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秦露露,是一位现代28岁法医,竟重生为古代冲喜庶女。
榻上那位将死的太子,中的是我前世的灭口毒。救他,我会被当作妖孽烧死。不救,
我马上殉葬。我拿起银簪。是先验尸,还是先救命?01我,
秦露露28岁一位行业优秀法医(自封),
当我如往常一样检查完今日最后一位被害者遗体后,准备下班去美美的嗦碗螺蛳粉,
眼前突然一片眩晕,一道刺眼的强光毫无预兆地从天际笼罩下来,瞬间吞没了我的一切感知。
天旋地转。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唰唰冲入我脑中。再睁眼,眼前一片血红。红盖头蒙在脸上。
我一把扯下,看到周围环境,我呆了......这古色古香的环境,雕花木床、锦缎纱帐,
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啥玩意,老娘我这是穿越了?等等,
这原主的记忆怎么这么像最近看的脑残小说的情节?!
原主跟我同名同姓却是一个没实权的太子妃(冲喜庶女)。
太子还是一个被毒害的将死之人......既然来都来了,老娘我可不甘心当炮灰,
要借原主身闯一条路出来。况且,原著中有提一嘴太子这会儿并没死,还有救活的可能。
再说了,老娘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优秀法医,知识咱有,看我显身手。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一声巨响,门被踹开。冷风裹着脂粉香,猛地灌进来。烛火都跟着晃了晃。“太子妃,
请吧。”声音又冷又硬,像冰碴子砸在青石板上。
看这锦绣华服的打扮像是小说里说的侧妃孙氏。两旁还立着两个像山一样的婆子。
“殿下已然薨了。”“您是新妇,理当追随于地下。”“体体面面上路,全了这份情谊,
对大家都好。”一个托盘递到我眼前。金杯里酒液晃荡,浓郁的香气里,
夹着一丝极不和谐的甜腥。毒酒。这就等不及了?新婚夜,就要我殉葬?02我没哭,
也没求。哭给谁看?求谁?这屋里,只有要命的人。我慢慢伸手,指尖碰到微凉的杯壁。
碰到酒的刹那。我心头猛地一缩。不对。
这粘稠度…这颜色透光的感觉…和我记忆中某种宫廷禁药,几乎吻合。电光石火。
我猛地缩手,像是被烫到。整个人向后一踉跄。惊呼脱口而出:“这酒不对!”满室死寂。
连侧妃的呼吸都顿了一瞬。我直视她骤然阴鸷的眼睛。声音拔高,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却字字清晰:“娘娘!这酒里被人加了料!”“是‘赤焰鸩’!性极烈,入口如火烧,
能催发心跳,让人死前血脉贲张,痛苦万分!”“殿下本就…若饮下此酒,哪怕只是一口,
症状便会如同、如同…”我顿住,吸了口气,厉声道:“如同被活活煎熬而死!
”“有人这是要借娘娘您的手!”“让殿下连死都不得安宁,要背负狂悖暴虐的污名啊!
”话音未落。我猛地挥手打翻托盘。金杯坠地。毒酒泼洒,嗤地一声,在地上蚀起细小白沫。
我盯着侧妃瞬间苍白的脸。“此酒,妾身不能饮!”“请娘娘即刻彻查!
”“揪出这包藏祸心之徒!”殿内死寂。只有毒酒在地上腐蚀的细微嘶嘶声。像毒蛇吐信。
侧妃孙氏的脸色。从刚才的胜券在握。变成了惊疑不定的青白。她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冰的针。在我脸上扎了又扎。“巧言令色!”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
“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活命,编造的瞎话!”但语气里的狠厉,已经弱了三分。她怕了。
怕的不是我。是我指出的那个可能性——有人把她当刀使,还要让她背黑锅。
03“娘娘若不信,可召太医验看酒渍。”我挺直脊背,声音稳住。“只是,
动静若闹大…”我适时停住。让她自己品。她品出来了。太医院水深。
谁知道来的会是哪路神仙?万一真是对头的人…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幻。杀意暂缓。
但戒备更深。“即便如此,殿下已然如此,回天乏术。”她话锋一转,
恢复了那副主事人的腔调。“礼制不可废。”“来人——”她提高声音。
“送太子妃回偏殿歇息。”“唤净房的人来,给殿下净身装裹,准备后事!”心猛地一沉。
最坏的情况来了。她不杀我。但要断太子的生机!门帘晃动。两个低眉顺眼的太监应声而入。
手里端着铜盆白布。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直朝榻边走去。不能让他们碰到太子!
长期卧床的人,极度脆弱。那点微弱的生机,经不起任何折腾!更别说所谓的“净身”,
根本是催命符!“住手!”我厉喝一声。什么都顾不上了。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婆子。
像疯了一样扑到那张华丽的雕花大床边。太子李恒静静躺着。脸色灰白。唇无血色。
真像个死人。“放肆!”侧妃怒斥。婆子们反应过来,要上来拉扯我。
就在她们碰到我衣袖的前一瞬。我做出了最大胆的举动。一把掀开了太子盖着的锦被!
扯开了他明黄寝衣的宽大袖口!“娘娘您看!”我指着他的手臂外侧。声音带着哭腔,
却异常清晰。震住了所有人。手臂上。赫然有几处暗红色的斑块。在苍白皮肤上,触目惊心。
“这…这是尸斑!”一个太监失声叫道。殿内顿时一片低呼。人人色变。尸斑现,人死透。
这是常识。04“胡说八道!”我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说话太监。他吓得一哆嗦。
我紧紧抓住那只冰冷的手腕。指尖能感到皮下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搏动。还活着!
我抬头,直视侧妃,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此乃‘还阳斑’!”“古籍有载,
唯大气血未绝、体内生机奔涌欲破关者,方会显现此异象!”我声音颤抖,
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看似如尸斑,实则是血气强行冲关,欲唤醒沉疴的征兆!
”侧妃愣住了。“还阳斑?”她显然没听过。周围的人也面面相觑。“冲喜冲喜,
冲的就是这一线生机!”我趁热打铁,语气悲壮。“尔等此刻动他,搬动玉体,
才是真正惊扰了这勃发的生机!”“才是断了殿下活过来的唯一希望!”我跪在榻边,
紧紧护住太子。“娘娘!”“妾身愿以性命担保!”“请给妾身三日!”“不需旁人,
妾身亲自为殿下**通络,引渡生机!”“若三日内殿下无起色…”我咬咬牙,豁出去了。
“妾身甘愿领死,绝无怨言!”赌注加大。用我的命,赌一个救治的机会。
侧妃眼神剧烈挣扎。她看看太子手臂上的“斑”。又看看我视死如归的脸。
“还阳斑”之说太过玄乎。但…万一是真的呢?
太子若真死在她主持的“装裹”中…而且刚才毒酒的事…她犹豫了。挥挥手。让太监退下。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好。”“本宫就给你三日。”“但需得让刘嬷嬷在此照看,
以免…有所冲撞。”刘嬷嬷是她的心腹。05监视。**裸的监视。我心里一紧。
有这双眼睛在,我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必须争取单独空间!我站起身。压低声音,
只用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娘娘。”“屏退左右。
”“妾身有几句关乎你我生死的话要说。”侧妃眯起眼。审视我片刻。
终究是挥退了婆子和太监。只留刘嬷嬷在门口。殿内更空了。烛火摇曳。我看着她,
语速低而快。“娘娘。”“下毒之人,能在您掌管东宫时,将赤焰鸩这等禁药送进来。
”“今日目标是殿下。”“明日呢?”“这东宫,还有什么是安全的?”“您就能保证,
下一个不会是您?”侧妃瞳孔微缩。“妾身若救活殿下。”“便是揪出幕后黑手的最好证人。
”“功劳,是娘娘您力排众议,给太子妃机会挽救殿下。”“若失败…”我顿了顿。
“殿下薨逝,一切仍是娘娘处置得当,保全了皇家体面。”“您依旧是稳坐钓鱼台的侧妃。
”“但若此刻,您严防死守,将妾身隔绝在外。”“任由殿下…薨了。”我声音更冷。
“那杯毒酒,经您之手端来。”“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届时,
幕后之人只需轻轻一推…”“您说,这‘逼杀太子妃未遂,
间接害死太子’的罪名…”“会不会就成了铁证,扣在您头上?”侧妃的脸色彻底白了。
手指微微颤抖。她懂了。我活着,太子活着,她才有周旋的余地。太子死了,我死了,
她就可能成为完美的替罪羊。这是阳谋。把她绑上贼船的阳谋。她死死盯着我。半晌。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想如何?”“请娘娘将寝殿完全交予妾身。
”“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包括刘嬷嬷。”“三日。”“只需三日。
”“妾身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沟通天地灵气,为殿下续命。”玄学是最好的借口。
侧妃沉默了。很久。久到烛花爆了一下。“好。”她终于开口。
带着一种屈辱和权衡后的决断。“秦露露。”“记住你今天的话。
”“若三日后…”她没说完。但杀意再现。她转身。带着刘嬷嬷。走了。还顺手带上了殿门。
“咔哒。”门被从外面锁上。06我脱力般靠在床边。后背湿透。心脏狂跳。
看了一眼榻上面无人色的太子。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门外是虎视眈眈的侧妃。
门内是生死未卜的太子。安静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我自己雷鸣般的心跳。三天的命。
赌来的。我冲到床边。手指直接探向太子李恒的颈侧。皮肤冰冷。
但指尖下……有微弱的搏动。极其缓慢,极其微弱。像风中残烛。但还在跳。还活着!
我长长吐出一口憋了不知道多久的浊气。可下一秒,心又揪紧。他状态极差。长期卧床,
脱水,营养不良。加上未知的毒素。脉搏慢而不规律,是重度抑制的表现。体温低得吓人。
嘴唇干裂起皮。必须立刻进行基础维持!水、能量、清洁。我环顾这间华丽而压抑的寝殿。
空旷,冰冷。侧妃孙氏够狠。别说太医,连个伺候的宫女都没留。真正的铜墙铁壁。水?
殿角有个铜盆,有点剩水,浑浊不堪。食物?除了祭台上的几个干瘪水果,一无所获。药物?
更是天方夜谭。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我不是寻常妇。我是法医秦露露。走到门边。拍门。
“来人!”外面有窸窣声。是看守的婆子,或者侍卫。“太子妃有何事?”声音硬邦邦的。
“我为殿下祈福,需两样东西。”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带着一丝神秘。“百家米一撮,
需向东宫各处讨要,集百家福气。”“无根水一碗,需承接天际甘露,纯净无瑕。
”门外沉默了一下。“太子妃,眼下非常时期……”“正是非常时期,才需非常之法!
”我打断她,语气加重,“侧妃娘娘允我三日,尔等要耽误殿下生机吗?!”搬出侧妃,
扯起虎皮当大旗。门外没声了。07过了一会儿。“……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每一秒都是煎熬。不知过了多久。门下方一个小窗被拉开。塞进一个碗,一个瓦罐。
碗里是小半碗杂七杂八的糙米,估计真是从各个灶头凑来的。瓦罐里是浑浊的雨水。
东西到手!虽然少得可怜,但这是救命的基础!“祈福需静,非召勿扰!
”我对着门外喊了一句。赶紧把东西拿到殿内角落。百家米?
我小心地挑出相对干净饱满的几粒。用雨水稍微冲洗。找来一个烛台下的承盘,洗干净。
把米粒放进去,加少量雨水。点燃一支蜡烛,小心地在下面烘烤。熬米汤!
最基础的葡萄糖补充液。无根水?雨水相对洁净,但也不安全。我找到守夜用的一个小酒壶,
里面还有小半壶烈酒。偷偷藏进袖子。这是最好的消毒剂。太子牙关紧闭。
喂水喂食极其困难。我蘸湿了帕子,一点点润湿他干裂的嘴唇。用撕下的干净里衣布条,
蘸着稀薄的米汤,小心地挤进他唇缝。一点点,一滴滴。不能急,急了会呛到,直接要命。
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只是第一步。他还在发烧。额头滚烫,手脚却冰凉。
中枢体温调节失灵了。高烧会烧坏脑子,必须物理降温!我解开他的衣襟。
用雨水浸湿的帕子,擦拭他的额头、腋下、腹股沟。大血管走行的区域,散热最快。
刚进行没多久。“砰!”门被大力推开。刘嬷嬷像座黑塔似的站在门口,眼神锐利。
“太子妃!您在做什么?!”她声音尖利,带着质问。“男女有别,殿下玉体,
岂容您如此……如此亵渎?!”完了。监视还是来了。08我动作一顿,心念电转。
不能硬顶。“嬷嬷误会了。”我收回手,语气平静,甚至带上一丝虔诚。“此非亵渎,
乃是**通络,引导殿**内淤积的生机血气。”我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
指尖精准地按压他手臂上的穴位,揉捏僵硬的肌肉。动作看起来缓慢柔和,
带着一种古怪的韵律。“冲喜之事,玄之又玄。”“需以特殊手法,**关窍,
方能引渡福泽。”我嘴里胡说八道,手下却用的是现代医学的复苏**技巧。**神经末梢,
促进循环,防止肌肉萎缩和血栓。刘嬷嬷将信将疑,死死盯着我的手。突然。
“咔……”一声极轻微的脆响。从太子李恒的肩关节处传来。我心中一惊!是关节僵硬太久,
被动活动时的声响!刘嬷嬷脸色也变了,上前一步:“什么声音?!”机会!
我立刻面露“喜色”,声音都带着激动颤抖:“通了!通了!殿下淤塞的关窍通了!
”手下更加用力,顺着肌肉纹理推拿。也许是**真的起了点作用。也许是巧合。
在李恒那死灰般的脸颊上。竟然真的隐隐透出一丝极淡极淡的……红晕?在烛光下。
那丝红晕若隐若现。刘嬷嬷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指着太子的脸,
嘴唇哆嗦:“脸……脸……”她像是见了鬼。“红了?!殿下脸……好像有点红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看太子,又看看我。眼神里的怀疑变成了惊骇和一丝……敬畏?
“祈福之法已见效,请嬷嬷勿要打扰生机流转!”我立刻沉声道。刘嬷嬷怔在原地,半晌,
一步步退了出去。门再次关上。但我听到她急促远去的脚步声。肯定是去报告侧妃了。很好。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09接下来的半天。我继续“祈福”。
一边用最简陋的方式维持太子的生命。一边刻意地……制造一些“迹象”。比如,
在擦拭他手臂时,故意让之前那些“还阳斑”(淤血)显得更明显些。比如,
在他偶尔出现一次稍有力度的呼吸时,弄出点动静。刘嬷嬷又偷偷在门缝看了几次。每次,
都看到一些让她无法理解的“好转”。消息像长了翅膀。傍晚时分。
门外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不止是侍卫和婆子。一个略显急切,
带着探究意味的声音响起:“臣,太医院顾清风,奉侧妃娘娘之命,前来为殿下请脉。
”来了!鱼儿上钩了!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染血皱巴的嫁衣。走到门边,
并未立刻开门。而是隔着门,用带着疲惫却坚定的声音问:“门外何人?
殿下正处于祈福关键,不容惊扰。”那个声音顿了顿,更加清晰:“下官顾清风,
听闻殿下……似有转机,特来一探究竟。下官对疑难杂症,素有钻研。”我缓缓拉开门栓。
门外。站着一脸惊疑不定的刘嬷嬷。而她身后。是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年轻太医。眉眼清俊,
此刻却眼放精光。像猎人看到了稀世的猎物。他的目光,越过我,直直射向殿内那张卧榻。
我知道。孤岛的第一道裂缝。出现了。10门打开后,顾清风一步跨入。
官袍带进一阵微凉的夜风。烛火猛晃。他的眼睛。像鹰。瞬间就锁定了榻上的太子。
完全无视了我这个站在一旁的太子妃。刘嬷嬷紧张地跟在后面。“顾太医,您快瞧瞧,
殿下他……”顾清风已经搭上了李恒的腕脉。手指精准地按在寸关尺上。眉头先是紧皱。
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诧。甚至,是狂热。“这脉象……”他喃喃自语,“沉微欲绝,
却有藕断丝连之象!古怪!当真古怪!”他猛地掀开李恒的眼睑查看瞳孔。
又仔细看了看那些被我称为“还阳斑”的淤血。“太子妃,”他终于转向我,目光灼灼,
“下官听闻,您用祈福之法……”“心诚则灵。”我打断他,语气淡漠,
“顾太医是杏林圣手,当知世间万物,并非皆在医书之内。”我必须维持神秘感。
不能让他过早窥破我的底细。顾清风一愣,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探究,是不解,
是遇到难题的兴奋。“娘娘脉案精深,下官佩服。”他拱拱手,话里有话,
“只是殿下沉疴已久,单靠‘祈福’恐……”“本宫自有分寸。”我再次截住他的话头,
“太医既已诊过,若无他事,殿下需静养。”送客之意,明显。顾清风是个医痴。
越是看不懂,他越心痒难耐。但他不傻。看出我的戒备和逐客令。他再次拱手。
“下官明日再来请脉。”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刘嬷嬷也狐疑地退了出去。门重新关上。
**在门上,松了口气。第一步,引起专业之人注意,成了。顾清风是个变数,但也是机会。
接下来,是清理内部。11侧妃孙氏终究不放心。第二天,派来了一个丫鬟。名唤锦绣。
十四五岁年纪。眉眼清秀,低眉顺眼。说话细声细气。“奴婢锦绣,奉侧妃娘娘之命,
前来伺候太子妃娘娘。”好一个“伺候”。明摆着的耳目。我看着她。眼神干净,
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恭敬。演技一流。若非我知情节,几乎要被骗过。得试试她。
必须确认。“起来吧。”我语气温和,“本宫这里没什么规矩,尽心即可。”“谢娘娘。
”锦绣磕头,姿态标准。我让她去端热水。趁她不在,我迅速行动。
找来一点捣碎的花瓣(殿内盆栽的),混入少量雨水和一点点灯油(从长明灯里小心刮取)。
制成一种极其简陋的“洗手液”。基底是弱酸性。我知道,
宫人常用一种含有碱性的浴豆洗手,能让皮肤细腻。锦绣端水回来。我故意当着她的面,
用那“洗手液”净手。“这深宫寒冷,手易粗糙。”我似无意道,
“这是本宫在家时用的养手秘方,简单有效,你可试试。”锦绣眼中闪过一抹光,很快掩饰。
“谢娘娘恩典。”她是否会用,是否会告诉背后之人,就是关键。当晚。
我故意在锦绣伺候时,看着榻上的太子,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殿下手足冰凉,
这‘怕冷’的症候,比前两日似乎更重了些……”我用眼角余光瞥向锦绣。她低头做事,
仿佛未闻。12第二天清晨。锦绣端来热水。我伸手去接。指尖触水。微微一滞。
水的触感……略有不同。比平常更滑腻一些。细闻,
有极淡的、不属于我提供的任何东西的香气。是浴豆的味道。碱性的。我心中冷笑。
面上不动声色。洗手时,我留意观察那简陋的“洗手液”。颜色,似乎比昨晚我放置时,
微微深了一点点。极其细微。但逃不过我的眼睛。遇碱变色。虽然变化微弱。果然。她用了。
而且,她传递了消息。午后,刘嬷嬷来“巡视”时,特意摸了摸太子的被角,
嘟囔了一句:“殿下玉体贵重,可得捂严实了,不能着了风寒。”“怕冷”的消息,
果然递出去了。锦绣是内鬼。确认无误。好。既然你是别人的耳朵。那就别怪我,
让你听些“想听”的。机会很快来了。那晚,
我给太子擦拭身体时(已借口“通络”成了惯例),锦绣在一旁递帕子。我故意手一抖。
动作稍大。太子李恒的手指,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其实那是神经反射。
但我立刻抓住锦绣的手。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和恐惧,低声道:“锦绣!你看到了吗?
殿下……殿下刚才动了!”锦绣吓了一跳,看向太子,一脸茫然。我紧紧攥着她的手,
指尖冰凉,眼神“慌乱”。“不是错觉……真的动了……每次,
每次闻到那股……那股‘梦甜香’的味道,殿下就会这样……”我像是说漏了嘴,猛地停住。
眼神闪烁。“娘娘,什么梦甜香?”锦绣适时露出好奇。“没、没什么!”我慌忙掩饰,
松开她,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哭。
你别瞎打听……那香……那香有问题……殿下就是闻了那香才……才吐血的……”我抽噎着。
“可我找不到证据……找不到……”我演得情真意切。
将一个发现秘密却无力回天、恐惧无助的太子妃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锦绣沉默着。
轻轻拍着我的背。“娘娘保重凤体……”但她低垂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没逃过我的感知。鱼儿咬钩了。13接下来几天。东宫外似乎有些暗流涌动。
顾清风来请脉时,隐约提了句,太医院好像在为何种香料争执不休。云贵妃一系,
果然被那莫须有的“梦甜香”吸引了部分注意力。内部隐患暂时利用上了。但太子的毒,
不能再拖。他的脉象,在顾清风的精心调理和我的维持下,依旧微弱。毒素如附骨之疽,
不清除,一切皆是空谈。我需要幽昙花。这是唯一的希望。时机成熟。
我让顾清风递话给萧王爷。只问一句:“王爷是想投资一个注定血本无归的死人,
还是一个未来可能连本带利回报的活太子?”风险极大。萧王爷,皇帝的幼弟,
有名的闲散王爷,也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但我知道,他暗中掌控着不少灰色资源,
包括幽昙花这种禁药。消息递出后,是焦灼的等待。第三天夜里。顾清风趁着例行请脉,
塞给我一张小小的、无字的纸条。指尖在上面一搓,有极轻微的凸起。是密信。入夜。
我借口要让殿下吸收“月华”,支开了在殿内打盹的锦绣。轻轻打开后窗。一道黑影。
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滑入。落地无声。他穿着玄色常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身形高大,
面容隐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审视、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萧王爷。他竟亲自来了。“太子妃,好胆识。”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却有冷意。
“王爷,好手段。”我不卑不亢。“你要幽昙花?”“是。”“可知此物乃禁药,
株连九族的大罪?”“比谋害太子罪过还大?”我反问。黑暗中,他似乎低笑了一声。
“有趣。”“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你要花,用什么换?”“王爷想要什么?”“简单。
”他向前一步,压迫感陡增,“他日太子若真能醒来,站稳脚跟……”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你,需无条件为本王做一件事。”“不危及太子性命,但或许,会让你为难。”“如何?
”我的心一沉。这是卖身契。未来巨大的隐患。但没有未来,一切都是空谈。14“好。
”我没有任何犹豫。“空口无凭。”他递过来一小卷羊皮纸,一支细笔,一盒朱砂。
“立字据。**。”够狠。我接过笔。拔出头上唯一的银簪。对着食指指尖,狠狠一划。
锐痛。血珠瞬间涌出。锦绣在门外,似乎听到了细微动静,轻声问:“娘娘?”“无事,
莫扰!”我厉声喝退。就着昏暗的烛光。我用笔蘸着自已温热的血。在那羊皮卷上,
写下契约。笔迹稳定。然后,按下血手印。殷红刺目。我将羊皮卷递还给他。萧王爷接过。
仔细看了看那**。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时,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审视。“你倒决绝。
”“王爷,合作愉快。”我抬起眼,直视他,尽管指尖还在作痛,“现在,给我幽昙花。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盒。递给我。入手冰凉。打开。
一株干枯的、形如昙花的植物,静静躺在里面。颜色暗紫,散发着奇异的幽香。幽昙花!
终于到手了!“记住你的承诺。”萧王爷的声音还在耳边,人已如烟般消失在窗口。
我紧紧攥着玉盒。像攥住了唯一的生机。窗外,夜色浓稠如墨。幽昙花到手。
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15解毒过程,凶险万分。剂量、时机、配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着顾清风偷偷弄来的几本医书残卷。结合现代药理学知识。一点点摸索。
用最简陋的工具提纯、熬制。太子李恒的身体,像一架破损严重的精密仪器。每次灌药,
都像在走钢丝。呕吐、痉挛、冷汗淋漓。有好几次,脉搏几乎摸不到。我守在他身边,
寸步不离。用银针**穴位,用手法疏导药力。三天。如同三年。终于。在一个黎明。
他灰败的脸色,透出了一丝极淡的血色。原本微不可察的呼吸,变得稍微清晰、绵长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