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抵达医院时,锦书和岳母正在和医生交谈。锦书:「医生,我同意现在立马做手术!
」医生:「可现在血库的血不够,你女儿是稀有血型,本地医院的库存不够用,
现在立马调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锦书的手紧紧抓着医生的袖子:「可我女儿等不了了!
」医生:「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已经联系了其他医院,正在往这边送血。」我躲在墙角,
听得一清二楚。念霄有心脏病,出生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没出过大问题,
不知道为何今天会突然发病。来不及追根究底,我联系了部队,
第一次使用了特殊身份的优待特权,从军区医院紧急调配了一批特殊血液过来。
9运送血液的车辆抵达时,我已经等在了医院车库。车门一开,我就帮着搬运血液进了血库。
医生接到电话后大喜,忙跟焦急等待的锦书说:「血液到了,立马可以开始手术!」
锦书眼中满是讶异,明明刚才还说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调配到血液,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眼下女儿要紧。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
当手术室的灯熄灭时,锦书立马站了起来。医生笑着对锦书说:「手术很成功,
好好休息就行,快的话,十天左右就能出院。」锦书的身体晃了晃,在岳母的搀扶下站稳,
对医生连声感谢。医生摆了摆手:「这都是我该做的,是你女儿有福气,大难不死,
还要多亏血液送来得及时。」锦书这才想起血液的事,静下心来后,越想越不对劲。
她去医院监控室查看了八小时前的监控视频。在车库的反光玻璃门上发现了模糊的侧影。
锦书双眼瞪大,她绝不会认错,无论对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认错!泪水再次无声滚落,
她不敢让人发现异常,赶紧抹掉眼泪,走出监控室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回到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沉睡的女儿,锦书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笑过。见到女儿平安,我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腾出手调查女儿发病的原因。没多久就查到了学校。
10一个男孩指着念霄骂:「我就不交作业,你凭什么管?别以为你死了个爸爸就了不起!」
念霄这时还算平静,她耐心解释:「我是班长,是老师让我来收作业的,这是我的职责。」
谁知那个男孩叫嚣道:「谁知道是不是你死了爸爸,老师可怜你才让你当的班长。
你是运气好,爸爸死得早,不然我家这么有钱,班长肯定是我来当!」
视频中的念霄已经开始捂着心口,脸色变得难看,对面的男孩还在骂骂咧咧。
直到念霄嘴唇青紫晕倒在地,男孩被吓得叫了起来,这才引来老师。老师过来时,
男孩嘴里还在说:「我可没打她,是她自己躺地上的,不会是碰瓷吧!」看到这里,
我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我回到当狙击手时所在的部队,面见了我的前任长官。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代表军人最高荣誉的一等军功章,放在了前任长官面前,
问出了憋了一路的话。执行任务时一向沉稳的我语气激动:「是不是因为我不能和妻儿相认,
我的孩子只能被人欺负?明知是烈士遗孤,还明目张胆地辱骂,学校是不是这样教育的学生?
我想请组织告诉我,烈士遗孤被人害得差点死了,该受到什么惩罚?」长官听完我的话,
脸色沉了下来:「你先别急,具体说说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
把女儿在学校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同时将视频放给长官看了。长官气得直拍桌子,
立刻给教育部门打了电话。11学校接到调查通知时,念霄还没出重症监护室,
校长没想到学校的孩子竟然闯下这么大的祸。念霄的班主任也接到了通知,
立即将辱骂念霄的男孩叫到了学校。对方的家长一开始还不服气。
男孩妈妈:「她自己身体不好,不好好在家待着,有心脏病还上什么学啊?
怎么能怪我家孩子?我家孩子可碰都没碰她一下。」男孩爸爸:「讹钱就直说,
又不是给不起,要多少,开个价,整这么大阵仗干什么,别把我孩子吓着了。」
校长气得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指着两人吼道:「你们以为什么都能靠钱解决吗?
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那可是烈士遗孤,她爸爸拿的可是一等军功章!
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出门打听打听吧!」
说完就指了指大门:「你们最好现在就去给对方认错,请求对方原谅,
咱们学校教不了你家宝贝儿子,另请高明吧!」男孩一家提着礼物去医院看望念霄时,
锦书没让他们见念霄。她拒绝了男孩一家的赔偿,
只要求对辱骂烈士及烈士遗孤的行为进行道歉,并将视频和公告通过媒体发布到网络上。
男孩一家通过打听已经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不敢反对,老老实实录了视频,
引来一众网友怒骂。念霄恢复得很好,得到消息时,我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不能守在女儿身边,让锦书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种种困难,我对不起她们。
要是有人能在关键时刻陪在锦书身边就好了,可嫂子们每次劝说锦书再婚时,
锦书都说:「没必要,就我和女儿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刚子的女朋友,
晓娟。同样失去心爱之人的两人成为了朋友,晓娟守着刚子的照片过日子,锦书守着孩子。
12转眼念霄就上了高中,我在远处看着她亭亭玉立的模样,既骄傲又心疼。
她和同学打了招呼就准备和往常一样坐上回家的公交车。这时忽然一辆越野车停在念霄面前,
没等念霄反应过来,就被人捂着嘴拖上了车。我在暗处看到这一幕,
多年在部队养成的敏锐告诉我,是「夜鹰」行动的报复。自从锦书生下念霄,
我再也没有回到小区。直到念霄做手术,我才再次靠近她们暗中保护。多年来,
我一直做得很隐秘,但敌人更为狡猾,识破了我的身份,找到了念霄。明目张胆地绑架念霄,
就是为了引我出现。我远远跟着前面的车,手心里全是汗,念霄做过手术,
不知道经不经得住这样的**。越野车停在了一座烂尾楼旁边,
我看见那群人把念霄推着上了楼,站在空荡荡的十三楼边缘。
我收到了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的短信:「想救你女儿,就一个人到城西的废楼来。」
我给队长发了个定位,收起手机,眼神变得冰冷。我快速观察了这栋楼,只有一面筑了墙,
另外三面空着。我绕到筑了墙的那一面,确认匕首在靴子里,手指抓紧了外墙的石砖。
借助从墙体中伸出来的钢筋和凹凸不平的砖块,我徒手攀爬了十三层楼。
悄无声息地踩在十三层楼的地板上后,我将面罩戴好,紧握匕首,慢慢靠近了那群人。
念霄正被堵住了嘴,双手绑在身后,站在边缘摇摇欲坠。13我走路无声,
从后方一把捂住了离我最近一人的嘴,快速割破了对方的喉咙。将人轻轻放倒后,
我用同样的方法再杀两人。离得太近,鲜血喷溅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人举起枪快速回头,和我的目光对上,立刻扣响扳机,枪声惊动了所有人。我有所防备,
躲开了这一枪,随后立即将匕首掷了出去,一刀扎入了那人眉心。我快速上前,
把枪拿在手里,拔出匕首,左手持刀右手持枪。这几年我在部队并没有放弃练习射击,
左手不行还有右手,狙击不行还可以点射。眨眼间连杀数人后,一人持枪对着念霄,
叫嚣道:「放下枪,否则我一枪崩了她!」念霄满脸惊恐,已经被吓得发不出声。
我慢慢蹲下,把枪放在地上,眼睛始终盯着持枪那人。枪刚碰到地面,
那人旋即把枪口对准了我,我一把抓起枪原地滚了一圈,
但子弹击中地面迸起的碎石击伤了我的左眼球。几乎是我受伤的同时,我抬手开枪,
没有瞄准的时间,仅凭战斗本能,一枪精准击穿了对方的头颅。那人的脑袋顿时开了花,
血液飞溅到念霄的脸上。我飞身上前,把念霄一把搂入怀里,远离楼房边缘,退后几步,
重重仰面砸在地上。确保念霄没事,我这才松了口气。
原本惊魂未定的念霄突然伸手扯掉了我的面罩,我正要遮挡,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刚刚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去。14我以为念霄并不认识自己时,
念霄却轻轻开口:「你是爸爸吗?」我浑身剧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坐起身,
把念霄推到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声音嘶哑地回答:「你认错人了。」念霄摇摇头,
从领口摸出一个军牌吊坠:「妈妈说,只要戴着它,爸爸就会找到我。」
这个军牌是我执行「夜鹰」任务前送给锦书的,当时我说:「这比什么平安符都管用,
里面安装了卫星定位系统,戴着它,我就会找到你。」念霄又说:「是你第一时间找到我,
救了我,爸爸。」我不敢答应这声「爸爸」,我怕答应了就会忍不住回家。
念霄等不到我的回应,泪水打湿了整张脸,倔强又执着地看着我,仿佛非要等我的回答。
楼下响起刹车声,队长带着人到了,上楼就见到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到我的脸,
队长立马惊呼:「你眼睛受伤了!」我摆了摆手:「没事。孩子受了惊吓,
你派人把她送去医院做个检查吧。再通知一下家人,到医院陪着。」说完就要和队长离开。
刚迈出一步就有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我,我瞬间动弹不得。
背后传来闷闷的声音:「爸爸,我和妈妈好想你。」我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温热潮湿,
咬了咬牙,回身拥抱了念霄。十六年了,我终于抱到了女儿。
从襁褓中软乎乎的模样到牙牙学语,从摇摇晃晃走路到能跑能跳,
从提笔写下第一个字到考上最好的高中。每个重要的人生环节,我全都不在她身边,
只能做一个黑暗中的影子,远远地为她鼓掌。放纵自己抱一次孩子,以后再也不出现了。
15她将脸埋在我胸口大哭,泪水仿佛刀刃一般割在我心上。最终我没有回应那声「爸爸」,
听着念霄呜呜的哭声离开了。去军区医院的路上,我沉默不语,队长只是轻轻叹气,
一言不发。眼睛的伤花了半个月时间养好,上级下达了一个新的任务,又一次跨境反恐行动,
代号「孤狼」。这次的行动在热带地区,需要擅长排雷的人同行,危险程度略低于「夜鹰」。
上级让我带成绩最优异的新兵一起去,亲自带人真正上一次战场。
这位新兵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工程兵,次次考核都是第一,唯一缺乏的就是战场上的历练。
出发前,我对这位新兵说:「小川,不要冒进,一定要跟着我。」小川:「好的师傅。」
雨林地形复杂、气候恶劣,蚊虫叮咬都可能让人丧命,一旦偏移路线就极其容易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