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归沉完整版免费阅读,谢云归谢沉秦放小说大结局在哪看

发表时间:2025-10-11 09: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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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沉浮,那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带着沉重的粘腻感,仿佛被浸在冰水泥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微光刺破了厚重的黑暗。随之而来的,是细微却连绵不绝的啜泣声,像秋雨打在残荷上,带着无尽的哀婉。

“**……**您醒醒啊……您别吓唬青黛了……”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

眼皮沉重得如同压着千钧巨石,寒江月,不,此刻占据这具躯壳的意识,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光线涌入,刺得她瞬间又闭上了眼。短暂的适应后,她再次尝试。眼前渐渐清晰:藕荷色的鲛绡纱帐低垂着,帐顶绣着繁复精致的缠枝莲纹。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药味,混合着一种甜腻的暖香,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微微转动眼珠。床边跪伏着一个穿着浅碧色比甲的小丫鬟,梳着双丫髻,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正用沾湿的帕子小心翼翼擦拭着她的额角。小丫鬟见她睁眼,先是一愣,随即巨大的惊喜淹没了她,带着哭腔喊道:“**!您醒了!菩萨保佑!您终于醒了!”

寒江月……或者说,现在的“她”,喉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百骸都充斥着一种陌生的沉重与无力,这具身体孱弱得超乎想象,连动一动手指都异常艰难。

脑海里,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冰块,混乱地翻腾、撞击、融合——谢云归。镇国公府二房嫡女,谢沉名义上的堂妹。自幼体弱多病,缠绵病榻,性情怯懦,深居简出,宛如养在琉璃罩中的一株娇兰,经不起丝毫风雨。而她的死敌秦放,竟是谢云归生母秦氏的亲侄儿!这具身体的原主,在秦氏刻意的“照拂”与“药石”下,早已油尽灯枯,一缕芳魂不知飘散何处,才让她这缕异世的孤魂得以栖身。

“青……黛……”她尝试着,终于从干裂的唇间挤出两个嘶哑的字眼,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这是记忆中,唯一对谢云归不离不弃的贴身丫鬟。

“奴婢在!**您渴不渴?饿不饿?药……药马上就煎好了!”青黛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端过旁边小几上的温水,用银匙小心地喂到她唇边。

温润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带来一丝清明。她顺从地喝了几口,目光却越过青黛单薄的肩头,投向门外。隐隐的,有哀乐声传来,断断续续,如同呜咽的风,穿透这深宅大院的重重门墙。

“外面……何事?”她问,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青黛喂水的动作顿住了,眼圈又迅速红了起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恐惧:“是……是寒江月女侠的灵堂……就在前头正厅……府里都在传,说是……说是江湖仇杀,死得好惨……”她似乎怕吓着自家胆小的**,不敢再多说,只拿帕子抹泪,“国公爷和世子爷都……都很伤怀。”

寒江月……她的灵堂!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荒诞的悲凉,瞬间冲散了身体的虚弱感,在四肢百骸间奔流冲撞!她的仇人堂而皇之地站在她的灵位前,接受着哀悼?而她的尸体,恐怕早已葬身鱼腹,连个全尸都无!胸腔里翻涌着腥甜的血气,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味道,才勉强压下那几乎失控的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这尖锐的痛楚提醒自己——谢云归!你现在是谢云归!一个风吹就倒的病秧子!任何一点情绪的外露,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扶我……去看看。”她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属于谢云归的茫然与虚弱,声音细若蚊蚋,“远远地……看一眼。”

青黛惊得连连摇头:“**!万万不可!您身子才刚有起色,外面风大阴气重,夫人特意吩咐了让您静养,谁都不许打扰的!”她口中的“夫人”,便是那位蛇蝎心肠的秦氏。

然而,“谢云归”眼中却流露出一种固执的哀求,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惹人怜惜的执拗。青黛终究拗不过,只得找来厚厚的狐裘,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半扶半抱着,避开主路,沿着抄手游廊的阴影,一步步挪向正厅方向。

灵堂设在府中最轩敞的正厅。素白的帷幔垂落,挽联如雪。巨大的黑漆棺椁停放在中央,棺前立着牌位,上书“义妹寒江月之灵位”。香烟缭绕,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映照着堂内一片肃穆哀戚。镇国公谢威面容沉痛地坐在主位,几位族老陪坐两侧,低声喟叹着江湖险恶、英才早逝。

寒江月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针,瞬间钉在了灵堂一角——秦放!他一身素服,正垂首恭敬地为她的灵位上香,脸上恰到好处地笼罩着悲戚与沉痛,甚至眼角还泛着可疑的水光。那副虚伪做作的神态,让“谢云归”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几乎站立不稳。

“云归?”一个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疲惫与惊诧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她猛地一颤,循声望去。就在离灵堂不远的一处僻静回廊转角,廊柱的阴影里,静静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玄衣,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唯有腰间束着一条刺目的白色孝带。是谢沉!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俊朗的面容在廊檐投下的阴影里显得异常冷峻,下颌绷紧如刀削斧凿,眼窝深陷,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沉郁如寒铁的气息。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不解和审视——体弱多病的堂妹,为何会出现在这灵堂附近?

“兄长……”谢云归慌忙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所有翻腾的情绪,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做出被冷风侵袭和眼前肃杀景象惊吓的模样,细声细气地唤道,声音带着病弱的喘息,“我……我听闻……想来……远远拜祭一下寒女侠……”她学着记忆中谢云归说话的方式,怯懦、犹豫,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谢沉的目光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疲惫,有深沉的痛楚,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空洞?他并未多言,只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她的存在,随即目光又移向灵堂内那口空棺,眼神瞬间变得幽深如寒潭,仿佛要将那棺木看穿,看到那个早已葬身江底的女子。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节捏得发白,青筋隐现。

就在这时,镇国公谢威的声音从灵堂内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沉儿,你过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堂中几位族老,“还有你与宜阳郡主的婚事,陛下已过问多次,拖不得了。今日趁族中长辈都在,正好议定个章程。”

秦放闻言,也转过身,脸上悲戚未退,眼神却飞快地瞥了谢沉一眼,又迅速垂眸,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

谢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他没有立刻应声,依旧沉默地立在廊柱的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石像。穿堂风卷起他玄色的衣角,拂过他紧握的拳。整个灵堂内外,气氛陡然变得凝重压抑。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和风穿过素幔的呜咽。

终于,谢沉抬步,缓缓从阴影中走出,踏入灵堂那片惨白的光线下。他走到寒江月的空棺前,停下脚步,背对着众人。他的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绝。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口应承这桩婚事时,他那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中清晰地响起,一字一顿,砸在冰冷的地砖上,也砸在寒江月(谢云归)的心上:

“好。我娶宜阳郡主。”

族老们脸上刚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谢沉紧接着的话,却让所有表情都凝固在脸上:

“但,我有一个条件。”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那目光似无意,又似有意地,掠过了站在回廊暗影里、裹在厚重狐裘中显得格外娇小的谢云归。

“用我的婚事,换云归妹妹——婚姻自主之权。她日后婚配,任何人不得干涉,全凭她……自己心意。”

话音落,灵堂内一片死寂。

寒风卷着纸灰打着旋儿,在棺木前盘旋飞舞,如同呜咽的幽灵。

谢云归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冰凉的洪流猛地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死死攥紧了狐裘下摆,指尖深陷掌心,才没有失态地抬起头。谢沉……他竟用自己一生的姻缘,来换取一个体弱多病、几乎被遗忘的堂妹的未来?为了……什么?仅仅是因为那点稀薄的兄妹之情?还是……还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寒江月”?那句“娶谁都一样”,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她心底最深处,带来尖锐的痛楚和一种荒谬绝伦的悲凉。

她低着头,视线模糊地盯着自己绣鞋尖上滚落的细小尘埃。无人看见,那低垂的眼帘之下,属于“寒江月”的火焰,在“谢云归”羸弱躯壳的深处,正疯狂地、无声地燃烧起来!复仇的种子,在这一刻汲取了最复杂的养料,破开了冰冷的冻土,发出狰狞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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