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坠山时,林彻蹲在黑风寨后山的乱葬岗里,指尖摩挲着一块泛着冷光的青铜残片。
这是他蹲了三天的成果——据山下酒肆里听来的消息,
黑风寨大当家“独眼虎”最近得了件宝贝,夜里能引月华入体,助人气血运转。
林彻没兴趣管独眼虎怎么得的宝贝,他只知道,这东西现在该换个主人了。他一身粗布短打,
脸上抹了两把灰,看着像个刚从乱葬岗爬出来的乞丐。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在暮色里转了转,就盯上了不远处巡山的两个喽啰。“喂,那边的,过来!
”林彻故意粗着嗓子喊,声音沙哑得像被烟熏过。两个喽啰提着刀过来,
满脸不耐烦:“哪来的叫花子?不想死就滚!”林彻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
伸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
里面是块用油煎得金黄的腊肉——这是他昨天从山下农户家“借”的。“两位兄弟,
通融通融。”他把腊肉递过去,眼神却瞟着两人腰间的腰牌,
“我是前山王老六的远房表弟,来投奔他,没想到他……”说着,他故意抹了把脸,
露出一副悲痛的样子。那两个喽啰见了腊肉,眼睛都直了,黑风寨日子虽不算差,
却也难得吃上这么香的腊肉。两人对视一眼,接过腊肉塞进口袋,
其中一个摆了摆手:“行了行了,王老六上周跟人抢镖死了,你要想留下,
就去前寨找账房登记。”另一个则警惕地打量他:“你身上没腰牌,怎么证明你是他表弟?
”林彻早有准备,从怀里又摸出个破旧的香囊,
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王”字:“这是他当年给我娘的,说见香囊如见人。
”这香囊是他早上从乱葬岗里王老六的尸体上扒下来的,上面的血迹还没干透,
他故意捏着角落,不让人看见。喽啰看了眼香囊,果然信了几分,挥挥手:“走吧走吧,
别在这碍眼。”林彻低眉顺眼地应着,心里却冷笑。他要的不是登记入寨,
而是借着这机会混进内寨——独眼虎的宝贝,定然藏在他的卧房里。
一路靠着这套“认亲”的把戏,再加上几块从喽啰那“顺”来的碎银子,
林彻竟真的混到了内寨附近。内寨守卫森严,门口站着四个精壮的汉子,腰间佩着长刀,
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来往的人。林彻没急着靠近,而是绕到内寨侧面的围墙下。
这围墙有两丈高,上面还插着尖刺,但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他早年在青云派学过些粗浅的轻功,后来被逐出师门,又在江湖上摸爬滚打,
这点攀爬的本事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他找了个阴影处,深吸一口气,脚尖在墙上一点,
身形如狸猫般跃起,手指扣住围墙顶端的砖缝,轻轻一翻,就落在了内寨里。
落地时脚步极轻,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惊动。内寨里静悄悄的,只有几间屋子亮着灯。
林彻凭着白天打听来的消息,很快找到了独眼虎的卧房——那是最中间的一间,
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他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观察了片刻。两个守卫站得笔直,
时不时搓搓手,显然有些冷。林彻眼睛一转,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
里面装着他用曼陀罗花粉和**调的“醉春风”,无色无味,只要吸入一点,
半个时辰内必倒。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朝着不远处的花丛扔去。“咚”的一声轻响,
两个守卫立刻警惕地看过去:“谁?”趁着两人分神的瞬间,林彻拔掉瓷瓶的塞子,
运力一吹,瓶口的粉末如细雾般飘向两个守卫。两人刚要上前查看,突然浑身一软,
眼睛一闭,就倒在了地上。林彻快步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确认只是昏迷,
便推门进了卧房。屋里燃着一盏油灯,光线昏黄。独眼虎正坐在桌前喝酒,见有人进来,
猛地抬头,独眼瞪得溜圆:“谁?!”他伸手就要去摸桌下的大刀。林彻哪给他机会,
身形一晃,就到了桌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了毒的短匕,抵住了独眼虎的咽喉。
“大当家,别动。”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独眼虎浑身一僵,感受到脖颈处的凉意,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是谁?想干什么?”“不干什么,”林彻目光扫过屋内,
很快就盯上了桌案上的一个木盒,“把你那能引月华的宝贝交出来,我饶你一命。
”独眼虎瞳孔一缩,没想到对方是冲这宝贝来的。他心里打着算盘,
嘴上却硬气:“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那是我偶然得到的奇石,不是什么宝贝!”“哦?
”林彻笑了笑,手腕微微用力,短匕在独眼虎的脖颈上划开一道血痕,“大当家,
我没耐心跟你废话。要么交出来,要么,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然后自己找。
”独眼虎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狠角色,
根本不会跟他讲情面。犹豫了片刻,他咬了咬牙:“好!我给你!”说着,
他伸手打开桌案上的木盒。木盒里铺着一层红绸,上面放着一块巴掌大的玉佩,通体莹白,
在油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晕,隐隐有月华流转。正是林彻要找的宝贝——“月华佩”。
林彻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就在这时,独眼虎突然猛地一拍桌案,
桌下的大刀“噌”地一声弹了出来,他伸手抓住刀柄,朝着林彻砍去!“找死!
”林彻早有防备,脚下一点,身形后退,同时手中短匕一挥,挡住了独眼虎的刀。
“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独眼虎力大无穷,一刀劈空,又紧接着劈出第二刀,
刀风凌厉,带着呼啸之声。林彻身形灵活,在屋内辗转腾挪,避开独眼虎的攻击,
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两人在屋内斗得不可开交,桌椅板凳被砍得粉碎,
油灯也被打翻在地,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和两人的喘息声在屋内回荡。林彻知道这样耗下去对自己不利,
独眼虎毕竟是黑风寨的大当家,武功不弱,再加上熟悉地形,时间一长,自己必然会吃亏。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在独眼虎又一刀劈来的时候,林彻没有躲闪,反而猛地向前一步,
用短匕架住大刀,同时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噌”地一下点燃,
朝着独眼虎的眼睛晃去!独眼虎只有一只眼睛,对光线本就敏感,突然被火折子晃了一下,
瞬间睁不开眼,动作也慢了半拍。林彻抓住这个机会,脚尖在地上一挑,
一块碎木片朝着独眼虎的膝盖飞去。“噗”的一声,碎木片刺入独眼虎的膝盖,他痛呼一声,
单膝跪地。林彻趁机上前,短匕再次抵住独眼虎的咽喉,这一次,他没有留手,手腕用力,
短匕直接刺入了独眼虎的喉咙。独眼虎眼睛瞪得溜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鲜血从喉咙里涌出,很快就没了气息。林彻拔出短匕,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然后拿起木盒里的月华佩,揣进怀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有丝毫留恋,
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显然,
刚才的打斗声惊动了其他的喽啰。“不好!大当家出事了!”“快!进去看看!
”林彻脸色一变,知道不能久留。他转身朝着卧房后面的窗户跑去,推开窗户,纵身一跃,
落在了后院里。后院里有个柴房,他快步冲过去,推开柴房的门,躲了进去。
柴房里堆满了柴火,光线昏暗。林彻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
一群喽啰冲进了卧房,看到独眼虎的尸体,顿时炸开了锅。“大当家死了!”“是谁干的?!
”“快!搜!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脚步声在院子里来回穿梭,还有人朝着柴房这边走来。
林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匕,随时准备应对突**况。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喊:“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林彻一愣,
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在混进内寨的时候,故意在山下放了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