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熬夜也要看完的黑暗求生记小说推荐
别卷了，BOSS直聘！公司新来的实习生能预知所有人的死期。她悄悄告诉我，
我的生命还剩三小时。我笑了，继续埋头改PPT。三小时后，办公室突然断电，
尖叫声四起。
实习生浑身是血爬到我桌前：“快跑...它们不喜欢亮光...”我这才发现，
整个部门只剩我们两个活人。---下午四点三十七分。光标在屏幕上微弱地闪烁着，
像一只濒死的萤火虫。李唯瞪着那行该死的市场分析数据，
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用牙签才能撑开。昨晚为了赶这个破PPT，他灌下去三杯特浓美式，
熬到凌晨三点，结果今天一早，对接部门一个轻飘飘的“需求有变”，全盘推翻。
他已经在工位上钉了快十个小时，除了上厕所和接水，
**就没离开过那把号称人体工学、实则硌得他尾椎骨生疼的椅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合型倦怠——隔夜外卖的油腻味、几十台电脑主机散发的焦糊热浪，
还有同事们有气无力的键盘敲击声，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人牢牢摁在格间里，
动弹不得。项目经理刚在群里@了所有人，阴魂不散地催促：“进度抓紧，明天上午九点，
会议室一，准时过会。”李唯叹了口气，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串毫无意义的字符，
又狠狠按着删除键消掉。他端起旁边那杯早就冷透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没能提神，反而勾起了胃里一阵轻微的抽搐。
新来的实习生周薇就是这时候凑过来的。她抱着一摞刚打印出来的文件，
纸页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这小姑娘平时安安静静，说话细声细气，
存在感低得像背景墙上的斑点。李唯对她印象不坏，偶尔会指点她一些表演技巧，
她也总是很认真地点头记下。此刻，周薇的脸色却有些异样。不是劳累，也不是紧张，
而是一种…过于用力的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李唯桌角，
动作很轻，然后并没有立刻离开。李唯以为她是来问问题，勉强从屏幕上移开视线，
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话。周薇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压得极低，
气流般钻进李唯的耳朵：“李哥…”“嗯？”李唯心不在焉地应着，
目光又飘回了那该死的PPT。“你…”周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或者是在积聚勇气，“你的生命…还剩三小时。”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了。李唯缓缓转过头，
彻底看向她。女孩的眼睛很大，瞳仁是纯粹的黑色，此刻里面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戏谑，
也没有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不安的认真。他愣了两秒，然后，
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累了，绝对是太累了，连幻觉都出来了。要么就是这小姑娘压力太大，
开始胡言乱语了。他扯动嘴角，想笑，却发现脸部肌肉僵硬得很。“说什么呢？
”他试图让语气轻松点，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周薇，加班加傻了吧？
快去接杯水清醒一下。”周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眼睛像两口幽深的井。
几秒钟后，她微微抿了抿唇，转身默默走回了斜后方的实习生工位，坐下，戴上耳机，
开始处理她自己的工作，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李唯的幻听。
李唯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摇了摇头。神经病。他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
试图把断掉的思路接上。然而，“三小时”那几个字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16:39。三个小时后，就是晚上七点三十九分。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还在公司，要么是刚点好外卖，要么是还在和最后几页PPT死磕。
荒谬。太荒谬了。他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周薇，也像是在嘲笑自己那一瞬间的动摇。
预知死亡？他妈的写小说呢？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把老板要的ROI算得好看点。
办公室里一切如常。左边的同事戴着降噪耳机，
地飞舞；右边的女同事正对着手机小声抱怨客户难缠；远处隐约传来项目经理打电话的声音，
中气十足。日光灯管发出稳定而苍白的冷光，空调呼呼地送着冷气，
一切都浸泡在一种沉闷而有序的日常氛围里。死亡？在这里？
在deadline、KPI和没完没了的修改意见之间？李唯深吸一口气，
把剩下的冷咖啡一饮而尽，强迫自己回到数字和图表的世界。他敲下一行标题，调整着格式，
试图用熟悉的工作流程驱散心头那点莫名的寒意。一定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神经衰弱。他决定，
今天就算天塌下来，也要在八点前离开公司，回家倒头就睡。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爬。
17:30，陆续有人开始收拾东西下班。李唯抬头看了一眼，心里有点焦躁，
他的部分还差一个收尾。18:15，办公室里的人走了大半，
只剩下几个加班狗和那个新来的项目经理还在。空间安静了许多，
键盘声和鼠标点击声变得格外清晰。18:50，李唯终于做完了最后一页，点了保存，
长长舒了口气。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发出咔哒的轻响。搞定，可以走了。
他盘算着是去楼下便利店买个饭团还是直接回家煮泡面。19:05，他关掉不用的程序，
整理着桌面文件。眼角的余光瞥见周薇还坐在她的工位上，对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她没戴耳机，侧脸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过分苍白。19:20，李唯收拾好东西，
背上双肩包，站起身。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该跟周薇打个招呼，
顺便问问她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看着她那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他又觉得没必要自讨没趣。算了，小孩子胡言乱语而已。他朝着电梯厅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经过茶水间，离玻璃大门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嘀——”一声极其短暂、轻微，
几乎被空调运行声掩盖的电子音，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紧接着——啪！黑暗。
绝对的、彻底的、毫无预兆的黑暗，如同沉重的墨色幕布轰然落下，瞬间吞噬了一切。
眼见伸手不见五指。耳边持续运转的空调嗡鸣、电脑主机风扇的转动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世界被抽走了所有声音和光线，陷入一种令人心脏骤停的死寂。李唯僵在原地，
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停电了？不等他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或者说，
不等他脑海中那根名为“周薇预言”的弦被拨动，尖叫声就划破了死寂。
第一声来自右侧的办公区，短促而惊恐。紧接着，像是被引爆了连锁反应，
更多变了调的尖叫、椅子翻倒的碰撞声、慌乱的奔跑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炸开。黑暗中，
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恐慌如同瘟疫般急速蔓延。“怎么回事？！”“电闸！
谁去看看电闸！”“别挤！我的手机…手机没信号！”“门！玻璃门打不开了！
”混乱的声浪冲击着耳膜。李唯的心脏也开始失控地狂跳，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屏幕——噗嗤。
一种奇怪的、黏腻的、仿佛什么湿重的东西被强行拖拽过地面的声音，混杂在鼎沸的人声中，
异常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很近。距离他，可能不到五米。那声音让他头皮瞬间发麻，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窜上天灵盖。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也不像是办公物品倒塌能造成的响动。那里面带着一种…活物的、令人极度不适的蠕动感。
尖叫声开始变质。最初的惊恐呼喊，
佛被扼住喉咙的嗬嗬声、骨头折断的脆响、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湿漉漉的咀嚼声所取代。
这些声音短促，密集，并且以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在减少，在消失。
就好像…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而高效地“清理”着这个空间里的人类。
李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一动不敢动。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死死咬住牙关，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混乱，
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周薇的话！三小时！她说的是真的！突然，
他感觉到脚踝被一只冰冷、沾满粘稠液体的手猛地抓住！“啊——！”他差点失声叫出来，
拼命向后缩去。那只手抓得极紧，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紧接着，
一个沉重而绵软的身体借力拖拽着，伴随着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爬到了他的腿边。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霓虹灯在停电后提供的极其微弱的光线，
李唯勉强看清了趴在他脚边的人。是周薇。她浑身都是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
头发黏连在脸颊和脖子上，额角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她的实习生工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淤痕和诡异的划伤。
她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喷溅的声音，仰起的脸上毫无血色，
只有那双黑眼睛，在微光中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他。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李唯的裤脚，
破碎而急促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快跑…它们…不喜欢亮光…”话音未落，
她的手臂猛地垂落下去，身体软倒在地，不再动弹。只有那双瞪大的眼睛，
依旧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方向。李唯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僵在原地，几秒钟后，
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出被周薇抓过的脚踝，踉跄着向后倒退，
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颤抖着，用沾着周薇血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手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按亮了屏幕。
冰冷的白光瞬间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照亮了他眼前的一隅。借着这微弱的光源，他看到了。
目光所及之处，横七竖八，全是倒伏的人体。或者说，曾经是人体。
项目经理仰面倒在过道中央，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胸腔却诡异地塌陷下去，
空荡荡像一个被踩扁的纸盒。戴降噪耳机的同事趴在他的机械键盘上，
红白相间的液体从耳机边缘渗出，滴落在键盘缝隙里。抱怨客户的女同事倒在茶水间门口，
半个身子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碎裂……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断肢、内脏、碎裂的骨头…像是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巨力瞬间撕碎、碾轧。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混合着某种…淡淡的、类似铁锈和腐烂物混合的腥臭，充斥在每一寸空气里。
刚才还充斥着键盘声和低语的空间，此刻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他粗重、惊恐的喘息声，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血腥中，显得格外刺耳。李唯死死攥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冰冷的机身硌着他的手掌，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周薇死了。
整个部门…真的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它们…不喜欢亮光…他猛地抬起手机，
让那束微弱的光像一柄颤抖的利剑，扫向更深的黑暗。---手机冰冷的白光，
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李唯手中剧烈地颤抖着。光柱扫过之处，是地狱般的景象。
脏、凝固在惊恐瞬间的面孔……刚才还在一起讨论需求、抱怨加班、商量晚饭吃什么的同事，
此刻都变成了散落在工位、过道、茶水间的冰冷残骸。浓稠的血液浸透了地毯，
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几乎让他窒息。
周薇的尸体就倒在他脚边，那双曾经透露出预知死亡信息的黑眼睛，
此刻空洞地望着被血污模糊的天花板，失去了所有光彩。
“它们…不喜欢亮光…”她临死前的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李唯的神经上。光！光！
李唯猛地回过神，求生欲像高压电流般击穿了四肢百骸的僵硬。他死死攥住手机，
将光源尽可能稳定地照向前方，同时另一只手慌乱地在身上摸索。钥匙串！
上面有一个迷你LED手电筒，是公司年会发的赠品，他一直嫌鸡肋丢在包里，
没想到……他哆哆嗦嗦地拉开背包拉链，手指在里面胡乱翻找，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圆柱体时，
他几乎要哭出来。用力按下开关，一束比手机光亮得多、也更集中的光柱骤然射出，
瞬间驱散了他周围更大一圈的黑暗。安全感，微薄得可怜，但确实存在。
他不敢去看周薇的尸体，也不敢仔细打量那些昔日同事的死状，
只能强迫自己将目光聚焦在光束照亮的前方——通往消防通道的路。玻璃大门就在不远处，
但外面同样是漆黑一片，而且刚才混乱中似乎有人喊过门打不开。不能冒险。消防通道，
那是唯一的希望。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迈开了脚步。
每一步都踩在粘稠的血泊和不明软体组织上，发出湿滑的声音。黑暗中，
似乎有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在他光柱边缘的阴影里快速移动，
又在他光束扫过去时骤然消失。那声音，像是无数节肢动物在快速爬行，
又像是湿漉漉的触手拖过地面。他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冷汗浸透了衣衫，
紧握手电筒的掌心滑腻不堪。
“噗嗤…咕噜…”侧后方突然传来清晰的、仿佛吮吸和咀嚼的声音。李唯头皮炸开，
猛地将手电光扫过去！光束尽头，市场部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胖同事张经理，
庞大的身躯正被几根粗壮的、暗紫色的、布满粘液和吸盘的触手状东西缠绕着，
快速拖向一个打开的打印机柜后面。张经理的半个脑袋已经不见了，
剩下的部分还在无意识地抽搐，那“咕噜”声正是触手吮吸他脑髓发出的响动！
李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不敢再看，发疯般加快脚步冲向消防通道的门。
“救…救命…”微弱的呼救声从右侧一个工位底下传来。是前台的小王，
她半个身子藏在桌子下面，满脸是血，正惊恐地看着他，眼中充满哀求。李唯脚步一顿，
下意识想将光挪过去。就在光束即将偏离前方路径，照到小王身上的瞬间——嗖！
数条细长的、如同黑色阴影凝结而成的鞭状物，快如闪电般从天花板角落的黑暗里射出，
瞬间缠住了小王的脖子和手臂！她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没能发出，
就被猛地拽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骨头被勒断的脆响和迅速远去的拖拽声。
李唯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有任何迟疑，将光束死死锁定在前方的消防门，用尽全力冲刺！
他终于冲到了消防门前，金属门冰凉触感传来。他用力一推——门纹丝不动！被锁住了？
还是从外面卡住了？绝望瞬间攫住了他。他疯狂地撞击着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但这声音在死寂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咀嚼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手电光扫过门边的消防栓玻璃柜。里面放着红色的灭火器和消防斧！没有丝毫犹豫，
李唯用手肘猛地撞向钢化玻璃！“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碎裂。他伸手进去，
不顾被划伤的风险，一把抓住了冰冷沉重的消防斧手柄。有了武器！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一分。
他抡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消防门锁的位置狠狠劈去！“铛！铛！铛！
”金属撞击的巨响在封闭空间里回荡，火星四溅。几斧头下去，门锁部位明显变形。
他抬脚猛踹！“砰！”消防门终于被他撞开了一道缝隙！
阴冷、带着霉味的空气从楼道里涌出。他不及细想，侧身挤了进去，反手就想把门关上。
然而，就在门缝即将合拢的刹那，他眼角的余光，借助手电筒的光芒，
瞥见了门外办公区深处，那片吞噬了小王的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苍白、没有瞳孔的眼睛，
正静静地注视着他这个方向。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猛地将门彻底撞上，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安全了…暂时安全了…他靠在门上，缓了十几秒，
才颤抖着举起手电筒，打量所处的环境。这里是消防楼梯间。熟悉的混凝土结构，
冰冷的金属扶手，向上和向下都延伸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陈旧的气息，与门外浓烈的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但是，
这里的寂静同样令人不安。整栋大楼似乎都死了，听不到任何人类活动的声音，没有警报，
没有呼救，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他该往上走，还是往下？往下是出口，
是生的希望。但…整栋楼都停电了，下面的情况未知，万一出口也被那些东西堵住了呢？
往上…天台？或许能有信号求救？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弹出了低电量警告（10%）。该死！他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他回想周薇的话——“它们不喜欢亮光”。这意味着光能提供保护。
但他的手电筒和手机电量有限。他需要找到一个有稳定光源，或者至少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再从长计议。往下，逃离这栋大楼，是最直接的本能。他咬咬牙，握紧消防斧，
将手电光投向向下延伸的、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楼梯，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
楼梯间里回荡着他孤独的脚步声。每一层消防门都紧闭着，他不敢轻易推开，
生怕里面隐藏着更多的恐怖。
只是偶尔用手电扫过门上的楼层标识——15F,14F,13F……越往下走，
空气中的异味似乎越浓。不仅仅是灰尘味，
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硫磺和腐败物混合的腥臭。下到第十层左右时，
他听到楼下隐约传来了声音。不是怪物的窸窣声，也不是咀嚼声，而是…压抑的哭泣声，
和断断续续的、带着颤抖的说话声！有人！还有幸存者！李唯心中一阵激动，
几乎要喊出声来。但他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薇的警告犹在耳边，
黑暗中的危险无处不在。他不能贸然暴露自己。他放轻脚步，屏住呼吸，
借助消防斧和手电筒，更加谨慎地向下摸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哭泣声属于一个年轻女性，
低的男声在安抚她：“…别怕…别出声…它们…它们好像听得到…”李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停在通往九层平台的转角处，悄悄探出头，将手电光小心翼翼地投向下方。
在第九层消防门附近的墙角，蜷缩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女的把头埋在膝盖里，
肩膀不住地抖动。一个戴着眼镜、穿着程序员标配格子衫的瘦弱男人正轻轻拍着她的背，
脸色惨白。另一个是个身材高大的保安，手里紧紧握着一根警棍，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黑暗，
他的制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他们也看到了李唯的手电光，瞬间如同受惊的兔子，
保安立刻举起了警棍，格子衫男人则一把捂住了哭泣女人的嘴。“谁？！
”保安的声音嘶哑而紧张。“别紧张！我是人！十五楼市场的！
”李唯赶紧压低声音表明身份，同时将光柱稍微偏离他们的眼睛，以免造成不适，
“上面…上面全完了！”看到李唯同样狼狈不堪、满身血污的样子，又听到他来自十五楼，
三人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十五楼也…”格子衫男人喃喃道，眼中充满了绝望。
“你们是几楼的？下面情况怎么样？”李唯快步走下楼梯，靠近他们，急切地问道。
“我们是…九楼技术部的…”格子衫男人声音发颤，
“断电的时候…我们正在加班…然后…然后就…”他说不下去了，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保安相对镇定一些，但声音也带着后怕：“我们算是运气好，当时离消防门近，
听到不对劲就跑出来了…下面…”他顿了顿，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我们试着往下了几层，
、七楼…门后面…全是那种声音…还有血从门缝里流出来…我们不敢再下去了…”往下的路，
被堵死了。李唯的心沉了下去。他最后的希望似乎破灭了。“那往上呢？天台？
”他不甘心地问。保安摇了摇头：“我们没敢往上走。这栋楼有三十多层，
天知道上面什么情况。而且…我们听到上面也有动静…”他指了指头顶的黑暗。往上不行，
往下不通。他们被困在了这冰冷的楼梯间里。“手机…手机有信号吗？
”李唯怀着一丝希望看向他们。三人同时露出了苦涩的表情。格子衫男人拿出自己的手机，
屏幕漆黑：“早就没电了。停电前就没多少电。”保安和那个哭泣的女人也摇了摇头。
李唯看着自己手机上那刺眼的9%电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光源即将耗尽，
他们被困在这个垂直的钢铁坟墓中间，进退维谷。“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对吗？
”一直哭泣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脸上满是崩溃的痕迹。没有人回答她。
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李唯靠墙滑坐在地上，消防斧横在膝前，
手电筒的光束无力地照射着脚下冰冷的水泥地。周薇预知了他的死亡，是三小时。
现在过去多久了？他混乱的大脑已经无法准确计算时间。但距离七点三十九分，
肯定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还没死。是因为他及时找到了光？
还是因为…周薇的预测并非绝对？或者，死亡只是被延迟了？黑暗中，
那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似乎从未远离，一直在光柱边缘的阴影里，
耐心地徘徊、等待着。它们不喜欢亮光。那么，当光芒彻底熄灭之时，
就是它们盛宴开始之刻。李唯抬起头，看着眼前三个同样惊恐无助的幸存者，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光芒正在逐渐减弱的手电筒和手机。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提议轮流守夜，或者想办法加固一下这层的消防门。突然——“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他们头顶上方的楼梯传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
掉落在了台阶上。紧接着，是拖拽声。缓慢、粘稠、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正沿着楼梯，一步一步，朝着他们所在的平台靠近。四人的呼吸瞬间停滞。
保安猛地举起了警棍，格子衫男人把女人护在身后，李唯也握紧了消防斧，
将颤抖的手电光束，猛地投向声音来源的上方楼梯拐角。光线所及，空无一物。但那拖拽声，
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粘稠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拖拽声，
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被无限放大，一下下敲击着幸存者们脆弱的神经。
光源集中在李唯颤抖的手中，光束死死钉在上方的楼梯拐角，
仿佛那里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的怪物。保安老王握紧了警棍，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技术部的张明（格子衫男人）将女友小雅紧紧护在身后，
自己却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李唯则横起消防斧，呼吸粗重，肾上腺素在体内疯狂分泌。
拖拽声在拐角处停顿了一下。那一刻，死寂几乎要将人逼疯。然后，
一个黑影缓缓从拐角后面“流”了出来。那不是走，也不是爬，
更像是一滩融化的、具有生命的阴影在沿着台阶蠕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表面不断扭曲、翻滚，隐约构成类似肢体的凸起，又很快塌陷回去。它通体漆黑，
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只有在移动时，
身上某些部位会泛起幽绿色的、如同腐烂苔藓般的微弱磷光。它没有眼睛，没有口器，
但李唯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饥饿的“注视”锁定了他——或者说，
锁定了他手中的光源。“后退！慢慢后退！”李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光束不敢有丝毫偏移，
始终笼罩着那团缓慢逼近的黑暗之物。那东西似乎确实对光有所忌惮，移动速度不快，
但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硫磺混合腐肉的腥臭，已经随着空气弥漫开来，熏得人几欲作呕。
四人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向通往九楼消防门的方向挪动。李唯是倒着走的，
始终面朝威胁，光束如同脆弱的护盾。突然，那团黑暗之雾猛地加速！不是扑向他们，
而是像潮水般涌向侧面的墙壁，试图绕过光柱的范围！“它想从侧面过来！
”保安老王嘶吼一声，警棍下意识地向前挥去，却只打中了空气。那东西如同有生命的沥青，
紧贴着墙根阴影快速流动。李唯急忙调整手电方向，光束追着它照去。被光照射到的地方，
那黑暗之物表面立刻发出“滋滋”的轻微响声，冒出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黑烟，
它的流动也随之一滞，发出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细碎牙齿摩擦的嘶鸣。光确实有效！
但……太被动了！“门！试试九楼的门能不能打开！”李唯大喊。困在楼梯间就是等死，
必须找到相对封闭的空间！张明反应过来，慌忙去推九楼的消防门。幸运的是，
这门似乎没有被卡死，他用力一撞，门开了！“快进去！”小雅第一个尖叫着冲了进去，
张明紧随其后。保安老王一边警惕地盯着那再次试图逼近的黑暗之物，一边快速退入门内。
李唯是最后一个。在他退入门的瞬间，那团黑暗似乎被激怒了，猛地膨胀起来，
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气泡，朝着门口涌来！同时，它身上幽绿色的磷光骤然变亮，
散发出更浓烈的恶臭。李唯猛地将手电光聚焦在门口，强光似乎让它感到了痛苦，
膨胀的躯体剧烈扭动起来。他趁机用尽全力，“砰”地一声将沉重的消防门关上！
隔绝了视线，但门外立刻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仿佛有无数只利爪在疯狂地抓挠金属门板。“找东西堵住门！”李唯背靠着门，
能感觉到门板传来的震动，大吼道。保安老王和张明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将附近工位的椅子、文件柜等重物堆叠到门后。撞击持续了十几秒，
然后渐渐平息，只剩下那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刮擦声，表明那东西并未远离。
暂时……安全了。四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如同离开水的鱼。
手电光扫过九楼的办公区，这里同样是一片狼藉，血迹斑斑，但没有十五楼那么惨烈，
尸体也少一些，可能大部分人在断电初期就试图逃离了。李唯看了一眼手机电量：7%。
绝望再次浮上心头。“我们必须找到更多的光源，或者……找到出路。”李唯的声音沙哑。
“下面走不通，上面……”张明恐惧地看了一眼天花板，“难道我们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那个实习生……她真的能预知死亡？”保安老王突然问道，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唯，
“她说你只剩三小时，现在过去多久了？”李唯疲惫地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晚上八点二十三分。从周薇预言到现在，过去不到两小时。“大概……一个多小时吧。
”“也就是说，你还有一个多小时可活？”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
仿佛李唯是个瘟神。李唯沉默了一下，握紧了手中的消防斧：“她只预知了死亡，
没说是注定的。她提醒了我，光能对付它们，我活到了现在。这说明预知可以被改变。
”他的话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但气氛依然凝重。“我们不能待在一个地方。
”李唯站起身，用手电扫视着九楼的环境，“这里是技术部，
也许有备用电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分开找找，
有没有还能用的应急灯、强光手电、甚至充电宝！但不要离开光线范围，两人一组！
”最终决定，李唯和老王一组，张明和小雅一组，相隔不远，互相能看到对方的手电光，
开始搜寻九楼办公区。技术部的工位上堆满了各种设备和线缆。大部分电脑屏幕都是黑的，
少数几台亮着故障提示的微光，在这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
李唯和老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一个个工位。老王在一张桌子上找到了一支还能亮的激光笔，
红光微弱，但聊胜于无。李唯则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几节五号电池，
可惜他的手电筒是充电的。“嘿，看这个！”张明那边传来低呼。
他和女友在一个服务器机柜旁边，找到了一个落地的应急照明灯。似乎是断电时自动启动的，
但光线已经非常微弱，变成了昏黄色，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电量快耗尽了。
”张明检查了一下，沮丧地说。就在这时，李唯的手电光扫过前方一个独立的办公室，
门上挂着“项目经理”的牌子。办公室的百叶窗紧闭着，但门缝底下，
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不同于应急灯的光线！“那里有光！”李唯心头一跳。
四人立刻聚集到办公室门口。老王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锁着的。“让开。”李唯举起消防斧。
在这种时候，暴力破门是唯一的选择。几下猛劈之后，门锁被破坏。李唯小心地推开门。
办公室不大，里面果然有光源——一台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处于屏保状态，
变幻的星空图案是这片死寂黑暗中唯一带有生机的色彩。电脑连接着一个大型的充电宝，
指示灯显示电量充足。“太好了！有电！”小雅惊喜地低呼。然而，
李唯的目光却被办公桌后的景象吸引了。一个穿着衬衫的男人趴在桌子上，背对着他们，
一动不动。电脑的光照亮了他的后背，也照亮了他手边放着的一个……霰弹枪？
以及散落在桌上的几颗红色霰弹。保安老王也看到了枪，瞳孔一缩，立刻举起了警棍，
示意大家小心。李唯深吸一口气，握紧斧头，慢慢绕到桌子前面。是技术部的项目经理，
姓赵。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恐惧和某种决绝，太阳穴上有一个清晰的弹孔，
血迹已经凝固。他是自杀的。在电脑键盘上，
用血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它们在系统里光骗不了它们太久”什么意思？
它们在系统里？李唯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这些怪物……和网络、电子设备有关？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还在亮着的笔记本电脑上。屏保图案依旧梦幻。突然，屏幕猛地一闪，
屏保消失，跳出了一个黑色的命令提示符窗口，绿色的光标在疯狂闪烁，
一行行代码如同瀑布般自动滚落！与此同时，门外楼梯间方向，
再次传来了那种密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而且这一次，声音来自多个方向，
仿佛有更多的“它们”，正在被吸引过来……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代码滚动得越来越快，
在一行鲜红的、仿佛用血写成的英文单词上：FOUNDYOU(找到你了)办公室内，
唯一稳定的光源——笔记本电脑屏幕——猛地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房间！
刺目的白光并非爆炸，而是笔记本电脑屏幕在瞬间将亮度调至了最大，
如同一个微型的太阳在狭小的办公室里爆发。李唯和老王被强光刺得瞬间失明，
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抬手遮挡。几秒钟后，视觉才勉强恢复，残留的光斑在视网膜上跳跃。
屏幕依旧亮得吓人，但那行血红色的“FOUNDYOU”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滚动的、乱码与清晰指令交织的命令行窗口。
机箱风扇发出不正常的尖锐嗡鸣，仿佛下一秒就要烧毁。
“它们在系统里…”李唯喃喃重复着赵经理用血写下的遗言，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这些怪物不仅仅是物理存在的，它们还能…影响电子设备？甚至通过网络追踪？
“滋滋…李…唯…”一个极其微弱、扭曲、仿佛劣质电台信号般的声音，
突然从电脑的音箱里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那声音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和某种非人的咯咯声，
勉强能辨认出是在叫他的名字。“谁？！”李唯汗毛倒竖，猛地后退一步，
消防斧对准了那台发出声音的电脑，仿佛它才是真正的怪物。保安老王也惊骇不已，
紧握着警棍，如临大敌。
“滋滋…光…不够…它们…在…管道…阴影…移动…”那扭曲的声音继续着，语无伦次，
但关键词却像冰锥一样刺入李唯的脑海。管道？阴影？
是指通风管道和所有光线照不到的角落吗？“你是谁？！”李唯强压着恐惧，对着电脑低吼。
“周…薇…”两个字，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李唯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薇？那个浑身是血、在他眼前死去的实习生？她的声音…怎么会从电脑里传出来？！
“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李唯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记忆…碎片…信号…它们…干扰…我…坚持…不久…”周薇的声音更加扭曲断续，
夹杂着痛苦的嘶鸣，
“服务器…顶层…备用…电力…启动…强光…可以…暂时…驱逐…”信息碎片化，
但意识勉强连贯：她的某种意识或记忆碎片，似乎通过某种方式残存在网络信号中，
正被怪物干扰。她指出，顶层的服务器机房有备用发电机，如果能启动，释放强光，
或许能暂时驱散这些怪物！
“顶层…小心…它们…聚集…‘巢’…”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杂音吞没，紧接着，
音箱里传出一声尖锐的、非人的长鸣，屏幕猛地黑屏，办公室重新陷入昏暗，
只剩下李唯手中电筒和那盏昏黄的应急灯提供照明。电脑，彻底沉寂了。
李唯和老王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脸上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周薇的意识在网络里？
怪物能通过电子设备追踪他们？顶楼的服务器机房是生路，但那里已经成了怪物的“巢”？
信息量巨大，且完全超出了常理认知。“你…你相信刚才那个？”老王的声音干涩，
带着深深的疑虑。这一切太像是陷阱了。李唯看着黑屏的电脑，
又看了看赵经理太阳穴上的弹孔和键盘上的血字，
脑海中闪过周薇临死前那双凝视着他的黑眼睛。“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李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我们有别的选择吗？往下走不通，待在这里，
手电筒的电量撑不了多久。”他晃了晃手机，电量显示：5%。老王沉默了。确实，
坐以待毙是死路一条。“而且，”李唯补充道，
目光落在桌上那把冰冷的霰弹枪和几颗红色霰弹上，“我们现在有了这个。”火力，
是人类面对未知恐怖时，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底气。老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妈的，
拼了！怎么走？电梯肯定不能用，只能走楼梯。但刚才那鬼东西可能还在门外。
”李唯拿起那把沉甸甸的霰弹枪，检查了一下，枪膛里是空的。
他将散落的几颗霰弹塞进口袋，又在那位自杀的赵经理抽屉里翻找，
幸运地找到了一个装有多发霰弹的腰包。他将其系在腰间，
沉重的感觉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他将激光笔递给老王：“这个你拿着，多少有点用。
”然后，他拿起那个连接着充电宝的笔记本电脑，虽然黑屏了，但充电宝本身是宝贵的能源。
“我们得尽量收集能发光的东西。”李唯说着，开始拆卸那个电量将尽的应急灯，
试图将它的灯泡和电池部分独立出来，也许能改造成一个简易的强光爆闪装置。
就在他蹲下拆卸的时候，办公室外，九楼办公区深处，突然传来了张明凄厉到变形的惨叫！
“啊——！别过来！滚开！小雅！小——！”叫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掐断了喉咙。紧接着，是小雅短促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尖叫，
然后…是那种熟悉的、湿漉漉的咀嚼声和吮吸声…李唯和老王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们忘了！
张明和小雅刚才在外面搜寻！恐惧和愧疚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们淹没。
他们光顾着办公室里的发现，忽略了外面的同伴！李唯猛地站起身，
抓起消防斧和霰弹枪就要冲出去，却被老王一把死死拉住！“别去！送死吗？！”老王低吼，
眼睛赤红，但理智尚存。外面的咀嚼声不止一处，黑暗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那种东西。
李唯剧烈地喘息着，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最终，无力地松开了门把手。老王是对的。
他们救不了张明和小雅了。外面的声响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彻底消失。死寂重新降临，
比之前更加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现在，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李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办公室不再安全，
外面的怪物可能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的动静。他将拆卸下来的应急灯部件塞进背包，
确认了一下霰弹枪已上膛（虽然只有一发），然后对老王点了点头。两人合力，
小心翼翼地移开堵门的杂物。门外的刮擦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李唯深吸一口气，
猛地拉开一条门缝，用手电光迅速扫视外面。走廊空荡荡的，
只有远处地上似乎多了一摊新鲜的血迹和几片破碎的衣物。张明和小雅，已经消失了。
“走楼梯，往上。”李唯压低声音，率先闪身而出，霰弹枪枪口朝前，
手电光如同利剑刺破黑暗。老王紧随其后，警棍和激光笔蓄势待发。
楼梯间里依旧弥漫着那股硫磺腐臭味，但之前那团黑暗之物似乎不见了踪影。他们不敢耽搁，
沿着冰冷的混凝土台阶，一步步向上攀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竖起来，
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声响。十楼…十一楼…十二楼…越往上，空气中的腥臭味似乎越淡，
但另一种感觉却越来越清晰——一种被窥视的感觉。仿佛在那些紧闭的消防门后面，
在通风管道的格栅里面，有无数的眼睛正透过缝隙，
默默地注视着这两个举着微弱光芒、在垂直墓穴中艰难攀爬的活物。李唯手中的电筒光芒，
是他们唯一的依仗，却也像黑暗中的灯塔，无情地暴露着他们的位置。
周薇的声音犹在耳边：“它们…在管道…阴影…移动…”“光骗不了它们太久…”生路，
真的在顶层吗？还是说，那只是怪物利用周薇残留的意识，
为他们精心布置的、通往更深地狱的陷阱？李唯不知道。他只能握紧手中冰冷的枪柄和斧头，
靠着求生的本能，一步一步，迈向那未知的、仿佛巨兽喉咙般的上层黑暗。手机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