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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还未亮,王家小院内传出孩子的啼哭声。
林淑华和王小蕊被吵醒,一听小月牙哭得几乎快要晕厥,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小月牙从来都不喜欢哭的。”
听着小孙女的声音,林淑华心疼得不行,匆匆披上外衣便起身开门。
刚走到门口,王老太的房间传出一声唾骂,
“一个两个都不是省心的东西,还不把那赔钱货的嘴堵上,老娘就说丫头都是带灾来的,我看干脆把她扔茅坑里淹死算了,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淑华火气瞬间被点燃,她让王小蕊去看月牙,自己去水缸旁打了盆冷水,怒气冲冲一脚踹开王老太的房门。
王老太还躺在床上骂骂咧咧,冷不丁被踹开房门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林淑华当头就是一盆冷水浇来。
“这么喜欢睡觉,你怎么不去死算了,死了睡到天荒地老都没人叫你!”
她说完也不给王老太反应的时间,扭头就走,还要去瞧瞧小月牙儿。
王小蕊正焦急拍着房门,她一个没结婚的小妹,不好随意进出哥嫂的房间,只能在门口询问干着急。
林淑华才管不了那么多,又是一脚,直接将门踹开,就见屋内狼藉一片,床上的被子枕头扔了满地,甚至连尿壶都被推倒,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李秀云抱着孩子,赤脚站在床边,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被东西砸中的乌青。
她顾不得自己,抱着小月牙不断轻哄着。
这一幕让林淑华和王小蕊看得揪心,林淑华深吸口气,忍着冲天怒气走到床前。
她看着床上如一滩烂泥的王天赐,拳头紧紧攥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王天赐也傻眼了,没想到能把母亲招来,他磕磕巴巴朝林淑华诉苦,
“妈……妈,我不要李秀云照顾,她手劲比男人都大,都把我弄疼了。”
“所以你就家暴她?还吓哭了月牙儿?”
林淑华几乎是从齿间逼出这几个字,右手已经抬到了半空,被一旁的李秀云抓住,
“妈,我没事,您别生气,注意身体。”
王天赐再次看到母亲要杀人的表情,吓得大气不敢出,见李秀云说话,他忙道:
“对对对,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砸到……”
在林淑华吃人的目光中,他的声音越来越心虚。
林淑华的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小月牙已经哭得嘴唇发紫,她顾不得其他,忙从李秀云手中接过孙女,
“奶的月牙儿,不怕不怕,奶这就带你出去。”
她狠狠瞪了眼王天赐,带着李秀云和王小蕊出了房间,
“小蕊,去把王姗姗叫起来,既然王天赐不要你大嫂照顾,就让她这个妹妹去吧。”
王小蕊也气得不行,她没了往日的软弱,抬步就往王姗姗所在的房间走,一把将熟睡的王姗姗从床上薅了起来。
王姗姗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王小蕊冰冷的声音,
“妈让你现在去照顾王天赐。”
王小蕊说完便走了,不给王姗姗发作的机会。
直到她走出房门,王姗姗这才从睡梦中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是被王小蕊薅起来的,她气得咬牙,用力捶打着枕头,
“该死的王小蕊,我不过就是犯错暂时惹爸妈不高兴了,这死丫头竟敢爬到我头上,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我弄死你!”
她嘴上咒骂,身体却老老实实起床去了王天赐那屋,只是一进屋便被冲天的尿骚味熏得倒退数步。
这边林淑华已经抱着小月牙回了屋,怕孩子哭出好歹,她趁没人从空间取了两杯灵泉水。
一杯递给李秀云,一杯喂到小月牙嘴边。
“月牙儿不哭,奶给喝甜甜的糖水,不哭不哭。”
小月牙在奶奶极具安全感的怀抱里逐渐停歇,只是小鼻子一抽一抽,看得人心跟着揪起。
小家伙还记得奶奶这里甜甜的糖水,就着林淑华的手,一口一口抿着。
林淑华就这么喂她喝下一整杯灵泉水,见小月牙嘴唇变得红润,彻底缓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期间李秀云就这么焦急地站在旁边,见闺女没事了,她才惊觉自己整个人早已被汗水浸湿。
林淑华看着她叹了口气,
“把杯子里的水喝了。”
李秀云乖乖照做,蓦地发现自己杯子里竟也是甜甜的糖水,她鼻尖突然有些发酸,就听林淑华说:
“秀云呐,你还要继续忍耐下去吗?”
李秀云诧异,不懂婆婆的意思,她已经嫁到王家,连孩子都有了,除了忍,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林淑华只恨她是个木头脑袋,咬牙道,
“你爸从小带你上山打猎,把你练出这么大块头,不是让你来夫家受欺负的。”
她指了指李秀云布满老茧的手,
“你空有一身大力,明明一拳就能打得王天赐哭爹喊娘,偏偏是个软包子,居然让王天赐那软脚虾打了去,让我该说你什么好。”
李秀云怔愣在原地,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感受着充盈的力量,她不解地问,
“妈,你难道不喜欢听话安分的儿媳吗?”
李父传授的贤妻良母思想已经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这年头不挨打的媳妇在少数,她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反正王天赐力气也不大。
林淑华背过气去,
“我喜欢只听我话的儿媳。”
她发现不能给李秀云这个憨憨讲大道理,这憨憨听不懂。
李秀云忙表忠心,
“那我只听妈的话。”
这个家里除了小姑子,就只有婆婆对她最好,她乐意听婆婆的话。
林淑华满意点头,郑重开口,
“那从今往后,如果王天赐再对你动手,或者再骂你和小月牙儿,我要你狠狠揍他。”
李秀云认真点头,
“我知道了。”
掰正儿媳顺利得出乎意料,林淑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早知道李秀云就是个一根筋的铁憨憨,她重生第一天就这样说了,何必还愁该怎么教导儿媳反抗。
就在这时,王姗姗刺耳的尖叫划破小院上空,紧接着,王老太趿拉着鞋出门的声音,以及王有才被吵醒后不耐烦的骂声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