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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红酒从高脚杯中溢出，溅在我的白色礼服上。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依然是记忆中那张完美到让人憎恨的脸。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唇，还有那双深邃的黑眸。
季北辰。我最恐惧的名字。"许慕雪。"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如同七年前一样，
能轻易让女孩们为之疯狂。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周围的宾客还在觥筹交错，
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异样。我想逃，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我脸颊上的酒渍。
那触感让我猛地后退，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许慕雪，你还是这么怕我。
"他的语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怕？何止是怕。我恨他。高二那年秋天，
季北辰带着他的小团体将我围在天台上。秋风凛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许慕雪，你真的以为自己配得上第一名吗？
""一个穷酸的艺术生，也想跟我们这些人平起平坐？"然后他示意身边的女生，
她们将我的画撕碎，漫天飞舞的纸片像雪花一样飘散。那是我准备了一个月的参赛作品。
"你如果跪下求我，也许我会考虑让你过得轻松一点。"我没有跪。
所以后面的日子变成了地狱。书包被倒掉颜料，作品被恶意损坏，
甚至被人在画室里反锁了一整夜。而季北辰，总是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一切。
"老同学聚会，你不请自来可不太好。"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不请自来？
"季北辰似乎被我的话逗笑了，"许慕雪，你真的以为这是巧合吗？"什么意思？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熟悉的声音。"慕雪！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好友林小雅小跑过来，看到季北辰时明显愣了一下，"季、季总？"季总？
"介绍一下，"季北辰的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的未婚妻，许慕雪。"什么？！
林小雅的表情精彩极了，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季北辰。"不可能。"我立刻否认，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是吗？"季北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你父亲的手术费，
五十万，是我出的。"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爸爸半年前突发心脏病需要手术，
我们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有个好心人愿意资助，
条件是我要..."你签的那份协议书，有没有仔细看过条款？"季北辰的声音带着戏谑。
我当然看过，但那时候太着急了，只看到了资助条款，其他的..."第十七条，
受资助人需在指定时间内与资助人结婚。"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许慕雪，你欠我的，
该还了。"不，这不可能。"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咬着牙说道。
"那你父亲的医疗费...""我还给你！""五十万，加上这半年的利息，一共六十万。
"季北辰看着我，"你一个刚毕业的艺术生，拿什么还？"我说不出话来。确实，
我现在在一家小画廊工作，月薪五千，根本不可能还得起这么多钱。"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季北辰整理了一下袖口，"三天后，你要么嫁给我，要么..."他没说完，
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那个曾经让我的高中生活变成地狱的人，现在又要毁掉我的人生。
"慕雪，你还好吗？"林小雅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好？怎么可能好？我最害怕的噩梦，
又回来了。第2章我抱着膝盖坐在出租屋的床上，已经一夜没睡。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季北辰打来的。我没有接，也不敢接。三天的期限，
今天是最后一天。门铃响了。我没动，装作不在家。但**持续不断，
最后干脆变成了敲门声。"许慕雪，我知道你在里面。"季北辰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开门，不然我让人撬锁。"他真的会这么做的。我慢慢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看到他站在门外，西装革履，神色冷峻。"我说过，给你三天时间。"门一开，
他就径直走了进来。狭小的出租屋因为他的存在显得更加逼仄。他环视了一圈，皱起眉头。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关你什么事。"我退到墙边，和他保持最大的距离。
季北辰走到我面前，伸手要碰我的脸，被我避开了。"还是这么怕我。
"他的声音里有种莫名的情绪，"许慕雪，我有那么可怕吗？"当然可怕。
他是我青春里最黑暗的阴霾，是我夜夜惊醒的梦魇。"你的答案呢？"他问。
"我不会嫁给你的。""那你准备怎么还钱？"我咬着唇不说话。"许慕雪，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吗？"季北辰的声音变冷，"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你不能强迫我！
""不能吗？"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王叔，许家的医疗费可以停了...什么？
手术失败的风险？那不关我的事。""不要！"我冲上去抢他的手机，
"你不能这样对我爸爸！"季北辰轻易地避开我，继续说道："对，
立刻停止一切医疗援助...""我嫁！"我崩溃地大喊，"我嫁给你！"他这才挂了电话，
神色恢复平静。"早这样不就好了。"我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要折磨我？高中时的仇恨还不够吗？现在还要毁掉我的人生？
"别哭了。"季北辰蹲下身，想要为我擦泪，又被我躲开。"许慕雪，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会伤害我？那高中时发生的一切是什么？"收拾东西，跟我走。"他站起身，
语气不容拒绝。"去哪里？""我们的家。"我们的家...这四个字让我更加绝望。
半小时后，我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跟在季北辰身后。他开来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低调却昂贵。车子开向市中心的豪宅区，最后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季北辰推开车门。别墅很大，装修奢华却不俗套。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看到我时眼神有些复杂。"这是许**，以后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季北辰对管家说道。
女主人？我在心里苦笑。我只是一个被迫的俘虏而已。"你的房间在二楼。
"季北辰带我上楼，"如果有什么需要，告诉张妈就行。"他推开一间卧室的门，
里面的装修是我喜欢的简约风格，甚至连床品的颜色都是我最爱的淡蓝色。这不是巧合。
"你调查过我。"不是疑问，是肯定。"自然。"季北辰不否认，"未来的妻子，
我当然要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原谅我什么？
"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许慕雪，你真的记得高中时发生的事情吗？"当然记得。
那些痛苦的回忆，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记得的，都是真的吗？"什么意思？不等我问出口，
季北辰已经转身离开。"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去办证。"房门关上，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房间里。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园，夕阳西下，美得像一幅画。
可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美好。我被困在这里了，被那个曾经折磨过我的人困住了。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前世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吗？
第3章婚姻登记处里人不多，我和季北辰被安排在VIP通道。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挣扎。
"请问新娘为什么一直在发抖？"女工作人员有些担心地问。"她太激动了。
"季北辰替我回答，手轻抚我的后背，"第一次结婚，难免紧张。"激动？我是被吓的好吗。
拍照时，我僵硬地站在季北辰身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他的手环在我腰间，
从外人看来是亲密的姿态，可我知道，这是束缚。"新娘的笑容可以再自然一点。
"摄影师建议道。自然？和仇人结婚，怎么可能自然？"许慕雪。"季北辰在我耳边低语，
"别让我难堪。"威胁。又是威胁。我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幸福的新娘。
咔嚓一声，照片定格。我们结婚了。拿到红本本的那一瞬间，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一周前，我还是个普通的画廊员工，过着平凡却安稳的生活。
现在却成了季北辰的妻子。"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走出民政局时，季北辰这样说道。
他的人...这四个字让我不寒而栗。"为什么是我？"我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你想报复，为什么偏偏选择我？""报复？"季北辰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许慕雪，
你真的以为我是在报复你吗？""难道不是吗？"他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继续往前走。回到别墅，张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餐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
还有一瓶红酒。"庆祝我们的新婚。"季北辰为我倒酒。我没有接。"你高中时就不喝酒，
现在也是？"他似乎对我的习惯了如指掌。"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放下筷子，直视着他，
"折磨我让你很快乐吗？""折磨你？"季北辰的眼神变得复杂，"许慕雪，
我什么时候折磨过你？""什么时候？"我几乎要笑出声，"季北辰，你失忆了吗？
高二那一整年，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那一整年，我对你做了什么？"他打断我，
"说出来，我想听听。""你让人撕毁我的画作，在我的书包里倒颜料，
把我反锁在画室里..."我一口气说完，声音有些颤抖。季北辰静静地听着，
表情越来越凝重。"还有吗？""你让那些女生围攻我，说我不配和你们做同学，
说我是穷酸的艺术生...""够了。"他突然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许慕雪，
你确定这些事是我做的？""当然！""那你有证据吗？有人证吗？"我愣住了。证据？
那些事情都是暗地里发生的，怎么可能有证据？"你看，你也拿不出证据。
"季北辰走到我面前，"许慕雪，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记错了？"记错了？怎么可能记错？
那些痛苦的回忆，像烙印一样深深刻在我心里。"我没有记错。"我坚持道。"是吗？
"季北辰突然伸手，轻抚我的脸颊，"那你记得，我什么时候对你动过手吗？
"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被他按住了肩膀。"你记得我打过你吗？骂过你吗？
"我仔细回想，确实...他从来没有亲自动手过。"你记得我和你说过一句狠话吗？
"没有...他总是站在远处，冷眼旁观。"许慕雪，如果我真的想要折磨你，
为什么从来不亲自动手？"我说不出话来。"还有，你记得那些欺负你的人的长相吗？
记得她们的名字吗？"我努力回想，可是...那些人的脸在记忆里都很模糊，
仿佛被雾气遮挡住了。这怎么可能？那么深刻的痛苦，我怎么会记不清加害者的长相？
"许慕雪，也许你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伤害你。"季北辰松开我，语气变得温和，
"而我，又在做什么。"他转身上楼，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餐厅里。我的脑子一片混乱。
难道...我真的记错了什么？可是，如果不是季北辰，那些痛苦又是从何而来？
第4章我失眠了。躺在陌生的床上，季北辰的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也许你记错了...怎么可能？我爬起来，走到窗边。月光洒在花园里，
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美好。可我的心却乱得像一团麻。那些欺负我的人，
我真的记不清长相了吗？我努力回想高二那年的情形。秋天的天台，撕毁的画作，
恶意的笑声...可是当我试图看清那些人的脸时，却发现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
仿佛被打了马赛克。这太奇怪了。人的记忆确实会随时间模糊，
但痛苦的经历应该更深刻才对。难道...真的有什么地方不对？第二天早上，
我下楼时发现季北辰已经在餐厅等我了。他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比平时温和一些。
"睡得怎么样？"他问。"很好。"我撒谎。"看你的黑眼圈，显然不是很好。
"他递给我一杯热牛奶，"喝点这个，对睡眠有帮助。"我接过杯子，突然想起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牛奶？""你高中时每天都会带一盒牛奶来学校。"他很自然地回答。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这种细节？"你...观察过我？""也许吧。
"季北辰坐在我对面，"许慕雪，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哪里？""我们的母校。"母校？
光是听到这个词，我就觉得心跳加速。"我不想去。""为什么？
因为害怕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引号。"不是痛苦，就是痛苦！
"我有些激动，"我为什么要去重温那些......""那就去看看，
到底是不是你记忆中的那样。"季北辰站起身，"走吧。"他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直接拉着我往外走。半小时后，我们站在了熟悉的校门前。七年了，学校变化不大，
还是那么气派宏伟。门口的梧桐叶子黄了，正是深秋时节。"走吧，进去看看。
"季北辰牵着我的手。我想要挣脱，但他握得很紧。校园里有不少学生，
看到我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季北辰的外表太过出众，很容易吸引注意。
"还记得你最喜欢待的地方吗？"他问我。画室。那是我的避风港，
也是我被伤害最深的地方。我们走向艺术楼，途经那个让我痛苦的天台。我停下脚步，
不敢往上看。"怎么了？"季北辰也停下来。"没什么。"我加快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但季北辰却拉着我上了天台。"不要！"我挣扎着，"我不想上去！""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在这里..."我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在这里做了什么？
"他松开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许慕雪，你仔细想想，那天天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秋风，夕阳，撕毁的画作...可是当我试图回想具体的细节时，
却发现记忆里有很多空白。那些欺负我的女生是谁？她们说了什么？季北辰又在哪里？
为什么我记不清了？"想不起来了，对吗？"季北辰的声音很轻，"许慕雪，
也许你该试着相信，你的记忆出了问题。""不可能...""那你告诉我，
我当时站在哪里？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动作？"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天台。记忆里，
季北辰确实是在场的，但他具体在做什么，我竟然想不起来。
"我...""你只是记得有人欺负了你，然后把这个罪名强加在了我身上。
"季北辰走近我，"为什么是我？因为我是班里最出风头的人？因为我家里有钱？
因为我看起来就像个坏人？""不是的...""那是什么？"我说不出话来。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季北辰确实应该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人。他家境优越，长相出众，
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这样的人，不就应该看不起我这种普通学生吗？
可是...这只是我的偏见吗？"许慕雪，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季北辰伸手想要碰我的脸，"相反..."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相反什么？
""没什么。"他收回手，"我们走吧。"第5章回到别墅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季北辰的话让我越来越困惑。难道我真的记错了什么？可是那些痛苦的感受是真实的，
那种被孤立、被欺负的恐惧感，至今都还会在梦中出现。如果不是季北辰，那又是谁呢？
我决定去找一些证据。趁着季北辰不在家，我打开电脑，登录了高中时的**。七年没登录，
好友列表里大部分人都已经不在线了。我翻看着那些熟悉的头像，试图回忆起每个人的样子。
突然，一个头像闪动起来。是我高中时的同桌，方小雨。她发来消息："慕雪？！
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我犹豫了一下，回复："是我。""天哪，你还记得我吗？
我们高中时天天坐在一起呢！"当然记得。方小雨是班里为数不多对我友善的人之一。
"小雨，我想问你一件事。""什么事？你说！""你还记得高中时，有人欺负过我吗？
"屏幕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离线了。"小雨？
""慕雪...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你还记得那些欺负我的人是谁吗？"又是长久的沉默。
"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道歉？"道什么歉？""当年...我也参与了。
"什么？我瞪着屏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字。"我知道你可能不会原谅我，
但我真的很后悔。当时年纪小，受人教唆，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受人教唆？
"是谁教唆你们的？""是...是林思琪。她说你太爱出风头了，老是抢她的第一名，
要给你点教训。"林思琪...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但又隐约有些印象。"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高二下学期她就转学了，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转学了？"那季北辰呢？
他当时做了什么？""季北辰？"方小雨似乎很惊讶，"他什么都没做啊。
实际上...算了，我不该说这些。""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慕雪，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每次我们欺负你的时候，季北辰都会出现，然后我们就不敢继续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们都能感觉到他在保护你。"保护我？这不可能。"你记错了吧？
他明明...""明明什么？慕雪，季北辰从来没有参与过欺负你。相反，
他好像...算了，反正就是这样。对不起，当年的事我真的很后悔。"说完，
她的头像就暗了下去。我呆呆地坐在电脑前，脑子里一片混乱。方小雨说季北辰在保护我？
可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他是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难道...我真的记错了？正想着，
房门被推开了。季北辰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看到我坐在电脑前，眉头微皱。"在做什么？
""查一些东西。"我如实回答。他走过来，看到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原来如此。
"他的表情很复杂，"现在相信了吗？""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记错？
""人的记忆是很脆弱的，尤其是在遭受创伤的时候。"季北辰在我身边坐下，"有时候，
我们会无意识地篡改记忆，让痛苦有个合理的解释。""你的意思是，
我把那些伤害强加在了你身上？""也许吧。"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许慕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强迫我嫁给你？
"这句话一出口，季北辰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