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远舟浑身好像都被烧化了,风一吹,火辣辣的疼。
他定定看着相拥宛若做了夫妻般的两人,苏晴动作僵硬,似怕弄疼了江州,又怕江州离开他。
她想起从前,他受伤,他只是冷漠地说:“我帮你去请医生。”
前世,母亲去世后,他被火盆烫伤,她说:“冷水冲冲。",晚上丢来药膏。
他曾以为,是她本就不善亲近,为人冷清。
可如今才看明白,是心不在他身上。
爱是小心翼翼,是手足无措。
“啊!”竹青回来,他将地上的江远舟搀扶起来,怒瞪对面的几人,“狼狼心狗肺,怪不得公子要烧了——”
苏晴冷着一张脸打断了他的话。
“江远舟,为了我,你甚至要杀人?,你爱烧什么烧什么,死就死远些,别祸害别人。”
说罢,他扶着江州走了。
看着江州眼底的窃喜和得意,江远舟只觉得可笑,一个垃圾,还自豪上了。
另外的两人此刻急急奔过来。
一个清秀一个妖冶,两人容貌绝色,此刻衣诀翻飞,似仙人下凡。
谢青棠是第一个抓住他衣袖的,“舟舟你受伤了,我...我们刚才是以为...以为...”
“我们是怕江州受伤,苏晴那个蠢货又迁怒你。”
崔昭宁一副愤愤不平。
谢青棠紧跟着迎合,“对呀,你瞧,她果然又对你发脾气了。”
恰逢此时,沈云婉回来了,他高声喊着,“州州,我把最好的医师绑过来了!”
江远舟瞧了眼,是郡王府的医官。
院子里一片死寂。
沈云婉生的粗狂,是个武将,不善掩饰的人此刻扬起尴尬的笑,“舟舟,我一眼就发现你受伤了,赶紧去请人了,还是姐姐心疼你吧。”
多荒诞的一幕。
明明母亲是给他取过字的。
朝光。
她们口中的‘舟舟’,不过是江州的‘替身’。
欺骗她,算计他。
江远舟扶着竹青后退一步,“我房中有药,都请回吧。”
三个人面面相觑,随后齐声道:“这怎么能行,你是我们的宝贝......”
他们很是担心。
但不是对她,而是怕医官不能去看江州。
江远舟直接进屋,没给身后三人一个眼神。
身上的伤涂了药刺的他整夜睡不好。
崔昭宁送来解闷的画本子;谢青棠去寻到菩提大师万金难买的檀香;沈云婉为她亲自做了一套暖炉。
伤结痂的那日,父亲来了。
“我还以为你性子转好,没想到,竟然设局伤害州州。”
冷风瑟瑟。
江远舟的伤口扫一眼就看的见,偏生江父视若无睹的,瞎了眼。
“北疆王上点头,就下旨,此事尚未定夺,陛下不许外传。”
他说罢丢下一瓶药膏。
江远舟心里不受控制的一紧,攥着膏药正要道谢。
江父语气阴鸷:“州州好心送你药膏,你日后老实些......”
“我不稀罕。”
道谢的话卡在嘴里,他将药膏丢回去。
施舍的爱,他不要。
当夜宫宴。
上一世他不知为何病了,未能到场。
苏晴穿了一身绯红宫装,明媚娇艳,她拉着江州跟人打招呼。
仔细看,那张脸还真和他有几分相似。
两人目光对上,不多时,苏晴缓步走来,“那天的事,我话重了,但你不要总针对江州。”
还没等江远舟开口反驳,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江州摔倒了。
苏晴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
“舟舟,何必单恋一只花呢?”沈云婉急急走过来,递给他一串荔枝,哄着道:“苏晴在现代就招蜂引蝶,你哪能受这个委屈。”
谢青棠摇晃着折扇,笑的温润,“话在理,舟舟自该配最好的。”
崔昭宁弯腰做了个鬼脸,“笑一笑嘛。”
江远舟望着眼前三人的假意关心,实则是怕他去寻江州的过错。
吃了口荔枝,涩的。
表面好的,里面坏了,就像他们几人的感情。
“是啊,我是该选更好的人。”他冷斥一声,眼神略过远处的两人。
三人许是看见了,侧身挡在他面前。
谢青棠的折扇扑出微凉的风,“小祖宗,选妻宴只有五日了。”
“你瞧,我听闻大雍要嫁一个人娶北疆公主,孤身一人远离家乡娶北疆,多悲哀啊,可见婚嫁是大事。”
崔昭宁的一双桃花眼潋滟弯着,“所以,我们的宝贝弟弟,想好选谁了吗?”
看三人急不可耐的样子,他生出玩弄的心思。
江远舟步步逼近,“我选...”,倏然,背后响起圣上驾到的喊声,江远舟话锋一转,“五日后你们便知道了呀,急什么。”
他回到席位上。
看着剩下三人眼神惊慌,在席位上郁郁寡欢的样子,暗爽不已。
算计他的时候他们的心都未必如此跌宕吧。
活该。
陛下和皇后和群臣言笑晏晏。
一旁的三人对她献殷勤,江远舟全作耳旁风。
余光扫到苏晴不断关照江州,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可江远舟心里只余一丝苦涩。
看透了,反倒不会痛了。
忽地,皇后挥挥手,“本宫有礼相赠。”
江远舟看见赠礼的一瞬,瞳孔震颤,顾不得规矩猛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