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人间白头雪》纳兰容若卢雨蝉小说全章节最新阅读

发表时间:2025-05-21 19: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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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红绸映雪康熙十三年腊月十八,京城的积雪没过了官靴上的云纹。

纳兰容若站在祠堂的青铜香炉前,看着三支红烛在供桌上淌下蜿蜒的蜡泪。

门外突然炸响一串鞭炮,震得香灰簌簌落在他绣着四爪蟒纹的吉服上。"少爷,

花轿过鼓楼了!"小厮扒着门框急喊,呼出的白气在貂绒暖耳上凝成霜花。

此刻八抬大轿里的卢雨蝉,正用戴着鎏金护甲的手指死死扣住轿厢。

盖头下的金丝流苏随着颠簸扫过嫁衣,在遍地红绸的映照下,缠枝牡丹纹样仿佛淌着血光。

轿外喜娘高喊着"百年好合",轿帘突然被北风掀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

"当心火盆。"年轻男子的声音像檐下冰棱般清冷。卢雨蝉的绣鞋刚沾地,

就感觉红绸那头传来剧烈颤抖——这位传闻中"满洲第一勇士"的手心,竟沁满了冷汗。

合卺酒泼在青砖上时,纳兰容若瞥见妻子耳垂的朱砂痣。

那颗红点在龙凤烛下像滴将坠未坠的血珠,让他想起十岁那年的惊蛰。

母亲戴着同样的红盖头,在产床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接生婆怀里那对双生妹妹连哭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我睡书房。"他突然抓起玄色大氅,

却在转身时被妆奁里摔出的玉簪定住脚步。鎏金簪头的双鱼纹样,

竟和自己腰间玉佩一模一样。卢雨蝉慌忙去捡,翡翠镯子撞在铜炉上,

惊得半炉香灰落在她袖口。三日后归宁,马车在冰面上打了滑。卢雨蝉被颠得歪向丈夫,

额头撞上他胸前鎏金纽扣。纳兰容若突然抓住她手腕,

力道大得吓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红绸吗?"话音未落又松了手,

眼底翻涌的黑潮被垂落的睫毛遮住。卢府正厅的暖阁里,卢夫人盯着女儿眼下青影欲言又止。

宴席间纳兰容若被连灌三壶烧刀子,回程时醉得靠在车壁上哼《破阵子》。

卢雨蝉用帕子给他擦额角的汗,

忽听他含糊呢喃:"她们说红绸能驱邪...却驱不散血光..."更深露重时,

卢雨蝉被西厢房的动静惊醒。值夜的春桃举着灯笼照路,只见书房窗纸上晃动着凌乱人影。

纳兰容若赤脚站在满地碎瓷里,手中半截红绸正往烛火上凑。卢雨蝉冲进去抢下红绸的刹那,

嗅到他衣襟上浓重的酒气。"少夫人当心!"春桃的惊叫中,纳兰容若突然栽倒在太师椅上。

他额头抵着《饮水词》手稿,未干的墨迹蹭在眉间,

似的重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卢雨蝉这才看清案上铺着的画像。

画中**眉眼温婉,怀中抱着对襁褓,衣襟上绣着同样的双鱼纹。

她轻轻抽走即将被烛火燎着的画纸,

却见背面题着"甲寅年母难日"——正是二十年前纳兰容若的生辰。五更梆子响时,

卢雨蝉在妆匣底层发现张字条。遒劲的颜体写着:"西跨院牡丹已移,改种白梅。

"推开菱花窗,晨雾里十几个工匠正在挖土,纳兰容若的官服下摆沾满泥点,

正亲手将最后一株牡丹扔上板车。"少夫人,这是少爷卯时冒雪从护国寺移来的。

"老花匠捧着盆白梅进来,花苞上还凝着霜。卢雨蝉蘸了点雪水润指尖,

突然发现梅枝上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三日前合卺礼用的那根。

第二章梅香沁砚康熙十四年正月刚过,西跨院的白梅已结了花苞。卢雨蝉晨起推开窗,

见石阶上放着个青瓷盆,几尾红鲤在薄冰下游弋。春桃说少爷天没亮就去护城河凿冰,

官服下摆冻成了硬壳。"夫人试试这个。"午膳时,纳兰容若从袖中掏出油纸包。

卢雨蝉解开细绳,竟是本前朝刊印的《漱玉词》,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桂花,

墨香混着梅香扑面而来。她指尖抚过批注的朱砂小楷,突然笑出声:"这句'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李易安写的是春日,这旁注怎说是冬景?

"纳兰容若舀汤的手顿了顿:"夫人有何高见?""该是春寒料峭时。

"卢雨蝉蘸着茶水在案上画梅枝,"早春青梅未熟,才有这般青涩情态。"话音未落,

纳兰容若已搬来三箱古籍,官服袖口沾了墨渍也浑然不觉。二更梆子响过,

两人为考证季节翻了二十卷书。烛火将并排的影子投在花窗上,

卢雨蝉忽然指着《东京梦华录》:"这里说汴京青梅四月熟!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纳兰容若手背,惊得他打翻了茶盏。"愿赌服输。"纳兰容若挽袖研墨,

"我给夫人画幅踏青图赔罪。"笔尖落在宣纸上,勾出的却是西跨院的梅树。

卢雨蝉添了几只啄雪的雀儿,梅枝下忽然多出对执卷的人影。三日后惊蛰,

卢雨蝉在回廊下撞见管家抱着红木箱。"少爷让腾空藏书阁第三架。"老仆擦着汗,

"说是要按四时节气重新归置。"她掀开箱盖,最上头那本《月令辑要》里,

夹着她昨日随手写的咏梅笺。谷雨那日,纳兰容若被皇帝急召去木兰围场。

卢雨蝉在梅树下埋了坛青梅酒,转身时踩到块硬物——竟是支刻着满文的骨笛。

春桃说这是纳兰氏祖传的猎具,少爷出征前总要吹奏。半月后夜雨骤至,卢雨蝉被笛声惊醒。

提着灯笼寻到马厩,见纳兰容若浑身湿透靠在草料堆上,骨笛裂了道细缝。

"摔下马时护着这个。"他递来油布包,里头《金石录》残卷完好无损。

卢雨蝉替他包扎腿上擦伤,忽觉掌心一热。

纳兰容若从怀中掏出个布老虎:"路上见着有趣..."话没说完突然栽倒在她肩上。

郎中说是连日策马累的,卢雨蝉守到东方既白,发现他梦中还攥着那本《漱玉词》。

五月端午,纳兰容若在梅枝上系了五彩绳。卢雨蝉拆开他带回来的艾草香囊,

掉出张字条:"南书房王学士说,害喜时闻艾草可止呕。"她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

突然听见身后树枝轻响——纳兰容若正踮脚摘去她发间的梅瓣,指尖抖得不像弯弓射雕的手。

"冬郎。"卢雨蝉脱口而出的乳名,惊落了一树白梅。纳兰容若僵在原地,任花瓣落满肩头。

远处传来龙舟鼓声,混着他骤然急促的心跳,震碎了两人间最后一层薄冰。

第三章双鲤衔春康熙十四年七月,西跨院的白梅结了青果。卢雨蝉倚在竹榻上打扇,

见纳兰容若蹲在梅树下刨土,孔雀翎补子沾满泥浆也浑然不觉。他脚边摆着十几个陶罐,

都是按《齐民要术》腌的酸梅。"尝尝这颗。"纳兰容若捧着青瓷碗进来,

指尖还沾着地窖的湿气,"王学士夫人说,要挑纹路深的。"卢雨蝉含住梅子,酸得眯起眼,

却瞥见碗底沉着张字条——"南书房同僚皆言酸儿辣女"。窗外的蝉突然哑了声。

纳兰容若的掌心贴上她微隆的小腹,薄茧蹭过丝绸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颤了颤。

腹中忽地鼓起个小包,正顶在他虎口的箭疤上。"这小子!"素来冷峻的公子哥惊得缩手,

官帽上的冬珠乱颤。卢雨蝉拉他手掌重新覆上,胎动传来的刹那,

他眼底泛起的水光比琉璃盏还亮。八月初三皇帝赐宴,纳兰容若提前告假。

卢雨蝉晨起见他蹲在库房翻找,满地都是儿时的虎头鞋。"母亲留下的。"他耳尖发红,

把对银镯塞进她手心,"萨满说双胎要戴到百日。"午后暑气正盛,

卢雨蝉在廊下分线绣肚兜。金线才穿过鲤鱼眼睛,忽见纳兰容若扛着棵梅树苗进来。

树根裹着护国寺的香灰泥,说是能镇宅安胎。两人合力栽树时,

她发现他腕上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大婚那日合卺礼用的。中秋前夜,

卢雨蝉被腹中绞痛惊醒。纳兰容若赤脚跑去请太医,官服带子系得歪七扭八。

银针扎进穴位时,他攥着她的手念《心经》,念到"无挂碍故"却卡了壳。"挂碍着呢。

"卢雨蝉苍白的脸上浮起笑,指尖点点高高隆起的腹部。纳兰容若突然冲出房门,

片刻后抱回个鎏金暖炉,里头煨着太医院顺来的艾草。九月重阳,纳兰明珠送来对和田玉锁。

卢雨蝉在灯下穿长命缕,见丈夫握着刻刀在玉锁背面雕花纹。烛火将他紧蹙的眉投在窗纸上,

竟比批阅兵书时还严肃。"雕的什么?"她凑近看时发梢扫过他手背。

纳兰容若慌忙遮住玉锁:"等孩儿们抓周时再看。"可那抹绯红已爬上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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