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叶茗夕就看见了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自己的学姐正被自己的未婚夫抱在怀里。
叶茗夕从没在傅时彦的脸上看过那么疼惜的表情,明明他眼中是浓厚到化不开的深情,可抱着温荞的手,却丝毫不敢用力。
“乖,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温荞在傅时彦的怀里哭哭啼啼: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亏你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压根处理不好这些事。”
傅时彦的语气中满是心疼,他抬手轻轻拭去温荞的泪水:
“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要第一时间找我,听见没有?”
温荞假模假样的说着:
“夕夕最近的情绪一直不好,你忙着陪她,哪里还顾得上我?”
傅时彦想也没想,语气坚定:
“她的事比起你,不值一提。”
尽管已经知道傅时彦这么多年对她不过是演戏。
但叶茗夕还是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脏碎裂的声音。
这天晚上。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又是怎么浑浑噩噩,连衣服都没换就进了被窝。
……
第二天迷迷糊糊没睡醒时,叶茗夕下意识的往傅时彦的怀里钻。
可当触及傅时彦那一侧冰冷的床铺时,昨夜的记忆才后知后觉的涌了出来。
她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打算下楼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却没想到,竟然看见温荞出现在她家的客厅里。
坐的,是她平常最喜欢的位置。
抱的,是她亲自缝的抱枕。
看见叶茗夕下楼,温荞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赶紧站起身:
“夕夕,我……”
傅时彦见状,立马不动声色的挡在温荞的面前:
“怎么不多睡一会?”
叶茗夕没理会傅时彦,而是问温荞:
“你怎么在我家?”
傅时彦因为叶茗夕的的态度有些不悦:
“昨晚温荞开车时出了点事故,她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我就让她来我们家住几天,正好陪陪你。”
叶茗夕扯了扯嘴角:
“傅时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善心?”
傅时彦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上前亲昵的搂住叶茗夕的腰,低声安抚:
“我不过是看在她是你学姐的份上,才把人领回家的,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闻见傅时彦身上来自温荞的香水味时,叶茗夕忽然感到无比的恶心。
她不动声色的躲开傅时彦的触碰,淡声说:
“十二点你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先去书房准备一下吧。”
傅时彦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确有安排,捏了捏叶茗夕的脸,然后说:
“好好和你学姐相处,别使小性子,嗯?”
叶茗夕没回话。
傅时彦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眼中满是依恋和不舍。
如果换成平常,叶茗夕一定会因为傅时彦的惦念娇羞不已。
可现在她知道,这份情感,从来都不是给她的。
傅时彦上楼之后,客厅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两个人,叶茗夕觉得累极了,直截了当的说:
“傅时彦应该给你把客房准备好了,你自便。”
说完,叶茗夕转身就上了楼离开。
可就在她把楼梯走到一半时,却忽然被温荞给叫住了:
“叶茗夕,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时彦会把我带到你家里吗?”
看着一层一层走上楼梯朝自己逼近的温荞,叶茗夕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你到底想说什么?”
温荞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昨晚时彦来找我的时候,你偷偷跟过来了,是不是?”
“怎么样,看见你那么爱的未婚夫却跟我抱在一起,你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
叶茗夕的指甲无意识的深深嵌入掌心:
“当了别人的第三者,你很骄傲吗?”
温荞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
“第三者?”
“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要不要看看,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才在时彦的心里更重要?”
叶茗夕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荞整个人就重重的朝着身下的楼梯滚去,叶茗夕下意识的去拉住温荞,结果却是直接给温荞当了滚下楼梯的人肉垫!
终于滚到地面上时,叶茗夕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摔移位了,四肢百骸无不在叫嚣着疼痛。
两个人摔倒下楼的巨大动静,吸引来了书房里的傅时彦。
当傅时彦看见叶茗夕和温荞双双摔倒下楼时,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如今却踉踉跄跄的下了楼。
叶茗夕艰难用手肘撑着,从地上爬起。
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傅时彦路过自己,心疼的将温荞抱在怀里四处检查,声音急迫又颤抖:
“荞荞,你有没有事,好端端的,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只有几处擦伤的温荞故作可怜:
“夕夕,你不愿意我来你家就算了,为什么要故意推我下楼?”
此话一出,傅时彦的视线立刻扫来,叶茗夕从未看过傅时彦如此冰冷阴沉的神情。
“叶茗夕,是你把荞荞推下楼的?”
叶茗夕连喘气都疼,却还是艰难的开口:
“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滚下来……”
叶茗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时彦一脚直直的踹向心口!
傅时彦的这一脚使足了力气,叶茗夕整个人被直接踹到了两米之外,剧烈的钝痛让她痛苦的蜷缩在地。
傅时彦居高临下的看着着叶茗夕,目光冰冷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如果你再敢欺负荞荞一次,下场,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叶茗夕再也忍不住,大口大口的腥甜自喉间溢出,不仅弄脏了地板,也染红了她的眼睛!
而傅时彦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直接蹲下来,用公主抱的方式将温荞抱起。
他的声音不带有一丝温度:
“今天的一切都是由你而起,你在家好好反省。”
“如果今天荞荞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傅时彦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叶茗夕的心上,千疮百孔。
她想说不是的,她没有推温荞下楼,是温荞故意陷害自己。
可喉间翻涌的腥甜却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她在地上努力的伸手去拉傅时彦的裤脚,可他却连一个目光都吝啬分给叶茗夕,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走过。
眼睁睁看着傅时彦抱着温荞离去的背影,叶茗夕的心疼的像是被拧紧的抹布,连身体都在无意识的颤抖战栗着。
疼,身上疼,心里也疼。
叶茗夕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傅时彦离开时用脚踢上的大门都重了影。
是不是就算她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