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小伙子,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就算华佗在世。”唐医生叹了口气,
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我不想你浪费过多的钱。拿着那张化验单,“我还能活多久,
唐医生。”“四天,从今天算起,你只有四天的寿命了,我诊断20多年,从未出过差错。
”他揉了揉眼睛。又缓缓说到:“他们都说我嘴直,我只是不想骗人家罢了,
行医讲的不就是良心吗?”“唐医生,那我该做些什么呢,我刚二十岁,还没有出过省,
没看过海,甚至都没和喜欢的人表白”,我说着眼泪不自主的掉了下来,“我才20,
才20啊......”“孩子,叔叔也想救你啊,当一个医生,我救不了你,
甚至都不能让你多活几天”,唐医生也哭了。就在这狭窄的医务室里,
一个60多岁的白发医生和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双双流着眼泪。命运。
就是这么戏耍着我。老天。就这么捉弄着我。“孩子,这钱你拿着,我半生无儿无女,
从业战战兢兢,没有收过一分钱礼,今天,我把这20万积蓄给你,
你好好活这剩下的几天吧。”他把一张银行卡给了我。“我不要,医生,我不要,
我都快......都快死了,不想在花一分钱了,我只想看看我爷爷奶奶,就够了。
”.......“不行,你拿着孩子,就当替叔叔活过这些天,
叔以前总想着早点出人头地,到头来,陪着我最多的也只是病人了”,他把银行卡塞给我,
密码也写在了背面。“走吧,孩子,你没什么时间了,把心里想做的事,都做完吧”,
我看着他冲进了洗手间,眼里还挂着一滴没有掉落的眼泪。谢谢您了,
谢谢......我走出医院,把那所谓决定我4天寿命倒计时的纸片,撕了个粉碎。
活着虽然有时候不开心。被同学排挤过;被大人呵斥过;被无赖流氓威胁过。可是,
我还活着呀。不到死的那一天,却知道了死的那一天。等死,这是有多绝望。“罢了,罢了,
你要我死,我偏要活给你看。”,碎屑漫天飞舞,我头也不回的上了回村的公交车。那里,
有我爱的人。一路上人语嘈杂,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似乎这世界与我,没有一丝联系。
“王羽,你去市里干嘛去了听你奶奶说你退学了前几天。”,一个婶婶问着我。
我呆呆的望着窗外,那鸟,飞的好高!“王羽,王羽?这孩子怎么呆呆的今天。
”她指着我说道。一旁的大伯拍了拍我,才缓过神来。“怎么了刘婶儿,你叫我了吗?”,
刘婶就在我家对面的戏台边上,平常也挺关心我们的。“孩子,你没事儿吧,
刚叫了你好几声,看你眼睛呆呆的。”,她继续问着我。“没事儿刘婶,我没什么事儿,
就是想回家看看奶奶她们。”“哦,那就行,我还以为你怎么了”车上再度回归了嘈杂,
直到下了车。我第一次买了东西回家,买了三袋奶粉,割了一斤五花肉。奶奶挣不上什么钱,
爷爷身体也不好。“奶奶,我回来了。”,推开门,他们两个不在,估计又去地里拔草去了。
算了,今天换我给他们两个老人家做一顿饭吧。打我记得事起就是爷爷种地,奶奶做饭,
闲暇之余奶奶也去地里。我就这么上着村里的小学,乡里的初中,这里的学费也不贵,
直到上了市里的高中。爷爷的腰挺不起来了,奶奶也......不想了,开开心心的吧。
就做一道猪肉炒青椒吧。我之前看奶奶做过,把这个过程记了下来:摘了几个青椒,
拔了小葱。把蒜切碎后,倒入菜籽油,过了一会儿,油冒出了烟,我把调料一股脑倒了进去。
嗤,香味飘了出来。接着把肉倒了进去。“把铁锹放那儿哇,
明儿在去把剩下的土豆瓣种了”,爷爷边咳嗽边说。“爷爷,奶,你们回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锅铲,跑了出去。“哎呀,老头子,你孙子回来了”,奶奶冲着爷爷喊到,
他耳朵现在有点聋。“艾,艾,王羽回来了,哈哈”,爷爷笑着小跑了过来。
我帮他卸下了篓子,里面还有一些土豆瓣儿。“走,进屋。
”我说着拉着他们俩的手走进了屋里。“哎呦,啥味儿,好香!”爷爷笑着说。“爷,
我今天回来买了点肉,就买了一斤,做给你和奶奶吃。”我洗了把手,继续把米饭炖好了。
“王羽长大了,会自己做饭了。”爷爷很高兴,换完鞋后拿出一瓶酒,
这是去年四叔来的时候带的,还有多半瓶没喝。“今天有好菜,喝点儿,和我大孙子喝点”,
爷爷今天心情是真的好,给我也倒了一点,估摸着有个一两多。“孙砸,你把锅铲放下,
奶奶回来了就不用你了,你和你爷爷好好喝点,别喝多了啊”,说罢奶奶把我拉回了饭桌上,
端上来中午没吃完的凉菜。“先吃着啊,那个猪肉还没炒好”,奶奶说着回厨房去了。“爷,
今儿怎么想喝酒了”,我吃了一口凉菜问他。“爷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你了啊,
一天的疲惫就没影儿了,我孙子长这么大,咱爷俩还没喝过酒呢,来一口。
”爷爷说着拿起酒杯。“那我敬你爷爷”,我们碰了一下。哎呀,辣!一口下去,
**辣的感觉。我的脸直接直接红扑扑的。“哎呀,哈哈,这后生,喝一口脸就红了,
哈哈”,爷爷又抿了一口。“爷爷老了,现在是耳朵也看不清了,眼睛也看不远了,
你们过星期回来一次,爷爷就多看你们一眼啊”,刚刚还笑着,现在又摸起了鼻子。
“多看你们一次,就又少看一次啊”,他这么说的,我的鼻子也酸酸的。“爷,
我得......”,我话刚到喉咙,奶奶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孙子长大喽,
都能喝酒了”,她眼里满是宠溺,我赶忙拿凳子给她坐。“你吃,你吃王羽,
奶奶把饭拿过来就吃。”奶奶又回厨房把大米端了上来。“哎呀,
香”“这肉割的不错嘛王羽”“在喝一口,陪爷在喝一口”......这一晚上,
我也记不清爷爷奶奶都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很开心。这是我这20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因为我看见了他们的笑容。朦朦胧胧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半生:我不是天才,
也不是幸运儿。从小学习平平常常,因为上学晚了,20岁还在读补习。
上小学的时候比别人大了三岁,却没有其他人高,被同学嘲笑是呆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初中,
各方面跟不上,学习常年垫底,老师经常叫我给家长打电话,说要开家长会,我充耳不听。
到了补习班,情况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好在认识了林溪,她成绩不错,就比我小了一岁,
对我也挺好。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奶奶和较好的亲戚外,这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林溪。
“王羽,王羽,起床了,林溪找你来了。”奶奶把我叫醒了。“林溪?奶奶现在几点了啊?
”“刚过七点,林溪找你有事儿孙子,奶奶和你爷爷要去种土豆去了,锅里给你留了稀饭”,
奶奶说完就走了。“林溪来啦,王羽他现在起来了,你要是没吃饭就和他一起吃点,
我和王羽他爷爷去地里了准备”,窗外传来奶奶的声音。“哦,我吃过饭了奶奶,
待会儿他起来,我找他有点事儿。”林溪慢慢说着。“林溪,进来吧”,我出门把她叫进来。
刚进门,她就拍了拍我。“王羽,昨天在班里怎么没看到你,老师说你去医院了,你,
没事儿吧。”“害,没事儿,就是肚子难受,医生说我活......活动活动就好了,
长期不运动积食了”,我拿出碗喝了一点稀饭。她在那里看着我。“假期了,你有安排吗?
”我笑着擦了擦嘴,“安排嘛,暑假整整有两个月,我暂时也没想好怎么过,你呢,
你想怎么过。”“我爸妈想让我去补课,说是为了明年高考,我不太想去,读书,
有时候很枯燥”“那就别去了林溪,好不容易放几天假,
我们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安排呀”“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要以学业为重的。
”她略微有点震惊的看着我。“哎呀,你看我这,林溪,你走了谁给我补课呀,
村里也没有和我们同一级的”,我挠挠头说道。“你看你,就只为你着想,一点都不考虑我,
不理你了。”,她站起来就要出去。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拉住了她,“林溪,
我的意思是,我想多陪陪你,我,我......想多看看你”“王羽,你,你干嘛,
肉麻死了。”,她雪白的脸红扑扑的。“哦,哦,不好意思,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刚想松开林溪,却有那么一瞬间发现她也在握着我。清晨村里的空气格外清新,
我们并肩走在小巷里。去哪里呢?去西坡!那里有夏季独有的食物,地愣,就是野生的草莓,
还有杏和李子。刚过了正街,刘婶儿就看到了我们,隔着玻璃喊道:“王羽,
大早上的你们要去哪儿啊。”“婶儿,我们要去西坡,摘点李子去。”我朝她挥了挥手。
“早上有露水,别着凉啦”,她也笑着向我们挥了挥手。林溪他们家长在村南侧,
和刘婶不太熟,也就没有说话。不一会儿,我们到了。“先休息一下吧,喘口气儿。”,
我朝林溪说道。“好呀,正好我也走累了”,林溪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微风就这样吹过她的脸庞,撩起一丝发梢,好美。这一刻,我看的有些出神,望着她,
哪怕就这样望一辈子,我想我也不会后悔。“王羽!你今天怎么了这是,坏坏的。”,
林溪站起来掐着我的耳朵说道。“哎呀哎呀,错了林溪,我看你头发上有个小蚂蚁,
怕它咬到你”“我不信,你骗我”,林溪拍了我两下这才作罢。“走吧,我带你摘杏儿去,
李子现在还很涩,估计还要过个半个多月才可以吃上。”“嗯,我们吃几个,
给你奶奶也带一点。”林溪说着就要上树。“你上的去吗,我去吧林溪”,我刚说完。
她脚下一滑,就这么直挺挺的摔倒了。“林溪!”,我赶忙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没事儿吧。
”“脚疼,我脚疼王羽。”她说着抬起腿,我扶着她的另一只手。“你别动,我帮你看看。
”我蹲下去,小心的撩起她的袜子,幸好只是擦破点皮。“我们回去吧王羽,
今天可真够背的,刚来就摔倒了。”,林溪摁了一下我的肩膀。“走,我背你回去。
”“不行,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不会的,我们走小道,小道那边没人。
”“你奶奶在那边种土豆呢”“那就走南边绕一下”就这样,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害~~~~嗨~~”一道厚实的声音传来过来,“那两个是谁,
谁让你们来摘我的杏儿的”。......西坡上的四舅来了,他老喜欢凶我们这些孩子了。
气氛瞬间好是尴尬,我们怎么就成了偷杏的了,就算是吧,一个也没偷呢还,很是无语。
“怎么办?”,林溪问道。“跑!”,我背起林溪就朝小道的方向绕了回去。
身后传来一阵阵叽里咕噜的声音。艾,情绪不稳定的中年男人,不就吃你俩杏儿嘛,至于嘛!
!“王羽,你慢点,颠死我了”,林溪轻轻拍了拍我。“好勒,听林大**哒”。
“这还差不多。”林溪很是得意的说着,仿佛忘掉了脚上的伤。就这样我们一路跑回村边,
不小心还是被佳嘉她奶奶看到了。顿时滔天的话语脱口而出,像是是播报什么大事儿般,
村里的广播大喇叭都不及她声音的五分之一。“快点儿,王羽,
待会村里的大娘们都跑出来了。”就这样,我们一颠一颠的跑到了奶奶家。“累死我了。”,
推开门,我把林溪放到了炕上,到我的房间里找出一瓶碘伏和几根棉棒。
“处理一下伤口吧林溪。”,我把碘伏涂到棉签上,轻轻划过刚撩起袜子的地方。
这次她没有反抗,只是略微发颤。碘伏虽然没有消毒水那么疼,但是被棉签那么一划,
也还是有些疼的。“谢谢你,王羽。”,林溪脸上划过一丝红晕,
“刚刚佳嘉奶奶看清我们了吗?”“没事儿,不理她,我跑的飞快,她不一定看清了的。
”我说着帮她把鞋穿上。“林溪,你看过海吗?我长这么大没有看过海呢还。”“没有,
我也没看过海。”她突然俏皮的说到:“电视里的海算吗?”我笑了笑。“我们去看海吧,
我带你看海去!”“好啊,啊?什么......我们这里哪有海呀。”,
林溪被我一下说糊涂了。我又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我们去看海吧,
我—带—你—看—海—去!!”她瞪大了双眼,“真的假的?”“真的!”,我点了点头。
“可是,我们去哪里看呢?怎么去呢?”“我们先去山东看威海,
先去北京在转转威海”“可是,路费呢,我算算啊,来回也要1000多了吧算上吃住,
我们两个”,林溪说着。“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林溪。”,我缓缓掏出那张银行卡,
“前两天在医院看完病,我出来买了张彩票,居然中了二等奖,还是两注!!
”“真的假的王羽,有,这这么,巧的事儿吗?”,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当然是真的,我骗过你吗林溪?”“没有,可是,可是我好像还是很难相信。
”林溪还是一脸懵懵的看着我。“明天我们先去城里验证一下余额,然后你在决定吧”,
我轻轻的说着,“那你怎么和林叔说呢。”“我爸呀,我爸管的有点严,我暂时也没想好,
我在想想”。“没事儿,中午我陪你回去,看看林叔怎么说。”“我爸,
我爸似乎对你印象还挺好的,昨天还说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嘿,那肯定呀,
我本来就很懂事的好吧。”“臭不要脸!”“好哈哈哈,你骂我,一会儿我不背你了。
”“你蛐蛐我”......正当我们小吵着。“孙子,奶奶回来了。”,
奶奶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赶忙跑出去帮她把农具卸下来。“奶奶,
今天我偷懒了没去帮你和爷爷。”我拿着篓子说道。“我的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休息几天,
奶奶不用你,你好好读书就行了”“赶快进屋奶奶,我去帮爷爷拿一下东西”,
我小跑着把爷爷也迎了进来。“是林溪啊,都长这么大了。
”爷爷进屋看到林溪后很是和蔼的问道。“爷爷好。”,林溪也很有礼貌的回了爷爷。
“脚怎么了呀,林溪。”奶奶比较心细,一眼就看出了林溪脚上的端倪。“哦,
我们两个出去不小心摔到了,擦破点皮,不碍事的奶奶”。“你也不看着点林溪啊,大孙子,
这么好一姑娘可不许受伤呢”,奶奶扭过来数落了我两句。我挠挠头,
“以后我好好盯着林溪,奶奶”。林溪脖子都红了。中午,奶奶下厨,
给我们做了凉拌西红柿,昨天的猪肉没有吃完,包了一些饺子。下午一点半,
我对林溪说道:“走吧,我们去和林叔叔商量一下”。林溪坐起来,
她的脚几乎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两个朝着她家的方向缓缓走着。
“你爸不会怀疑我要拐跑你吧,林溪”,我扭头看看她说道。“对呀,万一我爸这么想的话,
肯定不会同意我们去的。”“没事儿,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吧,争取说服林叔叔,
我们这样说.......”。......街道里记录了我们年少时的各种鬼点子。“爸,
你在家里吗?”,林溪敲了敲院门。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她家的小狗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直奔我腿上咬来。我本来就怕狗,周围又没有什么能躲的地方。就这样,原地起跳,
趴在了林溪的背上。而那只小狗,直直的挂到了我的裤子上。
我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咬我,不要咬我。”就这样,二人转出现了。不,
准确来说是三人转!狗子挂在我腿上,林溪原地转圈。......“林溪,
它好像没咬到我,要不你别转了。我觉得腿不疼。”“啊,下去AK,叫叫,叫个不停的”,
林溪斥责着狗子,它叫AK。“你们在干嘛?”,林溪的爸爸听到动静后出来,
看到这一幕后,“这狗又在干嘛。”“爸,还不把它弄下来。”林溪抱怨的说道。
林叔这才走过来,一把揪住小狗的脖子,把它拽了下来,狗牙和裤子刚勾一起了。“林叔,
我,我是......狗......来了才跳上来的。”我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
“没事儿,进来吧,你奶奶今天还在种地吗?”林叔问道。“对,还没种完呢林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