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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地窖湿冷,厚重的雪渗入被狗咬过的伤口,带来腐蚀皮肉的疼。
狂犬病毒似乎开始起效了,林疏月感受到她格外的冷,冷到好像回到了阴湿的十七岁。
陈千语故意把别人辛苦争取来的奖项都给她,让别人嫉妒她孤立她。
三年里,班里的同学不敢对陈千语这个班主任说不,所有的人就干脆把气都撒在了林疏月的身上。
他们用拖地水给她漱口。
把卫生间的脏纸都倒在她的头上。
拿胶水粘住她的嘴巴。
江衡知道,林疏月最害怕没有监控的地方。
因为她在这种地方被剃过头发,被拿热炭烫过,甚至被扒过衣服拍过视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陈千语。
年少时的江衡紧紧抱着她,他为了她和陈千语叫板。
也会为了护她得罪了一整班的同学。
地震演戏的时候,林疏月崴了脚,留在了教室里。
十七岁的江衡以为是真地震,她没有逃出来。
他不顾一切闯进去,哭的稀里哗啦的说不出话,说什么都要背她出去。
他把她的手放在左心口上,无数次的承诺等他长大了,第一个要举报教训的就是陈千语。
可现在呢。
林疏月咧了咧苍白的唇,咯咯的笑出声,冰凉的泪水和血交融。
身上被烫伤的疤开始发痒,像是有数不清的蛆虫在往心里钻,痛的她发抖个不停。
她可以接受江衡变心。
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要是陈千语呢?
林疏月在地窖里被锁了两天。
在光怪陆离的梦里,陈千语狰狞的脸和江衡冷漠的话相互交织,像发霉的青苔,在她的心上大片大片的结网,化作腐朽的情意。
第三天天亮的时候,地窖的门终于被打开。
林疏月被绑住手脚,粘住嘴巴,丢在了一个屋子里。
就在她搞不懂江衡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暧昧的喘,息声。
“小衡,我和疏月,你更喜欢哪个?”
林疏月僵住,一瞬间感觉如坠冰窟。
“林疏月太要强了,而你体贴,时刻都明白我想要什么。”
“我当然更喜欢你了。”
江衡低哑的声音传来,伴随着陈千语的娇笑声。
“其实有时候,我挺后悔娶了她的,她太世故了,世故的有时候让我有点恶心。”
江衡顿了顿,突然不悦的讲。
像是积攒在心里许久的埋怨。
世故?
没有那些世故,她怎么拉来投资,又怎么赚钱供他创业。
他成功了,于是就后悔了娶她。
林疏月的嘴唇青白,麻木的坐在那里,灵魂好像终于被抽空了。
陈千语开心的笑出声,试探着问:
“那假如我说疏月就在隔壁,听到了我们说的话呢?”
江衡骤然停下,心里涌上了一阵慌乱,声音冷下来,“你说什么?!”
见状,陈千语连忙干笑了几声,脸一白,软着声哄:
“我是开玩笑的啦......”
她话还没说完,江衡二话不说穿上了一旁的衣服,要一探究竟。
陈千语想要拉住他,却被他冷冷甩开。
江衡大步走到隔壁,看着虚掩着的房门,抬起的手竟然有了几分颤抖,心里涌上了害怕。
许久,他推开了门。