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天文台的白色穹顶在夕阳下泛着橘红色的光。林辰将车藏在半山腰的树林中,
三人徒步攀登最后一段山路。苏雅被注射了第二剂**,此刻安静地伏在林辰背上,
呼吸轻浅而均匀。"你确定是这里?"萧雨晴警惕地环顾四周,"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了。
"林辰调整了一下苏雅的位置,右腿因过度劳累而微微发抖。他的头痛从未停止,
像有人用钝器不断敲击他的颅骨。鼻血已经凝结在嘴唇上方,形成暗红色的痂。"确定。
"他指向天文台后方的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径,"那里有个应急入口。
"天文台主建筑的大门紧锁,锈迹斑斑的链条显示多年无人进出。三人绕到后方,
林辰凭着儿时模糊的记忆,找到一块刻有星座图案的石板。他用力踩下石板边缘,
伴随着机械运转的闷响,地面露出一个狭窄的楼梯口。"1960年代建的防空洞,
后来改造成私人实验室。"林辰解释道,声音因疲惫而嘶哑。楼梯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门上的生物识别装置看起来与这个老旧设施格格不入。林辰犹豫了一下,将右手按在扫描区。
装置发出绿光,一个机械女声响起:"身份确认,林辰博士。欢迎回来。""博士?
"萧雨晴挑眉。门滑开的瞬间,林辰的预知能力不受控制地爆发。
母工作的场景、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转头微笑...最后的画面是一台巨大的球形设备,
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芒。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耳中嗡鸣不止。温热的液体从鼻孔和耳道涌出,
滴落在金属地板上。"林辰!"萧雨晴急忙扶住他,"不能再使用那个能力了!
"林辰用袖子擦去血迹,勉强站起身:"没...没事。量子计算机就在里面。
"实验室比想象中宽敞,分为多个区域。虽然积了一层薄灰,但设备保存完好。
中央位置正是林辰预知中看到的球形装置——直径约三米的透明球体,内部充满蓝色液体,
无数光纤如同血管般在其中蜿蜒。"液态量子计算机..."萧雨晴惊叹,
"你父母竟然私藏了这个级别的技术。"林辰轻轻将苏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然后走向控制台。控制面板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母亲的笔迹:"启动序列:你的生日倒序,
加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他输入数字,系统立即启动。球形装置内的蓝光开始脉动,
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逐一亮起。一个全息投影在控制台上方形成——是父母并排站立的影像,
比实验室留下的记录更加年轻。"小辰,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老地方'。
"父亲的全息影像说道,语气比以往记录中更加温柔,"这里保存着我们最珍贵的研究成果,
也是最后的避难所。"母亲的全息影像向前一步:"记忆编码技术从来不是为了控制或伤害。
我们最初的设想,是治愈那些被痛苦记忆折磨的心灵。"她挥手调出一系列大脑扫描图,
"但陈永年看到了它的军事和商业价值,背叛了我们共同的原则。
"画面切换到一组实验数据,显示一个年轻女性志愿者的脑部变化。
林辰的呼吸停滞了——那个志愿者,分明是年轻时的苏雅!"TS项目第14号实验体,
本名苏雅,29岁,神经科学博士。"父亲的全息影像继续道,"她是我们的得力助手,
自愿成为首位长期记忆编码测试者,目的是验证技术能否用于治疗创伤后遗症。
"萧雨晴倒吸一口冷气:"所以苏雅不是被绑架改造的实验体,她是...研究员?
"林辰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如果苏雅是研究人员,那么她接近自己是任务还是真心?
那些甜蜜的回忆、深情的告白,是实验的一部分吗?"这里有完整的记忆解码程序。
"父亲的全息影像指向球形计算机,"可以解除任何记忆编码,包括陈永年设置的隐藏指令。
但要注意——"母亲接话:"过度使用预知能力会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
唯一的治疗方法是完整的记忆重构,但这会重置所有记忆编码,包括你的'前世'记忆。
"全息影像逐渐消散,最后留下一句话:"无论选择什么,记住,我们爱你。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沉默。林辰转向昏迷中的苏雅,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这个他以为深爱的女人,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先解除她的控制指令。
"萧雨晴打破沉默,"然后决定下一步。"林辰点头,
按照父母留下的操作指南启动了解码程序。球形计算机内的蓝光变得更加明亮,
一组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将一个头盔状的装置固定在苏雅头部。"开始记忆解码。
"系统语音宣布。过程持续了约十分钟。当头盔收回时,苏雅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她的目光先是迷茫,然后迅速变得清明,最后锁定在林辰脸上。"林...辰?
"她的声音虚弱但清晰,"我怎么了?"林辰没有立即回答,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和眼神。
这个苏雅看起来更像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妻子,而非冷酷的特工或研究员。
"你记得最后发生了什么吗?"萧雨晴谨慎地问。苏雅尝试坐起来,
皱眉按住太阳穴:"碎片...陈永年...枪伤..."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
"我攻击了你们!那个指令...它像另一个我,
控制了我的身体..."林辰和萧雨晴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反应不像知情的研究员,
更像是被控制的实验体。"苏雅,"林辰蹲下身与她平视,"你知道TS项目吗?
你是其中的研究员吗?"苏雅的表情从困惑变为震惊:"什么?不!我是国安特工,
任务是调查陈永年..."她突然停顿,眼神飘忽,仿佛在搜索记忆,
"至少...那是我被告知的..."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控制台屏幕上显示多个热源信号正在接近天文台——从三个不同方向。
"被包围了。"萧雨晴迅速检查武器,"三方人马,最近的一组已经到山脚。
"林辰的预知能力再次自行激活,这次他看到多条可能的逃生路线,但每条都伴随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