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向我求婚时,他还只是个没有名气的穷画家。
我把他亲手设计的求婚钻戒扔在地上:“就你这穷酸样也配娶我?”一年后,
他京圈太子爷的身份昭告天下,即将与豪门千金订婚。我把我俩的私密照发过去,
开价一千万。他秒回:「宋织,你怎么不去死。」我没有回复。因为我真的快死了。
1喉咙一阵腥甜,我一口血喷在了洗手台上。手机里的消息还在继续弹出:“宋织,
你还真是贱得一如既往。”“今晚去夜色,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把我哄高兴了,
给你一千万。”夜色是京城最有名的销金窟。听说,也是顾宴舟现在最常去的地方。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我没得选。我翻出止痛药,干嚼了三颗。对着镜子,
我用力拍了拍苍白的脸颊。宋织,撑住。拿到钱,安顿好奶奶,还清欠他的。
你就可以安心去死了。我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推开了夜色会所最深处包厢的门。门一开,
里面的音乐戛然而止。满屋子富二代,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时隔一年,
我终于再次见到了顾宴舟。真好,能在死之前再看上他一眼。他坐在主位,
怀里搂着京圈名媛江诗曼。他变了。不再是那个会为我画画的温柔少年。现在的他,
眉眼间全是冷漠和戾气。“看你没回消息,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轻飘飘地开口。
包厢里顿时哄堂大笑。“这种女人,只认钱味儿。”“您现在是顾总,
她还不像条狗一样闻着味就来了?”江诗曼捂着鼻子,娇笑着对顾宴舟说。“宴舟,
她是怎么做你初恋的?一点美好的回忆都没给你留下。”另一个声音响起:“你可真贱啊!
糟蹋我们阿舟的真心。”“还以为是个什么大美女,结果瘦得都脱相了。
”“看来你选的那个金主不行啊,没把你喂饱?”“阿舟,你当年怎么看上这玩意的?
”“当初为钱甩了顾哥,现在知道看走眼了,是不是很后悔?”我没反驳。
尊严不能换来奶奶的手术费。对真正需要钱的人来说,尊严是可以最先丢弃的东西。
顾宴舟戏谑开口。“爬过来。”“喝光桌上的酒,这钱就是你的。
”腹部深处像是被一只利爪狠狠攥住,剧痛瞬间放射到后背。奶奶,再撑一下,
织织马上就有钱了。我却笑着弯下膝盖,跪了下去。“顾总,说话算话?”顾宴舟挑眉。
“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赖过账?”这话像根刺,狠狠扎进我心口。是了,
他向来重视对我的承诺。我说将来结婚想要独一无二的钻戒。他便真的去报了珠宝设计班。
窝在那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画了整整三个月的图稿。废纸堆满了墙角,
他的指尖总是沾着洗不掉的墨痕。最后,他举着一张定稿图,高兴地说:“阿织,
等我卖掉画,就把它做出来,好不好?”此刻,我仰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
那双眼曾为我画下星辰,如今只剩一片冰封。突然,一只尖细的高跟鞋狠狠踩在我的手背上!
“啊——”我痛得浑身一颤,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奶奶的命还悬着,这点痛,
我必须忍。周围有人吹口哨,有人拿手机拍视频。我看到江诗曼略带扭曲的脸。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脚尖用力碾压:“宴舟你看,她好像条狗啊,踩着都不叫唤的。
”2我看见顾宴舟眉头微皱,身体前倾了半寸,似乎下意识要阻止。但最终,他冷笑一声,
靠回椅背,任由他的未婚妻作践我:“确实像条狗。江**要是喜欢,踩断了也没事,
我赔医药费。”江诗曼得意地挪开脚。“人家才不要呢,我怕弄脏我的鞋。”又是一阵哄笑。
我抽回红肿的手,咧开嘴。“顾少说对了,我就是爱钱。”“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钱堆里。
”我话音刚落,一瓶红酒就从我头顶浇了下来。江诗曼举着空了的酒瓶,讨好地看向顾宴舟。
“宴舟你看,她现在像不像一只落汤鸡?”我没动,奶奶还在等着我救命。顾宴舟别开眼,
皱着眉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喝一杯,十万。”“喝到我满意为止。
”我抬头,看向他。以前,我被毛毛雨沾湿头发,他都会自责没有准备好伞。现在,
我被他的未婚妻用酒浇透,他只会觉得痛快。我拿起一杯酒,仰头灌下。烈酒入喉,
如同滚烫的岩浆,浇在我的脏器上。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周围的哄笑和口哨声都变得模糊。
一只油腻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腰。“顾哥,这妞腰挺细啊,借我玩玩?”我身体一僵。“滚!
”没等我反应,就听到顾宴舟冰冷的声音。下一秒,他的拳头狠狠砸在那个人脸上。
他脑子一热,拳头就砸了出去。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明明恨她入骨,
却见不得别人碰她一根手指。随即是桌椅倒地的混乱声响。还有男人吃痛的闷哼。“顾哥!
我错了!我开玩笑的!”我不禁勾起嘴角。
下一秒却听到顾宴舟兄弟的声音:“顾哥不要的东西,就算扔了,也不许别人碰!
你不知道吗?”“是是是,我喝多了,对不起!顾哥!”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顾宴舟别开脸,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压抑的怒火。江诗曼立刻注意到了我的停顿,
抓住机会拿起酒杯就往我嘴里灌。“发什么愣,继续喝呀!”我被呛到,胃里翻江倒海,
抱着垃圾桶就是一顿猛吐。“没意思。”顾宴舟的声音冷冷响起。身后的喧嚣,忽然静了。
他语气嫌恶。“别喝了。”我抱着垃圾桶,用身体挡住里面的血迹。
仰头看向他:“不喝的话……”“钱,还给吗?”顾宴舟似乎被我气到了,抿着嘴不说话。
江诗曼搂住顾宴舟的手臂。“宴舟,你干嘛这么不讲情面呀。”“既然她这么缺钱,
不如让她给我们画订婚宴的请柬吧?”“毕竟,她以前也是学画画的。”顾宴舟没有拒绝,
也没有回答。画画……当初,顾宴舟的母亲就是因为他热爱画画,无心继承家业,才找到我。
而我,根本没有能力拒绝那份合约。
3顾夫人居高临下的面孔仿佛就在眼前:“在他最爱你的时候,狠狠抛弃他。”“让他恨你,
让他觉得感情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让他知道,财富和权利才是最好的东西。
”“事成之后,你奶奶的治疗费用,就不用再担心了。”“哦对了!千万别违约,
把自己搭进去。”“如果你违约,要支付一亿违约金,以及无条件接受一次任务。
”“别急着拒绝,京市八成的医院资源,都在顾家控制下,你是个聪明人。”……“怎么,
吓傻了?”江诗曼不耐烦地用高跟鞋尖踢了踢我的小腿。“让你画我们订婚宴的请柬,
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周围又是一阵哄笑。“不……”“我画!
”顾宴舟和我同时开口。我抢着继续说道:“顾总和江**的订婚请柬,我画。
”“只要你们给钱,我什么都做。”顾宴舟将我带回了顾家别墅。整个别墅都开了暖气,
唯独我待的画室没有开。我不停地哈气,想让冻僵的手能灵活一点。当初的确是我没干人事。
他恨我是应该的。胃部忽然一阵痉挛,痛得我指尖发颤。画笔在指间摇晃,根本握不稳。
顾宴舟又开始嘲讽。“怎么?只顾着伺候金主,连画笔都拿不稳了?”我笑了笑。
他这副样子,倒比昨晚第一眼见到时,要鲜活一些。可能我的反应不符合他的预期,
他竟然转身摔门而去。我松了口气,门口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顾宴舟的母亲,顾夫人,
挽着江诗曼走了进来。她看到跪在地上的我,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宋织,你做的不错。
”“接下来,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委屈几天,让我们宴舟出出气,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江诗曼却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对着顾夫人告状。“伯母,你看她那副样子,根本没死心,
还在勾引宴舟。”顾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放心,我们的计划很完美。
”“宴舟这一年心中郁气不散,我就是要让他彻底放下。”“让他亲眼看看,
他爱过的女人为了钱,能有多**。”“这样,他才能安心接受和你的商业联姻。
”“合约里那个‘无条件接受一次任务’的条款,总算用到了地方。”我垂下眼,
心底一片冰凉。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个用完即弃的工具。可我也顾不得别的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顾夫人,我奶奶的……手术……”顾夫人被我打断,
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敷衍道:“知道了,会安排的。”当时的我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
完全忽略了江诗曼眼中一闪而过的寒意。顾夫人走后,江诗曼走到我面前,
用鞋尖点了点我的画纸。“我们的请柬,要画‘即使贫穷也不离不弃’这个主题。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和某些拜金女,是不一样的。”到吃药的时间了。
下人送来的水冰冷刺骨,我的胃根本受不了。我强忍着剧痛,去洗手间喝自来水。没事,
顾夫人已经安排奶奶的手术了。等顾宴舟出完气。我的任务完成。一切就能结束了。
4我回到客厅,将装有救命药的背包放在画架旁,继续画。江诗曼却给我端来了一杯清水。
“辛苦了,喝口水。”我正准备接过,却听见她得意的声音:“哎呀,手滑了!
”杯子从她手中滑落,整杯水全都倒在了画纸上。精心勾勒的线条,瞬间晕染成一片狼藉。
我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江诗曼!”她却忽然拉住我的手,又后退一步,
夸张地摔倒在地。“啊——”门口,传来顾宴舟冰冷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江诗曼的眼泪说来就来。“宴舟,你可算回来了,我……我好怕……”“我好心跟她说,
请柬主题是‘贫贱也不离不弃’。”“希望她能画出真情实感。”“谁知道她突然就发了疯,
说我是在羞辱她。”“我看她情绪激动,想上前扶她,她竟然一把把我推倒在地!”“宴舟,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到她了?”我下意识开口:“不是我!是她故意……”“重画。
”顾宴舟扶起江詩曼,冷冷地打断我。“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骨头缝里都在疼,
像被无数烧红的针扎穿。我一边忍着痛,一边给那对璧人画请柬。手机忽然疯狂震动。
是护工打来的电话,我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焦急的声音:“宋**,手术被临时取消了!
”“奶奶她……她快不行了!”怎么会?顾夫人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钱没到账吗?
”“不是钱的问题!”护工声音里带着哭腔,“医院突然说手术排期变了。
”“我看了一眼系统,备注是有人特意打了招呼……宋**,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他们说除非现在能拿出五十万的加急疏通费,否则根本排不上!”我如坠冰窟。
有人特意打了招呼。回头,我看到江诗曼得意的笑脸。五十万……我顾不得什么狗屁尊严。
我跪在地上,死死抓住顾宴舟的衣摆。“顾宴舟,借我五十万,我只要五十万!”“求你了,
我奶奶不行了……”他眉心紧蹙,刚开口:“她怎么了?”江诗曼一个箭步冲上来,
恶狠狠地把我推开。“宋织你还要不要脸!”她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举到顾宴舟面前。
屏幕里,是我上周给奶奶梳头发的样子。奶奶气色红润,看起来精神很好。“宴舟,
这是刚刚顾阿姨发给我的照片,你看,她奶奶好着呢!”“宋织可真不是个东西!
为了钱什么谎都能说,居然连自己的奶奶都拿来诅咒!”我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
那张照片是上个星期拍的!”“你相信我,护工刚刚……”江诗曼死死挡在我身前,
尖利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背。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钻心剧痛毫无预兆地爆发。
像是有电钻在我的腹腔里疯狂搅动。我眼前一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剧痛抽干。拉扯中,
江诗曼忽然尖叫一声。身体夸张地猛地向后倒去,额头重重磕在茶几尖角上。“啊——!
”我本就痛得浑身发软,被她这一带,也重重摔在地上。鲜血顺着江诗曼的额头流下,
她向我投来挑衅的眼神。门口,顾宴舟疾步冲了进来。我在模糊的视线中,
本能地伸出颤抖的手。
药……帮我拿药……救救我……顾宴舟……5顾宴舟下意识朝我伸出手。
可他的指尖在半空僵住,最终还是转向了江诗曼。他快步走向江诗曼,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江诗曼窝在顾宴舟怀里,得意地朝我投来一瞥。
顾宴舟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他心里闪过一丝快意。就该让她尝尝绝望的滋味。
他冰冷地对着门口的保镖下令。“把画室的门给我锁死。”“没有我的命令,
谁也不许给她开门!”“砰——”画室的门被重重甩上,然后是落锁的声音。在他们拉扯时,
我的背包被江诗曼踢到了门外。万幸,手机还在我的口袋里。我忍着剧痛拍门,竭力喊出声。
“顾宴舟!开门!”“我求你了!”可能是因为我没什么力气,
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声音也不够大。没有人回应我。我倒在地上,浑身疼痛难忍。
药……我的药在门外。深夜,寒意刺骨。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开始涣散。不行,
奶奶还在等我。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出手机。冰冷的屏幕光,照亮我嘴角不断涌出的血。
通讯录里,只有一个置顶号码。顾宴舟。我们在一起时,你说我的电话你会秒接。现在,
我快死了,你接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按下拨通键,手机贴在耳边。
“嘟——嘟——”每一声等待都像是一个世纪。快接啊,求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