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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城
地处江南繁华之地
这里运河通畅,水陆并行,客商云集,舟车往来。
沿街店铺星罗密布,河上运船接流驶过,街上人群川流不息。
好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这份喧嚣热闹,却与今日城中的一桩大事——唐家招婿,格格不入。
江云走在熟悉的街巷上,身上穿着那天江家给的新衣服,肩上挎着一个不大的包袱,里面是他和小环仅有的几件旧衣和一点微末家当。
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小环,也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包裹,脸上带着不安,亦步亦趋。
没有想象中的鼓乐喧天,没有扎眼的红绸彩带,甚至连两府门前惯常悬挂的喜庆灯笼都未曾更换。
江家大门紧闭,仿佛与此事无关;而唐府那巍峨气派的朱漆大门外,亦是同样的冷清寂寥,只有两只石狮子沉默地蹲守着,不见半分婚娶的喜气。
只有街角几个探头探脑的闲汉和窃窃私语的议论,才勉强证明今天确有其事。
“公子……”小环的声音怯怯的,带着委屈,“他们……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
江云扯了扯嘴角,一丝苦涩在心底蔓延。
作为被江家放弃、推出来入赘的庶子,他还能奢求什么排场?
江家吝啬得连个送亲的人都没有,这身新衣大概已是他们最后的“仁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塞,抬手叩响了唐府那厚重冰冷的门环。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小厮的脸,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江云主仆一番。
“江家……江云。”江云报上名号,声音平静无波。
小厮眼神一闪,侧身让开:“姑爷请进。”
踏入唐府大门的一刹那,江云愣住了。
眼前景象与门外判若云泥!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耀眼的红!
廊檐下高悬着精巧的八角宫灯,每一盏都贴着金色的“囍”字。
朱红的绸带从高高的门楣垂落,随风轻摆。
抄手游廊的梁柱上缠绕着鲜艳的锦缎。
就连脚下的青石板路,也严丝合缝地铺上了厚厚的猩红地毯,一路延伸向府邸深处。
仆役们穿着整洁的新衣,步履轻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花果的甜香。
极致的奢华与喜庆扑面而来,几乎晃花了江云的眼。
这强烈的反差让他心头五味杂陈。
江云瞬间了然。唐家,姑苏城三大家族之一,招赘一个被本家轻视的庶子,终究是面上无光的事。
对外,他们选择了低调,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的冷落,以保全颜面。
对内,却将这场婚礼妆点得如此隆重奢华,或许是为了安抚他这位“新姑爷”,或许是为了彰显唐家的实力,也或许……只是做给府内的人看。
比起江家那近乎羞辱的“一套新衣”,唐家这份“里子”上的周到,竟让江云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感激。
至少,这里表面上的尊重,是他过去在江家从未感受过的。
“姑爷,这边请。”几个丫鬟早已等候在旁,围了上来,簇拥着江云往内院走。
“公子!你们要带我家公子去哪?”小环急了。
“小妹妹别急,是去更衣梳妆,误不了吉时。”一个年长些的丫鬟温声安抚,但脚步未停。
江云被带进一间布置得同样喜庆的厢房,很快,他身上的新衣被迅速剥下,换上了一套繁复华丽、以金线绣着祥云纹饰的大红喜服。
更让他错愕的是,一块沉甸甸、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大红盖头,竟也兜头罩了下来!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只余布料上细密的针脚触感。
“这……红盖头?”江云的声音闷在盖头下,带着难以置信,“入赘……当真与嫁人无异?原来这盖头,并非女子专属?”
荒谬感涌上心头。
“姑爷稍安,”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吉时将至,拜堂礼成需得盖头遮面。稍后奴婢们会伺候姑爷行礼,指引方向,您无需忧心。”
“不用你们伺候!”小环的声音气鼓鼓地插了进来,她也被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桃红色丫鬟服,此刻挤到江云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公子有我呢!我能照顾好公子!”她努力昂起小脸,语气异常坚决。
丫鬟们被她这副认真又稚气的模样逗乐了,发出一阵善意的咯咯笑声。
“好好好。”那清脆声音的主人也忍俊不禁,“那便由你搀扶你家公子去正堂行礼吧,可要扶稳了。”
丫鬟们轻松融洽的笑语,抚平了江云心中的波澜。
这唐府内院的气氛,似乎与他想象中的不同,带着一种难得的松弛与人情味。
比起江府那无处不在的冷眼与算计,这里……竟让他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甚至生出了一丝对未来的模糊期冀。
“吉时已到——新人登堂——”
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唱喏,瞬间压下了满堂的嘈杂。
小环小心翼翼地牵引着被红盖头笼罩的江云,一步一步,踏着柔软的红毯,走进那被无数烛火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喜堂。
红烛高烧,烛泪在光滑如镜的红木烛台上层层叠叠,凝成厚重的一滩。
数不清的烛焰跳跃着,将满堂刺眼的红绸、金箔、斗大的“囍”字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烈焰。
江云手中被塞入了一段红绸。另一端,被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稳稳握着。那只手的主人,便是他的新娘——唐清婉。
她并未如寻常新娘般凤冠霞帔,而是依旧戴着那个标志性的斗笠,只是今日换成了应景的大红色,幔纱垂落,将她整个面容遮挡得密不透风。
一身同样繁复华丽的嫁衣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在满堂红光中静立,神秘而疏离。
主持婚仪的司仪,肃立于香案之侧。他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无形的威仪让最后一点低语也彻底消失。厅堂内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位新人身上。
司仪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良辰吉日,天作之合。新人江云、唐清婉,缔结百年之好。行——拜堂之礼——”
他略作停顿,胸膛微不可察地起伏,再开口时,声调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拜——天地日月,覆载恩深——”
江云在小环的搀扶下,与唐清婉近乎同步地转身,面向厅外深邃的夜空和象征天地的香案,深深躬下身去。
“二拜——高堂宗亲,生养德厚——”
两人缓缓转向端坐于上首主位的唐家老爷和夫人。唐老爷面容儒雅,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唐夫人则雍容华贵,眼神平静无波。
江云再次躬身下拜,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对即将成为他“父母”的陌生人。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唱喏声悠长绵远,仿佛裹挟着无尽的祝福。
新人相对而立,隔着红盖头与幔纱,深深一拜。这一拜下去,契约便成,命运相连。
“礼——成——!”
“成”字的余音尚在梁间缭绕,厅堂内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笑声、鼓掌声、喝彩声!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祝姑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喜庆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在丫鬟们的簇拥指引下,江云有些恍惚,被牵引着,手中那截红绸再次传递来力量。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他握着红绸的手背,引导他真正牵住了新娘的手。
入手的那一刹那,江云心头猛地一荡!
那触感……难以言喻。
纤细,却骨肉匀亭;娇软嫩滑,如同上好的暖玉;柔弱无骨,仿佛轻轻一握便会化开。
他牵过小环的手,那是属于孩子的、带着依赖的温暖。
而此刻掌中的这只手,却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属于成**子的温软细腻,带着一种奇异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这就是……他的娘子,唐清婉的手吗?传言中那个“丑陋”的女子,竟拥有这样一双令人心旌摇曳的手?
红盖头下的江云,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先前关于容貌的种种疑虑,竟在这一握之下,被一种强烈的悸动冲得七零八落。一丝绮念不受控制地悄然滋生。
“姑爷,**,请随奴婢来。”丫鬟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失神中拉回。
没有宴饮宾客的推杯换盏,没有新人的敬酒答谢。
江云几乎是被“架”着,在丫鬟和小环的簇拥下,沿着铺满红毯的回廊,一路引向了布置一新的洞房。
那位神秘的斗笠新娘,始终沉默地走在他身侧,步伐轻盈而稳定。
“这就……结束了?直接入洞房?”江云心中愕然,旋即又被更强烈的紧张感攫住。
前世今生,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雏儿!那些硬盘里“老师们”的“启蒙教育”此刻在脑中疯狂闪现,却只带来更多的手足无措。
外院的喧嚣隐约传来,夹杂着杯盘碰撞和劝酒的笑语。
唐家虽未大宴宾客,但府内上下,从主人到仆役,显然都置办了几桌丰盛的宴席,共享这份关起门来的喜庆。
只是这场婚礼的两位主角,缺席这场属于他们的欢宴。
洞房内,红烛高燃,锦被生辉。
江云被安置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边坐下,头上的盖头依旧严实。
丫鬟们低声叮嘱了几句“姑爷稍候,**稍后便至”、“万不可自行揭盖头”之类的话,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连小环也被拦在了外间。
“哎……”江云想说什么,门已被轻轻带上。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每一息都格外漫长。
头上的盖头沉重而闷热,视线被完全剥夺,听觉却变得异常敏锐。
烛花偶尔爆开的轻响,远处宴席模糊的喧闹,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地放大在耳边。
他僵直地坐着,颈背早已酸痛僵硬,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出汗。
这诡异的沉默和等待,比刚才拜堂时更让人心慌。
新娘子呢?她去了哪里?为何迟迟不来?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腾,紧张感渐渐被焦躁取代。
“咚咚咚……”他忍不住屈指敲了敲床沿,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有人吗?外面……可有人在?”
无人应答。
江云又提高了些音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喂?有没有人听见?这盖头……能揭了吗?脖子都快断了!”
“扑哧——”
一声如空谷幽泉、百灵初啼般的轻笑,在他前方响起!那声音清灵悦耳,甚是好听。
江云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绷紧:“谁?谁在那儿?”他随即反应过来,这声音……难道是……?
心头猛地一跳,又是窘迫又是急切,“原来你在啊!那……那快帮我把这劳什子揭了吧!再顶下去,我怕是连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只听得那个清灵的声音悠然吩咐道:“小青,去,帮他把盖头揭了。”
“**!”另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这……这不合规矩呀!姑爷的盖头,理应由**您亲手来揭才是正理。”是小青,那个斗笠新娘的贴身丫鬟。
江云心中腹诽,这繁文缛节真是要命。
作为现代灵魂,他对谁揭盖头本不甚在意,但深知在这礼法森严的古代,这举动可能蕴含的意义。他按捺住性子,没有出声。
短暂的沉默后,那清灵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平缓无波,听不出情绪:“也好。”
脚步声轻缓地靠近,江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能感觉到有人停在了自己面前,一股极淡的、清冽幽冷的暗香若有似无地飘入鼻端。
接着,头顶一轻——那沉重的大红盖头被轻轻挑开,揭起。
遮挡去除,骤然涌入的光线反而让江云眼前白茫茫一片,视线模糊不清。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视线缓缓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身刺目的大红嫁衣,在烛光下流淌着华贵的暗纹。
向上,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大红斗笠,幔纱依旧严丝合缝地垂落,将新娘子的容颜彻底隔绝。
然而,那嫁衣之下,一具婀娜妖娆的身躯轮廓却无法被完全遮掩。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起伏的曲线在繁复的嫁衣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优美线条。
尤其胸前那饱满傲人的弧度,在红绸的包裹下更显惊心动魄,却又因衣料的高领盘扣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分春光。
(这身段……这肌肤……露出的那双手……)江云的目光无法控制地扫过那从宽大袖口中露出的半截手腕和纤纤玉指。
青葱十指,白皙得近乎透明,肌肤细腻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在红烛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他方才所握的触感完美契合。
一股强烈的、与所有传言截然相反的认知冲击着江云。
拥有如此魔鬼身材、冰肌玉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丑八怪?
视线如同被磁石吸住,在那朦胧的幔纱和窈窕的身姿上来回逡巡,试图穿透那层障碍,窥见真容。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脸上不自觉地堆起一个带着几分傻气的笑容,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
“嘿嘿……娘子,这盖头也揭了,你看……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话音未落,一道娇小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横**来,张开双臂,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江云和那神秘的新娘之间!
是那个叫小青的丫鬟!她圆睁着一双杏眼,警惕地瞪着江云。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