,她变卖嫁妆请名师,谆谆教诲。十年艰辛,
青丝熬出了白发,柔荑磨出了薄茧,终于将继子供成了金榜题名的状元郎,
眼看着侯府有了复兴之望。可这一切,在谢珩带着平阳公主风光归来时,都成了笑话!
原来他根本没死!所谓的战死,不过是攀附皇室、停妻再娶的阴谋!而她这个原配发妻,
和她腹中曾经存在过的那个孩子(前世她因操劳过度而小产),
都成了他锦绣前程上必须抹去的污点!恨!滔天的恨意如同地狱烈火,灼烧着她的魂魄!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她定要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秦明珠最后看到的,是谢玉蓉亲手将最后一块石头推下水时,
那嘴角扬起的一抹如释重负的冷笑。
第二章:重生惊魂“咳咳——咳——”肺腑间呛水的剧痛和窒息感让秦明珠猛地睁开了眼睛!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挣脱束缚。她贪婪地呼吸着,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淡淡的安神香气息,夹杂着锦被柔软的熏香。入目是熟悉的拔步床顶,
绣着繁复石榴多子图案的茜素红帐幔低垂着,阳光透过窗棂,
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是……她的卧房?忠勇侯府正院,
她居住了十年的地方?她没死?还是……地府也有这般陈设?秦明珠猛地坐起身,动作剧烈,
引得小腹一阵明显的坠胀感。她下意识地伸手抚去,
触手是衣物下微微隆起的、圆润而柔软的弧度。她……有孕了?这个认知如同惊雷,
在她脑海中炸开!纷乱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争先恐后地拼凑出清晰的图景。是了,
谢珩“战死”的消息传回时,她已怀有身孕近四月。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遗腹子,
她才有了支撑,咬牙扛起了摇摇欲坠的侯府,为他谢家守节,抚养前头妻子留下的一双儿女。
可现在……这月份……秦明珠颤抖地掀开锦被,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凸起的小腹,
又猛地环顾四周。梳妆台上放着熟悉的螺钿首饰盒,窗前的美人觚里插着几支新鲜的玉兰,
一切都和她“死”前……不,是和谢珩“死讯”传来后不久的光景一模一样!
一个荒谬而惊人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她重生了!重生回到了谢珩“战死”半年后,
她怀着遗腹子,刚刚稳住胎象的时候!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恨意交织在一起,
让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竟然真的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夫人,您醒了?”帘子被轻轻掀开,
贴身丫鬟春晓端着温水走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您昨日里因思念侯爷,
伤心过度,有些动了胎气,大夫说需得好生静养,可不能再忧思过虑了。”春晓!
这个她前世视为心腹,给了她无数温暖和依靠,最后却在她被捉奸时,
第一个站出来“指证”她与马夫有私情,
言之凿凿地说曾亲眼见她与马夫眉来眼去、私相授受的丫鬟!
看着春晓那张看似纯良无害的脸,秦明珠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几乎要呕吐出来。
她死死咬住舌尖,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冷静下来。不行,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身边危机四伏,春晓是谢珩和平阳公主安插在她身边最深的钉子之一,绝不能打草惊蛇。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眼底翻涌的杀意,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疲惫,接过水杯,
抿了一口,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我这几日昏沉,都有些记不清了。
”春晓不疑有他,柔声回道:“夫人,今儿是四月初八了。您放心,府里一切安好,
老夫人那边晨起还打发人来问过安,大**和少爷也刚去家学,叮嘱您好好休息呢。
”四月初八……秦明珠心中冷笑。距离谢珩“战死”消息传回,过去了整整六个月。
而距离他一年后带着平阳公主风光归来,还有半年。半年时间,足够了!前世,
她傻乎乎地守着这吃人的侯府,以为是在为夫君守节,为谢家保留血脉。结果呢?
谢珩根本没死!他不仅没死,还早就攀上了高枝,与那平阳公主暗通款曲!所谓的“战死”,
不过是他金蝉脱壳、另攀高枝的阴谋!而她秦明珠和腹中的孩子,还有这偌大的侯府,
都成了他讨好新欢的垫脚石,甚至是他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污点!这一世,
她绝不会再坐以待毙!谢珩想踩着她们母子的尸骨去尚公主?做梦!她要主动出击,
将这场丑闻,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彻底掀开!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秦明珠心中迅速成型。第三章:敲鼓鸣冤“春晓,替我更衣。
”秦明珠放下水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春晓一愣,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夫人,您要起身?大夫说您需要卧床静养,胎象才稳……”“无妨,
我自有分寸。”秦明珠掀被下床,脚步虽因久卧和孕肚有些虚浮,但脊背挺得笔直,
眼神锐利如刀,“去把我那件按品级**的素色诰命服找出来。
”她要的不是悄无声息地消失,而是要堂堂正正,以忠勇侯夫人、朝廷敕封诰命的身份,
去敲响那面鸣冤鼓!她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忠勇侯谢珩,
是个怎样狼心狗肺、停妻再娶的伪君子!春晓看着秦明珠不同以往的神情,心中莫名一悸,
但不敢多问,只得依言去找衣服。同时,她悄悄给门外候着的一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
秦明珠眼角余光瞥见,心中冷笑更甚,这府里,果然处处是眼线。穿戴整齐,
秦明珠看着镜中一身素白、腹部隆起却面容沉静的女子。前世,她穿着这身诰命服,
跪在针板上受辱;这一世,她要穿着它,去讨回公道!“备车,
我要去城外的白云观为侯爷祈福。”秦明珠淡淡吩咐,这是一个不会引起太大怀疑的借口。
祈福是假,她要中途改道,直闯京兆府!马车缓缓驶出忠勇侯府侧门,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毕竟,侯爷新丧,嫡妻有孕,出门祈福或散心,也是常事。春晓陪坐在车内,心中忐忑,
总觉得今日的夫人有些不同寻常。行至半路,经过一处繁华街市,秦明珠突然开口:“停车。
”“夫人,还未到白云观……”春晓忙道。“我忽然心口闷得慌,想去医馆看看。
”秦明珠抚着胸口,眉头微蹙,演技逼真。车夫不敢违逆,将车停在了路边一家医馆前。
秦明珠在春晓的搀扶下下了车,却并未进入医馆,
而是目光坚定地看向了不远处那庄严肃穆的京兆府衙门!“夫人,您……”春晓察觉不对,
脸色骤变,想要阻拦。秦明珠却猛地甩开她的手,用尽全身力气,
朝着京兆府大门那面巨大的鸣冤鼓跑去!孕肚让她行动不便,但那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却让她脚步异常坚定!“夫人!不可啊!”春晓惊慌失措地想追上去,
却被街上熙攘的人群挡住。在春晓和车夫惊恐的目光中,在无数路人好奇的注视下,
秦明珠一步步走到鸣冤鼓前。鼓槌沉重,但她握得很稳,仿佛握住了自己和孩子唯一的生路。
然后,她抡起鼓槌,用尽前世今生的所有冤屈和恨意,狠狠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咚——”沉闷而有力的鼓声,如同道道惊雷,骤然炸响了整条街市!
也瞬间击碎了京兆府门前的平静!所有行人商贩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震住,纷纷驻足围观。
一位身着诰命服、怀有身孕的年轻妇人击鼓鸣冤,这可是极为罕见的景象!
“冤枉——民妇秦氏,有惊天冤情,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秦明珠放下鼓槌,
朝着衙门方向,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凄厉悲怆,却字字清晰,如同杜鹃啼血,
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民妇乃已故忠勇侯谢珩之妻秦氏!状告忠勇侯谢珩,欺君罔上,
停妻再娶,抛妻弃子,天理难容!”轰!如同巨石投入深潭,激起了千层浪!人群瞬间哗然!
“忠勇侯谢珩?那个半年前战死沙场、陛下还下旨抚恤的忠勇侯?”“他没死?!停妻再娶?
这怎么可能!”“这夫人是他原配?还怀着他的孩子?天哪!”“欺君之罪!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议论声、惊呼声、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京兆府门前的衙役也惊呆了,反应过来后,连滚带爬地进去禀报。
京兆尹冯大人正在后堂批阅公文,听到这石破天惊的鼓声和状词,
惊得手中的朱笔“啪嗒”掉在桌上,墨迹污了卷宗。他连官帽都来不及戴正,
就急匆匆命人升堂。
当看到跪在堂下、一身素白诰命服、腹部隆起、泪痕满面却眼神坚定的秦明珠,
又听她泣血陈述了谢珩“战死”的诸多疑点(如尸骨未见、军报含糊),
以及自己怀有遗腹子,却疑似被抛弃、甚至可能遭遇灭口的深切担忧时,
冯大人的头瞬间变成了两个大,后背冷汗涔涔!这哪里是普通的民事纠纷?
这分明是足以震动朝野、甚至可能引发朝堂地震的天大丑闻!
一边是战功赫赫(若真没死就是欺君)的侯爷和可能牵涉的皇室公主,
一边是怀着遗腹子、以诰命之身击鼓鸣冤的侯府嫡妻!无论偏袒哪一方,他都可能官位不保,
甚至性命堪忧!但众目睽睽之下,状纸递上,苦主跪堂,他若不受理,立刻就会引起民愤,
被御史弹劾个“玩忽职守”、“畏惧权贵”的罪名,同样吃不了兜着走!冯大人硬着头皮,
惊堂木拍得山响,勉强压下堂下的骚动和堂外围观百姓的议论。他先好言安抚秦明珠,
表示此事关系重大,需立刻上报朝廷,请旨定夺,在圣意下达之前,请夫人暂居后衙厢房,
由官府保护起来。同时,他火速派得力衙役前往忠勇侯府,请谢老夫人和族中长老前来问话,
并严令手下**——尽管他知道,这根本是徒劳,恐怕此刻,
这惊天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第四章:风波骤起果然,
不到半日功夫,“忠勇侯诈死弃妻”的爆炸性新闻,如同瘟疫般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
成为了整个京城唯一的谈资!茶楼酒肆,勾栏瓦舍,甚至深宅大院,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
议论着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听说了吗?忠勇侯谢珩根本没死!在外面攀了高枝,
要尚公主了,原配夫人怀着孩子找上门了!”“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秦氏我见过,
温婉贤淑,为他守寡持家,竟落得如此下场!”“欺君之罪啊!还想尚公主?
这下看他和那公主的脸往哪搁!”“那平阳公主据说骄纵得很,
莫非是她逼着谢侯爷抛妻弃子?”流言蜚语如同利箭,射向忠勇侯府和平阳公主府。
忠勇侯府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谢老夫人听到管家连滚爬爬的禀报,一口气没上来,
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丫鬟婆子乱作一团,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大夫的请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