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成炮灰女配的当晚,正蹲在王府屋顶啃烧鸡。新郎官——传说中战死的煞神王爷,
突然掀开棺材板回来了。他冷脸盯着我油汪汪的嘴:“替嫁的?
”我吓得烧鸡腿掉进棺材里......1我蹲在硌**的琉璃瓦上,
对着一轮惨白月亮恶狠狠啃烧鸡。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淌,真香。
穿成这本烂俗话本里的炮灰女配,三天了。原主被恶毒继母坑来替嫁冲喜,
嫁的是个据说已经凉透、躺在棺材里等发丧的战神王爷夜宸。挺好,有钱有势死了老公,
完美人生剧本。我正感慨命运终于开眼,“咔哒”一声轻响,
像是什么沉重木板被挪动的摩擦声,清晰地从下面灵堂传上来。风都停了。我心头猛地一跳,
烧鸡腿停在嘴边。总不能……是诈尸吧?寒意瞬间从尾巴骨窜到天灵盖。
我死死扒着滑溜的瓦片,一点点,极其缓慢地,探出半个脑袋,越过屋檐朝下望去。
昏黄的烛火下,那口巨大乌木棺材的盖子,真的被推开了一角。一只手,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得毫无人气的手,正搭在棺材边缘,然后用力一撑。
一个穿着大红喜袍、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顶着满头的白纸钱,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2月光惨白,混着灵堂那点子昏黄的烛火,勉强照亮那人的侧脸。鼻梁高挺如刀锋,
嘴唇薄得没有一丝血色。头发用根发带简单系着,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
遮不住那双眼睛——深得跟墨池似的,里头半点波澜都没有,活像两口枯井,
光打进去都反射不出来那种。此刻,这两口“枯井”正精准无误地锁在我脸上。
更准确地锁定了我手里那个油光锃亮、散发着罪恶香气的烤鸡腿。时间跟冻住了一样。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血红大字疯狂刷屏:夜宸!
这活阎王**自己掀开棺材板回来了!他薄唇动了动,声音不大,哑得厉害,
飘在风里却字字砸在我耳膜上:“替嫁的?”噗通。我那不争气的爪子一哆嗦,
叼到嘴边的、那个承载着我所有幸福感的大鸡腿,脱手而出。它在空中旋转、跳跃,
划出一道充满油脂的抛物线,义无反顾地、精准无比地……“吧唧”一声,
落进了他坐着的棺材里,就挨着他铺着锦缎的腿边。油汪汪的鸡皮还在月光下反了一下光。
3夜宸的目光,终于从我的油嘴挪开,极其缓慢地,
落在了他大红喜袍下摆旁边——那个油渍麻花、还冒着热气儿的鸡腿上。整个灵堂死寂一片。
风吹得那些白幡哗啦啦响,像是在提前给我哭丧。我的魂儿在天灵盖上疯狂蹦迪。完犊子!
这TM比在他坟头蹦迪严重多了!我脑子一团糊,想也不想,
一个声音冲口而出:“那个……王爷……旅途劳顿……要不……您躺回去歇会儿?
我帮您把盖子盖上?”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傻了。我这脑子是被鸡油糊了吗?
我在说什么玩意儿?夜宸那只搭在棺材边沿、苍白却力道十足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又一次落到我脸上,那目光沉甸甸的,
仿佛在掂量:这女人是疯了,还是脑子被门夹过?他薄唇紧抿,没说话。但这短暂的沉默,
于我而言简直像是救命稻草!怂包本性瞬间占据上风。我甚至不敢再看他的脸,
手忙脚乱就想往后缩,溜之大吉。“嗖——!”一阵极其尖锐的破空声撕裂死寂,
几乎是贴着我的头皮擦了过去!一股冷风带得我发根发凉!一片黑色的东西,流星般掠过,
“笃”地一声,深深钉在我身后一步远的瓦片上!4我僵在原地,脖子跟生锈了似的,
一寸寸扭过头。月光下,那片钉进我身后瓦片里的东西,薄如柳叶,在夜风里颤巍巍地晃动,
闪烁着冰冷乌光——一片铁叶子!边缘磨得锋利无比!不是纸钱!
我浑身的血“唰”一下全冲到脚底板,四肢冰凉。
刚才……要不是我刚好想往后缩避开了……这玩意儿就能直接给我脑袋开瓢!
心脏在腔子里擂鼓一样狂跳,几乎要从喉咙眼儿蹦出来。这王府的水,比我想的还浑!
真死人的棺材板下面才压着活阎王,我这替嫁王妃头顶上差点就飞来横祸!
我猛地转回头去看夜宸。他还半倚在棺材里,姿态甚至没怎么变过。
月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交错,越发显得那张脸像精雕细琢的玉器,
也像淬了寒冰的刀锋。他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平静地看着棺材里那块油汪汪的罪证——我的鸡腿。好像刚才那惊魂一片铁叶子,
还不如这块酱色的死物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可刚才那股冰冷的杀机,
绝对是从他那方向过来的!是他?还是刚才“吱呀”响那声暴露动静的黑影?
寒意跟无数条小蛇,顺着脊椎骨往上爬。这王府,就是个蜘蛛网,而我,
刚被当成虫子扔进来了。5鸡腿引发的血案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夜宸被人扶着去了另一个院子“梳洗”,留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纸钱乱飘的灵堂里,
对着满堂阴森的蜡烛。新王妃?守灵都比阖眼的时间长。太阳穴突突地跳,
熬到天色泛鱼肚白,我实在撑不住了,溜回婚房那张拔步大床,
几乎是一沾枕头就失去了意识。正梦见抱着金山啃,耳边忽然传来炸雷一样刺耳的嚎哭!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宸儿啊——!你尸骨未寒,妖星就占了你的巢啊——!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心差点撞断肋骨!抬眼就看到一个穿着素缟锦服的老太太,
顶着一张哭天抢地、皱纹横七竖八的脸,被一群同样穿着孝服、却涂脂抹粉的女眷簇拥着,
像裹着黑云的母老虎似的堵在我房门口。看那身段气势,
铁定是夜宸那传说中的亲娘——老王妃谢氏无疑了。她干嚎着,眼珠子却像淬了毒的锥子,
死死钉在我脸上,嗓音陡然拔高,尖利无比:“你这克夫的灾星!克死了我的宸儿,
怎么还有脸躺在他的新房里睡大觉?!你的心被狗啃了吗?!
”她身后一个梳着高髻、眉眼细长的紫衣妇人立刻搭腔,声音柔得像蛇爬过草叶,
却字字戳人:“母亲说的是呢。王爷……哎,尸骨未寒,新王妃就……这般安然,
怕不是早就……巴不得吧?
生地抹眼泪:“昨夜还听说在灵堂上……竟还……吃得下去……真让人心寒啊……”好家伙,
三句话,就把我钉死在不守妇道、冷血无情、贪嘴克夫的耻辱柱上了!这配合,
比宫里唱戏的都溜!老谢氏猛地一挥手帕,止住哭嚎,枯树皮似的手指向我,
斩钉截铁:“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拉到我儿棺前!殉——葬——!
”6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婆子撸着袖子就冲我扑过来,那架势不像拖人,
像拖一头待宰的年猪。“滚开!”我也急了,嗓子干涩发紧,火气却直冲天灵盖。
守了一夜灵还没找地儿说理呢,现在又要拿我填坑?!求生的本能压下恐惧,
我猛地一脚踹在离得最近那婆子软乎乎的肚子上!趁她吃痛弯腰,
我泥鳅一样从人缝里窜了出去,直接冲向门口那群“莺莺燕燕”。
目标明确——被簇拥在中间那位哭得鼻子都红了的便宜爹!宰相苏文晏!混乱中,
也不知是谁的手拽了一下我昨晚散在枕头上的包袱皮(幸好我机警,
重要东西全塞里面背着),一个沉甸甸的硬纸筒“啪嗒”掉在我脚边。哈!天助我也!
我一把抄起那卷硬邦邦的玩意儿,用尽吃奶的力气,瞅准了苏文晏那张错愕又茫然的老脸,
狠狠扇了过去!硬纸筒带着风,“啪”的一声脆响,
结结实实拍在苏宰相那张保养得宜、写满了“我是重臣”的脸上。纸卷应声散开。瞬间,
那张脸上错愕的表情像被烙铁烫过一样扭曲起来,**辣的红印子肉眼可见地浮起,
正中央清晰地映出了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休书为凭”!一片死寂。
老王妃谢氏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卡在了喉咙里,细眼珠子都快瞪出眶。
刚才还添油加醋的紫衣妇人嘴巴张得能塞鸡蛋,粉衣女子忘了抹眼泪,
连旁边搀扶苏文晏的小厮都石化了。空气凝固了整整三秒。我胸口剧烈起伏,
握着那散开的休书残页,心里的憋屈和怒火混成一股冲天的气焰,猛地拔高声音,
压过了所有的倒吸气声,字字砸在场:“亲爹!看清楚了吗?你把我送这鬼地方来,
人家连休书都备好了!还想让我殉葬?殉哪门子的葬?
去九泉之下给被休弃的前任王妃磕头吗?!老娘才不认这门晦气的账!”爽!
憋屈了二十几年的社畜灵魂在这一刻发出了惊天怒吼!7灵堂那边炸开的混乱还在持续,
我懒得管便宜爹那张五彩斑斓的脸和老王妃快要抽过去的模样,只想赶紧回屋找口水喝。
嗓子刚才吼得跟破锣一样疼。谁知道刚迈出两步,一股浓郁的劣质脂粉味儿猛地呛过来。
紧接着,一道藕荷色的身影带着哭唧唧的动静儿,直愣愣就往我这边撞!
“王妃……王妃娘娘!”声儿抖得能拧出水来,软得没骨头,
来人扑通就跪在我面前的路中央,抱住了我的……小腿?我低头一瞅。嚯!
好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柳叶眉,杏核眼,小鼻头红彤彤,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滚,
哭得肩头一耸一耸,活像我欠了她八百年银子没还。这谁?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倒吸冷气的声音简直清晰可闻。
“天哪……是如烟姑娘……”“她怎么也来了?
”“啧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原来是“如烟”?电光石火间,
原主记忆碎片闪出来:柳如烟,夜宸婚前就“特别关照”过、养在外宅的女人,
本朝大儒柳南鹤的亲孙女,据说走纯情柔弱才女人设,一直是王妃之位的强力竞争者。
结果我空降成了王妃,昨夜王爷还“诈尸”回来了?她能咽下这口气才怪!果然,
如烟姑娘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凄楚地控诉:“姐姐!您心里若对王爷不满,
自去请太后做主便是了!怎能……怎能诅咒王爷尸骨未寒啊!
都听见您说‘死鬼’‘晦气’了……这等诛心之言……王爷在天之灵……”她哭得喘不上气,
那“诅咒”、“诛心”的字眼却像小针一样精准扎人。好嘛!搁这儿等着一招扣帽子!
诅咒尸骨未寒的英灵,这罪过可比不敬王妃他妈大多了!够我喝一壶的!
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夹杂着鄙夷和愤怒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老王妃谢氏铁青着脸,
由人扶着正往这边挪。苏文晏捂着脸,眼神复杂地望着这边。柳如烟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意。
我看着她那张精心哭过的脸,心里那点起床气和被当众扇人的劲儿还没散干净,
反倒蹿起一股更邪的火气。打一个也是打,打两个还买一送一呢!我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腕,
眼神在周围一扫,灵机一动。8刚才那卷糊到便宜爹脸上的“休书”,
此刻正散落在不远处的青石板地上,被风吹得纸页哗啦响。可它旁边,同样静静躺着的,
还有昨晚被夜宸派来给我送东西的那个小太监,
临走前顺手塞给我、说“王爷吩咐给您压压惊”的黄绫卷轴!我那时困得七荤八素,
只当是什么宫里的慰问信,随手就给“压惊”(字面意思)塞回包袱底了!
现在仔细一想……那规制……那质地……上面若隐若现的龙纹……我去!一个箭步冲过去,
在柳如烟装模作样的哀哭声里,在所有人“她又要干什么”的惊疑目光注视下,我弯腰,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个沉甸甸、用料考究的黄绫卷轴捞了起来!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我掂量了一下,手臂抡圆,用这辈子投掷铁饼的劲儿,
照着柳如烟那张还在我面前表演“梨花暴雨”的精巧脸蛋儿,猛地挥了过去!
“少给我在这儿演聊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个压死你够不够分量?!
”金光闪闪的卷轴裹着风,“嘭”!一声又沉又闷的响声,
结结实实砸在柳如烟尖俏的下巴和脸颊上!力道之大,
直接把正哭哭啼啼的她整个人砸得向后一仰!“啊——!”尖锐凄厉的惨叫压过了假哭。
她捂着脸摔倒在地,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了,珠钗歪斜,
那张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小脸瞬间扭曲变形,眼泪鼻涕和着唇脂糊成一片。
更关键的是——那道黄绫卷轴被我的巨力砸得散了开来,顺着惯性展开!明晃晃的赤金龙纹!
上面清晰无比、龙飞凤舞的墨色大字!
封一品……王妃……苏氏……仪同亲王……”离得近的、老王妃身边一个有见识的婆子眼尖,
看清字样的刹那,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直接跪下了:“圣……圣旨!
御笔亲封的一品王妃懿旨!”空气,瞬间死寂。比灵堂还静。9圣旨拍脸的效果,立竿见影。
柳如烟那张精心绘制的脸蛋被砸了个结实,下巴颏瞬间肿起老高,青紫交加,唇脂蹭得满脸,
形象尽毁。更惨的是圣旨掉落,展开的御笔亲封内容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犹如一道无形耳光抽在所有质疑者脸上。老王妃谢氏那张精心酝酿的悲愤老脸,
彻底僵成了紫酱色,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便宜爹苏文晏捂着自己被扇得依旧火烧火燎的腮帮子,眼神复杂地盯着那卷明黄的圣旨,
再看看摔在地上形象全无的柳如烟,眉头紧锁得像打了个死结。下人们鸦雀无声,
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混杂着敬畏、恐惧和难以置信。好!清静了!我甩了甩手腕,
刚才用力过猛,有点发酸。看都懒得再看地上那摊烂泥似的柳如烟和一群木雕泥塑。
“累死了。”我嘟囔一句,抬脚就走,推开挡路的侍卫,
径直回了昨晚那间被当避难所的婚房。“砰”地甩上门,隔绝一切噪音和视线。
世界终于清静了。浑身骨头都叫嚣着酸软,
我把自己狠狠砸进那张价值不菲却硌人的拔步床里,用锦被蒙住头。直到此刻,
剧烈的心跳才慢慢缓下来。刚才纯粹是应激反应爆发,现在想想……后背飕飕冒凉气。
那可是圣旨啊!砸了小妾事小,摔了圣旨……还有那卷“休书”……夜宸昨晚一个字没说,
却把这两样要命的东西都提前备好了……这男人,心思到底深得像马里亚纳海沟。不行不行,
太危险了。有钱有势死老公的美梦彻底泡汤,
取而代之的是个活阎王外加一群吃人的豺狼虎豹。此地不可久留!可怎么跑?王府高墙深院,
侍卫都是夜宸亲手带出来的狼兵……昏沉的脑子像团浆糊,在焦虑和疲惫中,我竟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被一阵急促的狗叫惊醒的。
10一阵高亢、嘹亮、带着点警惕又毫不怯场的“汪汪汪!”,像一把锋利的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