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滨海市,希尔顿酒店,2307房。我叫陈默,一个平平无奇的软件技术员。此刻,
我正瞪着天花板,失眠得像条濒死的鱼。隔壁,2308房,
正上演着一出精彩绝伦的动作大戏。不,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是更**的,
带着哭喊、咒骂和玻璃破碎声的家庭伦理剧。“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清亮又愤怒,
像一把淬了冰的刀。“你别胡闹!我们只是喝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慌乱中透着底气不足。然后,是另一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女声,带着哭腔:“姐姐,
你误会了,我们真的没什么……”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那个哭泣的声音,是我明天就要订婚的未婚妻,林晚晚。我们一起来滨海出差,
她说公司安排的酒店是标间,不方便,非要自己单独定一间。我当时还觉得她体贴,
现在想来,真是体贴到别人床上去了。我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理智的弦“啪”的一声就断了。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甚至来不及穿上外套,光着膀子,
穿着一条大裤衩就冲了出去。2308的房门虚掩着,我一脚踹开。眼前的景象,
比我想象中还要不堪。林晚晚衣衫不整地缩在墙角,梨花带雨。一个穿着浴袍的中年男人,
啤酒肚晃眼,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中间。而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职业套裙,长发微卷,妆容精致,哪怕是在这种抓奸的狼狈场合,
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她就是刚才那个声音清亮的女主角,
此刻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冰。“误会?林**,你管这叫误会?
”她冷笑一声,指了指床上凌乱的痕迹,“那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来,
打扰了你们的‘商业交流’?”林晚晚哭得更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他,
是他灌我酒……”我再也看不下去,一个箭步冲进去,将林晚晚护在身后,
双眼赤红地瞪着那个中年男人。“孙子!你敢动我的人!”我的出现,
让现场的四个人都愣住了。中年男人显然没料到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
而林晚晚则是一脸煞白,眼神躲闪,不敢看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那个气场强大的女人。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从我光着的膀子到脚上的拖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哟,
又来一个?怎么,你是她的保镖,还是下一个‘商业交流’对象?”“**嘴巴放干净点!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口不择言。她眼神一寒,“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我的话还没说完,林晚晚突然从我身后冲出来,一把抱住那个女人的腿,
哭喊道:“冰河姐!求求你!你放过我们吧!都是我的错!跟陈默没关系!”冰河?
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瀚海集团的执行总裁,商界有名的大佬,人称“冰河女帝”。
传闻她手段狠辣,杀伐果断。原来,她就是那个被戴了绿帽子的原配。
冰河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的林晚晚,又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放过你们?
可以啊。”她缓缓开口,“你,现在就给我滚。至于你,”她指向我,“管好你的女人,
别让她像条狗一样到处乱咬人。”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我不管她是谁,什么女帝,
侮辱我可以,但不能这么说林晚晚!……至少,在这一刻,我还没完全接受她背叛我的事实。
“**的!”我怒吼一声,挥拳就朝那个中年男人脸上砸去。男人吓得一缩,
我这一拳却没打着他,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抓住了。是冰河。我没想到她一个女人,
力气竟然这么大。我奋力一挣,没挣开。“怎么?想打人?”她冷冷地看着我,
“打不过男人,就想对我动手?”混乱中,我也不知道是她绊了我一下,还是我自己没站稳,
我们俩双双摔倒在地。我压在她身上,她也毫不示弱,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
清脆响亮。我被打懵了,她趁机翻身,膝盖顶住我的胸口,又一巴掌扇了过来。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跟一个女人打架,还被按在地上摩擦。我怒吼着,抓住她的手腕,
一个翻身将她反压在身下。“疯女人!你打上瘾了是吧!”她在我身下剧烈挣扎,头发散乱,
但眼神依旧凶狠得像头母豹子。我们俩就像两只野兽,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直到酒店保安冲进来,才把我们分开。最后,
我们几个人都被“请”到了酒店的保安室。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调解,事情总算明了。
中年男人是冰河的丈夫,也是林晚晚的上司。林晚晚为了一个项目,半推半就地从了。而我,
是那个从天而降的、被绿了的未婚夫。真是年度最佳笑话。冰河处理事情的方式很干脆,
她没再多看她丈夫和林晚晚一眼,只是冷冷地对保安说:“让他们滚。”然后,她转向我,
眼神复杂。那张被打出红印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跟我来。”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但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她把我带到酒店的行政酒廊,要了两杯威士忌,一杯推到我面前。
“为什么打我?”她问,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只剩下疲惫。“你骂人。”我闷声回答,
感觉脸颊**辣地疼。她自嘲地笑了笑,“我骂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我无言以对。是啊,
事实。林晚晚背叛了我,为了钱,为了项目,为了一个我给不了她的未来。“她跟我说,
你是个好人,但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冰河晃着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说,跟着你,她一辈子都只能住在那间六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每天挤地铁,
为了几千块的房贷愁眉苦脸。”我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地疼。这些话,
林晚晚从来没对我说过。她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善解人意、不慕荣华的小女人。原来,
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你觉得,是我错了?”我抬起头,看着她。她迎上我的目光,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丝裂痕,一丝和我相似的、被背叛的伤痛。
“我们都没错,”她喝了一口酒,声音沙哑,“错的是我们太天真,以为感情能当饭吃。
”那一晚,我们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酒。两个同样被背叛的灵魂,在酒精的麻痹下,
短暂地找到了共鸣。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和脸上的巴掌印回到公司,
迎接我的是老板老李的狂风暴雨。“陈默!你昨天给客户的演示是怎么做的?数据全错!
逻辑混乱!你知道我们为了拿下这个单子,花了多少心血吗?全被你给毁了!”老李,
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我亦师亦友的引路人。他平时和蔼可亲,但发起火来,
整个办公室都能抖三抖。我低着头,一言不发。我没法解释,我总不能说我因为未婚妻出轨,
一夜没睡,精神恍惚吧。“说话啊!你哑巴了?”老李气得直拍桌子。我深吸一口气,
抬起头,“对不起,李总,是我的问题。所有责任,我一力承担。”老李看着我脸上的红印,
愣了一下,火气消了大半。他把我拉到办公室,关上门,递给我一支烟。“怎么回事?
跟人打架了?”我接过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烟雾呛得我直咳嗽。我把昨晚的事情,
掐头去尾,简单说了一遍。老李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你这小子……算了,这事不怪你。”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你放三天假,好好调整一下。
工作的事别想了,天塌不下来。”我心里一暖,眼眶有些发酸。“谢谢你,李总。
”“谢个屁,赶紧滚蛋,看着你就心烦。”我拿着老李给的“恩准”,
浑浑噩噩地离开了公司。我没有回家,那个我和林晚晚一起布置的小窝,现在对我来说,
比地狱还可怕。我找了一家常去的酒吧,从下午喝到深夜。酒是个好东西,它能让时间变快,
让痛苦变得模糊。就在我喝得半醉,准备再叫一打啤酒的时候,
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到了我对面。还是那身黑色的职业套裙,还是那张冷艳的脸。是冰河。
她看起来也喝了不少,眼神有些迷离,但依旧带着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又见面了,手下败将。”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我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彼此彼此,败军之将。”她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叫来酒保,点了一瓶昂贵的“皇家礼炮”。
我看着那瓶酒的价格标签,后面的零让我瞬间清醒了一半。这娘们,是真有钱。“一个人喝,
多没意思。”她给我倒了一杯,“陪我喝。”我没拒绝。反正都是喝酒,跟谁喝不是喝。
我们就像两个比赛的选手,一杯接一杯,谁也不说话,谁也不认输。我不知道喝了多少,
只记得最后,冰河“砰”的一声趴在了桌子上,醉得不省人事。我看着她,
又看了看桌上那瓶见了底的皇家礼炮,一阵头大。买单的时候,服务员报出的数字,
让我感觉我的心在滴血。我摸遍了全身的口袋,又把微信和支付宝的余额凑了凑,
才勉强付清了酒钱。我,一个苦逼的程序员,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栓Q,我真的会谢。
看着烂醉如泥的冰河,我叹了口气。总不能把她扔在这儿吧。
我从她那价值不菲的手提包里翻出身份证,在旁边的酒店给她开了一间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弄到床上。我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沉睡的侧脸。
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强势,甚至有几分脆弱。我犹豫了一下,
从酒店房间里找来纸笔,写下了一行字:“酒钱一共XXXXX元,这是我的收款码,
记得还钱。另外,昨晚打架的事,我们两清了。”我把纸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离开,
没有一丝留恋。我以为,我和这个叫冰河的女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三天假期结束,我回到公司,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工作。
老李没再提那件事,同事们也只是以为我家里有事。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除了我的心,
空了一大块。一周后,公司接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国内顶尖的商业巨头,瀚海集团,
竟然主动联系我们,说对我们公司开发的一款商业决策辅助软件很感兴趣,
希望能进行一次深入的合作洽谈。整个公司都沸腾了。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能被瀚海集团看上,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了。老李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把这个任务郑重地交给了我。“陈默,这次的机会千载难逢!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这个项目的核心代码是你写的,没人比你更了解它。成败,在此一举!
”我自然也是摩拳擦掌,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把项目资料和演示PPT做得尽善尽美。
洽谈那天,我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地走进了瀚海集团那栋高耸入云的总部大楼。会议室里,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准备已久的演讲。“各位领导,下午好。我今天为大家介绍的,
是我们公司自主研发的‘先知’系统。它基于大数据和深度学习算法,
能够对企业的运营状况进行精准的风险评估和未来预测……”我讲得口干舌燥,**澎湃。
然而,对面的几个瀚海高管,却始终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就在我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在助理的簇拥下,
缓缓走了进来。还是那身熟悉的黑色套裙,还是那张冷艳的脸。她走到主位上坐下,
双腿交叠,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我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陈技术员,讲得不错。继续。”我的大脑,再一次“嗡”的一声,彻底宕机。冰河!
她怎么会在这里?瀚海集团的负责人,竟然是她?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之前所有的慷慨陈词,在她眼里,恐怕都只是一场拙劣的表演。那一瞬间,
我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她是来报复我的?是来看我笑话的?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我的演讲。但我的声音,
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察的颤抖。演示结束后,冰河带头鼓了鼓掌。“‘先知’系统,
很有意思的名字。”她看着我,眼神玩味,“陈技术员,你觉得,它真的能预测未来吗?
”“它不能预测未来,但可以根据现有数据,推演出最大概率的可能。”我硬着头皮回答。
“哦?”她挑了挑眉,“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在场的其他人,
“我们瀚海集团,最近准备收购一家公司,叫辉煌集团。你就用你的‘先知’系统,
帮我算算,这家公司前景如何。”辉煌集团?那可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明星企业,
各大媒体都在吹捧它的商业模式。我没有犹豫,
立刻将辉arong集团的公开财务数据导入系统。几分钟后,一行红色的警告,
出现在屏幕上。“警告:目标公司存在巨大的财务泡沫和违规操作风险,预计在六个月内,
有超过95%的概率会爆发债务危机,导致破产。”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瀚海的一位副总皱眉道:“这不可能!辉煌集团的财报非常漂亮,
我们请了顶级的团队做过尽职调查,结论是优质资产。”我看着屏幕上的结果,心里也没底。
虽然我信任自己的代码,但这个预测结果,实在太过骇人听闻。我看向冰河,
她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相信陈技术员的系统。”她缓缓开口,一锤定音,
“这个项目,我们瀚海投了。合同细节,我的助理会跟你们谈。”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和老李都懵了。签完合同,我跟着老李走出瀚海集团的大门,感觉还像在做梦一样。
“陈默,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老李激动地拍着我的背,差点把我拍出内伤。
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冰河的目的,
绝对不是看上我们这个小破公司那么单纯。果然,我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第二天,
冰河的助理就联系我,说冰河总裁要单独见我,谈谈项目的技术细节。我按时赴约,
地点却不是公司,而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冰河坐在我对面,切着牛排,姿态优雅。
“陈技术员,还习惯吗?”她问。“托您的福,公司上下都快把我供起来了。”我实话实说。
她笑了笑,“那晚的酒钱,还没还你。你开个价吧。”“不用了,就当是我请你的。
”我可不想跟她有金钱上的瓜葛。“哦?你确定?”她放下刀叉,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好闻的香水味飘了过来,“那不如,换个方式?”“什么方式?”我警惕地看着她。
“来我这里上班。”她语出惊人,“年薪三百万,加期权。怎么样?”我承认,我心动了。
三百万,这个数字我得在老李那儿干十年,不,二十年才能挣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