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苏晚星是被闹钟惊醒的。她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起落在篮球场的笔记本,心脏瞬间揪紧。简单洗漱后,她抓起书包就往学校跑,连妈妈递过来的三明治都忘了拿——她必须赶在早读前找到那本笔记本,要是被人翻看里面的画,她真的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初秋的早晨带着凉意,苏晚星跑到篮球场时,露水还沾在草叶上,泛着淡淡的光泽。她沿着昨天站过的角落仔细寻找,目光扫过草地,突然停在一片蒲公英丛旁——那本印着星星图案的笔记本,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封面沾了点草屑,却没有明显的破损。
“太好了!”苏晚星激动地跑过去,蹲下身捡起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拍掉封面上的草屑。她刚想翻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被人动过,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找这个找了一早上?”
苏晚星猛地回头,看到陆时衍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瓶牛奶。阳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眼神里带着点调侃,却没有丝毫恶意。
“你……你怎么在这里?”苏晚星下意识地把笔记本抱在怀里,脸颊又开始发烫——她居然被陆时衍看到自己这么慌张的样子。
“我每天早上都会来篮球场练会儿球。”陆时衍走到她面前,指了指她怀里的笔记本,“昨天下午就看到它落在这儿了,本来想帮你收着,结果走的时候忘了,早上来的时候看到它还在,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拿。”
苏晚星愣了一下,原来他昨天就看到了?那他有没有翻开看?她紧张地攥着笔记本边缘,小声问:“你……你有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陆时衍挑了挑眉,故意逗她:“你希望我看了,还是没看?”
苏晚星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没什么。”
“逗你的。”陆时衍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签字笔,“我没看,不过昨天捡起来的时候,看到扉页是空的,就帮你画了点东西。”他接过苏晚星手里的笔记本,翻开扉页——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星星,旁边还有一行小字:“笨笨星的笔记本,下次别再弄丢啦。”
苏晚星看着那个可爱的星星图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暖的。她抬起头,对上陆时衍含笑的眼睛,小声说:“谢谢你。”
“谢我就请我喝草莓奶昔吧。”陆时衍合上笔记本,递给她,“听说学校门口那家奶茶店的草莓奶昔很好喝。”
苏晚星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要求,愣了一下才点头:“好……好啊。”
早读**响起时,陆时衍和苏晚星并肩走向教学楼。走廊里的同学看到他们走在一起,都忍不住回头看,还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苏晚星觉得有点不自在,想加快脚步,却被陆时衍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苏晚星的心跳又开始失控。
“别管他们,走你的。”陆时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苏晚星咬了咬唇,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心里却乱糟糟的,像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
上午第三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讲台上讲解函数题,苏晚星听得一头雾水。她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又想起昨天在图书馆借的那本参考书,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课铃响后,苏晚星趴在桌子上,对着数学题发愁。林晓凑过来,笑着问:“怎么了?数学又听不懂了?”
“嗯,函数题好难啊。”苏晚星皱着眉,“我昨天借了本参考书,可是上面的讲解也看不懂。”
“要不你找个人帮你补习吧?”林晓提议,“咱们班的学霸都挺乐意帮忙的。”
苏晚星摇摇头——她其实想找陆时衍,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昨天他虽然说过“有不懂的可以问我”,但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只是随口说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停在她们桌旁。苏晚星抬头,看到陆时衍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
“听说你数学不好?”陆时衍看着苏晚星,笑着说,“放学后要不要去学校附近的咖啡馆,我帮你补习?”
苏晚星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忙,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陆时衍把练习册放在她桌上,“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要是听不懂,可是要罚你再请我喝一杯草莓奶昔的。”
苏晚星用力点头:“好,我一定认真听!”
放学后,苏晚星跟着陆时衍来到学校附近的“星光咖啡馆”。这家咖啡馆装修得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轻柔的音乐,让人感觉很放松。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时衍拿出数学练习册,开始给苏晚星讲解函数题。
他讲题的时候很认真,手指在练习册上比划着,耐心地解释每一个步骤。苏晚星听得很专注,偶尔有不懂的地方,他会反复讲解,直到她明白为止。有一次,苏晚星因为太紧张,把一道简单的题做错了,陆时衍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笨死了,这么简单的题都能做错。”
苏晚星的脸又红了,却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互动很亲切。她看着陆时衍认真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咖啡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陆时衍合上练习册,看着苏晚星:“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明天继续。”
“谢谢你,陆时衍。”苏晚星收拾好东西,认真地说,“我今天学到了很多。”
“不用谢,记得你的草莓奶昔就行。”陆时衍笑着说,起身拿起书包,“我送你回家吧。”
苏晚星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家离这里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没事,反正我顺路。”陆时衍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往外走。苏晚星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只好任由他拉着。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的街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苏晚星偷偷看了一眼陆时衍的侧脸,他的轮廓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忍不住问:“陆时衍,你为什么要帮我补习啊?”
陆时衍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因为……我觉得你很有趣。”
苏晚星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想再问,天空却突然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怎么突然下雨了?”苏晚星皱着眉,她今天没带伞。
陆时衍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开,递给苏晚星:“你拿着吧,我家离这里更近。”
“那你怎么办?”苏晚星看着他,“雨虽然不大,但是淋久了会感冒的。”
“没事,我跑回去就行。”陆时衍笑着说,把雨伞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要跑。
苏晚星连忙拉住他:“等等,我们一起走!”她撑开雨伞,往陆时衍身边靠了靠,“你的伞够大,我们一起走,到你家附近你再跑回去,好不好?”
陆时衍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软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雨伞下的空间很小,苏晚星能清晰地闻到陆时衍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她故意把伞往陆时衍那边倾斜了一点,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了也没在意。陆时衍很快就发现了,把伞往她那边推了推:“伞往你那边挪一点,别淋到了。”
“没关系,我不怕淋。”苏晚星笑着说。
“听话。”陆时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他伸手,把伞柄往苏晚星那边推了推,自己的肩膀瞬间被雨水打湿。
苏晚星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肩膀,心里暖暖的,又有点心疼。她小声说:“陆时衍,你真好。”
陆时衍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她。路灯的光线透过雨丝,落在苏晚星的脸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装满了星星。陆时衍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她:“别瞎说。”
两人沉默地往前走,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快到陆时衍家小区门口时,苏晚星停下脚步:“你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陆时衍点了点头,接过苏晚星递来的雨伞:“路上小心,明天记得带伞。”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递给苏晚星,“这个给你,下次记得看天气预报。”
苏晚星接过糖,看着陆时衍跑进雨里的背影,心里甜甜的。她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草莓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像今天的心情一样。
回到家后,苏晚星把那颗糖的糖纸夹在笔记本里,又翻开扉页,看着陆时衍画的星星图案,忍不住笑了。她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今天陆时衍帮我补习数学了,还送我回家,他好像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
而此时的陆时衍,回到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书桌前,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拿出手机,看到一条备注“若琪”的消息:“时衍,明天晚上有空吗?我钢琴练得差不多了,想让你听听。”
陆时衍看着消息,手指顿了顿,回复了一句“明天再说吧,我可能要帮同学补习”,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停了的小雨,脑子里却反复出现苏晚星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有她被雨水打湿的肩膀。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是觉得这个新转来的女生很有趣,想逗逗她,可是现在,却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第二天早上,苏晚星在教室门口遇到了陆时衍。他手里拿着两杯草莓奶昔,看到苏晚星,笑着递过来一杯:“给你的,昨天说好的。”
苏晚星接过奶昔,心里暖暖的:“谢谢你,昨天的糖很好吃。”
“喜欢就好。”陆时衍笑着说,转身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苏晚星看着他的背影,喝了一口草莓奶昔,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陆时衍拿出手机,给备注“若琪”的人回复了一条消息:“今晚没时间,下次吧。”
而在高二(2)班的教室里,江若琪看着手机上的回复,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抬起头,看向高二(1)班的方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让陆时衍推掉和她的约定。
苏晚星还沉浸在收到草莓奶昔的喜悦里,完全没意识到,一场关于她和陆时衍的风波,正在悄悄酝酿。她更不知道,陆时衍手机里那些备注各异的联系人,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早读课开始后,苏晚星把草莓奶昔的杯子小心翼翼地收进书包里,打算放学后洗干净留作纪念。她翻开数学课本,想起昨天陆时衍认真讲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这个有点霸道,却又很温柔的男生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份刚刚萌芽的喜欢,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让她遍体鳞伤。而那个此刻对她温柔的男生,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她一无所知。
下午放学后,苏晚星准时来到咖啡馆,陆时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看到苏晚星,笑着招手:“这里。”
苏晚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拿出数学练习册:“今天我们学什么啊?”
“先复习昨天的内容,然后讲新的知识点。”陆时衍拿出练习册,开始给她讲解。
咖啡馆里的暖黄色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看起来格外温馨。苏晚星听得很认真,偶尔抬头,看到陆时衍认真的侧脸,心里就会泛起一阵甜蜜。她完全没注意到,陆时衍的手机屏幕偶尔会亮起,却被他悄悄按灭,没有回复。
补习结束后,陆时衍送苏晚星到小区门口。苏晚星看着他,鼓起勇气问:“陆时衍,明天你还会帮我补习吗?”
“会啊。”陆时衍笑着说,“只要你想补,我就帮你。”
苏晚星开心地笑了,转身跑进小区。陆时衍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看到江若琪发来的好几条消息,还有一个未接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揣进了口袋,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