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装镇定,和沈玉璟告辞后,我去往江砚之的宅邸。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依照沈玉璟目前说的,时间是对得上的。
我离开宴会时,先前安排好的舞姬刚上台,时间正是未时一刻。
难道沈玉璟没有骗我,我肚子里孩子的爹真是他?
可如果真是这样,第二世他为什么在新婚夜说我用“别人的孩子”羞辱他?
还那样狠绝地送我上路?
脑子乱成一团麻,我理不出个头绪。
江府离得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
奇怪的是,大门虚掩着,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扫洒的下人都没瞧见。
我心里有点发毛,轻轻推开门。
夕阳西下,院子里光线昏黄。
只一眼,我浑身的血都快凉了。
江砚之坐在凳子上,在磨刀石前磨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我看的清清楚楚,正是第三世捅穿我心脏的那一把。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偏偏这时,江砚之也看到了我,他冲着我勾起唇角,平静地问道:
“阿昭,你还是不信那天的男人就是我吗?”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话都不敢说,转身就跑了。
生怕跑的慢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等气喘吁吁地在拐角停下来,天色已经渐黑。
眼下只剩下裴子玠一个人还没去问。
可我心里清楚,以他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能说的、想说的,早在事发那天,他跪在长公主面前时,就已经说得干干净净了。
当时他额头磕得砰砰响,声音洪亮,整个花厅都听得见:
“长公主明鉴!我与阿昭自小情投意合,这才,这才醉酒做出这般混账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阿昭无关!”
“如今事已发生,我这就回去请爹娘准备,三媒六聘,风风光光把阿昭娶回家!绝不负她!”
后来我被诊出有孕,闹得满城风雨。
他也是第一个冲到我家,当着我爹娘的面,指天发誓:
“伯父伯母!我裴子玠对阿昭的心,天地可鉴!求您二老放心把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交给我!”
“我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负阿昭!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就是这个发誓不负我的人,在第三天的回门路上,笑着把我推下了万丈悬崖。
他当时看着我坠落,眼里的疯狂和痛苦,我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冷。
等一下!
痛苦?
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脑中闪过。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天出事的别院,守卫是裴子玠的人。
他自己也亲口说,“连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
所以如果真是我想的这样,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个人,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