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裁员,我随手买的彩票,中了一个亿。
兑奖机器刚播报完,彩票店老板就把店门反锁了。
「这彩票是我们店的风水养出来的,见者有份,你得分我一半!」
「今天不分我五千万,你别想从这个门走出去!」
他贪婪到扭曲,我却冷笑。
「彩票是我花钱买的,中奖是我的运气,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光天化日你还想抢劫?」
老板面上露凶光,从柜台下抽出一把菜刀拍在桌上。
我当着他的面,打开了藏在口袋里正在直播的手机!
1
直播间画面里,老板王老财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被特写放大。
弹幕瞬间炸了。
【**!光天化日,直接抢劫?】
【一个亿!这老板心都黑成碳了!】
【主播别怕!已经报警了!地址就是你直播间挂的定位!】
王老财看到手机屏幕,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的凶狠瞬间变成了惊慌。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
我早有防备,身体一侧,灵巧地躲过他那双油腻的手。
这间彩票店空间狭小,货架和桌椅就是我最好的掩体。
「你个小**!敢阴我!」
他气急败坏,挥舞着菜刀,却因为怕伤到自己不敢真劈下来。
我冷静地举着手机,确保他每一个狰狞的表情都被清晰地记录下来。
「王老板,现在全国人民都看着你呢?」我嘴上调侃,心里却把警惕提到了最高。
他被我一句话噎住,看着直播间飞速滚动的弹幕,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误会!都是误会!」
他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跟小江开玩笑呢!我们关系可好了!」
这变脸速度,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玩笑?拿着刀跟我开五千万的玩笑?」
我冷笑一声,「你这玩笑有点贵,我接不住。」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卷帘门被拍得砰砰作响。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报案,立刻开门!」
王老财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面如死灰。
警察带走彩票店老板时,他还在嘶吼着「见者有份」。
我录完口供,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只想瘫在沙发上。
门一开,我爸妈和我哥江磊睿,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钉在我身上。
客厅的电视上,正循环播放着本地新闻对我中奖一个亿的报道,连我打的马赛克都显得那么敷衍。
「念念,我的好女儿!你真的中了一个亿?」
我妈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点了点头。
下一秒,家里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
我哥江磊睿把我举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兴奋地吼道。
「我妹是亿万富翁了!我们家发财了!」
我爸也红光满面,搓着手,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
起初的狂喜过后,气氛渐渐变得微妙。
晚饭时,我爸清了清嗓子,给我夹了一筷子菜。
「念念啊,你看,爸最近手头有点紧,外面欠了点小钱,也就百八十万的,你先帮我还上?」
我还没开口,我妈立刻接话:「百八十万算什么?念念现在有的是钱!咱们家这破房子也该换了,市中心那边的观澜墅,我看上一套很久了,也就两千万。」
江磊睿更是直接:「妹,我的车太旧了,同学都笑话我。你给我买辆法拉利,不算过分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那一个亿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饼,而他们每个人都有资格分一份。
我放下筷子,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爸的赌债,自己想办法。妈想住别墅,自己去赚。哥想要跑车,自己去买。」
「这一个亿,是我的。」
饭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我爸的脸沉了下来:「江念念,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爸!没有我,哪有你?」
「你这孩子,怎么中个奖就六亲不认了?」
我妈的嗓门尖锐起来,「我们养你这么大,给你花点钱怎么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江磊睿把筷子重重一拍。
「妹,你太自私了!这点钱对你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对我们来说是改变命运的机会!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2
那晚之后,家里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们就在外面轮番轰炸。
先是我妈,每天早上准时敲门,端着一碗她自己都嫌难喝的粥,开始忆苦思甜。
「念念啊,你小时候发高烧,妈背着你跑了三家医院,鞋都跑掉了一只。」
「你上大学那会儿,家里多困难啊,你爸到处借钱给你凑学费。」
「我们为你付出了所有,现在你出息了,就忍心看着我们过苦日子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接着是我爸,他不再提赌债,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他会坐在客厅,唉声叹气,故意让声音传进我房间。
「人老了,不中用了,连累孩子了。」
「这辈子没啥指望了,就希望孩子们能过好。」
而我哥江磊睿,则直接得多。
他会用力砸我的门,「江念念,你给我出来!你是不是要把我们都逼死才甘心?」
「你一个人抱着金山,看着我们在这里受穷,你良心过得去吗?」
就在我快要被这些精神攻击逼疯的时候,江磊睿的女朋友,林薇薇来了。
她提着一堆水果和补品,笑得温婉可人。
「叔叔阿姨,你们别逼念念了,她刚中奖,心情肯定很复杂,我们得理解她。」
她一番话,说得我爸妈都安静下来。
然后,她敲了敲我的房门,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念念,是我,薇薇。我能进来跟你聊聊吗?」
我打开门,看着她那张无害的脸。
她走进房间,拉着我的手,坐在床边。
「念念,我知道你压力大。但你也要理解叔叔阿姨和你哥,他们都是太爱你了,也是为这个家好。」
「你看,我和你哥都准备结婚了,可连个婚房的首付都凑不齐。我爸妈那边都催了好几次了,你哥压力大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们也不要多,你就帮我们付个首付,五十万,就当是……就当是提前送我们的新婚礼物,好不好?」
她把姿态放得很低,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要不是我看见她转身出门时,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得意,我差点就信了。
3
林薇薇的到来,让我家里的气氛发生了质的变化。
她成了我爸妈和我哥的「军师」。
第二天,我妈不再哭了,而是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面孔。
「念念,妈想了想,你哥说的对,你还年轻,这么大一笔钱放在你手里,我们不放心。」
「社会上坏人多,万一你被骗了怎么办?这钱,还是妈帮你保管最安全。」
她摊开手,理直气壮地对我说:「把银行卡给我。以后你每个月需要多少零花钱,跟妈说,妈给你。」
我简直要被气笑了。
「妈,我**十了,不是三岁。我的钱,我自己会管。」
「你怎么管?你管得好吗?」
我妈的音量瞬间拔高,「你除了会买那些没用的东西,你还会干什么?这一个亿,不出半年就得被你败光!」
林薇薇在一旁柔声附和,「是啊念念,阿姨也是为你好。女孩子手里钱太多,容易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婆家会嫌弃的。」
「不如就把钱交给阿姨投资,钱生钱,以后你的嫁妆也更丰厚,我和你哥脸上也有光。」
她说得那么自然,仿佛我的钱天生就该成为她和江磊睿的囊中之物。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的嫁妆,就不劳你操心了。」
眼看这招没用,他们又想出了新的花样。
他们开始限制我的自由。
我想出门,我爸就堵在门口:「去哪啊?外面不安全,就在家待着。」
我想点外卖,我妈就把网线拔了。
「吃什么外卖?没营养!我给你做了饭,赶紧去吃!」
他们甚至没收了我的手机,美其名曰「防止网络诈骗」。
整个家,变成了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这是在非法拘禁。」
江磊睿嗤笑一声。
「非法拘禁?我们这是在保护你!江念念,你别不识好歹!我们是一家人,你的钱就是我们大家的钱!」
「没错!」
我妈附和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我看着他们三个统一战线的丑恶嘴脸,心中那点残存的亲情,终于被消磨殆尽。
4
我决定不再忍耐。
我必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我趁他们深睡的时候,用藏在鞋垫下的备用钥匙,悄悄打开了房门。
客厅里一片寂静,我蹑手蹑脚地走向大门。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灯,突然亮了。
我爸,我妈,江磊睿,还有林薇薇,四个人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像四尊门神,冷冷地看着我。
「想去哪啊,我的好女儿?」
我爸的声音阴沉得可怕。
「我要出去。」我强装镇定。
「出去?」江磊睿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脸上带着狞笑。
「我们都还没同意,你能去哪?」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包,粗暴地倒空在地上。
钱包,钥匙,还有一些零碎的小东西,散落一地。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冲进我的房间,把我的衣柜、抽屉翻了个底朝天。
「找到了!」
他举着我的身份证和护照,得意地朝我晃了晃。
我妈走过来,将证件从他手里拿走,塞进自己的口袋。
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
「念念,别怪我们。我们不能让你带着我们全家的希望跑了。」
「你的人是这个家的,你的钱,自然也是这个家的。」
林薇薇走过来,假惺惺地扶住我。
「念念,别生气,叔叔阿姨也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吃亏。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呢?」
我甩开她的手,看着堵在门口,身形高大的江磊睿。
「你们这是犯法!」
「犯法?」
江磊睿笑得更开心了,「你去告啊!你去跟警察说,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哥哥,为了保护你,暂时保管了你的证件。你看看警察是抓我们,还是劝你回家好好听话!」
我浑身冰冷。
他们说得对。
在「家务事」这三个字面前,法律有时也显得苍白无力。
我被他们推回房间,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實的囚犯,囚禁我的,是我最亲的家人。
5
我在房间里待了两天,不吃不喝。
他们就在门外轮流劝说,从威逼利诱到亲情绑架,手段用尽。
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出去,把证件还给我。」
他们自然不肯。
到了第三天,门外终于没了动静。
我以为他们放弃了,心里刚松一口气,房门却被猛地撞开。
江磊睿和林薇薇冲了进来。
江磊睿的眼睛布满血丝,神情癫狂,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江念念!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
我被他晃得头晕眼花,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放手?我放手了,谁来放过我!」
他嘶吼着,脸上满是绝望,「我欠了高利贷!五千万!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
我愣住了。
林薇薇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她跪倒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
「念念,求求你了!你救救江磊睿吧!那些人不是开玩笑的,他们真的会杀人的!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的!」
「你哥他……他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那个家,才去借钱投资,结果被人骗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江磊睿的生死全系于我一念之间。
我妈和我爸也冲了进来,我妈抱着江磊睿痛哭流涕。
「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不早点跟家里说啊!」
我爸则一脸沉痛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江念念,这是你亲哥!他的命现在就攥在你手里!那一个亿,拿出五千万来救他的命,不过分吧?」
一家人,在我面前上演了一出声泪俱下的苦情大戏。
他们每个人都在告诉我,如果江磊睿出了事,我就是罪魁祸首,是杀人凶手。
我看着江磊睿那张写满恐惧和绝望的脸,心里却升起一丝怀疑。
太巧了。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中了一亿的时候,爆出这么一个惊天大雷。
我推开林薇薇,看着江磊睿的眼睛。
「高利贷?哪家公司的?借条呢?」
江磊睿眼神闪躲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
那是一张手写的借条,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欠款五千万」,落款是一个叫「龙兴社」的名字,还有一个鲜红的手指印。
这东西,假得就像是街边五块钱一本的道具。
6
我拿着那张漏洞百出的借条,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五千万……这么多……」
看到我的反应,他们以为我信了。
林薇薇立刻擦干眼泪,急切地说:「念念,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他们给了最后期限,就是今天!再不还钱,你哥就……」
她没说下去,但那惊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妈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救救我儿子吧!」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绝望和悲戚。
我成了唯一的救世主,也成了唯一的罪人。
「钱在卡里,卡在钱包里,你们都拿走了。」
我低着头,声音嘶哑。
「卡在这里!」
江磊睿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我的银行卡,塞到我手里。
「密码!密码是多少?」
我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的怀疑更深了。
「我……我得去银行,这么大额的转账,需要本人到场验证。」我找了个借口。
「不行!」
江磊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一个人去,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我这条命就没了!」
「那怎么办?」
我摊开手,一脸无辜,「不去银行,钱就转不出去。」
一家人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军师」林薇薇想出了办法。
「这样吧,念念,我们陪你一起去,我们就在银行门口等你,你办完手续就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我爸妈和江磊睿立刻点头同意。
我「犹豫」了很久,才终于「被迫」答应。
「好……但是,你们要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不然银行也办不了业务。」
他们对视一眼,我妈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我的身份证,递给我。
「快去快回,别耍花样。」她警告道。
我接过身份证,紧紧攥在手心。
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我知道,我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