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孙佳佳和许珂珂的父母想必是彻夜难眠。
他们疯狂地打电话,找关系,试图在最后一刻力挽狂澜。
但就像我说的,太晚了。
第二天一早,尘埃落定。
孙佳佳和许珂珂如愿以偿,她们的档案,被稳稳地投向了滨海职业技术学院。
而我,则接到了两位阿姨饱含怒火和失望的电话。
她们质问我为什么“明知道”还要“纵容”她们,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懂事”。
我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完美地应付了过去。
“阿姨,我是真的劝不住啊。她们俩这次是铁了心了,我要是再强行拦着,她们说要跟我绝交。我……我害怕失去她们这两个朋友。”
“再说了,我觉得她们说的也有道理。人生的路不止一条,说不定她们在滨해也能过得很好呢?我们应该相信孩子。”
我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既表明了我的“无能为力”,又暗示了她们的女儿有多么“冥顽不灵”,顺便还给自己立了个“重情重义”的人设。
两位阿姨被我堵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恨恨地挂了电话。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在她们心里的形象,从“别人家的好孩子”,变成了一个“拎不清的糊涂蛋”。
但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孙佳佳和许珂珂的选择,是她们自己的决定。
我周乔,只是一个被友情冲昏了头脑、无力阻止的“帮凶”。
之后的一个月,孙佳佳和许珂珂几乎是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她们被禁足,被断了零花钱。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们奔向爱情的热情。
她们偷偷用我的手机联系陈锋,三个人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规划着他们“充满希望”的未来。
而我,则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信鸽”。
“乔乔,你帮我告诉陈锋,我妈把我的银行卡没收了,这个月买不起他最喜欢的那款球鞋了,让他别生气。”
“乔乔,你跟陈锋说,我爸妈说要去学校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千万别怕,我们会保护他的。”
“乔乔,这是我偷偷攒的零花钱,你帮我转给陈锋,他最近好像心情不好,让他买点好吃的。”
我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转头,我就把她们的话,原封不动,甚至添油加醋地传达给陈锋。
“陈锋啊,佳佳说她妈不给钱了,她很难过,觉得对不起你。”
“珂珂说她爸妈要去学校闹事,让你小心点,别被他们欺负了。”
“哦对了,这是珂珂让我转给你的五百块钱,她说让你别委屈自己。你看,她们对你多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陈锋的反应。
他每次听到这些,眼里的忧郁就会加深一分,眉头也皱得更紧。
他会说:“我不要她们的钱,我不想拖累她们。”
但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递过去的钱。
一次都没有。
这个暑假,我过得异常充实。
我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围着她们两个人转,陪她们逛街,看电影,听她们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对陈锋的爱慕。
我报了驾校,学了游泳,还找了份家教的**。
我的世界,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广阔。
而她们的世界,却只剩下了一个叫陈锋的男人。
期间,我约她们出来过一次。
地点在我家附近的咖啡馆。
她们来的时候,气色都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想必在家里过得并不愉快。
但一提起陈锋,她们的眼睛又亮了。
“乔乔,我们商量好了,等到了学校,我们就搬出去住。我们三个一起租个房子,这样就没人能管我们了。”孙佳佳兴奋地说。
“嗯,我们还可以一起打工赚钱,养活我们自己,也帮帮陈锋。”许珂珂补充道。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闻着满室的醇香,心里却是一片冰冷。
上一世,她们也曾这样规划过。
只是那时候,规划里有四个人。
她们说,要和我一起,在大学附近租个温馨的小公寓,一起上课,一起泡图书馆,周末一起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