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平台爆炸那天,顾栖迟的搭档当场身亡。
而他和搭档的未婚妻一起被困在了孤岛的救生舱里。我跟着搜救队搜寻了五天四夜,
才看到他用救生艇载着衣衫不整的女人出现。“是晚凝用身体为我取暖,
用唾液帮我缓解伤口感染,我才撑了下来。”江晚凝哭着要向我下跪,
被顾栖迟一把攥住手腕拉起来。“随你怎么处置,但我以性命起誓,我和晚凝之间,
清清白白。”他把一条鞭子递给我。近一米九的身躯沉甸甸地跪在甲板上。我攥紧鞭子,
几次抬手,最终无力垂下。可这次回来后他就患上了深海减压症,每次发作,
都只有江晚凝的“特殊疗法”能舒缓。结束后,顾栖迟必会当着我的面用鞭子自惩。一年后,
顾栖迟撩起上衣,露出背后99道新旧交错的鞭痕。“老婆,你信我,
就算晚凝的孩子生下来,也只会叫你妈妈。”我摸着口袋里那张孕检单,
在他满怀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头。“好。”......顾栖迟将江晚凝护在身后。
他明明在对我解释,视线却关切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知遥,你冷静点。
予川是为掩护我才在平台爆炸中牺牲的。“晚凝又在救生舱里不惜名节地救我,
我只是为了偿还这份恩情!”他姿态放得极低,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江晚凝。见我面色霜寒,
勘探队的队员们纷纷围上来,语气激动:“温工,就算你心里有气,
今天我们也得为江**说句公道话!”“她刚失去未婚夫,
又在密闭救生舱里为顾队做到那种地步,顾队照顾她不是天经地义吗?
”“温工你常年在陆地总部,不懂深海作业出事时的绝望,晚凝姐付出的,远比你想得多!
”“都给我住口!”顾栖迟厉声喝止,转向我时,语气又软了几分。
“温知遥永远是我顾栖迟唯一的妻子!至于晚凝,我会用我的方式补偿她,
绝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他低头看向瑟瑟发抖的江晚凝,眼中的怜惜几乎溢出来。
我喉头一阵腥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别人不知道,他顾栖迟应该最清楚。
当年他进行深海高压测试,设备突发故障,是我顶着巨大风险强行启动备用系统。
手动将他从百米深的加压舱里捞出来。过程中我被高压电弧击中,肺部留下了永久损伤,
至今阴雨天都会咳血。那时我在ICU昏迷一周,醒来时,他抓着我的手发誓。
说这辈子再不会让我涉险,会用余生护我周全。可现在,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
在我面前如此卑微地祈求谅解。我沉默地转过身。顾栖迟立刻大步跟上。
他将自己贴身戴着的,刻着“遥”字的金属身份牌摘下来,想挂在我脖子上。
再开口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海上风大,你肺不好,别着凉。知遥,
你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身份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我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
那里正悄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我盼了多年,几乎不敢奢望的奇迹。
却被他接下来的话瞬间冻结:“晚凝受了惊吓,情绪不稳,船上宿舍条件又差,
你先把你那套带恒温恒氧的公寓让给她静养,你暂时搬回老城区那套旧宅住段时间。
”我到了嘴边的话猛地哽在喉头,硬生生咽了回去。那套公寓是他特意为我申请的。
知道我肺部受伤后对空气质量要求极高,装了最顶级的空气过滤和恒温恒湿系统。
而老宅临海,潮湿阴冷,我每次回去都会引发严重的肺部感染和咳血。
除了必要的设备检修从不住人。他曾把所有的细心和体贴都给了我,
如今却要我将这保命的公寓拱手让人。我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好。
”顾栖迟明显松了口气,抬手想揉我的头发,被我微微侧头避开。他手僵在半空,
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知遥,我就知道你最明事理。”他转身快步走回江晚凝身边,
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上担架。我死死攥紧拳头。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预约好手术,我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医生语气温和却带着惋惜。
“温女士,你能想通是最好的。你肺部旧伤未愈,身体底子太差,这次怀孕本就是高风险,
我们并不建议保留。”我没有说话。其实在得知怀孕时,我心中满是喜悦。
即使医生反复告知我可能会导致肺功能衰竭风险,我依然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
这是我和顾栖迟爱情的结晶,是我在无数个他深潜海底、我独守空房的日子里,最大的期盼。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器械侵入身体,剧烈的疼痛让我抓紧了床单。
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护士帮我接起,放在耳边。顾栖迟暴怒的吼声瞬间炸开。“温知遥!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晚凝往死里逼!”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
”“晚凝被人锁在低温样品库里了!监控显示最后进去的人刷的是你的门禁卡!
”他在电话那头咆哮。“样品库的权限除了你就只有我有!不是你还能是谁!
”剧痛让我无法组织语言,只能拼命摇头,可他根本看不见。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要是晚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我绝对让你偿命!”护士尴尬地将手机拿开。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手术结束,
我被推出手术室。顾栖迟手下的几个队员面目狰狞地冲过来,粗暴地将我从移动病床上拽起。
还用扎带反绑住我的双手,语气凶狠。“顾队下令,带你去样品库!如果江**救不回来,
你就给她陪葬!”“你们疯了!她刚做完手术!”医生上前阻拦,被他们一把推开,
踉跄着撞在墙上。我被强行塞进越野车,剧烈的颠簸让下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一桶刺骨的冰水泼在我脸上,将我激醒。
我艰难地睁开眼,顾栖迟愤怒地将水桶踹飞。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眼底是滔天的恨意:“温知遥!我是不是这些年太纵容你了?
让你恶毒到连一个孕妇都不放过!”我浑身湿透,冷得牙齿打颤,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我没有……”顾栖迟根本不信,他赤红着眼,揪住我的头发,
将我硬生生从地上拖起来。江晚凝被关在样品库角落,冻得瑟瑟发抖。“栖迟,别管我!
危险!”看到我被拖进来,她泪眼婆娑地望向我,声音凄楚。“温姐,你要是容不下我,
我走就是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慌乱地摇头,眼泪混着冰水往下流。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顾队,锁具是特制的,强行破开了!”队员们检查完情况,
立刻冲过去用保温毯裹住江晚凝。顾栖迟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像护着绝世珍宝一样,紧紧护住她的腹部。一个队员朝我啐了一口。“呸!
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当初真是看错你了!”“就是!江**那么善良,你怎么下得去手!
”“够了。”顾栖迟冷声制止,他看向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碴:“温知遥,
你太让我失望了。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他抱着江晚凝,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晚凝在他转过身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弧度。三天后,我蜷缩在样品库地板上。
低温让我几乎失去知觉,嘴唇干裂出血,意识逐渐模糊。就在我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这里时,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救……命……”我用尽最后力气发出微弱的**。
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叹息:“知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再次醒来,
我躺在基地废弃的减压舱里。顾栖迟神色复杂地看着我:“醒了?
”他端着一杯温水递到我唇边。我却本能地偏头躲开。他将杯子重重放在旁边的工具台上,
烦躁地耙了耙头发:“晚凝差点流产,我都没再追究你锁人的事,你还想怎么样?懂事一点,
行不行!”我扯出一个冷笑。他甚至连最基本的调查都没有,就给我定了罪。
如果我真想对江晚凝下手,在她一次次以舒缓治疗为名,
在顾栖迟的减压症发作与他独处一室时,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消失。
“栖迟……”江晚凝的声音从舱外传来,她扶着腰,缓缓走进来。顾栖迟立刻站起身。
他快步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胳膊:“你怎么来这儿了?这里空气不好,快回去休息。
”“我担心温姐……她还好吗?”江晚怯生生地问,看向我时,眼里充满了恐惧,
下意识地往顾栖迟身后缩了缩。顾栖迟瞥了我一眼,语气淡漠:“死不了。
”“接下来几个月,你就待在这里。等晚凝平安生下孩子再说。”减压舱的门缓缓关闭。
我支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将台子上的水一饮而尽。从舱壁一个隐蔽的储物格里,
摸出一部加密的卫星电话,我拨通了一个号码。“你上次提的条件,我答应了。”“真的?
太好了!你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安排人去接你!”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惊喜。
“等我处理完最后一件事。”我挂断电话,爬到门边,用尽力气敲打舱门。过了很久,
门外才响起不耐烦的声音:“又干什么?”是顾栖迟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赵燃。我隔着门缝,
声音沙哑:“求你,给我点吃的,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事真多!等着!
”脚步声远去。赵燃再回来时,打开舱门,将一个装着馊臭食物的铝盒踢到我面前。“吃吧!
”我皱了皱眉,忽然抬头看他:“赵燃,你过来一下,有件关于江晚凝的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听到这个名字,赵燃愣了一下,面带警惕地走近。“你想说什么?
”他话音未落,我已用藏在袖口的金属片抵住了他的颈动脉。没人知道,
当年在特种材料研究所,我的近身格斗考核一直是满分。我用尽全力将他制住,
直到他因缺氧和恐惧暂时昏迷。避开几个老旧的监控探头,我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正准备寻找出口,却迎面撞上顾栖迟。他带着基地的医疗官和几名队员,行色匆匆,
一眼就看到了我。眼神在瞬间变得骇人。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我脸上。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迅速肿起,嘴角渗出血丝。“温知遥!
谁给你的胆子动晚凝的药!”我脑子嗡嗡作响,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但下一秒,
他抬脚狠狠踹在我腹部。剧痛让我瞬间清醒。周围的队员立刻冲上来,死死扭住我的双臂,
反剪到身后。“我说她这半年怎么这么安分,原来是在偷偷更换晚凝的安胎药!
”他把一个撕开包装的药盒砸到我身上。“你想害死她和孩子吗!”我看着地上熟悉的药盒,
想要解释,小腹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腿根流下。
我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流逝,眼前阵阵发黑。顾栖迟愣住了,他盯着地上的血迹。随即,
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气极反笑:“温知遥,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玩这种苦肉计?
你以为我还会信?”我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顾栖迟,我们离婚吧。
”顾栖迟大步上前,想再动手,但手举到半空,又硬生生停下。“离婚?你想都别想!
这辈子,你生是我顾栖迟的人,死是我顾栖迟的鬼!”我扯出一个嘲讽的笑。
楼上传来江晚凝痛苦的**和呼唤。顾栖迟脸色骤变,一挥手,带着医生匆匆奔上楼。
过了许久,他才从江晚凝的休息室出来。看到我被队员们押着,以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
顾栖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终是失望地别开脸。“把她扔到后山的废弃观测站,
自生自灭吧。”被扔下越野车后,我扶着墙壁艰难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积存的雨水坑,
蹲下身想喝点水。刚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在暮色中泛着幽光的眼睛。
是一条盘踞在断墙上的毒蛇。我全身僵硬,不敢动弹。毒蛇吐着信子,紧紧盯着我。
就在它即将弹射而起的一瞬间,一声轻微的消音器枪响,蛇头被打得粉碎。
一双坚实的手臂将我温柔地抱了起来。我抬起头,撞进一双盛满担忧与心疼的凤眸里。
“知遥!”是我阔别多年的故交,陆延舟。他眉头紧锁,快速检查我的伤势,
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抖:“顾栖迟他怎么敢!他竟敢这样对你!
要是我再来晚一步……我绝不会放过他!”在陆延舟令人安心的怀抱里,
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我躺在私立医院的VIP病房。
医生面色凝重地对陆延舟交代:“温女士刚经历流产手术,术后极度虚弱,
又遭遇低温环境和暴力对待,能撑过来已经是万幸。”“她必须绝对卧床,
不能再受任何**。另外,她的子宫和肺部都受损严重,需要长期、精心的调理。
”陆延舟认真听着,不时点头。送走医生,他立刻拿起手机:“对,是我。
立刻联系瑞士那边的医疗中心,准备好最顶级的妇科和呼吸科专家会诊方案,病房要最好的!
”“水……”我喉咙干涩,发出微弱的声音。陆延舟闻声猛地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