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逼嫁糙汉后我杀疯了苏晚晚林秀芝小说_被逼嫁糙汉后我杀疯了完结版阅读
上篇暖灯毒谋灶膛里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黝黑的锅底，
映着林秀芝那张依旧温柔细腻的脸庞。她把一块油润的腊肉小心翼翼地拨到碗里，
堆在白米饭尖上，推给桌对面的苏晚晚：“晚晚，快趁热吃，读书伤神，不吃好点怎么行。
”她的声音像兑了蜜糖的水，温润又粘稠，轻易就能滑进人心底的空隙里。
碗里那块厚实的腊肉泛着晶亮的油光，香气浓郁得能钻透骨头缝，
确实是这个物质匮乏年代难见的好东西。苏晚晚心里一阵温软，
几乎要驱散白日里与继姐孙红英争执的晦气。
下午为了父亲那件老旧的、唯独袖口还完好、勉强能去镇上见人的蓝布外衫究竟该谁穿，
她和孙红英又在狭窄堂屋里你来我往，争执不休。
父亲苏大强照例窝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破藤椅里，耷拉着眼皮，
手里夹着的劣质烟卷烟雾缭绕，仿佛两个女儿撕扯的是别人的事情。他唯一的干涉，
也不过是在烟灰落下烫到膝盖时含混地“啧”了一声。最后，是继母林秀芝，
那个永远温柔似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二话不说，
直接从眼神不善的孙红英手里抽走那件旧衫，仔细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轻轻塞进苏晚晚的怀里。“红英不懂事，晚晚别恼，”林秀芝的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手指冰凉地抚过苏晚晚的手背，“读书人，体面要紧，明天见老师怎么能没件干净衣服？
”孙红英立刻拉长了脸，嘴里哼着气，扭身摔上了里屋的门板。
林秀芝只是对着苏晚晚无奈地笑笑，那笑容包容里藏着疲惫，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易与牺牲。
这场景三年来几乎成了常态。父亲在家的背影越来越模糊，
他不是借口盘货缩在镇上他那间小杂货铺里，就是带着一身廉价酒气摇摇晃晃地回来，
对这家中暗涌的波涛视而不见。母亲病逝时留下的那个沉甸甸的红木梳妆匣，
一直被继母“妥善保管”在里屋唯一带锁的柜子里。林秀芝说：“晚晚你还小，
不懂这些身外物招灾惹祸的道理，等回头风调雨顺了，该是你的都给你好好置办体面的嫁妆。
”她的眼神真挚得像最纯净的水晶，苏晚晚曾无数次在那目光里寻找到一丝虚假的破绽，
却总是一无所获。久而久之，对继母的依赖和不设防，
已然成了她摇摇欲坠世界里唯一的支撑点。然而此刻这支撑点，正被林秀芝亲手撬动。
饭桌上只剩下她慢条斯理的咀嚼声和苏大强有一下没一下的咂嘴声。“……红英那丫头，
今天去村东头陈婶家玩了回。”林秀芝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像怕惊扰空气里的尘埃，
眼神却似有若无地在苏晚晚脸上扫过，“听陈婶提了一嘴，村支书家的小儿子，
好像年后打算进城学开车？”苏大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吐出一口浓烟：“开车？
能有什么出息？不如跟老张头学木匠！”林秀芝没接丈夫的话茬，
那点温柔的愁绪又漫了上来：“外头天地宽，总得有人闯。
只是……我们家这光景……”她幽幽叹了口气，那声音沉甸甸压到每个人心里，
“盘算了这些天，骨头缝里的钱都榨干了，只够一个。”“一个”两个字像烧红的针，
猝不及防扎进了苏晚晚的心脏。她夹菜的动作骤然停在半空，指尖冰凉，抬头望向林秀芝。
只见那张温柔的脸上满是哀愁和无奈，眼角甚至微微泛红，
是对一个家、对一双儿女未来的揪心模样。“只能供一个。”林秀芝轻轻重复，
语气沉重如山，每一个字都砸在土桌上，“你爸和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愁得几宿没合眼。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坐在旁边、一直埋着头扒饭的亲生儿子孙金宝的肩膀。
孙金宝肩膀瑟缩了一下，脸几乎要埋进碗里。他学习是木头疙瘩里种豆芽，总也长不开，
勉勉强强只够上个中专的分数线，胆子又小得像野地里受惊的兔子。
苏大强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不清神色：“金宝是小子……以后得顶门立户……”“顶门立户”这四个字宛如一道判词，
宣告了苏晚晚那个“大学生”梦想的死刑。空气凝固了，死一般的沉寂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带着灶火余烬的沉闷灰败气味。苏晚晚僵在凳子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仿佛有无数只夏蝉在同时鸣叫。眼前林秀芝那双盛满了慈爱与痛苦的眼睛，
父亲那片模糊在烟雾后、事不关己的侧影，
弟弟孙金宝鹌鹑似的姿态……这些画面混乱地叠加、扭曲。为什么会是弟弟？
那个连普通高中都读得吃力的弟弟？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她，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沙砾堵住。
她几乎听不见自己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爸……那……我呢？
”声音带着一种濒死的嘶哑，眼睛死死盯着苏大强。烟雾后的苏大强似乎动了一下，
嘴唇张了张。没等他出声，林秀芝冰凉的手覆上了苏晚晚的手背，滑腻又沉重，
像一条突然缠上来的蛇。“晚晚啊，”林秀芝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深切的安慰与不容置疑的安排，“妈知道你委屈，你样样拔尖，比红英强，
也比金宝强百倍……可丫头家，说到底……你爸和我能叫你受苦么？
前村那个李老四你知道的？他家那儿子，王柱子，瞧着是个实诚能干的……”“王柱子？
”苏大强皱着眉吐出口烟圈，语气浑浊地打断，“那个闷葫芦？爹妈都没了，
还有个瘸腿的哥哥拖着，除了那几亩地还有什么？
”林秀芝立刻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哎呀你懂什么！那王柱子是闷点，
可他那几亩好地是白瞎的？人个子高大模样也周正，一看就是有力气肯干活的！
再说他哥腿是瘸了，但王柱子护他哥跟护眼珠子似的，这重情义的孩子靠得住！
”她转向苏晚晚，眼睛里闪着奇异的、笃定的光，
那是终于为一件心头大事找到了理想归宿时才有的神采，“晚晚，柱子家在咱村西头，
新起的青砖房，大院子！隔壁村陈家沟还有他家一片好田哩！嫁过去，你就是正经当家媳妇，
日子多安稳？”苏晚晚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冷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那个王柱子她见过，
像一尊沉默寡言的黑塔，脸上线条生硬得如同脚下的黄土地，眼神深得像村后不见底的古井，
看不出丝毫活泛。让她嫁给他？在那远离一切喧嚣、只有黄土和老牛的隔壁村？
巨大的羞辱和冰冷的绝望瞬间吞没了她！她猛地抽回被林秀芝握着的手，像甩开一条毒蛇。
“我不嫁！”苏晚晚的声音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的，
尖锐地撕裂了屋里压抑的黏稠空气，“我要念书！我要上大学！金宝他不适合！
我……”“啪！”一声脆响。苏大强重重地把手里的搪瓷茶缸掼在桌上，
里面的油茶泼出来一半，洒在斑驳的桌面上，留下狼藉污浊的痕迹。
他脸上残留的一点酒气瞬间被一种暴戾取代，
那是被长久平庸生活压制成扭曲的父权在不堪一击的颜面被挑战时瞬间爆发的狰狞。
“反了你了！”苏大强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苏晚晚惨白的脸上，“翅膀硬了？供你读到现在，
还不知足？这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林姨为你们操碎了心，金宝是你亲弟！不嫁？
由得你？这村这镇上，谁家闺女敢这么对着爹娘叫板？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回屋去！
”那双浑浊的眼睛因为暴怒而突出，死死瞪着苏晚晚，毫无一丝父亲该有的温度，
只有被忤逆后的专横和发泄的疯狂。
巨大的震惊和更深沉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苏晚晚所有的争辩。她看着暴怒的苏大强，
又看向一旁的林秀芝。林秀芝立刻站起身，拦在苏大强和苏晚晚之间，
脸上是急切和恳求：“大强！消消气，消消气！跟孩子置什么气？”她转身，
又一把死死拉住苏晚晚的胳膊，手劲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连拖带拽地把她往那间黑洞洞的小里屋推搡，
嘴里依旧是那套絮絮叨叨的“安抚”：“晚晚听话，快进去！你爸在气头上，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他是为你好，怕你走歪路啊！妈知道委屈你了，
妈心里疼……可这是正理儿！柱子家不差，踏实过日子最要紧！听妈的没错，以后你就懂了，
妈不会害你的……”那扇单薄的门板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
隔绝了堂屋的油灯火光、父亲的粗重喘息和继母那喋喋不休、令人作呕的温柔絮叨。黑暗，
冰冷而粘稠的黑暗，瞬间包裹了她。苏晚晚背靠着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跌坐在冰冷刺骨、带着霉味和尘土的水泥地上。窗外，死寂的夜空低沉压抑，
连一丝风都没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如同泥沼。时间沉重得如同凝固的胶水。
日子在林秀芝无微不至的“关切”下，更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苏晚晚发现，
属于她的东西在无声地消失——那几本她藏在破瓦罐底下仅有的宝贵资料书，
不知去向；她洗得发白的、准备进城考试用的唯一一件半新衬衫，第二天叠在床头时，
后背处多了一道显眼又无法补救的焦糊口子，是烟头不小心烫的；她去寻母亲留下的遗物，
那只有些年份的钢笔，刚走到继母存放红木匣子的柜子旁，林秀芝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
手里端着碗冒热气的红糖水，笑容温婉可亲，语气却不容置疑：“晚晚找东西？
柜子有点旧了，门板不结实，可别被夹了手。来，喝点红糖水去去寒，脸色怎么这么差？
”苏晚晚试图私下找苏大强。深夜里，
等到那间充当杂货铺库房的昏暗小屋传来父亲熟悉的、带着浓重酒气的鼾声。她踮着脚靠近，
刚鼓起勇气试图推门，那扇朽坏的木门轴却骤然发出一声高亢刺耳的“吱——呀——嘎”！
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鬼叫。库房的角落里瞬间亮起一点昏黄如豆的油灯光芒。
林秀芝的声音紧随着响起，带着初醒的迷蒙和恰到好处的疑惑：“大强？什么动静？
”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着门边过来。苏晚晚浑身冰凉，
立刻像受惊的小鹿般弹回自己漆黑的房间，背靠着门板，心跳如擂鼓。她这才惊觉，
通往父亲库房的每一步，都在林秀芝温柔而冷酷的掌控之中，
连那该死的门轴都像是她精心布置的预警铃！被彻底监视和控制的窒息感，像冰冷的藤蔓，
勒紧了喉咙。白天再见到林秀芝，那张脸依旧是温婉慈和的，
带着对即将出嫁的女儿应有的忙乱和“真心”喜悦。林秀芝甚至开始翻箱倒柜，
找出一些旧年存下的、颜色早已晦暗的红布头，塞给孙红英，
母女俩嘀嘀咕咕地讨论着要做个像样的枕头套子，针线筐里新添的线也是鲜亮的红。
“晚晚啊，你看看这颜色，用红丝线锁个边，给你垫着肯定喜兴！”林秀芝举着一块红布，
笑容灿烂地展示。苏晚晚只觉得那片红色像血，晃得她眼睛刺痛，胃里一阵阵翻腾。
每一次林秀芝碰她，都让她寒毛倒竖，仿佛有冰冷的蛇信子在舔舐皮肤。
那些看似关心的絮叨——关于隔壁王家那几亩好田的出息、新砌的青砖大屋有多敞亮，
煞有介事地提到村里老木匠说王柱子“面相老实有后福”……每一个字都是裹着蜜糖的砒霜，
企图麻痹她的神经，让她心甘情愿地堕入那个被规划好的、名为“安稳”的牢笼。
孙红英则完全不加掩饰，像只终于占据了巢穴的胜利秃鹫，趾高气扬地巡视着苏晚晚的领地。
她开始堂而皇之地使用苏晚晚那半块裂了纹的小圆镜，哼着不成调的歌，
眼神里淬着尖酸和得意。一次狭路相逢在逼仄的屋檐下，
孙红英更是故意将手里的刷锅水泼溅到苏晚晚洗得泛白的旧布鞋上。“哟，对不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