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和亲公主,明天就出发!》 在线阅读<<<<
长信宫的玉阶积了层薄雪,檐角铜铃被北风撞得叮当响,像是有谁在低声哭。
我拢了拢身上素白的狐裘,指尖触到冰凉的织金纹样——这是大启朝公主的朝服,
如今穿在我身上,却像套沉重的枷锁。1“公主,吉时快到了。
”侍女挽月捧着鎏金妆盒进来,眼圈红得像浸了血,“陛下……陛下还是没来。
”我对着菱花镜勾唇笑了笑,镜中少女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正是原主昭阳公主该有的模样。
可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藏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无奈。三天前我还在实验室赶项目报告,
睁眼就成了这位即将远嫁草原的和亲公主。“不来才好。”我捻起一支珍珠步摇簪在发间,
冰凉的珠串贴着耳畔,“省得相看两厌。”原主是先帝遗女,母妃早逝,
在宫里活得像株透明的兰草。当今陛下对这个妹妹谈不上喜恶,
不过是把她当成稳固边境的棋子。北漠草原的苍狼王遣使求亲时,满朝文武无人反对,
毕竟谁也不想再起战端。“公主,您真的甘心吗?”挽月蹲在我脚边抹泪,
“听说那苍狼王性情暴戾,草原又苦寒,您去了……”我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掌心触到她粗硬的发辫。这三天里,我听了太多关于草原的传闻,
也见过太多宫人们隐晦的同情。可我不能逃,原主的身体里流着大启的血,
身后是千千万万不想再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若是我自私地跑了,北漠铁骑南下,
遭殃的是无数生灵。“挽月,你看宫墙外。”我推开雕花窗棂,寒风卷着雪沫扑进来,
“看到那些屋顶上的炊烟了吗?那是寻常人家的日子。我去草原,换他们安稳,值了。
”车队出发时,雪下得更大了。没有送亲的队伍,只有陛下派来的五百禁军护着嫁妆车驾。
我坐在装饰华丽的马车里,听着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翻开了原主藏在妆匣里的画册。
画册上画着江南的烟雨,画着长安的繁花,最后一页却是片空白。我拿起炭笔,
在空白页上画了株开在石缝里的野草——到了草原,我不必做温室里的娇花,
做株能扛住风沙的野草就好。车队走了半月,雪渐渐停了,
路边的景色也从青瓦白墙变成了戈壁荒滩。这天傍晚,队伍在一处驿站歇脚,
禁军统领张将军掀帘进来禀报:“公主,北漠的接亲队伍到了,就在驿站外。
”我指尖的银针悬在半旧的牛皮靴面,烛芯“噼啪”炸开火星时,
终于抬眼望向帐外晃动的人影:“我知道了,让他们首领进来吧。”脚步声由远及近,
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爽朗,却又裹着几分不耐。我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皮袍的少年站在门口,身形挺拔如松,眉眼锐利如鹰,腰间悬着柄弯刀,
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油灯下闪着冷光。他大约二十岁年纪,
比我印象中苍狼王该有的年纪年轻太多。见我看他,他挑眉扯了扯嘴角,
用带着口音的中原话道:“你就是昭阳公主?”语气里的轻慢像针似的扎人。
我搁下书站起身,福了福身:“正是。不知阁下是?”“苍狼王是我哥,我叫阿古拉。
”他扫了眼车厢里精致的锦缎靠垫,嗤笑一声,“中原的金枝玉叶,倒真娇贵,
坐了半月马车就累得脸色发白?”我这才明白,接亲的不是苍狼王本人,而是他弟弟。
看来北漠对这桩和亲也没多重视。我压下心头的不适,淡声道:“路途颠簸,难免倦怠。
劳烦王子亲自来接,昭阳感激。”“别叫我王子,听着别扭。”阿古拉摆手,
目光落在我案上的书上,“这是什么?画的些歪歪扭扭的草?”那是我画的改良农具草图。
我没解释,只将书合上:“无关紧要的东西。不知阿古拉殿下打算何时启程?”“明日一早。
”他转身往门外走,“我哥在王庭等着,别耽误了日子。对了,”他回头看我,
眼神像打量货物,“草原不比你们中原,娇气包可活不下去。”门被他“砰”地关上,
车厢里的暖炉似乎都冷了几分。挽月气得脸通红:“公主,他太无礼了!”我揉了揉眉心,
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阿古拉的态度在意料之中,草原人崇尚强者,他们大概都觉得,
我这样的中原公主,不过是朵中看不中用的花。“他说得没错。”我重新拿起画册,
“娇气包确实活不下去,所以我们得快点学会不娇气。”第二天启程后,
队伍里多了北漠的骑兵。阿古拉骑马走在我马车旁,时不时就会掀起车帘说几句风凉话。
“你们中原人喝水还要煮?我们草原人直接喝河水,照样身强力壮。
”“这马车跑得比乌龟还慢,等到王庭,花都谢了。”“你那侍女梳的发髻真麻烦,
风一吹就得散。”起初我懒得理他,后来实在被吵得头疼,
便掀帘怼回去:“煮水是为了不生病,总好过喝了生水闹肚子耽误行程。
马车慢是怕颠坏了陛下赐的嫁妆,倒是阿古拉殿下,与其盯着我的马车,
不如看看你的人是不是又走岔路了。”前几日阿古拉的人确实带错了路,多绕了半天。
他被我噎得一怔,随即涨红了脸:“你!”“我怎么?”我撑着下巴看他,
“殿下要是没事,不如去前头探路,别在这儿挡着风。”他愤愤地夹了夹马腹,
策马跑到队伍前头去了。挽月在一旁捂着嘴笑:“公主,您说得真好!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您。”我望着阿古拉挺拔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算坏,
只是浑身是刺,大概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和亲这回事,
更瞧不上我这个“柔弱”的中原公主。路越走越荒凉,偶尔能看到零星的牧民帐篷。
有次车队停在河边取水,我下车透气,正好看见阿古拉在教小骑兵射箭。他站在少年身后,
握着他的手调整姿势,阳光洒在他古铜色的脸上,竟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温和。
“拉弓要稳,瞄准了再放。”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小骑兵松手,箭矢“嗖”地射出去,
正中靶心。小骑兵欢呼着抱住他的肩头,他笑着揉了揉少年的头,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暖意。
我看得有些出神,原来这浑身是刺的少年,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看什么?
”他忽然转头看过来,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回去,又变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收回目光,
走到河边洗手:“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教得好。”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可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这天夜里,队伍在一片峡谷里扎营。
半夜我被冻醒,掀帘一看,才发现起了大风,篝火被吹得摇摇欲坠。
阿古拉正指挥着骑士们加固帐篷,他脱了外袍,只穿件单衣,额头上满是汗珠,
却丝毫不在意,高声喊着北漠话,声音在风里飘得很远。“公主,风太大了,还是别出去了。
”挽月把厚毯子盖在我身上。我看着阿古拉的身影,他正弯腰帮一个老牧民固定帐篷杆,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舞,却挡不住他专注的眼神。或许,他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我,
只是习惯了用坚硬的外壳保护自己。“挽月,把我那床厚毡子拿出来。”我道,
“给那边的老牧民送去,天太冷了。”挽月愣了愣,还是听话地去了。
我看着她把毡子递给老牧民,老牧民对着马车的方向连连鞠躬。阿古拉也看到了,
他朝这边望过来,目光落在我车窗上,停留了很久。风渐渐小了,我重新躺下,却没了睡意。
或许这条路,不会像我想象中那么难走。2走了近一个月,终于看到了北漠王庭的轮廓。
远远望去,成片的帐篷像白色的蘑菇,环绕着一座最大的金色帐篷,
那应该就是苍狼王的居所。可预想中的欢迎仪式并没有出现,草原上静悄悄的,
只有几个牧民站在远处张望,眼神里带着审视和冷漠。“怎么没人来接?
”挽月扒着车窗小声问。阿古拉骑马走在旁边,
脸色也不太好看:“可能是我哥有事耽搁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多想。
”我没说话,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苍狼王根本没把这桩和亲放在心上,或许在他眼里,
我这个中原公主还不如草原上的一朵野花。车队碾过覆着薄霜的碎石路,
在王庭中央的空地上缓缓停下。雕花马车的铜铃尚未止息,苍狼王已踏着寒风而来。
他比身旁的阿古拉高出整整一头,古铜色的面庞斜贯着淡粉色疤痕,
像是被岁月镌刻的征战勋章。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扫过众人,带着草原霸主特有的威压。
金线绣就的狼图腾在墨色长袍上张牙舞爪,每一道纹路都浸染着硝烟气息,
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猎猎作响,将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展露无遗。可他看我的眼神,
却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来了。”他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平淡得像在打招呼。
我屈膝行礼:“昭阳见过狼王陛下。”他随意摆了摆手,鹰隼般的目光掠过我肩头,
定格在身后那列缀满流苏的嫁妆车。望着漆红箱笼在寒风中微微摇晃,
他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指节叩击着腰间银刀:"尽数卸下,安置到西侧毡房。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阿汗,你怎么让客人站在这里?”我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皮裙的少女快步走来。她约莫十七八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眼睛像草原上的星星,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腰间也悬着柄短剑,
浑身都透着一股鲜活的气息。她款步踱至苍狼王身侧,藕臂轻挽其铁铸般的臂膀,
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晃。那双盛着草原晴空的杏眼转过来时,眸光如掠过草甸的晨风,
好奇中带着坦荡:“你便是昭阳公主?我叫其其格,是草原上能挽三石弓的女将军。
”苍狼王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别胡闹。”其其格却不怕他,
冲他吐了吐舌头,又转向我:“公主一路辛苦了,快进帐篷歇着吧。阿古拉,
你带公主去安顿的帐篷。”阿古拉应了声,转身领着我们往旁边一座白色的帐篷走。
我回头看了眼,苍狼王正低头跟其其格说着什么,其其格仰头笑起来,阳光洒在她脸上,
亮得晃眼。我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下不用猜也知道,这位其其格女将军,
就是苍狼王心尖上的人。安顿的帐篷不算小,里面铺着厚厚的毡子,摆着简单的家具。
可比起长安的宫殿,还是简陋得很。挽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掉眼泪:“公主,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连个像样的迎接都没有,还有那个其其格……”“行了。”我打断她,
“我们是来和亲的,不是来做客的。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
苍狼王心有所属,对我冷淡也是好事,省得我夹在中间为难。
我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在草原活下去,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接下来的日子,
果然如我所料。苍狼王几乎没再见过我,偶尔在宴会上碰到,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