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剑锋抵喉献书求生冰冷的汗珠滚落颈侧,渗入单薄的中衣。窗外喊杀震天,
兵刃撞击与濒死哀嚎织成绝望的序曲,浓重的血腥味无孔不入。
赵明薇背抵着冰冷的雕花床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完了。
穿成这个同名同姓的亡国公主才多久?连记忆碎片都没理清,就要为这个腐朽王朝陪葬了吗?
“砰——!!!”一声巨响撕裂死寂!沉重的楠木殿门被狂暴的力量踹得四分五裂!
木屑与铜栓碎片如暴雨激射。狂风裹挟着更浓烈的血腥和硝烟灌入,
吹得鲛绡纱帐狂舞如鬼魅。逆着门外冲天火光,一个高大如魔神的身影堵在门口。
沉重的玄甲覆满深褐污迹,肩甲狰狞。手中长剑斜指地面,
粘稠的暗红液体顺着森寒剑刃汇聚、滴落,砸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如同丧钟。他踏了进来,铁靴碾过碎木,每一步都像踩在赵明薇的心脏上。
冰冷的恐惧毒蛇般缠绕全身,越收越紧。他走到近前。烛光映亮一张冷峻如刀削的脸,
剑眉深目,薄唇紧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的黑潭,
翻涌着未褪的暴戾杀意与冰冷的厌倦。脸上溅着半干血迹,宛如地狱修罗。新君萧彻。
冰冷的剑锋,带着刺鼻血腥,精准地抵上赵明薇脆弱的咽喉。皮肤瞬间激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死亡的寒气直透骨髓。“前朝余孽?”声音低沉沙哑,淬着冰渣。思维一片空白!不能死!
绝对!求生本能火山般爆发!身体先于思考!她猛地抬手,动作因恐惧而扭曲痉挛,
不顾一切地探向身侧玉枕下!手指慌乱摸索,触碰到那叠熟悉的、带着墨香体温的粗糙稿纸,
如同抓住最后的浮木!“陛…陛下!新…新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尖利破碎,
带着绝望的哭腔。手臂剧烈颤抖着,将那叠被揉皱的稿纸,
献祭般高高举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前。动作太大,冰冷的剑锋在脖颈压出一道细微红痕,
刺痛传来,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时间凝固。只有烛火哔剥和她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剑,
依旧稳稳悬于咽喉。第二章:墨迹未干惊破天机萧彻的目光,如冰锥钉在稿纸上。
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的暴戾停滞了一瞬,被惊疑覆盖。周身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奇异地滞涩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剑。剑尖垂落,
血珠滴落的“嗒嗒”声重新响起,更慢,更重。冰冷的压迫稍减,
但另一种无形的、毛骨悚然的压力随着他专注的凝视沉沉压下。他伸出手。骨节分明,
修长有力,覆盖薄茧,沾着暗红血渍。他没有接稿纸,而是直接用带着血腥味的手指,
精准捏住最上面一页的边缘,动作强硬。粗糙指腹擦过她的指尖,带来战栗的冰冷。
他捏着那张纸,收回手臂,举到眼前。死寂。
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垂眼,目光锐利如鹰隼,
一行行扫过纸上略显潦草的字迹——那是赵明薇昨夜才写完的初稿。时间流逝,
每一息都漫长如世纪。赵明薇僵硬举着稿纸,手臂酸麻,冷汗浸透中衣,脖颈刺痛尖锐。
突然,他捏着稿纸的手指猛地收紧!“嗤啦!”坚韧的宣纸发出不堪重负的**,
边缘被捏出无法抚平的深褶!纸张痛苦扭曲。赵明薇吓得猛一哆嗦,几乎瘫软。他猛地抬眼!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直直射来,
涌着惊涛骇浪:震惊、错愕、被窥破最深秘密的滔天怒意……还有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痛楚!
激烈情绪疯狂碰撞,最终化为一片冻结灵魂的冰冷死寂。他死死盯着她,
目光像要将她皮骨剖开审视。呼吸沉重了一瞬,胸膛起伏,喉结滚动,
压抑着即将喷薄的东西。空气凝固如铅。薄唇如刀锋般极其缓慢地掀开,声音压得极低,
沙哑如砂砾摩擦,字字如刀,砸在死寂里:“孤的秘密……”他顿了顿,
毒锥般的目光死死盯在她脸上,“你怎会知道?
”第三章:以笔为刀苟延残喘那质问如同惊雷在赵明薇脑中炸开。秘密?
上写的是她昨夜刚“创作”的一个小故事——一个少年将军在北境苦寒之地挣扎求生的片段。
她只是下意识地、凭着穿越前那份《大梁秘史》资料里的模糊记载,加上想象润色而成!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无法呼吸。解释?如何解释?说是史料记载?那是找死!
说是天授神启?更是无稽之谈!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谬却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浮现。
她猛地伏低身体,额头几乎触到冰冷的地砖,声音因极度恐惧而破碎断续:“陛…陛下恕罪!
臣女…臣女只是…只是夜有所梦!
…便随手记下…妄加揣测…编成了话本子…只为排遣心中惊惧…绝无半分探查陛下过往之意!
臣女…臣女万死!”她不敢抬头,只能感觉到那冰冷刺骨的目光依旧钉在她身上,如同凌迟。
殿内死寂,只有她剧烈的心跳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编?
”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带着一丝玩味的危险,“编得如此…身临其境?
连孤嚼食草根积雪时,喉间那火烧般的刺痛与冰寒入腹的绞痛…都分毫不差?
”赵明薇浑身一颤,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资料里只提了“断后三日,粮绝”,
这些细节…难道是真的?她误打误撞,戳中了最深的痛点!“臣女…臣女惶恐!
定是…定是那梦境太过真切…臣女无知…亵渎天威…”她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为陛下书写新篇…只求…只求陛下…给臣女一个…一个赎罪的机会…”她豁出去了,
将“创作”作为唯一的筹码抛出。长久的沉默。空气沉重得几乎要将她压垮。终于,
一声极轻的冷哼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呵…赎罪?
”萧彻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实质性的杀意似乎收敛了些许,“那便…写。让孤看看,
你这支笔,还能写出些什么‘梦’来。”他随手将那捏皱的稿纸扔回她脚边。
“滚回你的地方。明日此时,孤要看到新章。”如同得到赦令,赵明薇几乎虚脱,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抓起那页皱巴巴的“救命符”,
连滚爬爬地退出了这座差点成为她葬身之地的寝宫。夜风一吹,她才惊觉,
全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刺骨。活下来了…暂时。以笔为刀,在暴君眼皮底下,
苟延残喘的日子,开始了。第四章:御前惊魂孤臣疑云数日后,御书房。
沉重的紫檀木门隔绝了外界。冷肃的气息混合着墨香和一丝铁锈味。阳光透过素白宫纱,
尘埃在光柱中无声飞舞。赵明薇垂首立在巨大的御案下,指尖冰凉蜷缩,掌心湿冷。
宽袖遮掩下,身体微颤。
她手中捧着今晨耗尽心神“创作”的新稿——一个年轻帝王隐忍筹谋,
于权臣环伺、强敌窥探中,最终在惊天宫变翻盘的故事。情节惊心,
字里行间巧妙嵌入了更多只有萧彻才能心领神会的早年隐秘细节。萧彻高踞蟠龙宝座,
玄色常服衬得面容愈发冷峻。他看似随意地翻动着案头那叠墨迹犹新的稿纸,指尖划过纸面,
发出单调的“沙沙”声,敲打在赵明薇紧绷的神经上。终于,他停下翻动,
指尖在某一页敲了敲。“昨日那章,”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孤看了。
”赵明薇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写得……”他抬起眼,深潭般的眸子锁住她,
停顿片刻,“不错。”轻飘飘两个字,让她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劫后余生的庆幸刚冒头。
“只是,”他话锋陡转,语气依旧平淡,却陡然带上凛冽寒意,“孤很好奇。
”他微微倾身向前,手肘撑在案上,指尖点着稿纸,带来无形的重压。“公主殿下,
深居内苑,养尊处优。”他慢条斯理,字字清晰,“是如何……得知那北境苦寒之地,
冬夜行军时,需用烈酒涂抹刀鞘,方能勉强拔出战刀,不至冻粘皮肉这等细微末节?
”目光如鹰隼,直刺而来。“又是如何……将孤当年在云州城外,于乱军之中孤身断后,
身陷重围三日,箭尽粮绝,仅靠嚼食草根积雪维生,
最终却奇迹般生还突围的旧事……”声音压低,如同危险耳语,“描绘得……分毫不差,
恍如亲历?”空气瞬间冻结!赵明薇后背冷汗瞬间浸透中衣,寒意窜上头顶,头皮发麻!
他问得太精准,太致命!大脑疯狂运转,几乎冒烟。冷汗湿透里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御书房沉重的紫檀木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
一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滑入。深紫色织金蟒袍,玉带环腰,
身姿挺拔如修竹。乌发一丝不苟束于白玉冠内,面容如冷玉雕琢,眉目清绝,
气质端方——权倾朝野的首辅谢珩。他手捧明黄奏疏,步履从容,袍袖微动,
带着刻板的优雅。然而,当他的目光扫过御案,
落在那叠被萧彻指尖压着的、字迹熟悉的稿纸上时,
那张永远波澜不惊、如同覆着完美面具的脸上,
极其罕见地掠过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错愕。快如闪电,瞬间消失。他迅速垂眸,
恢复古井无波的孤臣姿态。他行至御案前,微微躬身,声音清冷如玉磬:“陛下,
南境军饷调拨的急奏,需御笔亲批。”恭敬呈上奏疏。萧彻目光移开,随意“嗯”了一声。
谢珩直起身,目光似不经意地再次扫过案头稿纸。这一次,
视线在赵明薇脸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目光极深、极冷,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仿佛瞬间剥开了她所有强装的镇定和惶恐,直抵深处的不安和秘密。只是一瞥。随即,
他敛目垂手,静静侍立一旁,如同一尊无生命的玉像。然而,那一眼,却让赵明薇如坠冰窟,
寒意直冲天灵盖。比萧彻之间的威压更恐怖的,
是谢珩这无声的、冰冷的、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审视。她僵在原地,感觉空气稀薄沉重,
冷汗湿透。第五章:禁书焚稿孤臣问罪“公主殿下好雅兴。
”冰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在偏殿门口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窗外的鸟鸣。
赵明薇正伏在案上,咬着笔杆苦思新章情节,闻声悚然一惊,毛笔“啪嗒”掉在宣纸上,
洇开一团墨迹。她猛地抬头。首辅谢珩不知何时已站在殿内,
深紫蟒袍衬得他身姿越发孤高清绝,也越发寒气逼人。他身后跟着两名面无表情的内侍,
手捧空漆盘,显然是来“办事”的。殿门大开,阳光刺眼,
却驱不散他带来的那股冰冷肃杀之气。“首辅大人…”赵明薇慌忙起身,心脏狂跳。
她的话本因内容“大胆”(影射太多),确实在宫女太监的小圈子里隐秘传抄过,
难道…“本官奉旨整肃宫闱,查抄禁书淫词,以正视听。
”谢珩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慌乱的脸,最终落在她案头散乱的稿纸上,那眼神没有波澜,
却比刀锋更利,“听闻殿下此处,颇有些…不入流的读物?”他缓步上前,
无视赵明薇瞬间煞白的脸色,修长如玉的手指直接探向案头那叠写满字的纸。
他并非胡乱翻找,指尖精准地掠过最上面几张新写的、相对“安全”的稿子,
径直探入下面一叠明显翻阅多次的旧稿中,
精准地抽出了夹在中间、用朱砂在页眉做了个极小标记的几张!赵明薇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是她早期写的一篇,
灵感来源于谢珩早年一段不为人知的轶闻——关于一位孤高清正的年轻臣子,
如何在某个雨夜,为递送一份关乎社稷存亡的密报,不得不摒弃所有规矩,
深夜翻越某位重臣府邸的高墙,险死还生。她当时写得投入,细节描绘极为生动,
甚至刻画了那臣子攀爬时被瓦片割破掌心、鲜血染红密报一角的情景。谢珩垂眸,
目光落在稿纸上。他看得很快,但赵明薇清晰地看到他捏着稿纸边缘的手指,
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骨节微微泛白。片刻,他抬起头。
那张冷玉般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潭。“公主殿下,”他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将那几张稿纸在她眼前晃了晃,
指尖点着其中一段描写攀爬与鲜血的文字,“解释一下?”他微微倾身,逼近一步,
属于上位者的冰冷气息笼罩下来。
“这‘孤臣深夜爬墙私会’的桥段……”他刻意加重了“私会”二字,
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眼神却锐利如冰锥,直刺赵明薇眼底,“影射的是谁?
这其中的细节……又是从何处窥探得来?”赵明薇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知道了!
他完全看穿了!这根本不是问话,是审判!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冻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完了…第六章:疯批截稿囚禁暗示“哟,这么热闹?
”一个轻佻又带着几分阴郁笑意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打破了偏殿内几乎凝固的死亡气息。伴随着这声音,一道颀长张扬的身影斜斜倚在了门框上,
挡住了大片阳光。来人一身暗红色织金蟒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墨发未束,
随意披散,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一张脸俊美得近乎妖异,尤其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此刻正含着三分玩味、七分邪气的笑意,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僵持的两人。
疯批王爷——萧烬。萧彻同父异母的弟弟,一个以乖张暴戾、行事莫测著称的存在。
他无视了首辅谢珩瞬间蹙起的眉头和冰冷的视线,也仿佛没看到赵明薇惨白如纸的脸色,
自顾自地踱步进来,靴子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慵懒的轻响。他的目光在殿内逡巡一圈,
最终落在了谢珩手中捏着的那几张稿纸上,又扫了一眼赵明薇案头堆叠的纸张,
眼中闪过一丝浓厚的兴趣。“首辅大人这是在……审稿子?”萧烬笑嘻嘻地凑近谢珩,
伸手就要去抽他手里的纸,“什么好东西?让本王也瞧瞧?”谢珩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